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我只活到三十岁>第36章 | 36

  【我和顾北知的纠葛到此落幕。】

  积雪开始化冻,是有预兆的。是连绵不绝的阴天中偶然出现一个恰到好处的艳阳,是檐下尖锐的冰棱忽而就开始叮咚叮咚滴水。是偶然有一天打开阳台的窗户透气,忽然在抬头的一刹那,看见了早归的候鸟。

  庭院里被削去侧枝的木棉树没有死去,反而焕发出更倔强的生机。某天我写完一整页单词,在顾北知喋喋不休的讲解声里充满困倦,托着腮对着窗外走神,忽然就在光秃秃的枝头,看见了隐隐凸起的一个花苞。

  我以为我眼花了,所以揉了揉眼睛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仰头更仔细的看。可是那个花苞的存在如此鲜明,由不得我一丝一毫的质疑。它在尚且料峭的北风里孤傲的挺立,花萼已经打开一条缝隙,若有若无的透出薄红的花瓣边缘,一副誓死要开成早春第一朵的气势。那棵树这么沉默,那朵花却又这样倔强,执着的、高傲的,像一把非要逼着别人看得见它、只看见它的尖刀,颤颤巍巍的在风里颤动,由不得赏花人挪开一分一毫的注意力。

  顾北知絮絮叨叨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止了。他也站起身,落在地毯上的脚步如一只轻捷的大猫,无声无息的走到我背后,顺着我的眼神看到了那朵将开未开的花苞,罕见的沉默了许久。

  我偏过头,在窗外落入的薄薄阳光里很轻很快的扫了他一眼。正巧顾北知这会儿也在凝视我,两人的目光在煦煦流动的光辉里无声无息的撞在了一起。我没有说话,他也没开口,只是觉得空气仿佛变得粘稠,从鼻尖缓缓的躺过,有种紧绷的、默默积蓄的、来得静默而又充满力量的东西在两扇岸边来回拍打,在这无声的空气里慢慢上涨,只等哪一扇堤会率先被冲垮和淹没。

  这沉默持续了很久,顾北知才喑哑的开口:“宝宝,冬天要过去了,木棉花重新开了。”

  从我醒来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宝宝。透过他碧绿色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他高大而富有力量的皮囊之下、被财富和权势重重包裹的骨架之下,藏着一个惶然的等待着审判、或者垂怜的灵魂。

  他在恳求我的爱意,放下了这一切与生俱来的、外物带给他的优越感和高高在上,紧张的、忐忑的、甚至是绝望的。这头碧绿眼睛的大猫,人类社会中的顶级掠食者,向我敞开了脆弱的腹部,卑微的在祈求我的眷顾。

  木棉花重新开了,你对我的爱意会重新回来吗?

  我凝视了他许久,直到他的眼睫也垂下,开始在漫长而惶然的等待里无助的颤抖。

  ——才终于微微侧过脸去,在他的唇边留下一个蝴蝶振翼般的吻。

  顾北知的胸膛在放松的时候是那么柔软,我按了按,里面的心跳声很清晰。两颗乳头是淡粉色的,也许是因为有一部分白种人血统的原因,他的肤色比常人浅淡很多,本该色素沉积的地方,都呈现出一种近似于藕色的色泽。我指腹划过的地方,都慢慢地泛起了潮红,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可爱和动人。

  他保持着良好的健身习惯,腹肌分明并且腰紧胯窄。腹部的皮肤因为少见天日而呈现出一种透着粉的冷白色,两根明显鼓起的青筋从结实的腹肌外交错向小腹而去,最终隐没在淡色的、卷曲的毛发丛中。将手轻轻的按上去,能感觉到贲发的肌肉之中流动的生命力。

  再往下,一根颜色粉白、笔直粗壮的阴茎已经在与我对视。圆润的前端有如鸡卵般光滑,因为充血而浮现出气血充盈的殷红,中间的精孔一张一翕间不断渗出清液。循着冠状头轻轻划一圈,蓬勃的阳筋一跳一跳,往下蔓延是饱满的囊袋,鼓胀起来的时候褶皱都显得不是很多。会阴处的肌肉崩得如一张拉满的弓,显示着这根阴茎的主人正在用何等的意志力来控制自己发狠蛮干的欲望。

  我用指腹蘸了一点清液,顺着茎身捋了捋,低头在顾北知挺立的乳头上随口含了一下,听到了他叹息般的低吟。再抬起头时,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的情欲满得要溢出来,眼底纠结着一种柔软的无奈。

  “宝宝......”如果不是被反绑着双手,他几乎要把头伸过来蹭我,就像一只大猫讨好主人那样:“我快受不了了。”

  我唇角挑出一点嘲弄的笑意,挑衅般的在他的乳头上揪了一下。

  顾北知扬起头,向我露出脖颈,这是一个纯粹的示弱姿态。我摸了摸他的下颌,跪坐在他腰杆两侧,将自己的性器在他下巴上蹭了蹭,留下一点淋漓的水光。

  “自己舔。什么时候舔硬了,就什么时候放你进去。”

  顾北知蓦然抬头看了一眼我,眼里的野性兽光转瞬即逝。他几乎是顺从的张口含了进去,非常配合的直接吞到底,舌尖缠着根部打旋,上颚摩擦着茎身,极尽讨好之能事。

  数分钟后,我扶着他硬挺的阴茎,在自己已经被舔得柔软的穴口摩挲。顾北知在我胸前、颈窝磨蹭着脸,无声的催促我。我微微含着他的耳尖,揪着他的乳头,微微闭上眼睛,慢慢地往下坐。他的茎头太大,所幸润滑足够,顺着力道慢慢吞吃,也是可以一点一点进去的。

  吞到底的那一瞬间,我和顾北知同时发出了一声喘息。他仰起头,眼睛波光粼粼,含着某种未知的期待,亮闪闪的看着我。

  这个姿势,实在进得太深,我忍不住在他脸侧啃了一口,表达了一下不满,才试探性的开始前后套弄。初初几下还好,后面不知道从哪里擦了过去,我只觉得鼠蹊一阵阵绷紧,忍不住蜷起了一点身体,喘息着停下了,想等那一阵酥麻缓一缓再过去。

  “宝宝?”顾北知看着我,噙着笑意:“累了吗?怎么不动了?”

  我正在竭力对抗着这股陌生的情潮,闻言很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别吵,我没累,就是休息一下。”

  顾北知很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那你累的时候喊我噢。”

  我一边勉力再次吞吐起来,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喊你干嘛?”看了看被我用皮带结结实实绑着的他,嘲笑的戳了戳他被束在胸前的双手:“你现在能干嘛呢?”

  顾北知眯了眯眼,笑容蓦然扩大。

  我太熟悉他的每一个表情,他这个笑容不像是刚刚那种宠溺的、温柔的,反而露出一排白牙,嘴角上扬的角度都带着狼气。我顿时后颈汗毛竖直,下意识就想站起来转身就跑。

  ——他只并拢了双腿,大腿肌肉蓦然发力,膝盖如钢钳般夹紧了我的腰,把我刚站起来的一点高度又归零。然后举起双手,举到我眼睛那么高,在我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脱了皮带的金属扣,两手一抖,轻轻松松从里面脱了出来。

  “我学会的远比你想象得多,宝宝。”他笑着说完这句,抓小鸡仔一样,一把抓住了挣扎着想跳起来的我,反手掼在被褥里,一手抬起我的腿揽在肘弯,下身便是一记连根没入的顶弄,顿时顶得我头皮发麻,一声叱骂缓缓散在了喉咙里。

  “呃——唔——”

  猎枪对准了挣扎的猎物。

  野兽露出了森白的獠牙。

  这一场盛大的交欢,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我基本就是睡醒——被抓起来喂点东西——被按回去肏弄一顿——昏睡——睡醒的循环。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手机的闹钟响起,我迷迷糊糊抓着手机看了看时间,顾北知也把头伸过来,有点讶异的说:“你怎么翻出了这张照片?”

  照片是翻照,本体应当是一张年代有些久远的黑白纸质照片。女子有着典型的日耳曼人相貌,高鼻深目、姿态优雅,最难得的是唇边一抹恣睢而锋利的笑容,让她顿生几分与常人区别开来的锐气。男子则是典型的东方温润公子,穿着盘扣长袍,唇边的弧度很含蓄,直视镜头的眼睛却全是笑意。

  “你手机里的,忘记删了吧,我觉得好看,顺手就设成壁纸了。”我随口道:“是你的父母吗?”

  顾北知凝视着屏幕,沉默了好几秒,才带着喑哑的回答:“是......我的母亲维利亚纳夫人,和顾阳。他们没有举办过婚礼,但按照顾阳的意思,带母亲进过顾家的宗祠。”

  我说:“祷告天地祖先,那想必是个良辰吉日。”

  顾北知的神情很复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照片,缓缓道:“是的......是我出生那年的大年初一,非常隆重的节日。”

  “噢,这样。”我点点头,戳了戳神色有点黯然的顾北知:“我渴了,要喝水。”

  顾北知笑睇了我一眼,一点也不讲究,就披了件浴袍在腰间打了个结,趿拉着拖鞋去楼下倒水了。我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他端着玻璃杯进来,放在我手里,坐在床沿上冲我笑了笑。

  我仰头喝了一口,随手把杯子放下,好似是心血来潮一般去勾他的脖子。顾北知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勾引?很顺从的张开嘴,任由我附上一个灼热的吻,顺便喂了他一口水。

  “你真是......”他咽下那口水,很无奈的笑了笑,刚想说我过于缠人,神色就忽然一怔。我裹着被褥坐起来,很随意的在他胸前一推,他顿时浑身僵硬的向后倒去,一动不能动的仰面倒在床尾,怔怔的望着天花板。

  我从容的走下床,顺手从衣柜里拿出已经整理好的羊绒衫、牛仔裤有条不紊的穿戴整齐,连鞋袜也没忘记。然后我在顾北知从迷惑到恍然大悟、从不可思议到愤怒难当的眼神里,很从容的打开掩藏在他房间墙壁里的保险柜,轻轻的转动着八位密码锁。

  十七年前的大年初一......我低头看了看手机日历,一点也没犹豫,输入了那个日期。

  “阿醒,我对你这样信任,那就这样对我吗?”他的声音仿佛滴了血,一字一句都从喉咙里撕裂出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给你的药?谁来接应你?”

  “滴”的一声,柜门弹开。我一本一本检查里面堆叠的证件,拿出了写着我名字的那几本。旁边还有一沓现金,我数了数,也拿了一叠,装进外套的大口袋里。旁边盒子里装着一点散碎的宝石,我看着十分眼熟,捞了两颗,果然是我当初带着离开楚家的那些,立刻全抓出来塞进口袋里。

  一切做妥,我才斯斯文文的把柜门合上,转身向顾北知:“刚刚,你告诉我的;维利亚纳夫人;没有人。”

  顾北知脸上浮现出愕然:“怎么会......你怎么会联系上母亲......”

  我安静的凝视着他,眼睛里有我自己也没发觉的悲悯。

  电光火石之间,顾北知恍然明白过来,嘶声道:“你从来都没想过跟我一起出国?你只是为了学意语——”

  我垂下眼睛,点头:“谢谢你的手机,让我能直接和维利亚纳夫人发邮件——邮件地址和药剂都是顾阳先生给我的,他说是作为对顾翡和你所作所为的补偿。”

  顾北知几乎发了狂,双目通红。他往常身上那点气定神闲、玩世不恭完全消失了,即便被高浓度麻药药翻在床上,也依旧挣扎着想起来,语气几乎哽咽:“你是为了手机,才跳的冰河吗?难道都是、都是......”

  我又一次沉默,好几秒后,才轻声道:“不是。”

  顾北知带着哽咽的话音戛然而止。

  我在他的身前蹲下,尽量心平气和的直视着他:“不是,那一天,我是真的想死。只是醒过来以后,你为了让我从心理创伤中醒来,给了我手机玩游戏,我才能想到后面的计划。也是你这一次,重新唤醒了我求生的意志。”

  侧过脸看着那棵高大的木棉花树,花朵已经完全绽放,在枝头颤颤巍巍:“不然,就算我没死在冰河里,也会在第二天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死在你的房间里。”

  顾北知的眼睛慢慢渗出泪光,他鼻尖都红了,张了好几次口,终究还是没抑制住情绪,带着他自己没意识到的委屈,颓然道:“我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我是真的想带你走,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对我好,是真的。可是当你明明知道挑拨我和楚白秋,我会遭遇什么的时候,你依然选择了这么做。从那一刻起,顾北知,你就在我的人生里出局了,和楚白秋一起。”我平静道:“在我这里,恨和爱是分明的。你的喜欢,我收到了,但并不感谢,因为它没给我带来什么美好的回忆。”

  顾北知垂下头,无声的苦笑了一下。

  “谢谢你帮我重新办的证件,让我免去了再回一趟楚家。”我笑了一下,眼睛却很安静:“维利亚纳夫人给我提供了保险箱的密码思路,但是我需要从你这里再确定一下。毕竟我只有一次机会,拉响警报的保险箱会惊动这院子里所有的保镖。”

  顾北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站起身,他勉力抬起眼皮,含着泪光眼巴巴的追逐着我的影子。

  “阿醒,你不要走好不好?你一个人,什么都不懂,真的没办法走那么远。”他小声恳求道:“你不愿意呆在这里,我可以带你去新疆,离楚白秋远远的。你如果不想去那不勒斯,我也可以陪你在国内读大学。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你相信我一次,好吗?那次真的是我上头了犯浑,想用以前恫吓别人的手段逼你听话。”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眼睛里大颗大颗落下眼泪。顾北知被我这一哭哭懵了,怔怔地看着我,不知道作何反应。

  “楚白秋强暴我的时候,把我带到了小楼的最顶上,反锁了所有的门。”我笑得泪如雨下,退后了一步:“我在阁楼玻璃上,看见了你的帕加尼。说真的,帕加尼在大雪里真的很显眼,像只蛰伏的大蜥蜴。”

  顾北知再一次愣了,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戾气尽散,也不自觉的红了。

  “你知道我会面临什么,你也本可以前来救我,但是你没有。”我又哭又笑,再退了一步:“你想借楚白秋的手把我逼走,让我自己乖顺的走进你的车里,所以在楚家日夜等候,唯恐错估我某天仓皇逃离的行程。”

  “顾北知,靠威逼利诱,是换不来真心的。”

  我摇了摇头,在顾北知的眼泪里举起那个手机,壁纸仍旧是维利亚纳夫人和顾阳先生的合影,然后说了最后一句话:“你真的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一点都不相信婚姻和忠诚吗?”

  房门关上,我缓缓走过几重门锁。推开院门的那一瞬间,天高宇阔、风清气爽。一树木棉花开得灼灼如火,在艳阳里烂漫无边。

  院门口一个保镖都没有,安安静静停着另一辆帕加尼。大概是因为这个品牌发源于意大利,所以独得顾阳顾北知父子的偏爱。

  司机降下窗户,彬彬有礼的对我一颔首。

  我回头看了一眼静默无声的小楼。我知道,在二楼的某扇落地窗后,顾北知也许正无声哭泣,也许有片刻的悔恨,也许有一点点愧疚。

  但那都与我无关了。

  我拉开车门,坐上去,不忘记系好安全带。再次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证件和现金,用意大利语有点生涩的说:“请出发。”

  帕加尼一骑绝尘的走了。

  我和顾北知的纠葛到此落幕。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赶车所以又是阴间时间的更新。

  小小颓废了一下下没想到炸出来这么多留言,很开心,上个大肥章!大家吃饱了快乐睡觉,顺便开启新副本。

  不会弃坑的!存稿目前6+12w字了,就差火葬场部分就结局了,怎么样都不可能弃坑的。

  我希望每一本都会比上一本有进步,《三十岁》的进步意义在于我终于学会了在情感纠葛之外插入剧情,下一本都已经开始做大纲了,会改成第三人称视角,也算是新的走出舒适圈的方式。

  再次感谢大家!阿醒是个好孩子,希望能陪着他走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