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毅照例给沏了一壶茶，给牧冶倒了一杯，然后他自己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懒洋洋地看向牧冶“牧队，有没有兴趣我们来谈一笔交易？”
牧治抬起眼睛轻轻“哦”了一声，“我以为是合作。”
吴毅苦笑了一声“如果牧队垂怜，那就算是合作，不愿意的话就算是交易。”
牧冶看着他“吴队有话不如直说。”
宋琦看出来吴毅神色中的犹豫，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牧队，我们昨天抓到一个人，虽然具体情况现在还不明确，但是基本可以确定她身上有关于人体实验的东西……我相信她身上的东西也一定是你们想要的。”
牧冶心里一紧“人体实验？”
“嗯，你们……不知道？”
牧治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宋琦喝了口茶“地下城很久之前先后踪过很多人，孩童是大多数，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正值青壮年人，被抓走用做人体实验，研究方向大概是让不能进化的人进化，可以进化的人，通过调整进化方向达到他们对人的筛选，比如……一个人本来等进化方向是向导，但是由于向导本身战斗能力，身体素质要弱一些，通过实验改造，把他们……变成哨兵，我们这些年隐约摸到过一点这些人的边，但是基本没有离开营养液能活下来的，甚至他们身体的基因、细胞无法维持他们脱离营养液活着，但是昨天我们抓得人可以脱离营养液，我们需要从她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牧冶秉着呼吸盯着手里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宋琦还想说点什么，吴毅摇了摇头给足了牧冶思考时间。
过了好一会牧冶在心里舒出一口气，他刚才听着只觉得呼吸都有点艰难了，通过实验改造……改变进化方向？这种有违天理的实验听着只觉得荒唐，牧冶思绪转了一圈想到了……荼淼。
荼淼是不是也……可他不是向导吗？还是……
牧冶打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理不清的思考，看向吴毅和宋琦“需要我做什么？”
充当了半天哑巴的吴毅开口“距离地下城40多公里的地方，在科技大爆炸时期是一个官方秘密研究院，里面有一些技术很顶尖的实验仪器，我们现在所有东西都很紧缺……这几年我们尝试过不下五次了，但是一方面我们人手不够，现在地下城的人年轻人越来越少，包括我和阿琦在内都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应变能力也一般，另一方面，地下城不能没人守着……所以，我们想跟牧队合作，帮我们拿回研究所的机器，作为交换博士的研究成果，我们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们，我相信人类基地更需要它。”
牧冶沉默了，不得不说吴毅的交换条件确实是牧冶现在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虽然他们拿到那份关于人体改造实验的材料时，他甚至一脸无所谓的宽慰折月，但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梗在喉咙里，刺进心里的一根刺，但是……风险很大，秘密研究所情况不明，而他们其实人手也不够，五个人……在这种时候够干什么？
“吴队，你们怎么确定那些珍贵的……实验仪器经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运作？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它真的能用，你确定付出的代价是你们和我们能够接受的？”
吴毅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想过，不过……宋琦把手轻轻搭在了吴毅肩上“牧队，如果这次行动牺牲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那么我和吴毅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们拿到东西安全撤退，如果可以的话……我……请求你能带着地下城活下来的人一起去人类基地。”
牧冶沉默了。
“我想先见见你们那位博士……而且，如果要走的话，地下城的防卫也还需要调整。”牧冶笑了笑，压下心里的那种烦躁，他莫名想到了刚才看见巡守换班的那些人，他们抓在手里的武器，在这废墟下，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是，他们努力想活着。
吴毅听明白了，勾了勾唇，给牧冶倒了第二杯茶，握着杯子轻轻磕了一下牧冶的茶杯“当然……不过，见博士可能得等几天了，他这两天实在腾不开手。”
另一边，丁营涛四人挤在牧冶房间里，看着……荼淼。
荼淼早就醒了，到现在过去了差不多五个小时，他还是一言不发坐在床上，除了一睁眼喊了一声“哥哥”，没有人一应扫了一圈没看见牧冶之后，他就不说话了，看谁都带着戒备。
丁营涛坐在从外面搬进来的一张小板凳上，饶有兴趣地打量他，磕磕碰碰他“丁哥，你盯着人看半天了……这不太好吧，人家喜欢老大，你别瞎勾搭……”
丁营涛翻了个白眼“……胡说八道什么！”
“牧哥怎么还不回来？”折月抱着胳膊看着坐在床边的收云，收云是他们几个中唯一一个荼淼不那么抵触的人。
牧冶推门进来还吓了一跳“你们怎么都挤在这儿？”眼睛却越过他们几个，一眼看见了坐在床上抱着腿的荼淼，他没有错过荼靡听见他的声音一下子亮起来的眼睛。
“老大，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他从容走过去，荼淼也眼睛不眨地看着他，他弯了弯腰，看着荼淼，看他脸色比昨天好不少“头还疼吗？”
荼淼弯了眼睛，摇摇头。
牧冶轻轻啧了一声不满道“不要摇头……说话。”
丁营涛一言难尽看着他们队长，嘶，是单身太久了？逮着个向导就发/情。
荼淼听见他的话明显有点紧张嘴唇动了动，又想到昨天牧冶问他是不是小时候就结巴的事，很快抿紧嘴唇，看着他。
牧冶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这么紧张？没事儿，多说几次就好了。”牧冶看他没什么反应 ，也不催他，刚想直起腰，荼淼抓住了他的手。
“哥哥、抱。”
牧冶“……”
收云挑了挑眉看着他，除了丁营涛，折月和磕磕也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咳”牧冶不自然地扫了他们几个一眼“看什么看，抓紧时间去休息，过几天我们要大干一票了。”
收云笑了笑，也不问大干一场是要干什么，他们一走，牧冶就坐在床边，轻轻提了一下涂淼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商量一下，下次不叫哥哥行不行？”他是真吃不消，喊他哥的人不少，像丁营涛要长他两岁，有时候也喊他牧哥，但是都跟荼淼这种撒娇似的喊法不一样。
荼淼皱了皱眉，脸上有些不高兴，牧冶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确定他没有发烧，语气也柔了几分，轻声商量“你跟他们一样喊我牧哥，好不好？”
“……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荼淼摇了摇头。
牧冶心口一热“我以前怎么说的？”或者说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有点奇妙，他不是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不记得的那些年的事，但是从荼淼浑浑噩噩地提到几个跟他的过去相关的词时，他心跳很快，他有些急切的想从荼淼这里知道一点和自己相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