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我想追你,可以吗>第43章

  “嗯。”江湛激将的嗓音哽噎喑哑, “怎么,你不行了?”

  他的男人怎么会不行。

  什么时候都不会不行。

  的确——

  江湛按在墙上的手,细瘦手腕通红,平时白皙漂亮的手臂此时血管凸起,用力过猛看着青筋暴起。

  渐渐,他终于按不住了。

  滑下去的手臂被两只大手顺着胳膊抓住,他们手背交叠十指相扣。

  花洒被重新打开。

  他仰起头任凭热水冲刷着脸颊。

  再不用忍着了……眼眶里被填满,他忍到了极限。

  跟他相扣的手臂滑下去,两只胳膊从身后松松垮垮地揽在了他的腰上。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被身后贴过来滚热的胸膛烫到了。

  “抱你出去。”野小子喘着粗气,低哑的声音不是商量口吻。

  猛烈的宣泄之后,江湛被他裹在浴袍里打横抱了出去。

  随即,他被放在了床上。

  一条松软的浴巾盖在他的脸上, “我不看你。”贴着耳畔的声音平静下来,却还是沙哑着。

  江湛隔着浴巾擦了把脸。

  一个男人,哭诉并不能解决问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这一晚上,他要憋得窒息了。

  发泄出来,总算让堵得死死的心,可以勉强呼吸。

  江湛想拽开浴巾,但另一头还被身后的野小子拽着。

  他的大手隔着浴巾按在他的头上,在帮他擦头发。

  即便隔着毛巾,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真的很暖。

  “好受些了吗?”他哑着嗓子问他。

  “嗯。”江湛背对着他点点头, “你嗓子哑了。”

  一只有力的手握上他的肩膀,把人掰过来了。

  贺凯文看着江湛通红的眼睛, “我没事儿。你怎么了?”

  江湛正对着他,这才注意到垂眸跟他对视的贺凯文双目赤红,双唇颤抖,脸上更是烧红的碳一样烫手。

  他没回答他,只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在发烧……”

  贺凯文没等他说完,拨开了他的手,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 “江湛,我身体很好,发烧也不会过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了?!”他第二次追问。

  “告诉我,好不好?”他把双唇贴在江湛的额头上,柔情而执着。

  好像被他滚热的唇烫到了,江湛合上眼帘,长睫润湿,睫翼轻抖。

  “你欺负我,让我等了一个晚上,不告诉我,我要生气了,不会原谅你。”他哑着嗓子,也会像孩子一样跟他撒娇跟他磨叽跟他讨糖吃……

  江湛终究是拧不过他,他简单地把师父心梗的原委都告诉了他。

  江湛父亲走的早,等他当上医生,母亲也不在了,大哥撑着一个家,忙得看不见人,妹妹在他眼里还是需要照顾的孩子。

  所以,他以前从没什么机会跟家里人分享自己的事儿。

  这是他第一次跟人倾诉,跟一个炮友倾诉。

  没想到有一天,会把缠在心里乱成麻团的事儿分享给一个跟妹妹一样大的男孩子。

  “宴时宇回来了?”贺凯文眼睛一眯,哑声嘀咕。

  江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下子没跟上, “什么?”

  贺凯文一脸认真的神情,改口问, “宴时宇说的换心脏,听着挺玄幻,真的能救人吗?”他询问仔细。

  江湛点点头, “能。其实,心脏是移植成功率很高的器官,比一般常听的肾移植还要高。”

  沉默须臾。

  贺凯文大手伸过来,揉了揉江湛湿软的头发, “你知道吗?剧本里化名的姜医生,看上去也是个对生死漠然的冷血名医。”

  “也是?”江湛佯装蹙眉。

  他看起来对生死漠然吗,也许是面对太多的生死,他的冷静给了人漠然的错觉。

  剧本里的姜医生他没印象,甚至他连剧本都不记得,这几个月的医学顾问,他真的是空挂了个名字。

  “面对同事的危险,剧本里的姜医生是这么说的。”贺凯文沙哑着嗓子轻咳了一声。

  “嗯?”

  贺凯文坐起身,把浴袍正了正,合上衣襟,系上带子,分分钟入戏。

  他抬起眼睫,柔情似水的目光瞬间变的炯然有力,看着对面的墙壁,整个人高冷漠然又高深莫测。

  “别怕,相信我,我不会放手的。”

  一瞬间,低磁沙哑的声音勾人又惹人。

  江湛怔怔地看着,剧本里的姜医生,比现实里的江医生要酷太多,他被美化了……

  江湛单手捂住眼睛,想起老主任,难免又湿了眼角,他想回他个笑脸,可是又实在笑不出来。

  江湛硬是强弯起了唇角,嘴边挤出来一个生硬的笑容。

  然而,他的下巴被捏住了,扬着的唇角被滚烫的拇指抚平,滚热的双唇贴了过来。

  柔软的,滚热的,却没再缠绵,一触及分。

  江湛想再凑过来,贺凯文却抻着脖子往后躲开了。

  他腼腆笑笑, “生病,会传染的。”

  江湛撑着身子正要坐起来, “你烧的太高了,我去给你取水吃药。”

  “不用。”贺凯文把人按了回去, “好的太快,明天我就要去泸市了。”

  “烧两天,我还能多陪你两天。”他生病时笑起来也很霸道。

  江湛这才想起来,他说过的,要去拍外景。

  关于这野小子的事儿,他竟是这么不上心。

  他难免有些惭愧,想起外衣兜里还装着他一个碎屏手机,一块腕表。

  只是,现在心里太乱了。

  他哄人的手段都是用在妹妹身上那一套,现在面对同龄的男孩子,江湛硬着头皮说, “手机手表我捡回来了。要不,我给你买新的?”

  “手机我有很多。”

  贺凯文看着他,笑得春风和煦,嘴上有点儿脾气, “手表,你怎么还敢主动提。睡了我,提上裤子就想一块表打发我?你可真是渣——男。”

  如果不是现在还身子下面隐隐作痛,他都快要被蛊惑了,好像自己真是那个睡了个大学生一块表打发人的渣男。

  说不过他,江湛又不会装可怜。

  他撸了把还湿漉漉的头发,皱着眉看着他, “刚刚都放在里面,你怎么能说出来这种颠倒黑白的话。”

  贺凯文好像一下子很紧张,苦哈哈撇撇嘴,大手贴在了江湛的小腹上, “那,你会……?”他自然不敢问下去。

  江湛一把打开了他的手,随口破骂, “会你大爷!你他妈的,烧糊涂吗?”

  贺凯文笑着把额头抵在了江湛的脑门儿上,委屈巴巴地哑着嗓子, “你别凶。你不会更好,我就放心了。”

  他不会怀孕,他就放心了?!江湛一双眼睛睁地羞怒到要喷火。

  贺凯文这才狡黠笑笑, “想什么呢。你不会发烧就好,我怕传染你。”

  “去你他妈的。”江湛才不会被他糊弄。

  “快睡吧。”贺凯文搂着怀里的人,先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个钟头。

  江湛一直没动,他还睁着眼睛。

  察觉到身后的贺凯文慢慢挪出去要下床。

  “你去哪?”江湛一直睡不着。

  “我身子太热了,惹得你也睡不着。我去楼上。”贺凯文嗓音沙哑的不像话,轻轻推开他,慢慢滑下床, “江医生,明天你的师父还等着你,好好睡觉。”

  江湛搓了把眼睛。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又溢满了东西,不过这一次不只是因为医院里的师父。

  他没再说话。

  身体的疲惫早已过了极限,也许是落在发梢上轻轻的吻太柔了,他真的被代入了梦里。

  贺凯文上楼之后,直接换了身衣服,阁楼上古董一样的写字台被他掀开了桌面。

  里面一个翻盖手机,一个银质打火机。

  他抓在手里,取出来抽屉里一条外国卷烟,顿了下,把抽屉上了锁。

  换好衣服,他拨了个电话, “去荔涵西村花城监狱,现在。”

  #

  早上睁开眼睛,江湛看见身后的贺凯文已经换了身居家服,但还是满脸滚烫通红。

  桌子上是热腾腾的小馄饨。

  “你发着烧,出去买这个了?”

  贺凯文没说话,只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嗓子,做了个口型, “等你回来。”

  江湛没矫情,几口吃完,把手背贴在他的脑门儿上,手感测了下, “你烧的比昨晚还高,寒颤明显,得吃药了。”

  贺凯文抿嘴笑笑,好像目送丈夫出门的小娇妻,眨着眼睛,也不说话。

  在玄关换鞋时,看见放在玄关架子上的黑墨镜带着一层雾气,知道早上的馄饨是这野小子出门买的,心尖最软的地方好像又被捏了一把,江湛回头看他一眼, “今天别折腾了,在家”等我。

  想了想,他已经把他的事儿一忘再忘,今天这个日子,他不敢承诺,后面两个字咽下去,改口说, “在家好好休息。”

  大门关上,贺凯文脸上温柔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掏出来兜里一直静音的手机,看了一眼,回了句语音, “第三个吧。”声音嘶哑冰冷,好像入了戏,跟早上陪着江湛的那个暖男小炮友判若两人。

  #

  七点钟,江湛提前一个钟头到了医院。

  宴时宇已经一身白大褂抱着病案站在科室门口等他。

  “老主任现在气色不错,早上跟老伴儿聊了几分钟,之后就要等着你。”

  江湛没理他,换上衣服径直朝着老主任的病房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江湛眼角乜了眼宴时宇, “你也要跟着?”

  “江湛,让小宴一起。”里面传来是的老主任吃力的声音。

  宴时宇狭长眼线一挑,一个请的动作,跟着进去了。

  几句询问之后,老主任艰难地张了张嘴, “江湛,你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别浪费时间,你给我坐着去。”

  江湛放下心电图的纸张,安静坐在了老主任手边。

  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握住了江湛, “江湛,把小宴留下,留在身边,一辈子。”

  此时,江湛眼前的倔老头是个病人,江湛没办法像以往那样跟他硬横。

  “不许阳奉阴违,我要听你回答。”

  江湛看着垂手站在一旁的宴时宇,只能先点点头稳住老主任。

  “好。你去一边,小宴,你过来。”

  这?跟他的话就说完了?!

  宴时宇按住江湛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起身,而他单膝跪下,守在了老主任的脸边。

  “小宴啊,我告诉你个秘密。”

  “江湛啊,多难的心脏移植都做过,却从来没摘过心脏。一次都没有。以前,都是我摘的,以后,你能帮他吗。”

  宴时宇乖巧点头。

  “师父!”江湛红着眼睛打断了老主任。

  “你闭嘴。”老主任无力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一往情深地望着宴时宇, “小宴啊,江湛他就是一张脸硬绷地老气,其实他比谁都天真。体外培养,投资大,看不见回报,可他就是不肯放弃。”

  “如今黑市上一个心脏几万,几十万,但体外培养,就算初期有了成果,也是上百万。可江湛是个死心眼儿,我劝不动他,只能由着他。以后,我不在了,我想求你,求你支持他,帮帮他,他是个傻子,是个爱做梦的傻子……”

  “赵鑫德!”江湛猩红眼睛里在冒火。

  “你他妈安静点儿。”老主任连骂人的气势都不如从前。

  “江湛他死犟,不懂圆滑,不会世故,以后有红包推不掉的,你帮他收着。他不明白,如果大型手术红包不收,患者家属会不安……”

  “我来渤医大带上他这个徒弟之后,收了两千多个红包,一共三十六万还有个零头,存折在抽屉里,密码是体外培养的特许号后六位,算我一份心意……”

  江湛听不下去了。

  宴时宇一一点头。

  “小宴啊,那天我在科室外面,偶然撞见你们亲密的举动,”

  “你看错了!”江湛沉声打断。

  “我没跟你说话。”倔老头不理江湛,慈祥地跟宴时宇笑笑, “其实,那一天我很欣慰。工作上你支持他,如果私下你们也是亲密的关系,我的坟上都能笑得开花。”

  “你好好的,说这种话?”

  老主任还是没理他, “江湛他一直遇人不淑,之前那个姓傅的是个混蛋,所以,他现在脾气也跟我似的,不怎么好。小宴啊,你要是不嫌弃他,就多担待些。”

  江湛又气又急又心痛,嘴上忍不住骂起来, “赵鑫德,你有病治病,”

  “江湛,我的病,你治不了,我们都知道。”老主任抬头看着江湛, “我活到55,也是该退的年龄了,一辈子都是两条腿站在医院里,我不想最后被这些机械捆着,整天躺在医院里,你能懂,对吧?”

  江湛咬紧下唇,拼命摇头。

  他不懂!

  他不想懂,他害怕听懂。

  “我跟小宴说过了,我这把老骨头,拿来解剖最直接,我用过的所有药,都留了底,你们拿来研究就是了,别想着去抓人报仇。”

  “江湛,丁伦的事儿,我帮你盖过去了,你不可以再有第二次。”

  “医生只是个挣钱吃饭的工作,你不能把自己都搭进来,以后,凡事跟小宴商量着来……”

  江湛把嘴唇咬破了,后面的叮嘱他根本听不清楚。

  最后还是宴时宇把他拉起来,推着他出去的。

  江湛走进吸烟室,背对着宴时宇猛烈地吸着烟。

  他不敢听老主任说话,此时,他也不想听宴时宇开口。

  “江湛,其实你可以选的。”

  “选什么?”他冷冰冰回他。

  “选择今后是跟我你侬我侬,还是继续跟老主任风风火火当医生啊。”

  宴时宇不紧不慢地走到他的对面,抬手撩开烟云, “把我的心脏给他,你们还是最佳搭档的师徒。这对你,对赵主任,对我都是最好的。”

  “我不想跟你这个疯子说话。”江湛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一句也不想听。

  “你现在必须好好听我说话,”宴时宇掏出来白大褂兜里的注射器,药液满贯,拇指按在推射器上,他重新放回兜底,针头对着自己。

  江湛一把掐灭烟蒂, “你他妈别疯,别乱来。”

  “我从来都很镇定。”宴时宇神情淡然, “江湛,你可以想象一下刚刚赵主任描绘的未来,我很高兴。你很害怕吧?”

  “我有什么可怕的。”

  “有啊。我呀。在西藏见不到你的日子,以为听到你的声音就知足了,可你从来不接我的电话,让我抓心挠肺,只能给你发邮件。”

  “现在看到你了,可是我还是没法知足,工作上自然是赵主任说的那样,对你绝对支持。可是,我会贪婪地想着要抱抱你,亲亲你,晚上躺下会想着旁边的人是你。以后日日夜夜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你。”

  “我喜欢你,所以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江湛,这是你的选择,给你的机会,唯一能摆脱我的机会。”

  江湛狠狠瞪着他。

  “江湛,你不该被我这样的人困扰。”他声音不大,语速不急,却可以咄咄逼人。

  江湛紧盯着他白大褂兜里的针管,目不斜视。

  “江湛,我宴时宇想要的人,从来没失过手。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不是么?”他说着话,朝着江湛的裤腰处努了努嘴, “你那里,现在适应了吗?”

  “混蛋!”

  不过,江湛很清楚。

  “你跟主任做了承诺,又是个守诺的君子,上次有人帮你把我赶走,可这次,你该怎么把我赶走?”宴时宇自己边说着话,边抬手要去捏江湛的下巴,江湛一转脸,躲开了。

  “你看看,就是这样,你会恶心我,讨厌我,却出于承诺,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所以,如果我是你,不需要犹豫,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宴时宇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把我的心脏给赵主任。这样,我就能活在你们的心中。”

  他笑得邪性, “小时候,我总能看见这种很奇怪的话,死了就是死了,怎么叫做‘活在别人的心里’呢。但是,现在能有个机会,真正活在赵主任这里,”他抬手戳了戳江湛的胸口, “你以后想起我的时候,至少也不全是厌恶了。不是么。”

  “宴时宇,不可能的。别疯了。”江湛坚定地摇摇头, “我去看着师父。”

  “你看着又什么用!你看着他,把他看出窟窿来,也救不了他,你是心外副主任,你比谁都清楚。”宴时宇突然言辞激励。

  “活体心脏,这不可能!”江湛从来没动摇过。

  “没什么不可能。你我都清楚,针头按下去,五分钟之内就会有效果。”宴时宇站在江湛身后,好像是地狱来的逝者, “我的遗嘱放在包里。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理由跟你们无关,我只是单纯受不了这具身体,这一点你也清楚,我的家人会理解。”

  那一天,他看过宴时宇的身体,他知道他是双。

  但这不怪他,他与生俱来。

  这不能怪他。

  虽然他不觉得宴时宇这种性子,受不了这具身体,但这作为一个自尽的理由,似乎说得通,好像可以被他的家人接受。

  “而你,听说你没摘过心脏,恐怕你也要有第一次了。”

  宴时宇仿佛一直能看穿江湛的每一个眼神,他没再拿自己的身体来博得同情,随即换了话题。

  “江湛,我只希望你别浪费了我的心。”宴时宇的脚步逼近, “这也是我对你的心。我对你是真心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扭曲偏执疯狂的心!

  这是什么变态的爱情。

  江湛浑身一阵阵恶寒。

  “你至少等一下,行不行!?”江湛眼底绯红,浑身战栗, “我们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上手术台。”他没有妥协,却需要争取时间思考。

  “我不逼你。给你时间准备。但赵主任状态不好,我怕你最后没准备好,弄的鸡飞蛋打。你看着表, 11点吧。我去把自己弄干净去。”

  “宴时宇。”江湛不敢相信自己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从来没摘过心脏,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算你现在暴毙,我也摘不下来。你这种疯狂的选择,你觉得老主任会接受吗?”

  “江湛,别废话了。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知道的。我把心给你,你随意吧,爱用不用。之后,不关我的事。”

  好一句不关我的事。

  可是,他凄美的脸上的确有一用变态的决绝,江湛知道,这个人没在开玩笑。

  他手里的针管里填满了巴比妥磷酸盐,这是安乐死的药剂,药量足够大,他说到做到。

  现在他放在兜里给江湛看看,只是告诉他,不是威胁他,就算江湛现在夺下他的针管,他也还会重新准备一支。

  这些,江湛都很清楚。

  江湛是个从来不会轻生的人,可是在这个变态的疯批面前,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要不然,他拿心脏来换吧。

  可是,这个疯狂的想法很快打消了,因为师父不会接受,这简直是要了师父的命。

  怎么办??

  究竟要怎么办!!

  这时,他想起那个野小子昨夜出戏的台词, “别怕,相信我,我不会放手的。”

  这句话,他现在说的出来吗。

  也许,他可以试试。

  把宴时宇留在身后,他跟自己在心里说, “别怕!我不会放手的。”江湛握紧了拳。

  突然,吸烟室的门被猛地拉开了,是小胡,他气喘吁吁地嚷着, “救护车,急救,快!心脏!”

  江湛眉头一紧, “你慢点儿说,说清楚,患者什么状况?”

  小胡摇摇头,眼泪花了眼睛,鼻涕眼泪抹了一脸, “不,不是!”

  宴时宇眼前一道光闪过, “有人出事了?赵主任的心脏有了!?”

  小胡点点头,依旧语无伦次, “越狱逃犯,被枪击了,郑,郑警官开的枪,他也受伤了。”

  宴时宇一把攥住江湛的手腕,推开门两个人一起朝着救护车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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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肥章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