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得差不多,她又拿过吹风筒,按了热风,顺着吹着他的软毛,指尖穿过他的发间。

  他和她用着同款洗发水,熟悉的芬香缠绕鼻间。

  她将他浴室的洗漱用品都换成她用的品牌后,他也跟着用,他现在完全沾染着属于她的气息。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是她的人般。

  时湄眸光温和,吹完头发,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下来,我给你按摩。”

  陈砚南眉梢微挑,似在惊讶她今天这般好,乖乖的枕在她的大腿。

  细嫩又舒服。

  他享受的微微阖眸,许久没有放松休息,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他眉眼不禁舒展开来,温声道:“今天怎么这般好?”

  时湄力道适中的捏着他的额角,看着男人英俊的轮廓,清隽的眉眼,眼神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

  “我哪天对你不好了?”

  她轻哼声。

  手掌顺着他额角往下,捏着他的肩胛骨,微微使了些劲。按摩她是特意学过的。

  懂得技巧,懂得力道,如何能让他舒服。

  看着他现在享受着,她心头涨涨的,被满足的感觉。

  陈砚南闭着眼睛,没看她的脸:“那你答应,每晚都给我按摩。”

  时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

  他今晚特别喜欢说这样的话,要求她要一直如此。

  她鼻头微酸。

  她不想再骗他,便只能轻轻嗯了声,含糊了过去:“现在那两名伤者,情况如何了?”

  陈砚南:“熬过今晚的话,便会转入普通病房。”

  时湄微松口气:“那就好。”

  陈砚南淡淡的掀起眼眸,看着她眼里的高兴不似作假,似由衷般。

  “依你看,事故的原因是什么?”

  时湄微怔了下,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个问题。

  事故的原因?

  “你做事向来周全谨慎......我不相信这只是一场失误,你有派人去调查吗?”

  陈砚南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他手肘撑着脑袋,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

  “你认为这不是失误,那是什么?”

  时湄睫毛轻颤,“我不知道。”

  陈砚南拉过她的小手,在掌心把玩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事,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指责你。”

  “这只不过是我们两人之间才能知道的对话。”

  时湄纠结的,牙齿轻咬着下唇。

  半晌后,才下了决心般,缓缓吐出口气:“假设不是失误,那可以想想这件事背后的得利者。”

  “谁最期盼着出事。”

  “又了解内部情况,可以从中下手的。”

  陈砚南眸光睨了她眼,看似波澜不惊,实则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些许幽深。

  “听着你已经有人选了,说说看?”

  时湄:“现在怀疑指向最多的人就是陈氏。当初他们西城的项目被我们夺走,他们肯定存着想报复的心思。”

  “后来又假意各种想征求合作的法子。”

  “现在出事,这其中最欢的应该就是陈元野了。”

  她声音清冷,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一幅真心为他着想的样子。

  倒是让陈砚南不由目光紧锁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的神态,“那你觉得,陈雄森如何?”

  她的坦诚出于他的意外。

  这是她故意为之,让他放低界限,还是出于真心?

  陈砚南揣着疑虑和质疑,面色却不露声色,依旧是温和的微笑着,似寻常的聊天般。

  陈雄森?

  时湄想了想,轻轻摇头,“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插手。”

  陈砚南眉梢微挑,一脸认真讨教的样子,“为何?”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应该没有足够要牺牲自己的利益用来对付你,这次的工程出现丑闻,他投入的资金也会遭到亏损。”

  “一来他是你父亲,二来,陈董的眼中是利益高于一切。”

  “而陈元野便不同。”时湄看着他,不紧不慢道:“你和他交锋多次,你的身份和地位对他而言是最大的威胁。”

  “若是能自损八千,伤敌一千,我相信他是愿意做的出的。”

  陈砚南眸光微动,忽而挑唇一笑,他朝她勾手,掐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想,便再最后相信她一次。

  无疑,她今晚的坦诚彻底取悦了他。

  倘若她刚刚说的话语是在为陈元野辩解而测谎,他不敢想他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对她做些什么行为。

  时湄还不知道她的一番话救了她自己,只觉得陈砚南莫名其妙的激动,明明这些话他应该比她还了解才是呀。

  何必要她来分析。

  感受到他手指触碰的位置逐渐不对,她瞳孔微缩,赶忙抓住他的手腕,急声制止道:“不行!”

  今晚已经过度了!

  陈砚南兴致上头,温柔的哄着她:“我轻轻的,你闭眼享受就好。”

  时湄咬牙。

  男人在这种时候嘴巴是没有一句真话的!

  “不行!”她感觉腿酸的很,还是将他推开。

  正当两人又纠缠在一起时。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时湄扭头望去,就见是陈砚南的手机亮了,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

  她疑惑,这个点了,凌晨两点会是谁呢?

  她将手机递给陈砚南。

  陈砚南也没有避开她,将她搂在怀里,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刚接通。

  那边就传来女人焦急要哭的声音:“陈先生,你快过来一趟吧,祝小姐吞药自杀了!”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砚南眉头紧蹙,厉声道:“你再说一次!说清楚一点!”

  红姐带着哭腔,颤抖慌张的说道:“我现在推开房间,看到南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抓着药瓶,地上是洒落一片的药丸!”

  “我不知道她到底吞了多少,陈先生,现在我该怎么办!”

  陈砚南直接站起身,冰冷着声音道:“还不快点叫救护车!”

  他直接抓过一旁的外套,已经来不及换下身上的睡衣。

  时湄呆愣的坐在床上,目光看着他急匆匆着急的模样,眼神有几分空洞。

  整个人僵硬而发冷。

  看着陈砚南挂了电话,又给晏斯伯打了电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