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过了自己这一关

  四目相对, 两人俱是一愣。

  柳玉袖尚未回过神来,却是手比嘴诚实,三下五除二就将李楠筝的衣衫褪了。她原本的意思是怕李楠筝湿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 也有点逃避的意思。

  可她再看面前的李楠筝时,面上腾的一下就红了, 红霞蔓延至脖颈,而对方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二人坦诚相对,柳玉袖脑海里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更加清晰, 和本子上的画越来越对的上了。

  “陛下……臣……”

  李楠筝咬咬牙, 突然上前抱住柳玉袖,“爱卿,你要朕吗?”

  柳玉袖一动不敢动,也不知如何答话,面对眼前人的热情,仍旧在天人交战。

  她看到本子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楠筝。她真的如自己所想,只是在辅佐明主吗?

  “爱卿?你不想要朕?”李楠筝整个人泛着粉红, 可还是咬紧牙关不退缩。

  她对柳玉袖说过在江南期间无君臣, 不论发生过什么, 回朝后都可分道扬镳。她也知道柳玉袖这个人极具责任感,如果此人肯对自己做什么, 必然是因为对自己有情。

  柳玉袖慢慢抬起双手, 将人回抱住。漫漫长夜, 她头一次顺从自己的心去亲近李楠筝。

  她知道李楠筝动情了,自己又何尝没有。

  柳玉袖回忆着本子上的内容, 运用在李楠筝身上, 将人弄得意乱情迷, 只顾缠着她。

  夜色已深,胡闹累了,柳玉袖替彼此穿好里衣,而后将人抱到床榻上擦头发。

  李楠筝任由她摆弄自己,嘴角噙着笑意,目光一直追随着柳玉袖,双眸灿若星辰,怎么看都看不够。

  待湿发干了,两人才双双倒在榻上,柳玉袖刚躺下,李楠筝便缠上来,非要蹭到她怀里与其耳鬓厮磨。

  柳玉袖拍拍她的背,轻声诱哄道,“睡吧,陛下。”

  她最终没有做到最后,只因想给对方留下一线退路。

  柳玉袖将人哄睡了,自己却是没有倦意。她低头看看怀里人,心道这个傻丫头怎么就偏偏对自己生了情。

  当破晓的晨光闯进房间,柳玉袖不过睡了一会儿,复又睁开眼。

  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叫门,敲了两声不见人回应,便沉寂下来,本以为是走了,没想到来者高喊一声“我进来了。”随后房门就被推开了。

  柳玉袖侧身,用被子挡住李楠筝。趁着谭馨儿尚未走近,制止道,“谭姑娘,我尚未起身。”

  哪知谭馨儿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你不起身更好,依我看你今日就在床上歇息得了。”

  然而当她走近床畔,看见床上的李楠筝时,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起诡异的了然笑容。

  “柳大人昨夜服侍陛下辛苦。”

  柳玉袖面上一红,“陛下只是困倦了,在我这休息一晚。”

  “我懂我懂。”谭馨儿倒着后退,不用别人撵,离开时主动带上了房门。

  柳玉袖长叹一声,这功夫,李楠筝悠悠转醒,与柳玉袖目光对上的刹那,瞬间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继续埋进柳玉袖怀里。

  直到天色完全亮了,李楠筝才舍得从柳玉袖怀里出来,两人理好着装坐在一起用早饭时,谁都没有说话。

  这些日子,迎雪常常不在李楠筝跟前伺候,就是为了给她们腾地方,好不容易等到两个人疑似重归于好了,她才出来站二人身后服侍,却不曾想两人吃个饭还能一阵沉默。

  迎雪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陛下,奴婢给您盛银耳莲子羹吧,您最爱喝了。”

  李楠筝余光专注的瞄着柳玉袖,对迎雪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柳玉袖先于迎雪盛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递到她的手边。

  “陛下请用。”

  柳玉袖深知李楠筝的口味,给她拿的都是平日里喜爱的吃食。

  她这一举动使得李楠筝更加情不自禁,回想起昨晚两人的亲密,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甜。

  画舫一路行往江南知府衙门的所在地,期间李楠筝连着两日都宿在柳玉袖那,逼得谭馨儿都不敢往那送药了,每回都把药端给迎雪,而后转身就跑。

  画舫靠岸时,江南知府率领衙役们已经在河边迎驾许久,另外还有江秉安随行。

  柳玉袖与李楠筝二人几乎是同时上岸,而面前早已跪地一片。

  “微臣接驾来迟,望陛下恕罪!”宁知府更是一个箭步冲到最前,跪地叩拜一气呵成。

  李楠筝环顾四周,为了不惊扰百姓,附近已经被清过了,只有江南知府的人来迎驾。

  一行人抵达宁府,宁知府的娇妻美妾以及仆从早已跪在门口,等圣驾一到,便山呼万岁。

  柳玉袖等人被引到西厢房,整个院子都为接驾做准备。

  谭馨儿在西厢前厅转悠稍许,悄悄在柳玉袖耳边说道,“那宁知府这么多妾室,为何不见有儿女,难不成生不出,我倒是可以提他看看。”

  柳玉袖失笑,“宁知府有个儿子。”

  谭馨儿恍然,“原来有啊,真是的,又少了桩生意,那为何不见其子出来迎接圣驾?”

  闻言,提前来探路的江秉安回道,“听闻这位宁公子府外有自己的宅院,平时很少回来。”

  柳玉袖偏头,看出来李楠筝略显倦意,故而将话题引到回房间安置上。李楠筝的房间是西厢主屋,隔壁就是她的房间。

  等到其他人等都被带下去安置了,她陪同李楠筝来到主屋,却被告知隔壁前日走水暂时不能住了。

  柳玉袖向管家问道,“可还有别的房间?”

  管家悄悄瞄了一眼迎雪,颤巍巍回道,“暂时没有了,不如柳大人和陛下暂时委屈两晚,等屋子收拾好了,再搬。”

  她们在这本就是暂住,待不了太久,倒也不必麻烦。

  柳玉袖瞧一眼低头偷笑的迎雪,立马了然。

  李楠筝已经进屋了,柳玉袖尚站在门口,她见迎雪盯着自己,知道她是有话和自己说。

  “柳大人,可否听过贤村的一个故事?”

  柳玉袖挑眉,“迎雪姑娘请讲。”

  迎雪瞅眼屋里头,“这贤村有位姑娘,很多人倾慕于她,她偏偏谁也不爱,就执着于教导过自己诗书的女先生。而后,在这位姑娘的感化和努力下,那女先生终于答应。可是好景不长,只过了几日,那女先生便为了自己的仕途抛弃了姑娘,远走他乡。”

  说完,迎雪转回来看向柳玉袖,“大人您说,这女先生是不是不负责任?明明已经密不可分,还是说走就走。”

  柳玉袖不自然的笑笑,“迎雪姑娘说的是。”

  “所以啊,大人可莫要当那女先生。”说着,迎雪把柳玉袖请进屋子里,顺带关上了房门。

  柳玉袖听到房门闭合的声响,轻咳一声,转身走进内室。

  李楠筝闻声抬头,笑颜以对,“爱卿累了吗?要不要去床上歇歇?”

  柳玉袖行至跟前,没有落座,只道,“臣听闻今夜镇子上有花灯会,陛下可有兴致?”

  李楠筝闻言双眸光彩更甚,似乎是没有想到柳玉袖会主动邀请她,当即便一口答应了。

  虽然比不得洛阳城里的灯会热闹,但这江南水乡的花灯胜在别致,最常见的是荷花灯。

  两侧林立的铺肆间回荡着叫卖声,两人行于街市上,侍卫们远远的跟在后面。

  周遭花灯晃了人眼,李楠筝却还是专注的看着身旁人。她悄悄的伸出手去,手指穿过柳玉袖的掌心,像在逗弄般在其掌心发了一个圈,之后就要跑,然而却慢了一步没跑成,被柳玉袖紧紧的攥在手里。

  柳玉袖握紧了她的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往前走。李楠筝诧异的盯着她的侧颜,良久,惊讶化作唇边的笑意。她像小时候一样,乖乖的由柳玉袖牵着,只要柳玉袖握着她的手,不管到哪里都行。

  两人经过买糖葫芦的小摊跟前,一堆小孩围着要买糖葫芦,李楠筝也看向小摊的方向。

  柳玉袖看到她的目光所及,拉着她走近人群,买了一支糖葫芦回来递给她。

  李楠筝愣了一下,接过糖葫芦却是呆呆地没有吃。小的时候,她也曾随柳玉袖偷偷出宫,当时两人溜到街市上,柳玉袖给她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糖葫芦。

  她咬下一口,酸甜的口味让记忆变得更加清晰。

  “姑娘,看看咱这的花灯吗?和心上人一起放花灯就可以心想事成。”

  卖花灯的一顿叫卖确实吸引了不少客,其中就有李楠筝。

  她跑过去,买下一盏荷花灯,又回到柳玉袖身边,拉着她往河边走。

  河畔已然聚集了许多男女老少,河里的花灯浮浮沉沉汇到一出,聚成灯海,照亮了半边天空。

  李楠筝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往荷花灯上写愿望。而一旁的柳玉袖手里也被塞了一支笔,她思索片刻,提笔在绸绢上写下三行小字。

  一愿楠筝平安喜乐,二愿我朝兴旺繁盛,三愿百姓安居乐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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