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美人

  最终, 李楠筝没能扭过柳玉袖,还被人家说服了,怀着担忧, 又不得不按照计划在天师府外守候。

  “过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李楠筝在天师府对面的阁楼上紧紧盯着天师府大门。

  江秉安回道,“回陛下, 刚过半盏茶的时间。”

  按照天师府的地界,柳玉袖现在怕是还没有见到那劳什子天师。

  某人心急如焚,度时辰如年, 而被担忧的人却四平八稳的坐在天师府后院的一间偏房内。

  柳玉袖环顾四周, 屋子里的陈设竟大多是玉制,极尽奢华,堪比皇宫大内。

  这位天师倒真是将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柳玉袖露出茫然的神情。她的这副面容若是显得楚楚可怜,也是能骗过不少人。

  果不其然,进来的护卫完全没有起疑心,“柳小姐, 天师正在闭关, 等到晚上便会召见小姐。在此期间, 请小姐稍作等候,莫要乱跑。”

  交代完要嘱咐的话, 护卫转身离去, 顺便带上了房门。

  沉了稍许, 柳玉袖才来到门口,轻轻一推, 门就开了。

  居然没有上锁, 也无人在门外守卫。

  要么就是天师府的人狂妄自大, 认为一介女流并不设防,又或者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故意引蛇出洞。

  深思后,柳玉袖觉得应该是前者。

  她悄悄出了房门,沿着长廊前往不知名的地方。方才她入府时是被蒙着眼睛抬进来的,对府里的位置并不熟悉。

  柳玉袖专门绕过巡逻的护卫,半路上听见有惨烈的叫声从假山石后面传来,她寻着声音而去,竟然发现假山后一群护卫围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男子衣衫褴褛,身上都是伤,脖子被狗链子拴着,跪在地上,被那些护卫当成球踢来踢去。

  仔细听那些嬉笑打骂,柳玉袖才明白跪在地上的男子就是今年被进献的人之一。

  才刚刚入府,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还要过一年的时间,怕是撑不过一年就要命丧天师府。怪不得那些被进献的男女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谁在那!”

  护卫的一声呵斥,柳玉袖从假山后走出,佯装无辜。

  “我,我饿了,想找吃的,迷路了……”

  护卫们互看一眼,露出不明的笑容。

  “是我等招待不周,柳小姐请回房,吃的马上就送到。”

  柳玉袖颔首,跟随护卫回了原来的房间,待吃食送来,她也是一口未吃。

  没过一会儿功夫,护卫送来一些衣物,说是拜见天师需要穿的。

  柳玉袖展开衣服一瞧,竟然是大红的纱裙,配着金钗,基本上是民间女子婚嫁时才会穿的衣服。

  是夜,柳玉袖换上红衣,把原本清雅之人衬得明艳至极。

  她被带到天师府的主屋,坐于内室的拔床之上,屋子里点着红烛,甚至墙上贴着喜字。

  沉了一会儿功夫,有人推门而入,一双金边儿黑底靴映入眼帘。

  “小姐不必害怕,在下是诚心要请小姐做天师夫人的。”

  闻声,柳玉袖抬眸,面前的人是个年轻男子,算不得俊美,倒是很清秀周正。男子身着大红喜服,一派深情有礼,若是没有天师这档子事,估计没人能将他与畜牲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显然,柳玉袖的样貌令男子很满意,他轻步走近,从步子中看得出是个会武的。

  “小姐,我们喝交杯酒吧。”

  说着,他便要去取桌上的酒盅。

  “慢着。”

  柳玉袖淡淡道,“天师对多少姑娘说过类似的话?”

  男子忽然单膝跪地,郑重道,“只对小姐一人,其他人皆入不得我的眼,她们都是庸脂俗粉,怎能与小姐相比?”

  柳玉袖听后,面上带了些犹豫,“既然你对我是真心,那么,我想问个问题。”

  “小姐请讲,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男子信誓旦旦道。

  柳玉袖状似犹豫不决,思虑再三才问出口,“过去进府的女子现在都在何处?不会是被你圈养起来当小妾了吧?”

  “怎会?”

  男子突然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半晌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小姐想知道,在下便带小姐去看。”

  柳玉袖颔首,她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是别人眼里案板上的鱼肉,上最让人不会设防的存在。

  她跟在男子身后,一直到了后花园,男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的功夫,男子抄起花圃旁的锄头一挥,花田里沙土飞扬,瞬间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下边被掩埋的东西。

  柳玉袖上前一看,顿时蹙眉,泥土下掩埋的是森森白骨,花瓣落在白骨上,显得阴森又凄凉。

  “这些都是往年的童男童女,他们已经到天上去侍奉天神了。”男子笑得诡异,“剩下躯壳种在花下,可以让花开的更艳。”

  眼见男子靠近,柳玉袖后退一步,状似惊恐道,“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怎会?你是我认定的夫人,与他们不同。”

  男子深情款款,眼里映着柳玉袖的影子。

  “你真的是天师吗?”

  男子笑笑,“自然是,在我眼里,那些愚蠢之人可笑至极,只配待在地底下。只要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包括当狗一样戏耍,毫无尊严,他们也想活下去。男女都一样,只会跪地求饶,很没有意思。”

  柳玉袖观男子神情,就像是再说某天的某一道菜很难吃般,杀人就像丟了一道菜,而说对她心怡又像是找到了暂时感兴趣的菜肴。

  “我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抬手的功夫,她放出信号,与此同时,守在门外的李楠筝等人霎时闯进府中。厮杀声响起,男子这才反应过来,拿着锄头冲过来。

  柳玉袖站在原地没有动,锄头到跟前的功夫,身形如鬼魅似的闪躲。锄头一下子扎进地里。男子企图赤手空拳攻过来时,却被柳玉袖一把扼住喉咙,提到了半空。

  原本柔弱的美人如今成了夺命的阎王,男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剩下挣扎换气。

  顷刻间,男子一歪头,在柳玉袖手中断了气。

  这时候,李楠筝带着人直冲后花园,看见柳玉袖一袭红衣站在血泊中,心跳漏了一拍,当即不顾后面人,自己冲过去将人抱住。

  柳玉袖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拍拍她的背。

  “臣没事的陛下。”

  “闭嘴。”

  李楠筝紧紧将人搂住,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一颗心才渐渐落回原处。

  她不是不知道柳玉袖的能力,可她就是会担心。而且此人惯是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哪怕风险极大也要去,就知道让人担心。

  天师府里里外外被秦统领带人控制住,埋在后花园里的尸体也一一见了天日。一夕之间,天师府的传说破灭了,真相被公之于众,那些热衷于送儿女入府的人悔不当初。

  除去被柳玉袖当场解决的“天师”,其余的帮凶皆被俘,由江秉安带人押送至江南知府衙门。

  柳玉袖随着李楠筝回到画舫上,新的衣物连带着沐浴用的东西一起被送过来。她屏退了伺候的人,褪下红衣进到浴桶,稍沉片刻,李楠筝就过来了。

  看到雾气缭绕中的美人,李楠筝不禁咽了下口水。

  “爱,爱卿。”

  柳玉袖抬眸,看见李楠筝手足无措的站在跟前。

  其实方才人进来时她就知晓了。

  “陛下,请恕臣无法行礼。”

  李楠筝的目光略过其白皙的颈肩,留恋着不想移开。

  “朕,朕帮你搓背。”

  天知道她看到柳玉袖身着喜服的时候,恨不得把已经凉了的“天师”再提起来杀一遍。她都没看过柳玉袖穿喜服的样子,居然有人比她提前看到。

  “爱卿以后,断不可总亲身冒险了。”李楠筝闷声道。

  柳玉袖莞尔,“好。”

  李楠筝抿了下唇,鬼才相信她说的话,都是哄骗她的。

  察觉到身后之人的沉默,柳玉袖回头,轻声道,“陛下放心,臣的性命只会交在陛下手上。其余人等,断然杀不得臣。”

  “谁要你的命了!”

  话一出口,李楠筝自觉反应过激,马上闭了嘴,专心帮柳玉袖沐浴。

  两人都未言语,水里加了些草药和花瓣,相当于是药浴。不闻人言,只闻水声,倒显得暧昧起来。

  李楠筝手下的力道越来越轻,从撩水变成了羽毛轻抚,惹得柳玉袖愈来愈痒。

  感受着那只作怪的手愈发不规矩去来,柳玉袖反射性的扣住李楠筝的手腕儿将人带进了浴桶中。

  顿时,水花四溅。

  李楠筝从水里浮出来,衣衫尽湿,紧紧贴在身上,毫无掩饰的勾勒出身形。

  柳玉袖这一看不要紧,脑海里顿时浮现起本子上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

  谢谢“嗜画如命”,“图一世安逸庸碌”投递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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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这周是考试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