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洗涤漂白只能看出淡淡蓝色的床单绕过梁顶,再从另一边垂下,用尾端打一个死结。

  画家将漆黑的琴凳摆在正下方,反复微调方位,十分严谨,大约正在研究构图。

  不多时,他走回亚麻色的画架前,在松节油刺鼻的味道里,在满地散落的颜料中,拿起握杆斑驳、刷头炸开的画笔,将调色盘上微微凝固的颜料重新混合。

  红的、绿的、紫的,黑的。

  通通铺开在苍白粗糙的画布上,笔触狂放,一道人影渐渐被勾勒出来,牠立在窗口错落的栏杆后,面容模糊,只能勉强看清鼻翼以下的部分,其纤长瓷白的双手捧起一颗发霉变质的乌紫色苹果置于嘴边,鲜红的双唇努力张开,撑到最大,唾津四溢,仿佛要将手中的东西一口吞下。

  苹果的表皮犹如老人松弛的皮肤,满是堆砌的褶皱。

  牠那黝黑脏污的口腔里,没有半点舌头存在的迹象,似乎能从嗓子一眼看到其翻涌着胃酸的食袋深处。

  牠身前的窗台上,有一柄石楠木制成的棕红色烟斗,斗钵中的烟草正袅袅燃烧,一朵喊不出名字的娇小花朵竟以沸腾的烟芯为土壤,恣意生长、纵情盛开。

  牠们静静的框在画里,永恒腐坏、永远怒放、永久烧灼、不败不朽。】

  【作者有话说】

  承蒙不弃,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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