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完结】>第36章 萧明允学会了一句羊语

  山羊是群居动物,喜欢生活在地势较高、干燥凉爽的地方,萧明允观察这群山羊好几天了。

  在悬崖上觅食,会花掉它们大部分的时间,那里的食物被粪便污染的几率较小,食肉动物也很少光临。

  浑浊和有异味的水,山羊都嗤之以鼻,如果找不到清洁的水,它们可以坚持七天不喝,但是山里的河水向来很干净。

  平缓的河岸比陡峭的悬崖更有利于捕猎,萧明允和谢澄安躲在树上,等着送上门的谢礼,不远处有一只花豹。

  前几日为了扑怪鸟,惊着了羊群,遭遇了职业生涯的重大滑铁卢,从那以后花豹就发誓,绝不在捕猎的时候扑鸟。

  即便时隔多日,那只怪鸟终于再次出现,就落在离它不远的树上,它也绝不会分心。

  一招从天而降的扑法,老羊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花豹纵身一跃,将战利品拖在了树上,它赶紧顺着味儿,去找那只怪鸟了。

  不分心是假的,它从来不知道,两只两脚兽迭在一起,可以变成大鸟在空中飞来飞去。

  那只鸟的一部分:萧明允,隔着七八百米的距离和花豹眼神交锋,一旦越过安全距离,它就会变成医馆里的一味药。

  花豹从不横冲直撞,它总是先观察,更何况,那只怪鸟正凶巴巴地盯着它,所以它保持在安全距离以外,趴在树上不动了。

  林子里的树木已经足够茂盛,它们将满身花纹、一动不动的花豹隐藏得严严实实,但是经验丰富的谢澄安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他很小声地说道:“明允,有只花豹。”这个人怎么回事,平日里眼神不是很好么?

  谢澄安小幅度地动一下脑袋,示意花豹所在的方向,放轻呼吸,皱着眉头,睁大眼睛。

  他紧紧地抓着萧明允的衣裳,把害怕表演得很好,如果额头上再挂几滴汗,那么就完美了。

  萧·一脸轻松·明允:“我知道。”

  在树上坐着,不能跺脚,谢澄安只能顾涌着屁股,往萧明允跟前挪了挪。

  谢澄安:“你别看它!它一下就能扑过来!别看了!”着急的语气,不敢直视的眼睛,持续烘托着紧张的气氛。

  萧明允顺势把谢澄安搂在了怀里,说:“我在震慑它。”

  哇哦,好有安全感?谢澄安怀疑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谢澄安:“那是花豹,跑得比我们快,牙齿比我们尖,没看到它刚才,一下就咬死了一只羊吗?”

  萧明允:“看到了,所以才震慑它。”

  谢澄安:……

  不能跺脚那就晃晃脚吧。

  谢澄安噘着嘴、眨着眼、整个人呈小鸟依人状:“明允~,我害怕,咱们今天先回去吧。”

  萧明允忍。

  谢澄安:“好不好嘛?”

  萧明允再忍。

  谢澄安:“好不好嘛?明允~”

  萧明允:“你就是不想去你哥家。”

  感情一瞬间清零的谢澄安立马顾涌开了,他越想越觉得憋屈,便朝花豹龇了龇牙,甚至两手做爪,嗷呜了一声,再嗷呜一声,花豹还是没有反应。

  气得谢澄安:“它不行。”

  萧明允都笑出声音了:“我的安郎,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爱的男孩子,”一低头,差点咬到谢澄安的耳朵:“我喜欢。”

  萧家祖传夸夸术又来了,谢澄安挠了挠耳朵,白了萧明允一眼,哎,该面对的终究逃不过。

  确定花豹没有攻击的意思,萧明允便开始物色羊选。

  大部分适龄的母羊已经揣崽,肯定不能抓,老弱病残也不行,送这样的礼,纯粹是出力不讨好。

  天气还不是很热,有些刚刚达到适孕年龄的母羊,还未成功□□,那些同样性.成熟不久的公羊,正在为交.配权大打出手。

  这些公羊野性十足,生性好斗,一双威风凛凛的角,让它们充满了自信,争夺交.配权之战,经常让公羊之间出现伤亡。

  为了让羊群的内部更加和谐,萧明允决定把打得最凶的两只收了,它们正在远离羊群的、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

  除了裁判——它们争夺的那只母羊,和零星的几位观众,其他羊都在喝水,是的,损失了一位成员,只让它们惊慌了一瞬。

  赤手空拳阻止它们的争斗,大概率会让自己伤得不轻,萧明允扔过去一根粗壮的树枝,正好打在它们相撞的角上。

  两只公羊一愣,看向萧明允的同时,它们的脖子上就被套了一个圈,还没来得及发火,它们就忽然闻到了梦中情羊的味道,咩——

  就在它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它们争夺的那只母羊,已经惨遭两脚兽的“毒手”。

  刚成年的母羊,不知道人心险恶,也不知道它最爱吃的紫花苜蓿是不会跑的。

  它追着它们越走越偏僻,忽的被一个圈套绊倒在地,萧姓两脚兽迅速窜了出来,绑住了它的后蹄,羊命休矣咩咩咩——

  这时,萧姓两脚兽的同伙谢姓两脚兽,立刻拿出两块干净的白布,开始撸羊毛。

  撸啊撸,撸啊撸,待两块白布都沾满了母羊的气味,他们便把母羊放了,接下来才是公羊被砸。

  而现在,它们分别追着两根足够长的树枝,正在远离它们的家人和朋友,那两根树枝上,绑着撸过母羊的布。

  双方保持着二百米的距离,为了让它们闻得到气味,却看不见人,在它们的眼里,那块白布就是那只母羊。

  它们都以为获胜的是自己,萧明允也以为获胜的是自己,他高兴地咩了一声。

  公羊们不往前了,谢澄安无语住了,小天爷满脸黑线:“你那声咩是混蛋的意思。”

  萧明允:“那快来、快来、快跟我来、用羊语怎么说?”

  小天爷:“咩——”

  萧明允:“咩——”

  公羊们:“咩——”

  悟性高,大概也包括迅速地掌握一个外语单词?公羊们愉快地朝羊贩子走了过去。

  萧明允:“咩——”

  公羊们:“咩——”

  萧明允:“咩——”

  公羊们:“咩——”

  谢澄安:……

  它们发现自己追的不是梦中情羊的时候,会不会更生气?

  会吧,那样他们就能吃炖羊肉了,耶,不用这么早去他哥家喽。

  发现自己没有受伤的母羊,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步上了自己的后尘。

  可能这两个人只是单纯地喜欢撸羊毛?已经喜欢到迫不及待的地步了?它还年轻,不懂勾引公羊的伎俩。

  成功骗到了公羊,让萧明允免了一顿骂,但是他不能一直咩下去,萧明允给它们施了个昏昏欲睡咒,专门从修真界里学的,只是不能告诉谢澄安。

  程度较轻,不至于让它们睡着,却足以让它们失去争斗的精力和欲望。

  筹备谢礼的第六天,萧明允和谢澄安一人牵着一只十分乖巧的羊,下了山。

  谢澄安:“许是老天有眼,终于叫我们碰上羊群了,明天赶紧给我哥送去。”好像他没有为了拖延时间,而挑衅花豹似的。

  谢澄安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快看,这里被划破了,快看,这里也有一个口子。

  萧明允:“它们不撞人,也不咬人,你们可以摸摸它们。”自己先上手了,并露出了受伤的手指。

  小天爷满脸黑线,有个成语叫一丘之貉?

  萧明允:……

  他只是在秀老婆给他缠的纱布。

  田边有不少来叫自己爹爹回家吃饭的小孩,他们对新鲜事物,有着极大的好奇心。

  经验丰富的大人们也很好奇,明明是野山羊,怎么会如此乖顺?

  第一个人敢摸,第二个人就敢摸,第三、第四、第五、孩子们的好奇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原来羊毛是这种感觉。

  谢澄安捏着一把汗,说:“这两只山羊的脾气比较好,其他野山羊可不见得让人摸,遇到野山羊、或者不是自家养的羊,千万不能往跟前凑,撞人可疼了,知道了吗?”

  谢澄安瞪了萧明允一眼,不许给孩子们做错误示范!他希望山羊撞他,但是绝不希望山羊撞别人。

  萧明允掐着腰,居高临下道:“这两只是被我打服了,才这么听话的,谁要是想去抓山羊,先来跟我打一架,听见了?”

  他对谢澄安以外的人,可没那么温柔,再一瞪眼,成功地收获了孩子们的害怕,萧明允朝谢澄安挑了一下眉:解决了。

  孩子们眼里的凶,在大人们眼里却充满了孩子气,他们不觉得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反而觉得这两口子考虑得对,而萧明允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高高在上。

  还没回到家,他们明日要去拜谢哥哥嫂嫂的消息,就传到了临溪村谢家。

  魏婷婷早就听到了风声,说谢澄安和萧明允,这几日一直在忙着打猎,可是已经四五天了,还没见他们过来,魏婷婷都有些坐不住了,还去问了她姐。

  魏姝姝说打那些东西不容易,让魏婷婷安心在家等着,千万别跟别人打听。

  让别人知道东西是她要的,就太难看了,也别锁门,那不是给萧家难堪,而是给她难堪。

  她等着收礼呢,怎么会锁门?魏婷婷叫她姐放心。

  又安心地等了两日,可算是来了,她远远地就听见咯咯咯、嘎嘎嘎的声音了,魏婷婷脸上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扶一下精心捯饬的发髻,再戴一根簪子,那根也很喜欢,也戴上。

  理一理绣花的绸缎衣,穿得好,才能显得出她对来客的重视,脖子里的白布条也得戴整齐。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怎么还不来?!

  魏婷婷不停地扒拉着手里的帕子,她决定到门口看一眼,一眼就回来,绝不让人看到她翘首以盼的样子。

  魏婷婷一开门,发现除了谢澄安和萧明允,还有三人,每个人都用扁担担着两只笼子,里面装的也不知是鸡是鸭,各有几只。

  现在可不兴数,魏婷婷赶紧让开,叫他们把东西放到院子里。

  偷看一眼,有鸡,再看一眼,有鸭,再再看一眼,鹅也有,魏婷婷身板一直,又扶了一下发髻。

  收礼这么开心的事,几个人能忍住不笑?反正魏婷婷不行。

  捏着帕子的那只手,胳膊都快甩到一百八十度了,赶苍蝇呢?还是觉得气味不太好?

  头发快散了就重新梳一下,干嘛非要用一只手扶着,不酸么?他们不懂。

  礼单上除了鸡鸭鹅,还有棉布、酒、海味、干果、等等,买着要花不少钱,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买,而是全部折合成了牲畜。

  这样一来,鸡鸭鹅的数量就很多了,两个人根本拿不了。

  它们都是野生的,才捉到几天,还不服管教,所以也不能赶,他们只能拜托张铁牛,找了两位相熟的朋友,帮忙抬。

  张铁牛担着两笼子鸡,朋友一担着两笼子鸭,朋友二担着两笼子兔,萧明允担着两笼子鹅,谢澄安牵着两只咩咩羊。

  嘎嘎嘎、咕咕咕、咯咯咯、咩咩咩、咕咕咕、嘎嘎嘎、可以想到这一路有多热闹。

  他们吸引了所有男女老少的注意,小孩不弹石子了,妇人不纳鞋底了,男人不锄地了,老人也不晒太阳了。

  “这家人太实在了,魏婷婷开了一张礼单,让他们照着拿,他们真就拿了。”

  “还不是谢澄安被打骂惯了,不拿的话,怕他嫂子找麻烦。”

  “谢大柱家十二亩良田,过的什么光景?萧明允家两亩贫地,过的又是什么光景?真开得了口,这是有了媳妇,就不管亲弟弟的死活了。”

  “看谢澄安瘦成那样,就知道他在谢家的日子不好过,魏婷婷把十二亩田都记在了谢大柱的名下,谢澄安一分没有。”

  基本属实。

  他们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朝送礼大队笑了笑,打个招呼,等他们过去了,再继续。

  “别说,谢澄安对他哥嫂是真够意思,成亲以前,家里所有活儿都是他干,这成了亲,还给哥哥嫂子送这么多东西。”

  “魏婷婷要的呗,人家不想伤了和气,只能尽力给,两个人辛苦了十来天呢,衣裳都破了好几件,天天带着伤回来。”

  “那天我瞧见他们,一个胳膊上缠着绷带,一个腿上缠着绷带,好大一摊血,这些野东西难搞着呢,真是拼命了。”

  逐渐夸张。

  “咱们心疼有啥用?就怕那夫妻俩的心啊,就像十二月的秤砣,又冷又硬。”

  “没准儿人家正高兴呢。”

  魏婷婷可不正高兴呢么,一瞅一瞅的,想让人看不见也难。

  魏婷婷:“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人情往来必备的客套话。

  魏婷婷:“放这儿吧。”可惜她的道行,不足以封印住真心实意的欢喜。

  她对张铁牛几人说道:“坐会儿?喝茶吗?喝的话,我给大伙儿沏!”翘着的兰花指,让她戴着的护甲很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