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
刘公公点头, 要的，王爷之前确实气人。
只是这诚意该怎么拿出来呢？
刘公公先嘱咐温玉和木夏：“不能让公子知道咱们知道他有孕的事情。”
温玉：“为什么？”
木夏震惊：“嗯？？？公子有孕了？”
刘公公叹息：“温玉可能还不太了解，但木夏应该知道, 咱们公子那脾气呀，若是让他知道王爷是因着他有孕了才去找他, 那他肯定是要闹个天翻地覆的，所以一定要瞒住了，明白吗？能不能让世子顺利生下来就看你们了。”
“木夏。”萧彻在屋内喊了一声, 刘公公忙摆手让木夏进去。
木夏进到卧房：“主子，您想好诚意了？”
萧彻食指敲着桌子, 脸色不太好：“以我对父皇的了解, 此事已经闹到了朝堂上，以防万一，沈晏便留不得了。”
“什么？”木夏大惊，“他不怕惹怒成国公吗？”
“所以, 必得有个合情合理的死法，让成国公都说不出什么来。”
“那他会如何做？”
萧彻摇头：“法子不好找, 但也不是唯一的，所以我暂时还想不到。”
“那便是防不胜防了？”木夏皱眉, “那该如何是好？”
萧彻低声说了几句，木夏点头：“好，属下这就去办。”
木夏走到门口又回身提醒：“王爷, 别忘了诚意, 公子脾气大，您这遭要是哄得不好, 他能念一辈子。”毕竟有孕是大事。
*
沈晏坐在烟雨楼二楼的厅堂里听曲儿，一袭红衣戴着面纱的姑娘坐在他身边给他斟茶。
“公子说那皇帝会想办法弄死你, 你竟还敢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他不会堂而皇之找人杀我的，这样他还得费心思给出个交代，所以，我也想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弄死我。”
红雪向来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哦，那你千万别把自己玩死了。”
沈晏端起茶盏晃着：“我倒是希望他能用蛊，我真是太想知道那蛊如何操纵了。”
“你觉得他会用吗？”
沈晏摇头：“猜不透，大概不会用，因为实在有些惹眼。”
沈晏趴在桌上：“不说这些了，红雪啊，你觉得我们云翊会用什么诚意来哄我呢？”
红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
“红雪啊，若你是云翊你打算怎么做？”
“万一他就不想哄我怎么办？”
“红雪啊，你说我现在偷跑，绿云会不会打死我？”
“红雪啊……”
红雪倏然起身，吓了沈晏一跳，红雪“咣”的一下放下茶壶，扭身走了。
再待下去她不知道绿云会不会打死他，她先要打死他了。
沈晏撇嘴：“脾气咋这么大。”
系统：“红雪姑娘的脾气确实。”
沈晏：“你也觉得是吧？”
系统：“越来越好了。”
沈晏哼了一声，支着下巴：“我知道，她一定是吃醋了，可少爷我只有一个，只能负她们了。”
系统：“人家姑娘们就没有情情爱爱的脑子，只有你是，只有你，只有你，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统，它真的好想打人。
沈晏摆摆手：“你不懂，我教你，日后你若喜欢上了别的统，这都是经验。”
系统冷漠道：“我为什么要喜欢别的统，系统与系统只是程序而已，不会有情爱。”
“那不正好嘛，你们可以抛却外貌，灵魂相契，这样的爱情多么美妙呀。”
“那你与萧彻是灵魂相契吗？”
“当然，但不仅限于灵魂。”
系统：“还有什么？”
沈晏托着腮笑：“少爷我既欣赏云翊那雅致的灵魂，也觊觎他美妙的身体呀。”
系统：“……”
它若是个人就好了，现如今便可以与红雪姑娘一般甩袖而去了。
没人乐意理他，沈晏百无聊赖转着茶杯玩，一抬头，却与踏着楼梯上来的一人对上了视线。
那人步子一顿转身就要走。
沈晏跳起来跑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呦，这不是世子嘛，干嘛跑？我请你饮茶听曲儿呀。”
萧安扒拉他的手，欲哭无泪：“长策兄啊，自从上一次见了你后，我被父王禁足到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你可别害我了……”早朝的事儿他也听说了，这要是让父王知道他又见了沈晏，怕是得关到明年才能出来了。
他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呀，一出门就遇见了沈晏。
想当初还是他带沈晏来的烟雨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沈晏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来吧来吧，今儿我请你，让你见绿云姑娘。”
“真的？”萧安眼睛瞬时瞪大了。
“骗你干嘛。”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萧安的脚已经转了进来，与沈晏勾肩搭背。
“我家三弟很好骗的。”沈晏道。
萧安一脸羡慕：“我父王咋就没给我生个这么有钱的弟弟呢。”
沈晏带着萧安入了包间，绿云进来时，萧安眼睛都直了：“绿云姑娘，好久不见呀。”沈晏真的有银子了，竟然真的请了绿云姑娘作陪。
绿云温和地对他笑笑，走过来给他倒茶：“好久不见，世子安好？”
“好好好，见到姑娘便什么都好了，哪怕再禁足个一年半载的也值了。”
萧安见到绿云就将沈晏给忘了，对着绿云极尽谄媚，沈晏几次想跟他聊几句都被他忽视了。
沈晏看不下去了：“你看看他那副嘴脸。”
系统：“你姘头来了。”
“什么？”沈晏一愣，倏然起身，想到这是在烟雨楼，还当着萧安的面，沈晏又坐了回去，不敢置信道，“萧彻怎么可能来？你是不是看错了？”
系统懒得搭理他。
*
你姘头来了？
姘头？
“停。”
马车停在了烟雨楼所在的街面上，萧彻掀开帘子往外瞧，此时离烟雨楼还有一段距离。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萧彻问刘公公。
刘公公点头：“好多声音，王爷说的是什么？”
街面上熙熙攘攘，声音嘈杂无比，可那个声音却清晰的像是出现在耳边一样。
旁人听不见，所以可能是因为沈晏要给他治腿，让他和沈晏之间建立了联系，才能听得到那个声音的。
“走吧。”萧彻道。
萧彻进到烟雨楼便吸引了无数视线，那挂着瑞王府徽记的马车就停在门口，等萧彻在大厅内坐定后，很多人都已经知道瑞王爷来了烟雨楼。
烟雨楼本就常有达官贵人，哪怕没有见过瑞王爷，却也听说过，也识得王府的徽记。
萧彻来的大张旗鼓，不仅没掩饰身份，身边还跟了四个带刀护卫，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他在楼下坐下喝茶了，是冉冉姑娘招待的。”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萧彻不动声色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楼大厅没有包间，一眼便能瞧得见，所以，沈晏此时应是在二楼，而那个东西能够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帮沈晏瞧见他。
不知它能不能听得到他说话。
萧彻端起茶抿了一口。
“王爷，这都是你喜欢的。”刘公公看着桌上的小食有些诧异，“这雀舌茶，桂花糕，百果饼都是王爷平日里最爱吃的。”他们都还没点呢，这姑娘便送了上来。
冉冉笑着道：“我们不仅知道王爷爱吃什么爱喝什么，还知道王爷不喜欢什么，比如王爷不喜欢穿纯白色的中衣，喜欢在中衣下摆处绣梅兰竹菊，风雅的很呐。”
萧彻呛了一口茶，刘公公忙给他拍背。
“姑娘如何得知？”刘公公有些尴尬。
冉冉笑的意味深长：“我们姐妹知道的多着呢，只有王爷想不到，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冉冉说着福了福身转身下去了。
刘公公大惊，小声道：“绿云姑娘的手段这么厉害呢，连王爷的私密事都查的一清二楚，这可比木夏春山厉害多了。”
萧彻微微蹙眉。
“冉冉姑娘给你家云翊上了他最喜欢的点心和茶，还告诉他姑娘们连他喜欢穿什么中衣都知道呢。”
“他永远不会知道背后里编排他的竟是你。”
“好，我闭嘴。”
萧彻愣了一下，无声叹了口气。
不过那东西和沈晏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挺和谐。
二楼包间内。
沈晏瞪着绿云，这些姑娘们怎么这么不省心，跑去萧彻面前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不过萧彻此来到底是为何？
他们现下不应该如此大张旗鼓的。
沈晏想不通，便也不敢贸然出去。
包间门被推开，萧安的小厮进来，惊慌失措道：“世子，瑞王爷来了。”
“瑞王？”萧安大惊，“他来做什么？他怎么会来烟雨楼？”
“不知道。”小厮摇头，视线却忍不住往沈晏脸上瞧。
萧安看到他的视线，恍然大悟：“他一定是来杀沈晏的，你赶快跑……”萧安起身去推沈晏。
不等沈晏说话，萧安又急急道：“不行，我也得跟你一起跑，今儿这事儿要是让我父王知道了，我就完了，快快快，沈晏，你从这个窗户跳，我从另一个窗户跑……我今儿到底是走了哪门子的霉运啊，明儿我就去道观驱邪，也不知道明儿我还能不能走出府……”瑞王要是今儿把沈晏弄死了，他怕是得陪葬。
萧安说着便上了窗户打算往下跳，包房门再次被推开，冉冉进了来：“姑娘，瑞王爷说……他来送礼。”
“送礼？”绿云挑了一下眉，“送什么礼？”
冉冉：“你自己去瞧瞧吧。”
“送礼？”萧安坐在窗子上，一头雾水，“瑞王为什么要给烟雨楼送……我的天爷呀，这是什么？”
萧安跨坐在窗户上，视线看着街面，嘴巴大张，眼睛瞪得滚圆，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沈晏好奇，凑过去往下一瞧，也张大了嘴。
只见街面上摆满了打着瑞王府徽记的箱笼，每一个箱笼由两个人抬着，上面裹着用红布缠起来的大红花，自烟雨楼门前绵延至街尾也没看到头，正排着队往烟雨楼进。
烟雨楼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正议论纷纷。
好一会儿萧安才找回了声音：“他这是要下聘吗？”
萧安转头看向绿云，不可思议：“瑞王爷要向绿云姑娘下聘吗？你们何时认识的？不，这不是认识不认识的问题，他一个王爷怎么可能这般下聘？他不怕皇上发怒吗？”
“这，这，这也太声势浩大了……”萧安咽了咽唾沫，一个王爷向一个一千两银子才能见一面的烟雨楼姑娘下聘？这怕不得让御史台参死？
他今儿到底为什么要出门？
沈晏也惊了，呐呐：“他想干嘛呀？疯了吗？”
绿云也没想到，愣了一瞬后，笑了起来：“这瑞王爷还真是个妙人，我且去瞧瞧。”说着看了一眼沈晏，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