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是，大家都挺，有上进心的吧。”方清瑜点点头。
“什么上进心，就是人人都想挤破脑袋往上走，京官儿这点最吓人。”景融唏嘘了几句，“我记得前几年有个那种什么萝卜坑职位被人举报了，直接举报人全家不出一个礼拜直接从庆北搬出去了。”
“嗯，竞争确实是挺激烈的吧，不过我还好，我这个职位没什么可被惦记的。”方清瑜低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哪有啊，你这个职位考得时候大家也是挤破脑袋都考不进来呢，你太厉害了。”景融由衷地赞叹道。
“可能我当时报考这个职位的时候竞争没有现在这么强吧，大家现在都很卷。”方清瑜点点头。
“现在确实是，小瑜啊，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点，你和秦川这个关系吧，在别的地方，你就像我和裴修言这种，我们都不在体制内上班，其实都无所谓，但是你在政府上班，还是庆北的公务员，就还是多点小心，万一有什么有心之人捏造事实就很麻烦。”
“嗯，我知道啦。”方清瑜点点头。“其实前一阵，我们单位就出了一个不小的事。”
“哦？什么事什么事？”景融一下性质起来了。
“就是有个来这都工作两三年的年轻小孩，那会不是特殊时期然后不让随便聚餐什么的吗。”方清瑜解释道，“然后他应该是在封控的期间和人聚餐还是干嘛去了。”
“那被人发现了？”
“就是他在单位的食堂里和人聊天，聊了几句，结果旁边的人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向纪委给举报了。”方清瑜挺惋惜的说。
“啊？”景融眼睛瞪大了一点，“然后呢。”
“然后他那会正好手头还有个什么小错误，直接就被开掉了。”方清瑜小声说道。
“这点小事不至于就给开除了吧，这疯了？”景融觉得庆北的体制内简直就是修罗场。
“是啊，那个年轻小孩其实一直在单位里还都挺出彩的，也会说话，本来一直都挺好的，之前还传周秘书挺喜欢他的，没想到就这么走了。”
“周秘书？是苏明理的秘书吧。”景融一下抬起眼来。
“嗯。”方清瑜点点头。
景融没有再多问，他知道在体制内上班最重要的就是嘴严，再多问下去对于方清瑜来讲也不是什么好事，景融就换了个别的话题。
方清瑜每次笑得时候，嘴角会浮起来两个小小的酒窝，本来酒窝这种东西男人长会显得稍微有点女气，但方清瑜的五官明朗带上这两个小小的酒窝显得整个人柔和又温润。
“小瑜，你长得好好看啊。”景融细看了一会，然后说。
“没有没有。”方清瑜每次笑起来都带着一点羞赧，景融觉得自己保护欲大发。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都不是单身状态，我觉得我是可以为爱做1的。”景融摇头叹了口气。
裴修言不由得扶额，然后把旁边的杏仁豆腐推到他旁边，“你不是要吃甜的？”
“啊，OK。”态度略显敷衍。
裴修言的提醒现在显得有那么一丝多余。
“对了，秦川，有个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景融吃了口杏仁豆腐，想起来那个修道老头。
“怎么了？”秦川抬眼问他。
“前几天你不是介绍给我一投资人吗，就是住在萧山的那个。”景融有点惭愧，“本来我跟人家秘书约好了昨天就去跟他谈，但是昨天临时有点事给耽误了。”
“哦，没事，我估计昨天你见你也见不到他，你把这事取消了他没准能挺开心。”秦川给面前的茶杯合上。
“什么意思？”景融看了看秦川，“他不想投啊。”
“不是，他昨天来城里了，估计都把你约他谈投资的事给忘了。”
“啊？他秘书也没告诉我啊。”
“怎么说呢，他根本就没秘书，他的秘书其实就他自己。”秦川笑笑。
“什么啊，怎么这么怪啊。”
“等你见他本人，你没准觉得更怪。”秦川点点头。
“行吧，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约他吧。”
席间裴修言出去上了个厕所，还没等他从厕所出来，听见外面方清瑜在打电话。
“嗯，我是在秦川这里呢。”
“他，没说到底怎么回事就说出来吃个饭。”
“还好吧，我觉得还挺好的。”
裴修言这会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等门外没有声音了他才又出去的。
裴修言看了眼方清瑜回包厢的背影，想了想然后没再说话。
等四个人分开，景融抱着吃得太饱的肚子坐在车里哎呦。
“你觉得秦川的男朋友怎么样？”裴修言发动车子转过去问景融。
“太好了，我天呐，秦川哪儿找一这么可人的小男孩啊。”景融咂咂嘴巴。
裴修言无语，“但是，我感觉他和秦川，好像并不像这种关系。”
“哪种啊？”景融比比划划，“你和我这种啊，说明人家小瑜是正经人，咱俩拎出来，哪个是啊。”
“不是。”裴修言扶额，“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他不像是秦川的男朋友。”
“啊？”景融眼睛睁大一点，“什么意思啊，你意思秦川找个人来假装是他男朋友？”
“怎么说呢。”裴修言皱了皱眉，“一开始咱们俩是在餐厅门口碰见他的，他和秦川没有一起来，但是他刚才也说他又不住这儿，今天周末他也不能是从市政府过来的。”
“那没准就是有事然后给耽误了，他俩就分开来的呗。”
“不全是，”裴修言摇摇头，“他应该是不能吃海鲜类的，你给他夹的别的菜他都吃了，但是唯独没吃虾，但是秦川昨天给你打电话你问他有没有什么忌口的，秦川也没说。”
“是诶，秦川不像是那种对男朋友不细心的人。”
景融这话说出来，裴修言忍不住看他一眼。
“哎呀，我这不跟你一块推理呢么，你别吃这种飞醋行不行。”
“嗯，”裴修言又接着说，“然后他说到自己的工作和学校的时候，秦川好像也没太在意，也没主动说自己和他是一个学校的。”
“其实你这么一说，我感觉确实是有点像，因为吧，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你说吧。”
“我印象中秦川对这个，额，对这个男朋友还是挺有耐心和挺细心个人，但是好像对小瑜确实是没那么上心。”景融歪歪头，“那你说他找人假装是他男朋友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裴修言转过去专心开车。
“诶诶诶，你看你现在那样子，你是不是想说，秦川找一人装是他男朋友，就是为了让我没那么尴尬，然后消消停停和他一块弄公司项目？”景融翻白眼。
“我可没说。”
“大尾巴狼。”景融想了想，“但是我觉得也没准是什么呢，就是他俩确实现在在一块呢，但是秦川可能真的没那么喜欢他，是不是他为了不让他爸给他介绍相亲什么的然后他才这样的啊。”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裴修言点点头，“那样的话也说得通。”
“那我觉得也对小瑜太不公平了吧，人家好好的庆北市政府上班的，因为这点事再让人给他举报了，回头我得说说他。”
“我觉得还是别吧，人家俩个人万一不是咱们猜测的这样呢。”
“我意思我说说他，让他对小瑜好点。”
裴修言没言语，然后景融又想起来什么事似的，“诶，你刚才听见小瑜说的那个被开除的公务员没有。”
“我听见了，你意思是他被开除肯定有别的原因？”
“肯定是啊，你想，如果他现在只是一个公示期的刚进单位的新人，那因为封控期间去聚个餐被开除了还有点可能，但是小瑜不说这都进单位两三年了，而且一直都表现的挺好，还跟上周崇了。”
“他手边的小错误其实是另有别的事。”
“肯定是这样，我猜，他要么是帮周崇办什么事没办明白，要么就是看见了什么事。”景融猜测到，“周崇那是苏明理用了多少年的秘书了，如果说咱们真的能从这个人身上入手发现周崇还是苏明理身上有什么别的事儿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嗯。”裴修言点点头，“而且如果只是单纯的看见了什么，正常思路应该是留在身边或者是留下点好处不让他走出这个单位，肯定是有什么他必须要离开的理由。”
“对啊，而且正常的话如果是周崇很器重的年轻人，肯定也是心思挺缜密的，不应该冒险出去聚什么餐，没准是被陷害了，陷害，举报，开除一条龙。”景融想了想，“真他妈狠啊，估计是手头有什么猛料。”
“那如果说，手头真有什么证据的话，万一，”裴修言没有说完。
“你说万一苏明理和周崇直接杀人灭口了？”景融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嗯，不排除。”裴修言皱了皱眉，“他们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