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夜幕降临,所有人资质都测试完毕,唯有数十人是资质上等,而其余人都在奴仆的带领下缓缓……◎

  直到夜幕降临, 所有人资质都测试完毕,唯有数十人是资质上等,而其余人都在奴仆的带领下缓缓散去。

  临走之前, 眼神中还带几丝艳羡望着被留下来的人, 心里头想着, 要是是我被留下来该多好。

  还是那句话,他们虽不知道测试资质到底是为了何,但一定有他们想不到的好处。

  可事到如今, 他们也唯有叹息的离开。

  薛岫看着留下来的数十人, 略微挥手后,他身后的奴仆端着契约走到数十人的面前, 薛岫淡淡道:“今日所发生的事绝不能泄露半分出去, 违者后果自负。”

  数十人注视着薛岫,听到他这番话后,连忙躬身应下:“是。”

  在薛岫淡漠的目光下, 他们拿起笔, 在面前的契约上签字画押,留下自己的姓名。

  莫名的他们感觉身上有股束缚感,升起一股绝不能泄露今日所发生的事,面前的纸无火自然,更是让他们惊惧不已。

  对视的眼神中还残有惊意,直觉告诉他们, 今日的测试绝没有明面上那么的简单。

  直到关于修炼的功法放到他们眼前的时候, 捧着那轻薄的书卷,手都有些颤抖, 更是带了诸多的不敢确定。

  有的连连眨眼, 怀疑自己的眼神出现了问题, 不然为什么这书上的字他都认识,连起来却让他不敢置信。

  “三公子,这书......”有人迟疑地问道,眼底还带着几分不敢相信,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气虚。

  “修炼功法,”薛岫淡淡道:“回去好生练习。”

  “是是是,”那人连连应和,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知道测试资质测的到底是什么。

  可这一切放在眼前,却又像是一场梦,不经喃喃道:“我是在梦中吗?”

  听到他这句喃喃细语,其余人也没有嘲笑他,心底却也是和那人同样的想法,怀疑眼前的是一场梦。

  放在面前的怎么可能是修炼功法,太过玄虚了。

  直到他们回到屋里,跨过门槛的时候,却被绊倒,重重摔在地上的人哀嚎好疼的时候。

  他们面面相觑,更为震惊。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真的。”

  ......

  一觉醒来,朝臣觉得天都变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听到陛下要广修学堂。

  这简直是一个棒锥敲在他们的脑门上,把他们搞懵了,即使陛下你要大张阔斧,你步子也要一步步走啊,你怎么就一步跨到天际去了。

  有没有把我们世家放在眼里,而当他们得知这事是薛岫提出来的时候,眼神更是复杂。

  尹御史小声嘀咕道:“我老早就知道这人是个祸害……”

  赵郎中令走出,沉声道:“陛下,此事不妥,还请三思。”

  赵怀泽轻笑道:“那爱卿说说有何不妥?”

  赵郎中令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话来,脸色胀红,有些挫败地垂首,心里嘀咕薛相做事不地道,广修学堂这事,动摇世家的根,他们能一直延绵不绝,自然是垄断了知识。

  寒门子弟想要求学,也唯有投靠于他们世家,即使有两人寒门子弟入朝为官,那也是大儒子弟,零星几人,对他们的掌控造成不了威胁。

  可如今广修学堂,那他们垄断即将被打破,成为泡影,以后,寒门子弟与世族子弟分庭抗礼……薛相糊涂啊!

  治粟内史闷哼一声,他走出来,义正言辞道:“陛下,广修学堂所需费用过多,国库怕是无力承担,还请陛下三思,青阳水患刚过,不宜再此时铺张浪费。”

  能与治粟内史刚一刚的也唯有顾少府顾敬宗,他是最清楚国库里有多少银的人,可到了这时候,他也不免有些踌躇,心底涌出无尽的念头。

  不知该不该站在赵怀泽那边……

  心里的天秤左右摇摆着,他知道他需要很快的从中寻找到答案,是和世家还是……

  余光中注意着赵怀泽的面容,看着他那副轻松淡然地模样后,顾敬宗徐步走出,站在治粟内史的旁边,清瘦的脸颊上带着一抹镇定,缓缓道:“陛下,虽国库银两不多,但建造学堂的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此等有利于民的事,岂是铺张浪费一词能概括,不知内史大人是何意思?”

  顾敬宗准备赌一把,赌赵怀泽胸有成竹,赌薛岫不是无的放失,他们一定在暗中密谋着什么,而他顾家,可靠着韶音,搭上薛家的船,而他只需紧紧跟随在陛下身后,便可保顾家繁荣昌盛。

  治粟内史气急,他怒顾敬宗暗中反水,又急顾敬宗话中挖坑,这人反驳他的话也就罢了,还在他面前挖如此大的巨坑。

  只能压下心头那股郁火,暗自伤神的模样道:“臣绝无他意,臣也只是担忧国库银两不足,无法实施陛下的大计,还请陛下明鉴。”

  “好了,不必吵闹,此事交由,”赵怀泽眼神扫过朝堂内的所有人,留意到薛岫乜斜的眼神,顺着他的眼神向那边看过去,看到王玉泽的身影后。

  赵怀泽轻敲两下扶手,笑道:“便交由王玉泽去办吧。”

  这话一出,又是满堂的哗然,朝臣暗地里憋着一股气,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来。

  两边阵营的官员真觉有些束手无策,又不得不暗叹一句陛下高明,薛相提出的事,王相去办,也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事办不成,又坏了薛相的计谋,事办成,心底又十分的不得劲,另一边也是亦然。

  等朝会散去后,尹御史看着薛岫长身玉立的背影,精明的眼眸微眯,犹如鹰隼的目光盯着薛岫,淡声道:“薛相,不知你此举是何意?”

  若说寒门子弟崛起,最为受益的应当是尹御史,可这要让他心里不安着,薛岫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场大动静。

  上次的科举泄题,与陛下一同连根拔起整个秋家,而如今又是广修学堂,动摇所有世家的根基,损害世家的利益。有时候他都有几分看不透薛岫这个人。

  说其淡泊名利却又高居朝堂之上,说他为权为名,却又不为外物所动摇,真真是个祸害,有他在一日,有些潜在的东西便运转不起来。

  尹御史缓缓走到薛岫的身边,他声音很是微弱,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一般,道:“薛相就不怕名声不好听吗?”

  文人最忌讳名声一事,所谓要留清白在人间,死之前都要博得个圣贤之名,若真被冠上佞臣的罪名,那真真是遗臭万年。

  “尹大人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步子走得太快,小心腿断了,”尹御史幽幽道,目光下移在薛岫的腿弯处打转,又说到一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即使薛相想博圣人之名,可未免太急功近利,妄图以一人挑动所有人,与之抗衡,有点狂妄自大了。”

  “这些事就不劳尹御史费心了,”薛岫淡然说着,他微微颔首后,缓缓走下台阶。

  尹御史冷哼一声,与薛岫不欢而散。

  又连过几日,朝臣都要忘记广修学堂一事,又恰逢春闱来临,京城上上下下都在打点中,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身为主考官的薛岫自然也站在考场内,淡漠的眉眼扫过所有的考生,直到在一人身上有所停留,又清冷疏离地挪开眼神。

  静伫在那,剩余的两位考官也不感上前去打扰,也不敢当着薛岫的面,去后院喝茶,只好僵着身子坐在那。

  想了想道:“我去巡视一二。”

  委实是受不了这边的气氛,想找个由头脱身,虽说巡视考场这事不是他一个监察官该办的事。

  独留另外一人,傻眼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与薛岫淡漠的眉眼对上后,心中气虚,手指不停地摩擦着杯壁,想要借此缓和一下自己紧张的内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太阳已然落山,夕阳染红半边天,副考官也松了口气,至少这一天过去了。

  而在收卷的时候,薛岫从窗外向里头看去,停留在三号房的窗前,伫立了良久后,缓缓向里头伸出手。

  他这一动作,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副考官更是小跑到他的面前,小声道:“大人?”

  薛岫嗯了声,继续盯着里头的考生,见他不为所动,薛岫冷声道:“拿出来。”

  声音很冷,冷得让听到的人都为之一颤,虽然其声中没有怒气,但……坐在里头的考生,面额还是冒出了虚汗,瞳孔地震地看着自己的桌面。

  身躯微微颤抖着,手指不停地哆嗦,在薛岫冷淡的目光下,从桌下缓缓拿去一张写满字迹地纸递到薛岫的手上,完全不敢说话。

  副考官大惊,他看着那张写满字迹的纸,满脑子都是玩了,眼神惊恐地看着那名学子,声音都劈叉了一样,有些尖锐道:“你是怎么带进来的。”

  那名学子身躯不停地颤抖,低垂着脑袋,完全不敢说话,他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薛岫发现,心底总是残留着一丝期望的。

  “你叫什么名字?”薛岫见他身上的衣物价格不菲,便知不是寒门子弟,能把小抄带进来,有几分胆量。

  副考官定眼看,看到考生身上的衣物不菲,他脸色闪过纠结,又偷瞄着薛岫的神色,小声道:“大人,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薛岫声音更冷了几分,他冷着脸色看着副考官,沉声道:“若是以往你们发现此事,也是算了?我怎不知考场竟是藏污纳垢之地。”

  副考官懦懦地不敢说话,头低得更低,以往秋考官在的时候,不过是见人下菜碟罢了,若是寒门子弟,少不了一顿毒打扔出去。

  “为虎作伥,”薛岫也想到秋家,冷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