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限:“我……???”

  不是?????

  这是可以说的吗???

  说错是没错, 这确实是他经常干出来的事。

  只是现在他们是在外面,怎么能就这么说出来啊!!!

  江橙喝醉了他可没醉,他不能跟着他瞎闹。

  就算这条街连个人毛都见不着,就算他自己也能随时随地发-情, 也不能这样闹。

  要是真的依了他在外面胡来, 那和野-战有什么区别!

  江橙继续用脸蹭了蹭, “怎么了…我说错了?每次都糊我一脸, 这是就是你解馋的新方案吗?”

  韩限:“…………”

  原来他也有这么社死的一天啊。

  还好路上没人,要不然他立马原地挖个洞钻进去。

  这是他平时随便玩弄江橙的福报。

  他认了。

  韩限环顾四周,快速拉好裤链, 弯腰拉他起身,“宝宝, 你在这儿说这个干什么, 快起来跟我回家。”

  江橙其实执拗的很,只是和他力气实在悬殊, 喝酒喝太多身上软绵绵的, 小鸡仔似的一下子就被韩限提起来了。

  “不要动我,我还要喝……”

  “还喝?再喝就要出大事了。”韩限抱着他,换了条大道走,“以后说什么也不让你喝酒了,我看你嘴里跑的火车一点也不比我逊色。”

  跟他学也不跟他学点好的,潜意识里净学他那些骚话了。

  ……难道他给江橙留下的印象只有凰和骚了吗!

  韩限来到他们的停车位, 打开副驾驶车门,护着江橙的头,小心翼翼把他放进车座, 再绕一圈回到主驾驶。

  点火后,他转头看看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 内心百感交集。

  除了陌生,心疼,还有计划泡汤的苦楚。

  酒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但对他来说……酒又是个合格的月老王。

  酒让他第一次吃到了江橙,也让他第一次没有任何阻拦地,完全吃到江橙。

  对酒这个东西,他可真是又爱又恨。

  他降下车窗,闭眼冥想了一阵子,痛定思痛过后,终于接受了今晚大概率是做不了的事实。

  他拨开江橙的头发,在他前额处轻轻落下一吻,哭笑不得道,“我这辈子真是败给你了。”

  江橙眉梢微微动了动,倚在他肩头继续睡。

  韩限任由他靠着,莫名涌上来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明明跟他强调过很多次不想上班迟到,却在周日的晚上,在一个根本不重要的聚会上喝得烂醉。

  “我真以为你有多爱那份工作呢。”

  其实呢?

  不过如此。

  压根谈不上什么爱。

  他估摸着江橙也不是不想做他的全职太太,只是不想天天窝在家里发霉,到最后和社会彻底脱节。

  好歹找个班上上,找个地方待待,找些人讲讲话,找点事情做做。

  仅此而已。

  而且他可以肯定,在江橙眼里,他比工作重要得多。

  比如之前某天他开车不小心遇上追尾,晚了几秒没秒回江橙的话,他在电话那头就急得不行。

  当时他们公司在开年终会议,江橙抛下手头所有事赶到他身边,一来就把他全身一顿摸,检查他哪里受伤。

  一边检查还一边掉眼泪。

  给他看得心一抽一抽地痛。

  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一瞬间的冲击力把他脑浆都摇匀了,睡两天大觉就好了。

  他怎么解释江橙还是不放心,还自己脑补了一堆他受伤瞒着不告诉他的苦情大戏。

  哈,想想这可能吗?

  别人也许可能,但他绝对不可能。

  他恨不得真的再多几道伤疤,以此来博江橙的同情,让江橙多爱他一点。

  这么好的卖惨机会,他哪里舍得放弃啊。

  可是真的没有伤。

  一条都没有。

  他能怎么办。

  骗江橙也只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谎言被揭穿的时候,他不仅得不到奖励,还会得到江橙一个大逼斗。

  想想还是算了。

  故事的后续是,江橙破天荒地,在工作日多给了他一天。

  他俩在床上腻歪了一天,楞是没下床干别的。

  那天晚上两个饿死鬼好好下了顿馆子,吃到肚皮撑圆才回家。

  如果这种日子能多来点,让他折寿多少年都值。

  -

  “来,慢点。”韩限好不容易扶着人到家门口,从裤兜里掏出钥匙。

  江橙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一不留神就会摔倒在地。

  严冬的季节,江橙里三层外三层裹着,要不是一米八的身高和修长清瘦的身材撑着,估计看上去真像个团子。

  脸蛋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醉得,粉扑扑的,感觉掐一下就能掐出水来。

  韩限关了门,把他放在床上,第一件事是去泡醒酒汤。

  今天聚会上那几瓶酒他一滴没碰,也不知道度数如何。

  反正就江橙这点小酒量,普通果酒都能给他喝醉。

  ……那要是有人利用他这个弱点,故意灌他怎么办。

  万一他不在他身边呢?

  他坐在茶几旁,一边搅汤一边后怕。

  唯一的办法就是永远在他身边,不让别人接近他。

  尤其是陌生人。

  他难以想象要是有人趁他醉酒干些什么,他会做出什么极端事来。

  脑子里只闪过一秒的画面,他就咬牙切齿,就差去厨房提刀了。

  总之今晚发生的意外给了他一个重要的警醒——

  让江橙远离所有带酒精的东西。

  “……韩限……”

  一声糯糯的叫唤钻进耳朵,冲破了他乌七八糟的心绪。

  叫得他心痒痒的。

  “韩限……你在哪啊……”

  “在这,我在这儿呢,”韩限把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随即来到他身边,“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江橙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慢慢浮现出一张清晰的脸。

  他最熟悉的。

  他最爱的。

  酒精麻痹神经的作用愈加强烈,他感觉浑身都有蚂蚁在爬,还感觉有把火点燃了他,现在火焰在慢慢吞食他的皮肤。

  “…难受。”

  “难受吗?先喝醒酒汤吧。”韩限捧起碗,舀起一小勺,轻轻吹了一下,送到他嘴边。

  江橙抿了一口,感觉更难受了,“…不好喝,我不喝。”

  “这是药啊,当然不好喝。忍一下就喝完了,乖。”

  江橙别开脸,“我不喝,你自己喝。”

  “宝宝,我没醉,是你醉了。你喝了就好受了,你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不喝。”

  喝醉了还这么倔。

  属驴的吗?

  韩限不能看他一晚上都这么痛苦,说什么也要喂给他,“你喝不喝?”

  江橙还是执拗地摇头。

  “行。”软的不行来硬的,韩限自己灌了一大口,强行把他的脸别回来,低头含住了他的嘴。

  药水流进他的嘴里,一股似甜非甜,似苦非苦的药味儿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流到嗓子眼的刹那,那股药味儿变得更加浓郁,连同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一块儿袭来,眼角随之泛起淡淡的泪光。

  草……真的好难喝。

  难喝得想吐。

  连韩限身上的味道都救不了这破药水。

  生理性的排斥使混合在两嘴间的药水透过唇缝淌出来,顺着他的下巴一直流到衣服里。

  最后他还是给韩限了个面子,费劲千辛万苦把那一勺的量咽了下去。

  “宝宝真棒。”韩限擦干净洒出来的药,帮他脱掉了外套和鞋子,走到浴室门口,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我先洗个澡,待会儿帮你擦擦身上。”

  江橙感觉世界天旋地转,哪能听清楚韩限的话。

  只不过喝了几瓶酒,他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

  他是天生对酒精过敏吗?

  正常快三十岁的男人就应该会喝酒吗?

  为什么他不是呢?

  连这么点小事都合不了群,看来他真的只适合一个人待着吧。

  俗话说借酒消愁,可为什么……他越喝越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愁什么。

  就是莫名地,不喜欢高中那些人。

  他很奇怪,为什么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班里的人都喜欢搞小团体。

  周筱寒和他走得最近,可除了他,她还有好多好多朋友,加入了好多好多小团体。

  到头来,还是只剩他一人么?

  不,他今年28了。

  28岁的他有心仪的工作,有最喜欢的人陪伴,也改变了许多,尝试了许多。

  为什么还是扒着18岁的自己不放呢?

  想来想去,他只是不满意那个自己。

  甚至讨厌那个自己。

  他也想变得活泼开朗,想和班上的某些同学一样,就算学习不好也能被老师真心地喜欢,也能被身边的同学真心对待。

  而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除了帅,大学霸,只有高冷,难相处,端着,不近人情。

  他高中三年,都是在寂寞中度过的。

  寂寞地入学,寂寞地考试,寂寞地高考,寂寞地毕业。

  毫无波澜的。

  一潭死水的。

  这么多年过去,甚至只有周筱寒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难道他是不正常的吗?

  为什么他会没有朋友呢?

  如果是他的男朋友,一切都能处理得很完美吧。

  他想。

  他不仅成绩好,性格也好,人缘也好,嘴巴也会说话,到哪里肯定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不像他。

  别人肯定都觉得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才惜字如金地跟他说话。

  非必要的时候,几乎没人来找他。

  这个时候,他会选择做一堆毫无挑战性的卷子打发时间。

  虽然这真的很无聊。

  后来他在网上学了点素描,换了个打发时间的方式。

  他有时候很想再笨一点,智商再低一点,也不至于无聊到这个程度。

  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他的太阳穴突突跳,脑袋似乎更晕了。

  韩限知道今晚什么都不能做,在厕所先DIY解决了一部分,还特地冲了个冷水澡。

  一套流程走完,他穿好睡衣出来,火也降得差不多了。

  “宝宝,我洗好了,你要不要先……”

  眼前一幕让他瞳孔瞬间放大,喉头干涩,刚凉快点的表弟突然蒸了桑拿。

  ——江橙在扯自己的衣服。

  毛衣,衬衣,裤子,包括最后那条小裤衩,全都散乱地躺在床沿,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垂在外面,若即若离地靠着地板。

  再往上看,江橙身上只有一件大敞着的衬衫,一边盖在他的肩上,一边搓到了肘间,白皙的肩膀暴露在外。

  两滴鼻血滴到地板上,他抽了张卫生纸狼狈地擦干净,又狼狈地站起身,向他靠近,“…江橙,你、你怎么脱成这样,很,很热吗?我去把空调关了。”

  吓得他话都说不利索了。

  妈的,他严重怀疑那些高中同学给他酒杯里下药了。

  正常喝得再醉,也不会……

  “韩限。”

  “我我在,怎么了?需要什么……那个,你直接和我说就好。”

  “帮我脱掉。”

  “这件吗?可是你身上……只剩一件了。”

  这酒这么烈吗?

  “…那算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能问一下么?”

  他们向来无话不谈,没有任何需要隐瞒对方的秘密。

  他了解江橙,要是有什么,江橙绝对不会不和他说的。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江橙跳过他的问题,攥着他的领子,“做不做?”

  “?”

  眼睛完全睁开了,应该是清醒了一些。

  但没完全清醒。

  “你这个状态……确定要我做?”

  “我没事。”

  哪里像没事的。

  照这个情况,搞不好夜里都能发上烧。

  “宝宝,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没那么禽兽,等你好了再做。”

  “你不想?”

  “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我不上了,现在能做了吗?”

  “嗯?”韩限隐忍着冷静下来,“你现在还不清醒,应该好好睡一觉。”

  到底是什么品牌的酒,他回头得问问周筱寒。

  他要永远避雷这个牌子!

  “到底做不做?”

  “我、”

  这个口吻,像给他下了一通最后通牒。

  原来江橙喝醉了比他还疯吗?

  “你拴上贞操带了?”

  “…………”

  江橙这是铁了心要逼他上梁山。

  “如果我做了,明天你醒来会不会怪我?”

  “不会。”

  “你得保证。”韩限掏出手机,“等下,我要录下来留证据。”

  江橙拧了拧眉,粗鲁地扔开他的手机,将他推倒在床,跨坐在他身上,神色有些不耐烦。

  烦他的啰嗦和犹豫。

  “江橙,你先冷静点。”

  “那我闹了多少天说要加周日,这个时候和我装纯上了?”

  “……”

  “晚了。”

  江橙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条绳子,韩限定睛一看,是他们大学时在视频店买的那条。

  “手并拢。”江橙命令他。

  韩限乖乖照做。

  江橙一圈一圈缠住他的手腕,在中间打了个大大的结,推到他的头顶。

  啊?这样子吗?

  韩限既紧张又兴奋。

  江橙是在哪里学了两招,想试验一下吗?

  他目不转睛盼着江橙接下来的动作,然后看见他一只手别到身后,轻而易举拉开了他的裤链。

  江橙后退了一点,并轻轻抵住。

  “宝宝,玩这么大?”

  “别废话。”

  韩限差不多看懂了现在的形势,满意地弯起唇:

  “你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