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没答话,于他而言,沈知屿是天上星辰,即便接近他也是存在算计,可是他也不想放手。

  世人总说自己像天上谪仙,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如何一个卑劣不堪的人。

  “沈叔叔,我不会伤害他。”裴清宴沉默半晌,说道。

  那就是不愿意了。

  沈启有些恼怒,闻人胥的死即便他没有插手,却也有他在里面推波助澜,知屿如何会被皇帝看到,他当真不知道么!

  且不说这些,就连他自己的处境也是艰难无比,又如何能保证沈知屿的安全!

  “殿下现在就否决,就不怕我不给了么!”沈启怒视着裴清宴,对于裴清宴那鱼和熊掌想要兼得的模样实在生气。

  人不能如此贪婪,得了一样还要另一样。

  裴清宴低下头来看昏迷不醒的沈知屿,他说:“沈叔叔,若我有一天,解决了一切,您还会阻止我么?”

  他不等沈启回答,忽然扯了嘴唇笑,说:“您阻止不了我,沈知屿不会在与旁人在一起,他身边只能是我。”

  沈启这才觉得,这裴清宴就是个疯子,他刚刚对自己所有的尊重,不过是假象,在面对沈知屿这件事时,他更像是巨龙,守着自己的财宝不叫任何人觊觎。

  自己的儿子,可是惹了一个麻烦啊。

  “至于您说您不愿意给我那封信……”他顿了顿,而后走近一步,看着沈启说:“您真不愿意吗?”

  沈启知道他在威胁自己,他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他不会伤害,可这样冷血的人,又怎会放过自己的大儿子?

  裴清宴装的极好,在皇帝日夜监视的底下还能培养自己的暗卫,说明他手中还有更多东西,朝中又有多少是他的人?

  而津风在皇城处处受制,他若是推波助澜,津风便危险了。

  现在看来,津风才是最危险的哪个。

  这信,他是不得不给。

  “信在江南老家,快马十日便可取到。”

  其实要是他手下的人,恐怕只需要七天,只是那封信只有沈启知道在哪,他得派人跟自己去江南老家,这样算来,来去十七天他便能拿到信。

  “那便多谢沈叔叔了。”裴清宴恭恭敬敬朝他鞠了一躬,可若不是他拿津风来威胁,沈启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还有小九,裴清宴这样偏执的人,怕是不会放手。

  这可如何是好?

  裴清宴派了广白跟他一起回去,连夜便出发了。

  “殿下,皇帝的人尽数截杀,留了其中一个拿着令牌回去了。”

  裴清宴点点头,他走过去将沈知屿手上的绳子解开,瞧见他脸颊上有根头发,于是帮他轻轻拂开。

  “沈知屿,我不会放你走。”明知道昏迷的人听不见,他却还是说着狠话。

  也就只有在这时,他才敢将这话说给他听……

  等沈知屿醒来,发现全身酸软无力,他想到与他一起的还有裴清宴,连忙转头找裴清宴,发现他就在自己身边,正晕着。

  沈知屿爬到他身边,喊了他几声不见他醒,检查了裴清宴的身上没有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抓他们的是谁,既然不要他们性命,那关着他们做什么?

  那群人将他俩关在一处废弃的农夫家中,好在屋内并不昏暗,透进来的光能看清里面的布置。

  “砰砰砰!”

  有人在外敲了敲木板,而后墙上了打开了一个小窗口,有人在外将包子塞了进来。

  沈知屿也确实饿了,他走过去将油纸打开,给一共四个包子,自己吃了两个,剩下的留给裴清宴。

  他将房子打量了个遍,裴清宴才清醒过来。

  “知屿。”

  沈知屿听见声音,连忙跑过来:“你没事吧。”

  裴清宴摇摇头,他看了看周围,问道:“你呢?”

  “我没事。”沈知屿将包子递给他,“刚刚吃了两个,没毒,剩下的给你。”

  裴清宴拿了包子开始慢慢吃,沈知屿就陪在他身边。

  “不知道抓我们的人是谁,好在并不是要我们的命。”

  他心中有猜测,裴清宴是皇后的侄子,在朝中并无实权,大概不会是有人寻仇,倒是沈家,师傅死后沈家被看管的更加严格,大抵也是为了闻人胥的秘密,沈知屿不得不与梦里提到的那封信想联系起来。

  那些刺客应该是来找那封信的吧。

  想到这,沈知屿不由得下意识去看裴清宴。

  裴清宴与预知梦里实在太不同,那封信大抵对他也是十分重要的,不然为何梦中他始终没有杀了自己?

  那现在呢?他开始找那封信了吗?

  几次想问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心中总觉得自己一但问出口了,一切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裴清宴要是一直如此就好了。

  他是自私,梦里裴清宴为了复仇活着,自己明明知道这些,可是总觉得裴清宴现在这样要比梦里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甚至杀了他们一家的好。

  谁不想活着呢?

  裴清宴拉住他的手,认真对他说:“会没事的,你莫要怕。”

  沈知屿点点头,终究没问出那封信如今他是否也在找。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门外终于有了声响,沈知屿站在门口不远处警惕的看着,手上也没有个趁手的东西防身,可他却下意识挡在了裴清宴的身前。

  裴清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沈知屿,神色微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是御林军统领庞正。

  “世子殿下,属下来迟了。”他拱手道,刀上的血顺着刀剑滑落在地板上,看着吓人。

  门打的很开,沈知屿一眼就看见那些倒在地上的绑匪,他的眼睛正巧对上沈知屿,死死的盯着,脖子上的血还流个不停,沈知屿有一瞬间觉得 那血正朝他涌来。

  “知屿……”

  好似有人在叫自己。

  “沈知屿!”

  忽然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沈知屿能感觉的到背后熟悉的胸膛。

  裴清宴看着确实瘦,可只有躺过他胸膛的沈知屿知道,裴清宴并不单薄。

  “别看了。”他在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