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吧,哥哥不说了。”沈津风也连忙劝。

  “哦。”沈知屿可还记得今天这煞神的话,句里句外都是挑拨,今日突然画下来也是突然想那晚亭中见的竟然真的是裴清宴,可既然是顾玄烨约的裴清宴,为何裴清宴会先一步在那隐秘的凉亭中?

  他可不觉得裴清宴是会如此给顾玄烨面子而提前等待的人,至少这时候不会,记得梦里就算两人互表了心意,裴清宴也没对顾玄烨有多特别,依旧冷冷淡淡的没给太多面子。

  所以裴清宴提前在那里做什么?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回答刚刚的问题了吧,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待在家里?”沈津风并不打算放过这茬,依旧逼问道。

  沈知屿身子一僵,讪笑道:“哥你不都知道了嘛,干嘛还要问我……”

  “算了,等下随我去汝南王府送礼赔罪。”

  沈知屿一听还要去给那人赔罪,他猛的拍桌子站起来,又在沈津风严厉的眼神中不情不愿坐好,他说:“有什么好赔礼道歉的,又不是我干的,他自己不躲开。”

  沈津风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早上下朝裴清宴忽然来问知屿的课业时他就觉得奇怪,可裴清宴实在狡诈,三番两句便约定要来教自己弟弟课业,无法,自己只能答应。

  本来他猜沈知屿会翻墙跑去,裴清宴就算去找也是扑空,大不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赔个礼而已,只不过没想到知屿跑出去还是遇见这裴清宴,

  中午的事要是裴清宴有心压下来,这事根本 不会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这人摆明了要自己带着弟弟去找他赔罪,这趟是不得不去了。

  “知道了,不过为何是汝南王别院?裴清宴不是住在宫里还未有自己的府邸?”不怪沈知屿不知道,裴清宴即将冠礼,按理说应当会有继承爵位的消息出来,到时候裴清宴也将从宫中搬出来回到汝南王府居住,可皇上却没有丝毫动静,倒是有大臣提了一嘴,不过看皇上的意思怕是不愿放人了。

  “今日是裴清宴祭扫汝南王乳母的日子,所以这时候应当还在。”

  更准确来说,裴清宴就是在等他们过去。

  沈知屿跟着哥哥到了汝南王府,他抬眼看去,汝南王别院位置较有些偏远,或许是那位英勇的汝南王生前喜欢幽静的环境才特意将别院建在这儿。

  “可是裴大人?”门口有小厮早早在此等候,他那微微含笑的模样像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沈知屿此时再不明白那真是傻子了。

  可即便是再气,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正是,还请通传一声,家弟顽劣,今日特地带家弟来向殿下赔礼。”

  沈知屿手上拿着礼物,沈家珍玩确实不少,沈津风直接挑了个价值不菲的玲珑紫玉雕,沈知屿再觉得肉痛也只能送走,谁叫自己惹了不该惹得人。

  其实根本不需要通传,小厮直接开门将人引了进去,沈知屿看着别院的布景,心中只留震撼。

  别院傍水,里面有假山奇石,回廊绵延,中有活水细流,再往前走,望见远处竟然还有一处小花田,这别院确实大,冬暖夏凉,是个好位置。

  到了前厅,裴清宴已经等在此处,沈知屿去瞧他的衣衫,倒是换了,又想窥探他的表情,也没见怒意。

  沈知屿乖乖的站在哥哥身后,也不说话,裴清宴眼神扫过他,而后抿了一口茶。

  “世子殿下,家弟顽劣,本是叫他在家中习书却没想到跑出去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看在家弟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息怒。”

  沈知屿上前一步将东西递给他身边的下人,脸始终低着不看裴清宴,送出东西后又乖乖站回沈津风身后,听话的不行。

  裴清宴捻了捻手指,不瞧那礼物一眼,神色不明的看着沈津风身后的低着脑袋当鹌鹑的人。

  半晌,他忽然说道:“二公子明年及冠。”

  这话一出,沈津风眉头皱了下来,裴清宴是没想放过沈知屿了。

  “是。”

  “世子殿下,白天确实是我不对,不小心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息怒,或者说殿下有何事需要知屿做,知屿若能做到,定然以此赎罪。”沈知屿走前一步,他姿态放低,弯腰抱拳道。

  沈津风悄悄拉了一下他,他怎么觉着这裴清宴就是冲着自家弟弟来的,之前也确实他以为是因为他任职这大理寺监事的事情,裴清宴也许也动过念头,但现在,他又觉得并非如此。

  “任何事?”裴清宴确认道。

  沈知屿顿了顿,才说:“只要单是我沈知屿能做到的事情,相信殿下也不会叫我去杀人放火什么的小人之事,您说是吧,殿下。”沈知屿抬头朝他眯眼笑了一下,他特意强调了是他沈知屿,而与他沈家无关,裴清宴怎么说都不可能听不出来。

  沈津风知道沈知屿在撇清自己,也不好说什么,那上面毕竟是汝南王世子殿下。

  裴清宴还真思考了几秒,而后他说道:“听闻二公子画技了得,不如五天后请二公子来府上为我做画?。”

  什么?

  只是作画?

  沈知屿以为他会为难自家哥哥,没想到只是为了做画。

  “家弟学艺不精,恐污了殿下尊颜,宫中席画师手艺天下一绝,殿下何不直接请席画师?”沈津风不卑不亢,直言拒绝。

  为人作画,那至少也得要个一两天,把自家弟弟放在裴清宴身边,他自然不放心。

  裴清宴撩撩眼皮,没说话,沈知屿也不想给这人做画,可裴清宴摆明了要自己去,于是他悄悄拍了拍哥哥的手以做安慰,说道:“那便五日后,我来为殿下做画,只是我的画技确实不如宫中画师,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自然。”裴清宴这才松了口。

  “天色已晚,那臣带家弟先回去了。”沈津风越觉得这裴清宴目的不祥深不可测,以后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上了马车,沈津风神色凝重,问沈知屿是怎么与裴清宴认得的,他知道尚学宫竹院与梅院相隔甚远,两人根本不会有交集。

  “我也不知道,就那次酒楼上碰过一回,而后似乎经常也能碰见。”沈知屿是想躲开他,可不知道怎的,越避开越能遇见,怕不是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