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西担心冯安对温哥儿他们不利,特意将木头带到镇上宅子处让它保护温哥儿和温二他们,并让木头最近这段时间提高警惕,注意镇上宅子和村子附近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第三天,许壮来找他说腊肠工坊里的盐快用完了,镇上卖盐的冯家不愿意把盐卖给他们。

  当天晚上,木西正在酒坊的房间里睡觉忽然被木头在脑海里大喊大叫的声音吵醒,木西刚睁开眼便听到门外传来木一和酒坊里守夜的工人大喊救火的声音。

  木西跑出去一看发现酒坊周围着起了大火,木一他们正在用放置在酒坊四周的水缸里的水灭火,大火已经烧到放酒的库房,大火不知什么时候会点着酒库里的酒。大火点燃酒库里的酒会引发巨大的爆炸声,他们这些人可能都活不了。

  看着眼前不知道何时便会爆炸的酒库,木西夺过一旁工人手里的水桶,将木桶里的水倒在头上,将全身用水淋湿后便冲进了酒库。木一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东家冲进火场,众人站在酒库外面不知所措。

  木一左看右看,注意到不远处装着水的水缸,冲过去用水缸里的水瓢把身上淋湿随后往酒库里冲。其他人注意到木一的动作慌忙拉住他,哪知木一像疯了似的拼命挣扎,他们五个成年汉子根本控制不住他,最后被他挣脱开,眼睁睁看着他冲进了不知何时会爆炸的酒库。

  木西冲进酒库以后一边听着木头在脑海中里和他说山上也被人放了一把大火的消息,一边争分夺秒地从酒库门口开始将酒库里的酒缸转移到空间里,不到五分钟时间他便将酒库里九成的酒缸转移进空间。

  “东家,你在哪?”

  “东——家——”

  “……”

  “哥——你在哪呢?”

  “……”

  “哥——”

  听到木一逐渐接近的声音,木西有些惊讶,惊讶过后随即便高声回应道:“我在这,你站原地不要动,我这就去找你!”

  吼完以后,木西当机立断地将手下的一个大酒缸收进空间,飞快朝木一的声音传来的位置跑过去。木西找到木一后来不及教训他,扛起他便往酒库外面跑。

  那些以为他们两个人要葬身火海的工人,看到他们两个人跑出来十分惊讶,纷纷围上来表示关心。

  “都别说了,现在不是咱们说话的时候。”木西单手抱住木一没有将他放下,用另一只抬手制止眼前这些工人说话,他不需要他们浮于表面的关心,“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你们去喊酒坊里其他救火的人,让他们不要就火,全部往酒坊外面跑。”

  “我刚才冲进去把放在酒库门口的酒缸全搬到了远离大门的地方,但是大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烧的那些酒缸,酒库说不定马上就要爆炸了,咱们赶快逃出去。”

  他们听到东家的话脸色一变,纷纷跑去喊其他救火的人,大家一起往酒坊外面跑。木西他们刚跑出酒坊大门,身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爆炸声一个接着一个响起,酒坊在发生爆炸的瞬间涌起滔天大火,整个酒坊瞬间被大火吞没。

  木西将木一放在地上,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大火。木家村的村民们也被爆炸声惊醒,纷纷跑出家门查看情况,看到酒坊着火十分惊恐,也有人注意到山上的火光,大惊失色地喊人上山救火。

  如果让酒坊和山上的大火一直蔓延下去,木家村的各个角落很有可能也会被大火光顾。

  ‘我的分支已经抓到了放火的人,是你们村的温大财和高大全,这两个人被我的分支敲晕以后,我的分支已经把人给你放到火场边缘了,他们的作案工具也在他们身上放着。’

  ‘山上已经被我操纵其他葡萄藤清理出一大片地方,大火不会一直蔓延,也不会烧到村子。’

  木西的脑海里再次响起木头的声音,木西把木一送到匆匆赶来的大伯和大伯娘跟前,请大伯娘帮忙照看木一,他和村里年轻汉子去山上砍树做出隔离带。

  “你去吧,我肯定好好看着他,不让他乱跑。”刘芳牵着木一的手,仔细叮嘱木西小心为上,“你砍树的时候小心一点,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温哥儿还在镇上等着你呢。”

  “大伯娘,我知道了。”木西又叮嘱木一跟着大伯娘不要乱跑,便和其他人一起带着工具上山砍树救火。

  木文也拉着木西嘱咐两句,随后便急匆匆去安排村里其他人和他一起去救酒坊的大火。

  ***

  木西和村里的年轻汉子扛着斧头上山砍树,百十来口人砍树砍到天亮,大火被他们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大火将范围内的东西烧光以后火势也逐渐变小。

  天亮了,这时候也有人看到了后背和大腿被烧伤躺在草丛里昏迷不醒的温大财和高大全,因为他们两个人是救火时被烟熏晕才会倒在草丛里。

  “快来人,温大财和高大全他们两个人晕在这儿了。”

  “赶快把人抬下山,找个大夫治一治。”

  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围观的人多了,有人眼尖看到两人揣在怀里的火折子和桐油。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人身上怎么会有火折子和桐油。”

  “难不成山上的火是他们两个人点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点火?”

  “怎么不可能?你没发现着火的地方是木西家里的葡萄园,昨天夜里木西家里的酒坊也着火了,说不定是他们两个人心怀嫉妒,看不得木西赚钱,便想着在葡萄园和酒坊放火。”

  “那也不至于放火烧山,他们三个人什么仇什么怨?温大财和高大全两个人不可能这么蠢。”

  “……”

  大家各执一词,但大多数人都信了温大财和高大全两人放火烧山、烧酒坊,否则他们两个人身上不可能这么凑巧带着火折子和桐油,木西家里的酒坊也刚好在昨夜忽然起火。着火的事情有了怀疑的对象,众人心中对木西的埋怨也减轻许多。

  带着人救了一夜的活终于将酒坊大火扑灭的木文匆匆跑到山上查看情况,突然听其他人说温大财和高大全昏迷的事情,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却发现事情另有隐情,当即便黑了脸。

  “你,还有你们三个,帮忙把温大财他们两个人抬下山,直接抬到祠堂。你,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他们两个人看病。”木文指了几个人吩咐事情,又把二儿子木南叫到身边,吩咐道:“老二,你去县衙报官。”

  放火烧酒坊、烧山都是大事,他这个村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也不想包庇某些有可能做坏事的人。

  ……

  温大财和高大全被人泼醒,发现他们两个人正躺在村里的祠堂里,周围围着一圈村民,自己的媳妇儿和亲娘正抱着自己哭,村长和村里有名望的长辈则面无表情、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

  “温大财,高大全,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山上?”木文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我们家的大财……”

  “我们家大全……”

  看到温大财的老娘和高大全的媳妇儿想为他们辩解,木文高声呵止,“你们两个闭嘴,让温大财和高大全他们两个人亲口说他们两个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山上的原因。”

  温大财和高大全两人心虚地对视一眼,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们两个人跑到山上是想捉野鸡吃。”

  “你们为什么大晚上去?为什么不白天上山?”

  “我们白天事情多,晚上也睡不着觉,想着野鸡大晚上估计也要睡觉,就约着一起上山捉野鸡。”

  两人以为村长会不信他们的话,没想到村长听完他们的解释,沉默一会儿,笑着点头说道:“幸亏你们两个人今天半夜上山捉野鸡,要不然你家里人也不会急着找你,咱们村子的人也不会因为到处找你,及时发现山上着了火,及时把火灭了,酒坊也没事。总的来说,虽然你们两个人不应该大晚上不睡觉上山捉野鸡,但也没什么过错。我们也就是想给你们两个一个教训,所以才让人把你们两个人抬到祠堂,想要让你们好好长记性,以后不敢再大半夜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跑到山上害得家里人为你们担心。既然你们两个人没出什么大事,那你们就和家里人回家吧。”

  其他人不明白村长怎么突然改了口,有人刚刚想开口询问村长为什么不问两个人带着火折子和桐油上山的事情,便听到温大财和高大全两个人激动地开口。

  “什么?酒坊和山上的火都被你们灭了?!你们怎么能……”让他们在酒坊和山上放火的人答应等事成了之后给他们两个每人五百两银子,他们以为酒坊和山上的葡萄园已经被他们一场大火烧干净了,没想到村子里的人居然多管闲事把酒坊和山上的大火灭掉了,两人刚想质问村里人为什么坏他们的事,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闭嘴。

  “哦~听你们两个人这么说,你们知道山上的火是怎么回事了?”木文笑着开口。

  温大财和高大全连忙摇头否认。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山上的大火不关我们的事儿。”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关我们的事。”

  “……”

  “……”

  “你们两个人怎么知道山上的火是大火?我记得我刚才也没有说过山上的火势是大是小吧?而且,我刚才有说过酒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好像没说过酒坊昨天晚上也着火了。”

  温大财和高大全听到村长说的话,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忽然脸红脖子粗,再也说不出一句否认的话。

  木文猛地狠拍一下手边桌子,厉声说道:“说!你们为什么放火,为什么要放火烧木西的酒坊和葡萄园?”

  温大财和高大全强装镇定地矢口否认他们两人放火的事实。

  “我刚才一直在给你们机会,让你们亲口把你们的罪行说出口。我原本想着看在你们两个人能够主动坦白罪行的份上,对你们两个人宽大处理,没想到你们居然死不悔改!到现在还在说谎!”

  “我看你们两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不承认自己放火,那为什么你们两个人大晚上不睡觉会去山上?你们说是去上山捉野鸡,上山捉野鸡需要在身上带着火折子和桐油吗?”

  “那是……那是……”温大财说话吞吞吐吐,想不出好的借口。

  “我们……我们是想……我们是想捉住野鸡直接在山上吃了!对!我们带火折子是为了吃野鸡!”高大全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一把抓住,坚持说他们两个人带火折子是为了吃野鸡。

  “带火折子是为了吃野鸡,那你们为什么带桐油?”木文又问道。

  “我……我们……”

  “我们……”

  高大全和温大财两个人找不到好的解释,吞吞吐吐半晌也说不出所以然,最终颓废地坐在地上。

  “我儿子带桐油是为了刷门窗,我家的门窗坏了,我让他去镇上买的桐油。”温大财的母亲李氏还在为儿子遮掩。

  “我们家买桐油也是为了刷门窗。”高大全的媳妇儿也在为高大全圆谎。

  “行了!”温家人想说,木文却不想再听他们两家狡辩,“我已经让人去县衙报官,一会儿我就派人把人送到县衙。温大财,高大全,你们两个人就等着在大牢里等死吧!”

  温大财和高大全瞬间慌了,他们不想死啊。温家人和高家人也当即想天塌了一样哭出声,开口想让村长网开一面。

  木文甩开扑上前跪在他面前的温家人和高家人,冷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两家别光顾着哭,别忘了赔偿木西的损失。酒坊和葡萄园加起来应该要赔偿几千两银子,你们两家后半辈子就在还债中过日子吧。”

  听到村长说这话,高大全的兄弟姐妹瞬间愣了,凭什么让他们提高大全还债啊?

  “村长,我要分家!”

  “我……我也要分家!”

  “凭什么让我们给高大全还债?又不是我们让高大全干坏事儿的。”

  “……”

  高家父母没想到两人生的儿子和闺女这么无情,他们大哥马上就要死了,他们居然狠心地在这里喊着分家,还有心情在这里争论还债的事情。

  “你们怎么能这么绝情呢?你们大哥马上就要被送进大牢了,你们还在这里争论这些有什么意思?”

  “他自己整天不干正事儿,现在还敢放火烧山,害得木西直接没了葡萄园和酒坊,我们可不想下半辈子一直给他还债。”

  “就是!他进大牢也是他活该,是他自己把自己作进大牢的!”

  “分家!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

  高大全来不及为弟妹的绝情心寒,害怕地跑到村长面前哭诉,“村长,我们是受人指使的。我不想死啊,村长你救救我。”

  温大财生怕真相都被高大全说完了,让自己坐大牢,也连忙跑到村长面前坦白。

  围观的村民们听说他们两个人为了五百两银子选择放火,又震惊又害怕,震惊两人干坏事居然可以得到这么多银子,震惊背后主使居然愿意出这么多银子祸害木西,害怕自家和木西走得近会遭殃,受到背后主使的报复。

  木西像是没看到某些村民害怕地远离自己的,神色平静地站在原地,他已经从温大财和高大全两人的话语中猜到背后主使是谁了——除了冯安,想来也不会有其他人这样算计他。

  冯安敢这样算计他,他会让冯安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