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汉和他儿子的手艺确实不错,木西推着车子请木匠帮忙在牛车上面加个棚子,木匠一直对做出这辆牛车的人的手艺赞不绝口。

  牛车是用上好的核桃木做成的,能做出这样一辆牛车的核桃木十分难得,需要一人环抱的核桃木,而且大多这样的核桃木生长时间久,需要进山寻找。木西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想要做出这样的牛车,一人环抱的核桃木掏钱买至少需要花费一两银子,请人帮忙制作牛车又要花费一两银子。

  木西怔愣片刻笑了,他到底还是占了那对爷孙俩的便宜,这也能说明他这个善缘没有结错。

  回村那天,木西和温乔赶着牛车先去木东和乐哥儿家和他们两个人告别,接上芋头它们三大只,又在城门外的雪堆里翻出先前藏着的雪橇车,两人三狗慢悠悠往家里赶。

  回到木家村,木家村的村民看到木西赶着牛车进村非常震惊,距离木西把房子盖起来才多长时间,他居然又花钱买了一辆牛车?!虽然那头牛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但是头揣着崽的母牛,等到母牛把肚子里的牛犊子生下来,木西又白白得了牛犊。

  “木西,这才多长时间,你居然买牛了?你哪来的银子买牛?”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不要藏着掖着,也帮衬帮衬村里人啊。”

  “是啊,木小子,你做什么赚了这么多银子?你之前说盖房子把钱都花干净了,你现在居然又有钱买牛?!”

  有人关心木西赚钱的方法,但也有一部分人更关心木西和温乔这三天去哪里厮混了。

  “木小子,你之前借牛车没有借到,你后来急匆匆带着温乔去哪里了?温乔在牛车里吗?”

  “是啊,要不是前两天有人发现你们两家的大门一直锁着,我们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跑出村子好多天都不回来呢。”

  “木西,虽然你和温哥两个人已经定亲,但你们现在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们可不要背着我们干出什么恶心的勾当,到时候让温乔挺着大肚子嫁给你。”

  “就是就是,不检点的小哥儿和姑娘在咱们乡下可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

  “……”

  “三天前,温哥儿得了风寒一直发热,隔壁村的郎中又没在家,我只好带着温哥儿去镇上医馆看病,今天才回来。至于你们说的事情,我和温哥儿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做,不要把你们脑子里的恶心想法强加到我们身上。”

  对于木西的话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众人纷纷谴责木西不应该带温乔去镇上,木西虽然说两人这三天什么都没有做,但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生苟且之事呢。

  温乔在车厢里听着外面村民口中的污言秽语,一时气急掀开车帘,“如果不是木西送我去镇上医馆,我现在说不定早就烧成傻子了。你们说我和木西有不正当的关系,你们见过哪个人会在医馆床上发生苟且之事的?我和木西两个人清清白白,你们爱信不信。”

  说完,温乔放下车帘催着木西赶车回家,他不想再听一句别人诋毁他和木西的话。

  “哎呦,不得了了。温哥儿有了未婚夫,脾气就变大了,也不怕到时候被木小子一脚踢开。”有好事者故意去问木西对温乔的看法,还说要给木西说亲事,“木小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得了温哥儿现在这个脾气的,你可不要纵容温哥儿踩到你头上来,到时候,唉,咱们汉子的脸面可都被你给丢光了。如果你忍受不了的话,改明儿我让我家那口子给你介绍一个好的,指定比温哥儿强百倍。”

  木西冷眼看着他如跳梁小丑一般在自己面前挑拨自己和温哥儿的关系,“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如果让我听到有人说一句温哥儿不好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后面两句,木西是讲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说完,木西挥动手里的鞭子,牛车缓缓向前,挡路的村民担心被牛撞到纷纷让开路。

  真够烦人的,美好的心情都被破坏掉了。

  木西把温乔送回家,不一会儿便有人上门,是大伯娘、孙大娘和许宝一家。

  许家见木西和温乔两个人没有去养殖场,又听到村里人议论木西一大清早急匆匆地跑到孙家和村长家里借牛车却没有借到的事情,跑到木西家和温乔家想询问情况却看到他们两家的大门紧锁,许家人担心几天终于等到两个人回来。

  木西来自己家里借牛车的那天早上,刘芳便从木西口中得知他借车的原因,只不过那个时候木西来借车的时机着实不凑巧,当家的已经驾着牛车去镇上酒楼送家禽,牛车没有在家。

  方才刘芳忙完地里的农活回家的路上听到村里人说木西和温乔已经从镇上回来,而且还买了一头牛,她把农具放在家里便急匆匆赶过来了。

  温乔和木西的亲事还是她给说成的,她这个媒人又是木西的亲伯娘,于情于理都应该来过问几声,关心他们两个人几句,在路上遇见好姐妹孙婆子便一起过来了。

  孙大娘家便是除了村长家以外,木家村唯二家中有牛的人家,大前天木西来自己家借牛,结果他们全家人都去外村奔丧去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听到邻居说起木西来自己家借车的事情,她们全家人还不知道这件事。

  两人走到温乔家大门口,看到木西正站在门外同村里前来看牛的村民说话,木西买的那头牛正拴在温家门口的大树上,两人也抬脚走过去。

  “木小子,温哥儿现在还病着吗?”

  “大伯娘,孙大娘,你们也来了。”木西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扭脸同大伯娘和孙大娘打招呼,“温哥儿的病还没好全呢,医馆的大夫说要再喝上两天的药,病才能好。大夫说温哥儿最近这段时间不能吹凉风,许婶子和许奶奶她们正在屋子里陪着他说话呢,你们要是想找温哥儿说话,直接进屋。”

  “既然温哥儿现在有人陪,我们两个人也不急着进去,先站在门外和你说两句。”孙大娘检查了一下母牛的皮毛、蹄子和眼睛,除了瘦些没有大问题,“木小子,你怎么会突然买牛,这牛不便宜吧?”

  “迟早都是要买牛的,走路去镇上也不方便。把牛买回来,以后想去镇上坐牛车方便些,平时也可以让牛帮忙下地干活。”木西已经回答过数十次这个问题,他又把之前同其他人解释的话开口再讲一遍,“至于牛的价格,我前两天碰到有一对爷孙俩家里的房子被雪压塌,急着卖牛建房子,给家里人看病,他们急着卖,我也没多少银子,只花费十四两银子便把牛买回来了,他们还送了我一个牛车。”

  “那你可真是撞了狗屎运了,平常想买一头揣崽的母牛至少需要二十三两银子。”孙大娘和刘芳不禁有些羡慕,木西这是走大运了,捡到这样一个大便宜。

  “啊?!一头母牛怎么这么贵?!牛价不是在十八两到二十一两之间吗?”他原本已经占了那对爷孙的便宜,如今又有人告诉他,他占的便宜远不止于此。

  “你说的是公牛的价格,能下崽的母牛的价格怎么会和公牛的价格一样?你这头牛虽然瘦,现在看起来精神不大好,但是仔细养一养也能养壮,把精神养好。”

  “大伯娘和孙大娘帮小子看看,如果平常想买这样一头母牛,需要多少银子?”

  “看这头牛现在的样子虽然瘦但没有生病,而且不出两个月应该就会生牛犊,这头牛寻常要想买回家至少要花二十一两银子。等过了两个月,你又能白得一两只牛犊子。”刘芳和孙大娘两个人家中都有牛,对于牛的价格不说十分了解但也能说出七八成。

  “还有你这牛车,做一个这样的牛车也需要二两银子。”

  “哎呦呵,这样一算,木小子,你可是赚大发了,白白赚了七两银子。”其他人听到村长夫人和孙婆子的话,心里莫名不是滋味,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让他们给碰上。

  “唉,什么好事都让你小子给碰上了。”

  “唉……”

  “木小子,你要发财了啊。”

  “老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浪子回头,天上会掉银子。”

  “等到母牛产下肚子里的牛犊,把牛犊养大卖掉又能赚上一笔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口袋。”

  “不得了呦。”

  “木武两口子在地下知道你如今这般出息,也能安心了。”

  “……”

  木西听着某些村民们或感叹或阴阳怪气的话语,脸上挂着笑沉默,他白白赚了那对爷孙五六两银子。

  村民们看了一阵热闹各自回家,温乔家里只有许宝留下来陪温乔说话。

  木西想起高老汉爷孙俩身上单薄的衣服以及那孩子脚上穿着的露脚趾的鞋子,终究是良心不安,扭身到温乔家里同温乔打过招呼,跑到养殖场捉了五六只老母鸡放在牛车上。

  木西准备驾牛车去高家村的高老汉家里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