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她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快穿)>第183章 她是引诱我的疯子(1)

  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的岑念不打算继续睡下去了, 她翻身看向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指着五点,秒针往前挪动, 明明闹钟不会发出声响, 可岑念就是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声音让她毛骨悚然,她朝背后看去, 除了翻飞的窗帘之外, 她没看见任何人, 连日来蛰伏在她耳边的呼吸声也消失不见。

  岑念赤脚下床, 忽然觉得有点冷, 她豁然拉开窗帘, 才发现昨天晚上只关了纱窗, 玻璃片几乎打开了一大半。

  冷风呼啸着往里灌, 难怪她会觉得有点冷,窗台上有不少的水渍,岑念沾了一点在指尖, 窗帘也被打湿了大半, 看来昨天晚上疾风骤雨,但是这些岑念都不打算再管了,她被这样的安静吓得有点筋疲力尽,她穿上拖鞋,轻手轻脚拧开卧室的门,客厅里面一片昏暗。

  岑念心跳如擂鼓地打开客厅的灯, 炫白的灯光让岑念有些睁不开眼睛, 等到她缓过来之后, 她惊愕地察觉到一个事实,薄向山也不在这里。

  不在客厅, 不在卧室,整个房子里都没有薄向山的身影,凌晨五点,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岑念越过客厅,从厨房接了水回到卧室,她拉开衣柜的门,打算先将今日的衣服挑出来,衣柜底下,有一套全黑的套装,叠的整整齐齐,还有一朵小白花胸针放在那套衣服的上面。

  岑念搁置下杯子,捧起那套衣服,她勾了勾唇,她全都想起来了,薄向山死了,不知道是意外还是谋杀,今天是他的葬礼,按照薄家人的德性,像岑念这样的人,是没资格出席葬礼的。

  那怎么行,岑念昨天晚上就将衣服准备好了,葬礼上还有一场她期待已久的好戏要上演,她这个主角不去,好戏怎么开场。

  等到岑念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岑念坐在饭厅的餐桌前,什么也不干,就只是看着对面发呆,从前她的对面都是有人的。

  薄向山很忙,但都会抽出时间与岑念吃饭,早中晚都不例外,他往往会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岑念看,眼神就像是猎人瞄准了某种猎物,是啊,岑念不就是被薄向山这个猎人瞄准的猎物?

  岑念将摆放在餐桌中央的花瓶拿了过来。

  花瓶里面插着的花还是薄向山带回来的,因着常换水的关系,开得正好,跟已经成了骨灰的薄向山一点儿也不一样,岑念的手伸到那娇嫩的花朵上,轻轻一拧,整朵花就掉了下来,岑念不知疲倦地一再揉捏着那些花,就像是被它的刺扎伤,她也不以为意。

  到了最后,白色的玫瑰染上几分血色,被岑念毫不怜惜地扔进垃圾桶里,岑念还不够快意,她又转进厨房,拿了薄向山常用的杯子出来,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水,都被她倒在了地上,这是祭奠死人的方式,薄向山死了,可真是太好了。

  盯着那滩不知道会流向哪里的水,岑念的手一松,杯子也掉到地上摔碎了。

  霍凡摁响门铃的时候,正巧听见杯子坠地发出的巨大响声,他没了耐心,门敲得比那杯子发出的声音还大。

  见里面的人没反应,霍凡开始喊起来:“开门,岑念。”

  岑念目光从那堆碎片上移开,扯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玫瑰花的刺划破的伤口能有多大呢,总不至于叫人死吧。

  岑念将门拉开,霍凡已经敲门敲得连青筋都暴起来了,岑念半倚在门口,“怎么,怕我死在里面?”

  霍凡越过岑念径直往里走去,饭厅里好不精彩,又是无头玫瑰又是一地的碎片,他皱了皱眉,“你在这里祭奠薄向山?还是想跟着薄向山一起去?”

  殉情,多么伟大的传说。

  岑念关上门,对于霍凡的话避而不答,霍凡也不生气,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只不过薄向山那样的人,不配吧?”

  岑念重新坐了下来,将那些没有花朵的茎干全都扔进垃圾桶里,她径直对上霍凡的目光,唇边全是嘲讽,“他不配,你就配得上?”

  霍凡慢慢走到岑念身前,他本就比岑念要高上许多,此时岑念坐着他站着,他几乎将岑念全部拢在他的阴影之下,他卡住岑念的下巴往上抬,“薄向山死了,但那并不代表我不会生气。”

  岑念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勾住了霍凡的指尖,“那你杀了我好了。”

  “杀”字像是霍凡的禁忌,霍凡如被烫到了一样,松开了手,将他带过来的东西塞到岑念的怀里,“穿这一身。”

  岑念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红色晚礼服裙,红的耀眼,岑念的手摩挲过裙摆,她仰头笑道:“穿这个去,被薄家人打死,也算是个好去处吧。”

  她目光里半分害怕都没有,甚至带了些血腥残忍的跃跃欲试,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霍凡将她的手拉到眼前,上面的伤口是新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剌出来的一样,他的手指蹭过那几道密密麻麻的伤口,有些眷恋地道:“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恶心,好恶心,霍凡这样的东西跟薄向山相比,又好到哪里去,岑念面上依旧笑得灿烂。

  等到她进卧室将衣服换了出来,霍凡已经离开了,岑念快步走到那一地的碎片面前,随手捡了一片起来,她将刚刚霍凡蹭过的地方都重新划了一遍,甚至连脸都不打算放过。

  看着血滴在地上,岑念心里翻涌的恶心,才终于停了下来,她暂且放过了自己的脸。

  将伤口洗到发白再不出血之后,岑念拿起门边的黑色大伞下了楼,外面果然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打在伞上却很重,像是要将整个伞都压下来那样的重量。

  今日降温,所以人人都裹上了厚厚的大衣,像岑念这般穿着红色长裙撑着黑色大伞走在雨中的人少之又少,在大雨淋漓之下,岑念的美貌也叫人看得不清晰起来,仿佛油画晕染的玫瑰,人人见了都要为之驻足,直到岑念走出他们的视线,才会回神。

  霍凡开着车悄无声息地跟着岑念,被这样的一幕不知道刺激到多少回,眼底的阴鸷扩大,岑念一定是故意的。

  如愿叫到了一辆车,岑念利落地往后座一坐,理了理被雨沾湿的裙摆,便看向窗外,油画玫瑰不太想理人。

  但那司机是个爱聊天的,他看岑念的穿着打扮,随口问道:“姑娘,去参加晚会?”

  这样盛装出席,一定是很重要的晚会吧,保不齐晚会上还有这个姑娘喜欢的人。

  岑念依旧看着窗外,目光都没挪一分,她冷淡地答:“去参加葬礼。”

  她的口气平缓,好像穿大红色去参加葬礼是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的事情。

  车上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司机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发动车子,压低了声音嘀咕:“死的一定是仇家吧。”

  岑念再没理他,不过却叫司机说中了,薄向山确实是岑念的仇家,岑念等他死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薄家是A市有名的富豪人家,薄向山作为薄家的继承人,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照道理来说,是不能下葬的,但无奈薄家势大,岑念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

  全都一身黑,撑着黑色的大伞,时不时地还有啜泣的声音,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岑念气定神闲地走过去,风扬起她的裙摆,当真是夺目惊心的红。

  有些人看得痴了,竟然主动为岑念让开路来,好戏开场就该是这样的架势,幕布缓缓拉开,岑念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却坚定,她将伞向上移,黑伞下面的她全然显露在薄家人眼底。

  一双眼睛几乎全被红裙的岑念占满了,薄家人自然是气疯了,首先上来骂她的应该是薄向山的妈妈,骂她不知廉耻,非要跟着她的儿子,如今她儿子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岑念害死的,岑念还敢如此招摇,这不是盼着她儿子死吗?

  好吵,在雨声里响作一团,岑念道:“对啊。”

  “什么?”谭水蓝没听清。

  岑念笑得无比灿烂,跟所有人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道:“对啊,我就是盼着薄向山死啊。”

  “如今他死了,正好遂了我的愿。”

  “疯子,你这个疯子。”

  谭水蓝张牙舞爪地过来,被人拦住,那人一手拦住谭水蓝,另外一手却扬起来,一个巴掌就要落到岑念的脸上。

  啧,岑念在心里想,薄向山的父母都跟他一样,都是实打实的坏种,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尽管如此,她却没有躲,她就那样站着,准备任由那巴掌落到她脸上,可惜意料之中的脆响和疼痛都没有出现,岑念睁开眼睛,一只洁白如玉但十分有力量的手撑在她的眼前。

  那手十指修长,线条分明,轻轻一推,就将薄永锐的手推了回去,夏思山抬起伞,一张昳丽的脸出现在伞底,夏思山冷笑道:“当众打人,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