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我对逍遥闲王说:我想选你>第56章 南郊探查

  邹良吉听着燕霄和李竟财的对谈,心下也有了盘算。

  “这茶汤色清澈,鲜醇甘厚,实在是佳品。”

  听邹良吉这般夸赞,李竟财自是懂得。

  “再是好茶,也难遇会品茶之人,还要多谢邹大人赏识。”

  话没有放在明面上,但燕霄已料想到,等会儿离开李府,少不得带走点什么。

  “李掌柜客气了,不知贵府的茶庄落于何处呢?我等常年在盛京奔走,对各地的风貌实在是无缘得见。”邹良吉将茶盅放下,婉言道。

  李竟财也借着话茬,正将自家的几亩薄田与邹良吉分说。便见一旁的燕霄站起身,走到厅堂的一侧墙下,仰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那幅字画。

  如阶梯般自上而下的茶田,翠色拂人。浅浅勾勒出的几笔,初春时节微风轻抚过茶苗的景象跃然纸上。

  远处一座草屋中,几个人正在烹茶闲谈。

  “好一幅曲山茶会图。”

  燕霄的话,听得邹良吉一震。

  只见画作上落款的位置,还写着作画的时间和地点。

  三年前,曲山。

  “正是,此画乃好友所赠,这便是小人的茶庄。”

  而曲山……

  燕霄对盛朝的地界并不了解,但曲山和曲州……

  他朝邹良吉递去了一个眼神,从邹良吉的表情中便知确如他所料。

  “李掌柜,方才李夫人说,裴夫人此去澹阳坐的是你家货船。”邹良吉缓缓问道。

  “正是!”

  “那贵府的货船,平素都是停泊在哪个岸口呢?”

  李竟财听罢便也觉出其中问题,京中传出的消息,曲州洪旺已经被朝廷通缉。

  立时起身,拱手敬道:“大人明鉴,小的家货船依按买家所需,运往各地。曲山地处曲州以南,多数时候,都停靠在……曲州岸口。”

  李竟财说这话,明显已经有些紧张。现如今和洪旺扯上关系,都不是什么好事。

  燕霄盘算着个中机窍,就算李家的货船停靠在曲州,又和李夫人安排货船送裴家母子回澹阳有什么关系呢?

  祁楌晟说裴夫人就在南郊,就在张万里的别院里。

  兰田巷……

  一旁的邹良吉出声应付着李竟财,缓步走到燕霄身旁。

  “此去曲州,没有几日功夫只怕是到不了。想必追捕洪旺的禁军倒是已经到曲州了,只得回去请示殿下再做打算。”

  燕霄听着邹良吉在自已身边低声所言,他这是在跟自已商量?

  燕霄又扫了一眼墙上的画,“良吉兄说的是。”

  “那……”

  “不过,来都来了……也不好空手而回。不然这样,我们就在南郊的岸口探查看看,找到些蛛丝马迹也好,万一殿下问起来,总不好说,我们就来李府问了个话。你看怎么样?”燕霄抬出四字真言。

  看着邹良吉垂头思考,燕霄忍不住腹诽,邹良吉这业务能力还是跟聂滨差一大截。

  反正燕霄打定了主意,不能就这么走了。想办法,如何也要往张万里家探进。

  所幸燕霄的话,邹良吉听进去了。就算是巧合也好,李府同曲州有这么点关系,也好过空手而归。

  邹良吉回绝了李竟财的宴请,只做了简单整休,便带着人马奔去了南郊的岸口。

  即便此时在南郊奔波办差,也算是把大家从盛京里紧张了两日的情绪中拯救出来。

  邹良吉不慌不忙在前头带队,燕霄则不动声色探查着路线。

  临出门时,燕霄还找李竟财的管家要了一份南郊的方位图。

  应付邹良吉的说辞是方便找路,引得邹良吉一脸小题大做的不屑表情。

  虽属城郊,但南郊的地势开阔,水净天光。燕霄沿途探查,看着管家给的方位图,想必不少皇亲国戚在此地置办田产。

  但受盛京局面的影响,路面上空空荡荡,见不着什么人。

  正因如此,燕霄便很快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他们。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燕霄佯装不知,只是放缓了脚步慢慢骑行在队伍末端。

  跟着的人却始终与巡兵保持着一定距离,并无其他动作。

  不多时,便行至岸口。

  此处并非赤金河要岸,停泊的船只并不多,归此地县官承管。

  舶税之所以能成为盛朝的税收之首,归功于盛元帝的宽海之策,以及收编详尽的岸口管制。

  便也致使市舶司被滋润的如此胆大妄为。燕霄想起被关押在府衙的一众司使,只怕现在每个岸口都提心吊胆,唯恐下一个轮到自已。

  市舶司这个口子,还不知会被撕扯多大才能罢休。

  “下官谢真见过邹大人!我等已恭候多时。”此地县官谢真接了巡兵的口令,来岸口协助。

  “谢大人有礼。”邹良吉下马回敬道。

  邹良吉直截了当,问询起李府货船之事。

  谢真取过岸口登记的名录,呈给邹良吉。出行时辰、往来人次均有记录。

  燕霄下马后慢悠悠避开人群,在岸口处溜达了一圈。船只三三两两停在岸边,一共有七条船。

  盛京追捕洪旺的旨意通达下去之后,已禁止货船出行。船上的船员只留下一两人在做着零散活计,不时往巡兵的位置打量着。

  此刻能见到盛京来的人,总是免不了好奇的,毕竟火烧天书宫的事情,算是顶天的八卦了。

  如果不好奇,那必定心里有鬼。

  燕霄找了处树荫,理着自已靴子上灰尘,余光在每条船上扫过。

  邹良吉从登记的名录里,核实了李府送走裴家的日子。又把李府同曲州的往来摘抄了一份,本就是顺手一笔的事情,能交差就行。

  谢真还小心翼翼向邹良吉介绍着岸口的情况,只盼着也能从邹良吉口中探回些别的东西。

  待燕霄走回邹良吉身旁时,邹良吉已将文告收下,作势便要收队。

  “此地一向太平,请大人放心。”谢真在一旁谦顺道。

  “真的吗?”

  燕霄的声音从邹良吉身后传来,谢真一时没注意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有何问题?”邹良吉见状,朝燕霄问道。

  燕霄朝岸口的木阶望去,沿着河岸修筑的台阶上正站着两名衙役。

  一行人缓步走上台阶,谢真顿时慌乱。

  木制的边桥和围桩上,除了经年水痕之外,竟然还有不少打斗的痕迹。

  靠河岸最近的一根木桩,甚至被砍去了一半,切痕平整,一看便是极锋利的兵器所为。

  谢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心虚地看向邹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