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猫

  火焰失控的消息必须保密,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也就意味着彭格列将会迎来一堆又一堆的麻烦。

  一时之间,整个分部都显得格外焦头烂额起来,忙着封锁信息,统计人员身体数据,偏偏又对火焰失控后造成的健康异状束手无策。

  那枚古怪的地狱戒指除了查尔斯谁都没有再接触过,他们对它功能的解也太过欠缺,就连那些受害者本人也无法准确描述出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确认云雀恭弥状态好一些之后,久泽春理几人来到了彭格列的监控室。

  大多数成员都在医疗房间,整个室内就那么几个人,数据在大屏幕上被调动,主机台的程序人员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很快大屏幕一闪,一个红发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画面里。

  他像是进自家后花园一般大摇大摆地走在基地的走廊里,甚至还有那个闲心在路过摄像头时挑衅地竖起一根中指。

  周围巡逻的员工目不斜视的从他身旁路过,像是完全没有看到这么大个人一样。

  时间显示是的晚上一点二十分。

  狱寺隼人拳头都捏紧了,看起来恨不得直接冲进屏幕里去把人拎出来揍一顿,说话时都格外咬牙切齿。

  “这么说,他在昨天凌晨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基地?”

  “查尔斯是个幻术高手。”

  久泽春理神色凝重,出声提醒道。

  “我们看到的或许只是他想要给我们看的。”

  在那些优秀的幻术师面前,任何事物都可能会是假象。

  库洛姆紧紧抿着唇角,经过这么多年的成长,她显然已经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佼佼者,但却仍然会在自小生存在里世界的前辈手中遭受挫折。

  她没办法透过屏幕来观察几个小时以前的查尔斯是否真的使用了幻术。

  如果是骸大人在这里……

  垂在身侧的指尖忽然被人轻轻捏了一下,库洛姆立即从情绪中抽离出来,转过头去,是久泽春理朝她偏头露出的温和笑容。

  她愣了一下,回以一笑,心中自责内疚的不安情绪也神奇地平静了下来。

  狱寺隼人显然气的不轻,在一旁狠狠砸舌,而久泽春理皱眉望着视频内红发男人的一举一动,心中再次陷入了沉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按照云雀恭弥的说法,他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受到攻击的,或者说在那时候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潜入基地靠近了他。

  甚至在遭受到攻击之后,他连攻击者的面容都没有看到,对方便已经离开了现场。

  这不应该。

  他和六道骸两人打了这么多年,不说对幻术有多了解,至少也该熟悉这种攻击方式了才对。

  这么想着,她扭头去问一旁跟着他们来到监控室的文职人员: “云守大人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吗,里面有没有查出什么药物成分?”

  那人愣了一下,立刻站直了身体。

  “我这就去问!”

  久泽春理移开了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监控录频中。

  只见查尔斯双手插兜拐了个弯,半晌后,本该呈现出他身影的另一个走廊摄像头的画面里却依旧空无一人。

  工作人员立刻快进视频,所有摄像头录下的视频中,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现男人身影的时间,已经是在距离现在的一个小时之前。

  大概是云雀恭弥遭受攻击的不久之后,他毫无征兆地铁出现在彭格列的大门口,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狱寺隼人磨了磨后槽牙, “他中间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干嘛去了?”

  没有人能做出回答。

  去拿报告的部下姗姗来迟,将手里捧着的一叠资料交到久泽春理手上, “这是已经出来的,目前包括云守在内的一部分成员的报告。”

  久泽春理大致翻了翻,果不其然。

  “所有失去能力的成员都有受到某种药物的影响,目前还在检测成分,但有一点非常清楚,这绝不会是他们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药物。”

  她抬起头,望向了正看着自己的狱寺隼人和库洛姆,叹了口气: “看来麻烦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突然现身在基地,又莫名使用了古怪药物袭击云守的查尔斯很可能已经跟其他的某个组织达成了合作或是什么交易,彭格列现在背腹受敌。

  “……暂时先把目标锁定在黑衣组织吧。”

  狱寺隼人沉默良久,才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事情或许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复杂,基本的调查方向不要乱了。”

  -

  两天后,浮于白云之间的阳光正好,久泽春理和太宰治面对面坐在奶茶店里,享受着难得的约会时光。

  黑发少年软着身体,将下巴搭在光滑的桌面上,又微微侧过头去,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抬眼去瞄她。

  “春理酱最近都好忙,好久都没有和你单独相处了,接下来这两天可要补偿我哦~”

  “嗯……得看情况呢。”

  久泽春理单手托腮,笑吟吟地望着他。

  这两天她因为云雀恭弥的事情暂时住在了基地里,在公寓独守空房的太宰治因此不满抱怨了许久,每天手机的短信记录里放眼望去简直一堆的垃圾信息轰炸。

  字里行间都是一副见不到她简直好委屈,好凄惨的控诉。

  只可惜这次事态严重,什么时候休息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听了她的话后,太宰治明显眼底的幽怨更深,久泽春理抿了口奶茶,温声询问: “那个莱伊有说什么吗?”

  “没,”黑发青年撇着嘴角耸了耸肩, “那家伙嘴巴紧得很,暂时还查不到他到底是哪里的人。”

  久泽春理对此毫不意外,起码他们现在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出去走走吧。”

  杯中奶茶已经见底,她看向对面,自家男友的那一杯也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杯口的吸管早已被啃噬得惨不忍睹,就像是被人逮着狠狠泄愤了一通。

  太宰治没说什么,只是将奶茶往手边一移,紧接着便兴致勃勃地站起了身。

  他绕过小玻璃桌来到久泽春理的身边,弯腰精准地牵起了自家女友的手,微微用力,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那就走吧~”

  跳跃的语调在奶茶店悠扬的音乐声中响起,门口的铃铛清脆悦耳,柜台后的服务员抬起头,只看到携手离开的两个背影。

  作为一个人口大城市,傍晚的东京总比横滨热闹了许多,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其中也不乏有像他们这样随处散步的情侣。

  在路口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久泽春理忽然感觉到有某种毛茸茸的触感从脚踝处传来。

  “嗯?”身旁的太宰治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低头看去,只见一只不足三个月大的小奶猫正拿自己的脑袋不断蹭着自家女友的脚踝,柔软的尾巴也高高竖起。

  它身上的毛通体全黑,尾梢的颜色略浅,似乎才长出来没多久,有一种可可爱爱的乱绒感,那双猫瞳水润润的,嗲里嗲气的叫唤简直就像是在撒娇。

  久泽春理微微往后移了移步子,那只奶猫便也跌跌撞撞地跟着往前一倒,还坚持不懈地用柔软的身体在她脚边蹭来蹭去,黏人的样子简直和某人如出一辙。

  久泽春理瞥了眼身侧双手抱臂,眉梢微挑的太宰治,蹲下身伸出手去,指尖轻轻摸了摸小黑猫的脑袋。

  “哎呀,看来它很喜欢春理酱呢。”

  太宰治轻声调侃了一句,随后将视线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一个正抱着纸箱子的小女孩急匆匆赶来。

  他看着她在他们身前停下脚步,接着露出了一个极具迷惑性的清爽笑容: “小妹妹,这是你家的猫?”

  “嗯……嗯。”

  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应该是才放学不久,身上的校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原本看到陌生人后还略显紧张的身体也因为太宰治露出的笑容而放松了些许。

  她看看黑发青年,又看了看他身侧面目温和的女人,嗫嚅着嘴唇,发出了有些软糯的声音: “对的,这是我的猫。”

  奶猫的尾巴缠绕上了纤细的指尖,久泽春理抬起头来,缓声询问: “很可爱的小猫,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

  她飞快抬眸瞄了一眼太宰治,小声地回了久泽春理的话。

  还未步入社会的小孩子总是拥有着格外敏感与怕生的心灵,比起高挑又深不可测的成年男性,她还是觉得和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大姐姐说话更自在一些。

  “买猫吗,小姐姐?”

  抱着装猫箱子的小姑娘垂着脑袋看她,迟疑了很久才怯生生道: “我没时间养它了,只需要50日元,猫粮和猫窝都可以一块送给你。”

  说着说着她便抱紧了箱子,面上流露出的却是显而易见的不舍。

  耳垂冷不丁被人暧昧地揉捏了一下,久泽春理抚猫的动作微顿,轻笑了起来。

  “不用了。”

  她双手托着幼崽温温软软的身体,将小猫从地上举起,又缓缓放进了少女的臂弯。

  眉眼微弯,碧波涟漪。

  “我家里已经有一只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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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肺炎住院了,最近有些疲累,大家也要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