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解药

  武士之国,天人入侵,到处都是各种各样顶着猫狗脑袋和神奇犄角在大街上行走的奇怪生物,看起来万分诡异。

  久泽春理坐在一家饭店内,看着边上瞪着一双死鱼眼用小指抠鼻的男人,内心十分复杂。

  “你现在这是……”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这个地方了,与其他世界的时间差不同,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是最接近她自身世界的,甚至隐隐过得比她那里还要快一些。

  而面前这个男人——坂田银时,久泽春理在这个世界的流浪同伴兼私塾老同学,几年未见,如今混成了一个万事屋的老板。

  刻了洞爷湖字样的木刀被他随意搁在桌上,男人翘着个二郎腿,天然卷的银发依旧乱糟糟地顶在头顶。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看透世俗的摆烂气质,且表情十分颜艺地正盯着她进食。

  久泽春理停下了舀咖喱的勺子,忽然觉得有些食不下咽。

  “看来你吃饱了。”

  就在她停住的下一秒,坂田银时立即动作迅速地将她面前的盘子捞了过来,也不嫌弃她用过的,舀起一大口米饭就往嘴里塞。

  久泽春理: “……”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也不再纠结自己吃了一半的饭,开口问道: “其他人呢,你们全都不在私塾上课了吗?松阳老师现在在哪?”

  坂田银时噎了一下,忽然猛烈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要去找水,拿到杯子后便一股脑地往喉咙里灌。

  好不容易把堵在喉管的食物全都咽了下去,他撕心裂肺地咳了一会儿,随后一把抓了抓自己卷曲柔软的头发,斜眼撇嘴: “阿银我可是毕业好久了,那群家伙现如今也早就各奔东西,谁知道他们在哪里。”

  确实当初在私塾时大家就表现得各有志向,其中很多人都想要在未来成为可以顶天立地的强大武士,总是动不动就缠着松阳老师教导他们刀法。

  久泽春理的眼底泛起笑意: “松阳老师还在私塾里教书?”

  坂田银时从边上的小筒子里拿了根牙签,开始望天剔牙: “或许吧,也可能早就离开去别的什么地方了,你要是有空可以回去看看。”

  听他这么说,久泽春理愣了愣,旋即察觉出些许不对来。

  “毕业这么久了,你没有回私塾看过吗?”

  “……没必要了。”银发男人顿了顿,随手将指尖的牙签丢了出去,接着正回脑袋对上她的眼睛,缄默片刻后又恢复了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摆烂样子,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嘛不是,阿银我整天忙着讨生活,哪有空一天到头尽想着回到旧地见故人呐。”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提起了精神,猛地把快要翘到桌上的腿收了回来,一下子站起身来,随即没给任何久泽春理任何发言的机会,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后就往餐厅外跑。

  两人冲的很快,一屋子的客人和工作人员都没反应过来。

  久泽春理跟着他没跑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老板娘的一声怒吼: “你小子又给我吃霸王餐——!!”

  震耳欲聋,仿佛整栋房屋都被这响彻天际的分贝给抖掉了一层灰。

  她看着前面明显已经是惯犯的男人,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笑意。

  一直跑到视线里再也看不到饭店的位置,坂田银时才终于喘着气停了下来,单手撑着微微弯曲的膝盖大口呼吸。

  他另一只手的手上还拿着一杯逃跑时从柜台顺来的草莓牛奶,补充能量似地狠狠咬住吸管吸了一口,接着一抬头,就看见米色长发的女人正面不改色地在一旁盯着自己。

  坂田银时差点又呛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跑了这么久,你是怪物体能吗,怎么一点都不带喘的??”

  这才哪到哪啊,又不是边跑边战斗,在彭格列经历的训练可比这累多了。

  久泽春理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 “我一直有在自己的世界锻炼,倒是你,好像体力下降了很多。”

  明明之前的银发少年虽然也爱偷懒,但是体能和身体素质一直都在私塾算是名列前茅的那几个。

  现在长大了,怎么反而体质还变差不少。

  坂田银时快速调整了自己的气息,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体,满脸沧桑, “你不懂,这就是成为大人的必备过程啊,你还有好几年呢。”

  “是因为你一直狂吃甜品和宅在屋里看热血漫画吗?”

  “这你都知道?!”

  久泽春理叹了口气: “……我是跟你一起从万事屋出来的。”

  她刚来这个世界时,房间里满地的热血漫画和桌上的甜食都还没有收拾呢。

  银发男人顿时露出了一脸看透世俗的表情,仿佛有道金色的圣光照在了他的头顶,就连那双标志性死鱼眼都泛着白润的光泽: “那些都是圣品啊圣品,单凭你这种功力是不会理解甜品和漫画的魅力的,那可是天使派来拯救人类的精神食量,失去了它们阿银的人生也就该到头了……”

  久泽春理跟在他身边,全程微笑地听着男人瞎扯,突然觉得他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黄昏来临,再一直往前走的方向就是坂田银时新开没多久的万事屋,她抬头望了望天空,逐渐慢下了脚步。

  银发男人也止住步伐,疑惑地回头望她。

  “你不跟紧一点,要是迷路的话,阿银我可不会委屈自己到处找你哦。”

  久泽春理停驻在原地,迟疑半晌,最终朝他开口道:

  “你先回万事屋吧,我还想在这附近逛一逛。”

  “啥,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逛逛?”

  坂田银时掏了掏耳朵,应该是第一次听到她提起这种要求,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 “你真的是本人吗,总该不会是别人变来骗我的吧?”

  在他的印象中,久泽春理应该不太喜欢这个世界,她对于那些奇形怪状的天人并不感冒,周围的建筑也不曾被她放在眼里,更是没什么兴趣停下脚步,去仔细观赏观赏这片曾经让她差点饿晕过去的土地。

  唯一能让她觉得喜欢的,好像就只有和松阳老师一起在私塾上课的那段日子,恐怕也是她在这里唯一所留恋的时光。

  久泽春理看起来温婉随和,但却仿佛从没正眼看待过这个世界,坂田银时也不理解为什么她今天忽然就突发奇想要自己去逛逛了。

  更何况现在她没钱,他也没钱,这人除了在外头到处乱走,根本买不起什么吃的喝的。

  ……甚至每次穿过来都是在他的面前,在这个地方,她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坂田银时放下了手,刚想再说什么,却猝然闯入一片温和的碧绿色,对上一道平静而又专注的视线。

  他莫名闭上了嘴巴。

  久泽春理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认认真真地注视着他。

  从他乱糟糟的银色卷发,再到随性慵懒的面部表情,从不好好穿在身上的外衫,又到覆住结实小腿的黑色长靴。

  从头到脚,完完整整地将他映入眼中。

  非要说起来,他们两人其实也算半个青梅竹马,虽然相互之间没有什么特别熟络的交流,在私塾时也不会经常待在一起,但好歹彼此都见证过对方幼年期,少年时,以及成年后的模样。

  现在的坂田银时和曾经的那个“食尸鬼”相差实在太大了,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只是人长得更高了一些,身上也多了许多肉。

  过往的人声逐渐小了下去,细小的尘粒倾洒于动荡的人间。

  久泽春理安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开口道: “阿银,我这次回去之后,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坂田银时挑高了半边眉毛,用力吸着手中的草莓牛奶,口齿有些含糊不清: “你不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吗?”

  这么多年来,每次都是那种突然出现在眼前,又突然消失不见的操作,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久泽春理柔和了神色,极其轻缓地摇了摇头: “那边世界有一点状况,我的异能之后可能会出些问题,不一定能再穿过来了。”

  银发男人闻言愣了一下。

  “挺好的。”

  沉默仅仅只有一瞬,他不以为意地转过身去,没什么素质地将空牛奶盒往路边一丢,大喇喇地将双手枕在了脑后。

  “喜事啊这是,就在你那个世界好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没什么事就别再瞎跑过来了,毕竟阿银我可没什么闲钱去养你。”

  街边的道路长而窄,斑驳的光影交错在这片大地,坂田银时吊儿郎当地挥了挥手,迎着夕阳远去,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久泽春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有那么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当初那个浑身脏兮兮的瘦弱小男孩,拉着她的手在尸海里跌跌撞撞地摸索,把一切能吃能用的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

  有句话坂田银时并没有说错,人总是该向前看。

  岁月蹉跎,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大家都在跟着时光的脚步慢慢往前走。

  他们都长大了。

  坂田银时一直都以为久泽春理在这个世界里最喜欢的人是松阳老师。

  但事实上, 【时空中的跳跃音符】向来只会将她带到最信任的人身边。

  而她每一次到达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人,永远都是那个会在乱世里顶着一双死鱼眼,带着她拼命生存的银发少年。

  -

  这次回到这个世界,久泽春理看见太宰治正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打盹。

  夜晚的医院地下室很是阴冷,特殊病房的门也被开着,他没有进去,只是守在房间的门口位置,一眼就能望见里面的情形,黑发少年微弓着背蹲在那,像一只听话的狗狗。

  他还记得她离开前说的话。

  久泽春理坐下来,伸手去够他微凉的手指。

  太宰治下意识回握,强撑着睁开眼皮,睡眼朦胧地看向了她。

  “……你回来了。”

  “回来了。”

  久泽春理将他的风衣领口拢了拢,感受到这里空气中漂浮的冷流,轻声道: “你上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等我办完事情就去找你。”

  太宰治摇了摇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手环住了女友的肩。

  他有些贪恋的摄取着熟悉的气息,大脑的倦怠在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后被缓解了许多,鸢色的双目稍稍恢复一些清明,他缓声说道:

  “去吧春理酱,我就在外面等你。”

  病房内始终保持着一个样子,枯瘦的老人靠坐在病床前,双目空洞地抬头,望着天花板上唯一的亮灯。

  见久泽春理重新从病房外走了进来,他扯了扯嘴角,阴郁的神情也随之覆在脸上。

  “只要不将我想要的东西给我作为交换,我是不会将查尔斯的信息告诉你的。”

  久泽春理声线淡然: “我知道,我只是最后来看你一眼。”

  她从来没指望能从他这里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能告诉她最好,就算是不告诉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不紧不慢地在他病床边缘坐了下来,出声询问: “你现在散落在外面的傀儡,还剩下几个?”

  老人的红色瞳孔中布满了阴霾,就这样冷冷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久泽春理敛眸,叹息一声: “我猜你也快要没有任何力量去操控那些傀儡了,不如现在干脆就由我帮你早死早超生,如何?”

  自从他因为夏马尔的偷袭而失去行动能力,被复仇者监狱抓起来关了那么多年后,整个人便如同枯枝败叶般迅速老化,直至今日,即使已经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也早已无法挽救体内逝去的生命力。

  就像是一个大口朝下的漏斗,不论如何从上往里面填充能量,流逝的永远比补充进去的要多得多。

  他不是人。

  久泽春理清楚的知道他需要依靠吞噬他人的灵魂而存活,就像是天生邪恶卑劣的妖物,专门以伤害别人为生。

  “你就要死了。”

  她无悲无喜地垂眸看他。

  “你的灵魂力量不足以让你在异世界继续存活,你的生命力将会逐渐被消耗殆尽,直至永坠地狱。”

  他现在整个肉体都像是箍住灵魂的累赘,骨架与身上瘦弱单薄的肌肉就像是无用而又畸形的装饰品,甚至无法支撑起他的身体自主下床走动。

  凤镜夜调查出来的信息很全面,资料显示他是被某个黑。手党家族的人送到这个医院,因为其曾经显露出来的强大力量,而暗地里在拿他做研究实验。

  直到现在,发现他已经毫无价值之后,便将他丢在这寒冷的地下仓库,任由其自生自灭。

  没有人会来看他,也没有人会主动给他喂食灵魂。

  曾经肆意妄为的强者沦落至此,何其可悲。

  床榻上,老人从始至终都用着一副阴测测的表情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养不熟的背叛者。

  他的沉默并没有给久泽春理带来任何影响,云属性宠物化形而成的匕首眨眼间便出现了她的手中。

  女人将利刃抵在了他的喉咙,头一次在面对他时换上了一种近乎柔和的神色,轻声问了一句: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有着一头枯藻般黑色长卷发的男人闭上了双眸,显然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他勾起唇角,声线讽刺。

  “我没有名字。”

  他说: “我只是一个在主人临死前下意识放出来的分身,仅此而已。”

  他与那个人有着相同的样貌,即使是因意外而流落在异世界里也尽全力地模仿着他,试图成为跟他一样强大的存在,可分身终究只是分身,不论他如何努力,也始终无法取代他。

  久泽春理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原来你也不过是一只被主人丢了缰绳的丧家犬。”

  话音落下,手起刀落。

  天花板上的灯光快速闪烁了几下,一股强大而又无法言喻的阴气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那些被吸收为养分的可怜灵魂在此刻终于得到释放,尖叫着在这世上逐渐散去,化为虚无。

  午夜,病房门再次被开。

  外面早已清醒的太宰治双眼一亮,立即笑着凑了上去,一把抱住女友软绵绵的身体,将脑袋埋在她脖颈间胡乱蹭着。

  久泽春理面色如常地揉揉他的脑袋,柔声道: “久等了。”

  “那亲一下。”

  黑发男人笑嘻嘻地抬起脑袋,一点亏都不愿意吃,单手按住女人纤细的后颈,弯腰在她唇部深深落下一吻。

  地下室实在是太冷了,久泽春理任由他胡闹了一会儿后,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单手捏了一下男友的耳垂,示意他松开自己。

  太宰治终于直起了身,转而主动牵住她的手,目光瞥了一眼病房内的情景。

  “这个病人是……”

  久泽春理拉着他往外走,应声答道: “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凭心而论,他确实教会了她许多。

  在那一段时间里,他费尽心思想让她变得更强,妄图剥夺她所有的情感,将她制成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活傀儡。

  是他教她学会了怎样面无表情地杀一个素未蒙面的无辜者,是他以她母亲的生命安全为威胁,命令她为他带来了许多强大的灵魂,也是他不择手段地让她学会了该如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甚至会强制性地吸食她的血液,或是癫狂地将自己或是其他人的血液灌入她的喉咙。

  他带着她看遍了世界上所有的阴暗面,最终站在由尸海堆成的顶峰,笑着告诉她,只要她能乖乖听话,一切的荣誉都会降临在她的身上。

  那几个月几乎是她整个人生的至暗时刻。

  一开始久泽春理还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明白自己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让他费尽心思这样将她留在身边。

  直到有一天,男人情绪失控似地掐住了她的喉咙,用力把她掼倒在了地上,面部狰狞怒吼着: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我还需要更多灵魂的滋养,不……我得快点回去!”

  “你这个废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赶快把你的异能升级,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红色的瞳孔如血一般在夜色中化开,海藻般柔顺的黑发仿佛具有了生命力,张牙舞爪地在她模糊的视线中铺开一张密集的网。

  在那一刻,久泽春理终于想明白了一切——这个男人来自异世界,想要通过她的异能离开这里。

  这个老人一直以她的老师自称,但是在她的心里,老师是一个非常神圣且温柔的角色,那会是她成长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但绝不是以那种方式。

  她的老师不会是他。

  外面已然是黑夜,久泽春理和太宰治无言的走在道路边,却一桩过往后,延迟的疲倦便如潮海般汹涌闯入身体的每一处经脉。

  可是一想到接下来还有很多要事要做,她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

  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又飘到了和坂田银时道别时的场景。

  已经成熟的高大男人吊儿郎当地站在她的面前,提起他们过去往事时仍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眼底却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落寞。

  突然,一个可能性毫无征兆地在脑海浮现,让她蓦地停在了原地。

  她想起坂田银时那句轻描淡写的“没必要”,想起他在短暂的愣怔后语意不明地让她不要再回去。

  久泽春理一直都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大概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松阳老师。

  她想起一张温柔的笑脸,想起那个从来就没有和平过的时代,即使是本身实力再强大的人,也总会面对很多身不由己的决定,以及拥有着一条再脆弱不过的生命。

  松阳老师,可能已经不在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久泽春理的大脑如遭雷击,她先是感到有一瞬的茫然,随后心脏骤然开始坠落,发出阵阵钝痛。

  与那个男人不同,松阳老师会耐心地教她剑术,会在夜里担心她会因为被子不够厚而感冒,给予了她很多未曾在长辈那儿感受到的关怀与教导。

  压抑的情绪再次被打开了阀门,她才刚回来没多久,竟然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波动。

  久泽春理这次来东京是有要事在身,每一天的时间对她来说都很重要,她深知自己不能再进行一次归期不定的穿越,令自己的任务出现任何不稳定性。

  但所幸这次,她所需要的人就在她的身边。

  孤寂无声的月色中,久泽春理忽然张开双臂,颤抖着身躯,在对方有些无措与紧张的视线中紧紧抱住了黑发男人。

  感受到腰间双臂陡然加大的力量,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的拥抱,久泽春理在心中喟叹一声,身体能量的波动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这是她的太宰治。

  ——她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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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小可爱猜到那个男人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