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醉须君被他的一番话给问的愣神,竟是有些未听明白其中意思。

  什么叫尸骨在何处,难道不该在不尘山吗?

  毕竟前头才看到无上真人的墓,这会儿却又问这些。

  对此他是疑惑不已,沉默片刻。

  也正是他的沉默,岁云暮只当他是不愿说,眼眸微垂,里头的落寞随即涌了上来,惹人心疼。

  醉须君瞧见了,他最是见不得岁云暮如此,不管是之前在南城时还是在鬼道时,见不得他这般。

  低眸间,他就要出声询问。

  只是这还未出声,却见岁云暮先有了动作,竟是起身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瞬间来的太快,他甚至未醒转,凤眸微挑着看着居高临下坐在自己身上的人。

  同时又怕岁云暮会坐不稳从而摔下去,双手顺势揽上他的腰间,小心扶着。

  薄被本就只是随意盖着,这会儿也已经滑落一侧,只些许掩着。

  同样的,岁云暮纤细的身子也随之映入眼帘,衣裳松散,里头一个个宛若桃花的红痕清晰可见。

  不知道岁云暮要做什么,他疑惑地看着。

  岁云暮看出了他眼中的疑惑,只是他也未出声去解释,反而迎着他的目光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衣裳下的身子也渐渐展露无疑,白皙的宛若璞玉般不染一丝瑕疵,只有朵朵桃花开在上头,漂亮的令人痴迷。

  右肩的位置还留着一条伤疤,虽然颜色已经淡下去许多,可若是细看还是能够看清。

  手腕上绑了纱布,还有些湿,这会儿就黏在他的手上,同样的也是衬得他愈发勾人。

  外头在下雨,有些凉,屋里边儿也是清清冷冷。

  他这么脱了衣裳后,身子都不由得微微一颤。

  只是他没有去在意,只垂着眸看向醉须君的衣裳,伸手去帮他解。

  后头还学着醉须君每回安抚他时的动作,低身去吻他。

  许是从未有过这些,他的动作显得格外小心,但更多的还是生疏。

  薄唇微红,亲昵的在他的颈项上落下细吻。

  但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生涩,此番亲吻下,甚至好几回咬下去时也没个轻重。

  可尽管如此,醉须君也被他这幅模样给勾的魂都要散了,若说之前岁云暮顺从已经让他有些缓不过来。

  那现在岁云暮的主动,便是让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甜头,甜得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他。

  只是他再如何被勾的失魂,但还是留有一丝理智,只因为他了解岁云暮,知道他在双修中再如何顺从也绝不可能去主动求着这些事。

  因为他不喜欢这些,甚至说有时候连性子都提不起来,觉得脏。

  所以更多时候都是他哄着求着,可尽管如此也就只有一回顺从,又如何会主动去求。

  而现在不单单求了,甚至他隐约还能从其中察觉出一丝讨好。

  以至于在岁云暮伸手要去帮他时,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然后道:“微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嗓音有些哑,但却极好听。

  岁云暮也在他出声时抬起头,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只看着他。

  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中毫无神色,淡漠的就好似方才所做的事不过就是寻常之事般。

  正是如此,醉须君又哪里看不出这人根本就不想做这些事,可现在还是要做。

  下意识,他伸手抚上他的面庞,轻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就不想要,可却还要主动来求,甚至是讨好。

  突然,他又想起方才岁云暮的话,是因为无上真人吗?

  他看着眼前人,见他低垂着眸俨然是不打算出声,只觉很是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指尖轻抚片刻,他才道:“你觉得我知道你师尊的事,所以在讨好我,是吗?”

  想着这,他也是愈发觉得如此,只是他不解为何岁云暮会认为自己知道无上真人的事。

  按说,他们这些修者若是死在鬼道手上,最后都会被送回各自仙门,无论是真人也好长老也好还是弟子皆是如此。

  可现在岁云暮如此问自己,难不成说无上真人的尸骨没有被送回不尘山,在道门?

  意识到这,他揽着岁云暮往怀中抱,又道:“你师尊是在道门吗?”

  岁云暮听着此话仍是没有作声,只是在被抱入怀中时闭上了眼。

  醉须君见状也知道他这是不想说,但同样的也清楚,无上真人应该就在道门。

  但为何会在道门,他却是不知道了,且看岁云暮的模样,应该也是不知其中缘由。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想来问自己,甚至不惜拿他最不喜欢的双修来讨好自己。

  一时间他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样的也是极其无奈。

  明明只要他问自己什么都会告诉他,自己恨不得将整个瑶台仙境都送给他,又怎么舍得他拿这种事来讨好。

  他低下眸,见岁云暮闭着眼倚在自己的身上,很是安静,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但他知道岁云暮并没有睡,心尖也随即涌上来一丝疼意。

  不知道该拿岁云暮怎么办。

  唉——

  他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气,揽着他的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动作格外小心。

  青丝此时就掩在他的背脊上,白皙的后背同样落了漂亮的红痕,只是被发丝遮掩下只隐约能够看到些许罢了。

  他小心抚着,一点点安抚着他。

  屋中有些静,只有外头的雨声不断传来,清清冷冷。

  不知过了多久,岁云暮也在他的轻哄下终于是有了片刻清明,同样的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只是他仍是未离开,眼眸微阖看向前头的香炉,有青烟缓缓升起。

  又过片刻,他才稍稍起身,低念一声,“抱歉。”

  一声念本就唤的浅,因着方才那么一番闹腾,嗓音还有些哑,以至于出声时的这声念也是愈发的轻,竟是有些听不清。

  不过醉须君就在他的眼前,到是听清了,他知道他这会儿是清醒过来了。

  看着他低垂着头,青丝就落在自己身前,整个人就像是迷途的小孩儿般,惹人心疼。

  这也使得他下意识又抚上他的面庞,指腹轻轻触碰,随后道:“忘山关时我已经闭关,对于其中发生的事我了解并不多,所以你问的我确实是不知道。”

  那时也只因为岁云暮的缘故,他问了白江陵几句,知道不尘山的人都死在忘山关了。

  人也都被送回了不尘山,除了一些失踪的人。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那些失踪的人应该也都已经死了,不然不可能这千年都没有一点消息。

  至于无上真人,应该也是会被送回不尘山,但听岁云暮的意思又并不是。

  只可惜他那一日只问了两句不尘山的事,对于其他的事并未多问。

  早知那时该多问两句,也不至于让岁云暮如此。

  他有些心疼,揽着他又往怀中抱,安抚般轻抚了抚他的背脊,然后哄着道:“我明日再去问问白江陵,可好?”

  这些事他并不清楚,只得再去询问白江陵。

  “恩。”岁云暮听着此话终于是出了声,但也只是应了一声罢了。

  其实他明白醉须君并不知道其中的事,就像他说的,那时醉须君早已闭关,千年后才出关。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又如何能知道。

  他缓缓闭上眼,不再去想。

  醉须君见状也知道这是累了,这会儿已经入夜,方才又闹了好一会儿,如今伤也都未好,哪里熬得住。

  他也是愈发的心疼,揽着他往床榻里头躺,轻声道:“睡会儿。”说话间又去扯掉到边上的薄被,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因着未着衣物,此时整个人完全倚在他的怀中,贴的近他能够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有些想要。

  方才这人主动时,他就想要了。

  但也知道这人是因何缘由主动,不舍得他如此。

  这会儿终于是哄回来了,温香暖玉在怀,以及方才那一番主动,当真是有些想吃他。

  只是想到这人因着无上真人的事心情不大好,也就没舍得去要他,只轻轻在他的唇上落了个吻便散。

  稍稍稳下了些,他才搂着人睡在边上,至于搭在他后背的手仍是小心拍抚。

  岁云暮被他这么哄着,方才还有些混乱的思绪,这会儿也都散了。

  同样的,也有些昏沉。

  他下意识往醉须君的怀中又贴近了些,同时也察觉到了这人的变化,哪里还不知这人是想要。

  想也是,他方才那么一番动作,又哪里是这么容易能压下来的。

  他虽是不喜欢这些,但却知道醉须君这么忍着并不好受,微微抬眸去看他。

  醉须君也在他抬头时低下头,见他看着自己,笑着道:“怎么了?”

  “其实你若是想要,我没事的。”岁云暮说着又去解他的衣裳,动作到是比方才娴熟了些。

  正是如此,醉须君才散去的念头这会儿是又有了,那双桃花眸本就勾人,此时也是愈发厉害。

  当即便翻身将人揽到怀中,低眸就去吻他。

  屋中青烟渺渺,许久未散。

  第二日天未亮,香炉内的宁神香此时已燃尽,但仍是余香环绕,很是好闻。

  醉须君看着怀中沉沉睡着的人,面上的疲惫极深,眼尾处还泛着漂亮的红晕。

  也知道这一夜是真的累到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缠着闹过一夜,但大多都只是他一个人缠着,岁云暮也只是简单应着他,一两回后就没什么兴致了。

  可昨夜岁云暮一直在迎合他,其实他知道其中仍是有讨好的意味,但更多的还是全身心的顺着他。

  这让他心尖犹如染满了蜜糖般,甜的厉害。

  微云是他的,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

  想着这,他又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

  许是咬过几回,岁云暮的唇这会儿有些肿,上头还留了几个牙印,好看的不行。

  同样的岁云暮被他这么一吻当即皱起眉,桃花眸也在此时睁开,看向他。

  想是浑噩的厉害,眼中也都是迷茫,轻唤一声,“君和?”嗓音沙哑。

  “恩?”醉须君听到了,嘴角的笑也是极深。

  知道是夜里的缘故,他又吻了吻,然后道:“要不要喝水,我去倒?”

  “恩。”岁云暮确实觉得嗓子有些哑,轻点了点头,随后才又闭上眼。

  实在是太累,这么闭上眼后,他只觉得思绪是愈发的混沌,竟是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醉须君此时已经倒了茶过来,可却只看到岁云暮沉沉睡过去的一幕,手腕上的纱布已经掉了,这会儿就半倚在他的面庞边。

  瞧着这,他是心疼不已,动作小心地揽着他往怀中抱了些,持着手中茶杯一点点将水渡给他。

  待到一杯茶喝完,他才又重新给他上药裹上纱布。

  后头又坐在岁云暮的身边好一会儿,看着他已经睡沉,他才穿衣出门去。

  这会儿天色还早,清雨连绵,门内更是寂静不已。

  *

  白江陵此时正在自己的书房中,手边拿着卷轴册子,双眸低垂看着。

  许是一夜未眠,他这眼中还染着些许疲惫,下意识伸手揉了揉。

  也是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他也随着脚步声抬起头去。

  屋门被推来,醉须君走了进来,隐约还从他身上闻到了一丝甜香。

  屋里点了宁神香,可在他入门时,那股子甜香竟是将宁神香给掩去了。

  这几千年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一闻到醉须君身上的甜香,又哪里不知这人是从哪儿过来的,手中卷轴放下,笑着道:“你这么折腾他,也不怕他伤身,穆云烟不是说他身上有暗伤,你是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呀。”

  何止是不顾及,看模样还是把人折腾惨了,不然不至于身上的甜香如此浓郁。

  醉须君也知道他说的什么,同样也知道自己没了分寸。

  不过他没有去理会这人的话,这是他与岁云暮的事,双修之事岂有同其他人议论的。

  微云是他的,自然也只有他一人才能知道,哪怕白江陵与他有数千年的交情,他也不想同这人说道。

  自然是没有去回话,随意拉了把椅子就摆在白江陵的桌前,坐下时也是懒洋洋的靠在边上,凤眸一瞥,道:“不尘山的事,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