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啸,我饿了。”

  “傅柏啸,你为什么抢我老婆,为什么撵我出国,我不想走……”

  越哭越委屈,那憋屈的小嘴,下一秒就要融化了似的。

  傅柏啸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青马竹马本来是天作之合,可偏偏颜湜喜欢上女人。

  他怎么能忍。

  颜湜喜欢谁,他就抢谁。显然,他比颜湜更优秀,更受异性待见,所以,颜湜这么多年一直单身。

  撵他出国更不可能了。

  颜湜突然出国,傅柏啸都快急疯了,跑去颜家打听才知道,颜家破产了。

  为了不让颜湜卷入破产清算风波,颜父强行把他打包出国,为此傅柏啸还跑去国外找他。

  可颜湜鬼使神差的被发配到别的国家,不出名的小国家,一落地所有的东西都被抢了。

  颜湜消失了三年,傅柏啸找了三年。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总算是把颜湜给盼回来了,可为什么,他们不能一见面就拥抱问好。

  而是颜湜对他拳脚相向,他忍不住三年来的怨气骂了颜湜一句。

  两个人在车里丧失了理智,方向盘失控得那一刻,他抱住了颜湜。

  他的颜湜,永远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颜湜抽抽搭搭,小嘴一张,“傅柏啸,我好饿,我没有饭吃,三年来我没有一天吃饱过……”

  说着,就像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大餐一样,拼命咽口水。

  傅柏啸心酸的恨不能把人揉进怀里,但他不敢,他怕自已朝思暮想的力量太大,把颜湜给挤死了。

  手指尖如蜻蜓点水触碰到颜湜的额角,傅柏啸紧张的小心翼翼不敢呼吸,生怕把颜湜吓醒。

  颜湜抽哒了一会儿不哭了,露出一个坏笑。

  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往外开喷。

  “傅柏啸,你个王八蛋!抢我媳妇,撵我出国,你缺了大德了,我祝你这辈子断子绝孙,祖坟上连丝青烟都冒不出来。”

  傅柏啸:……

  随即他勾唇一笑,“傻家伙,爱上你那一刻,我就注定会断子绝孙了。”

  第二天颜湜醒来,看见自已身上盖着一个大氅,毛绒绒的摸着特别舒服。

  心想可能是侍奉炭火的下人给他盖上的,他没当回事儿。

  直到信子敲门,“少爷,快出来看,王府里竟然来杂耍班子了!”

  果然,颜湜一秒瞪大了眼睛。

  无别。

  主要是因为,这哪儿是杂耍班子,简直是男模天团吧。

  啧,一个个长的浓眉大眼,气宇非凡,宽肩窄腰,一双双长腿简直逆天的直。

  “哎呦我去!这,这是……”

  颜湜人都傻了。

  “颜兄,颜兄,看这儿,我啊,狄洛!”

  颜湜扭头看过去,果然,颜值严重下降的角落里有个人。

  贼眉鼠眼的冲颜湜招手,戴着面具,透过眼睛也能看出狄洛那猥琐样子。

  不过也算是他乡遇故知,颜湜的第一桶金就是这恩人给的。

  他惊喜得跑过去搂上狄洛肩膀,“你咋来了啊”

  狄洛嘿嘿一笑,把颜湜拉到一个安全的角落,打开面具,不好意思忸怩了两下。

  “我趁着摄政王府找杂耍班子,买通一个名额混进来的。”

  颜湜问了很多问题,比如放榜都结束了,他怎么没回家等等。

  狄洛脸色古怪,最后还是叹口气,“颜兄不走,我怎么能独自苟活呢”

  这话简直让颜湜感动都不行,没想到狄洛看着不咋样,人还怪好的嘞。

  哪只,狄洛话锋一转,“颜兄,咱就是说,别人写的那东西简直我都看不下去,颜兄你最近有什么好作品没有”

  颜湜一秒感动消失,感情这货是色比命大。

  留在京城等的数颜湜吗

  当然不是!

  他等的是那些黄本!

  “颜兄,价钱好说,你看,嘿嘿。”

  三个金黄黄的银锭子,要是放在上一辈子,颜湜看都不屑看一眼。

  他家那些保险柜里这玩意儿多得是,但现在不同。

  他穿到一个读书人身上,让他走科举,简直比登天难。

  要干,还是干上辈子的老本行,做生意赚钱!

  反正傅柏啸没说啥时候吃掉他,早死晚死都是要死,与其活在恐惧中,倒不如给自已找点事儿干。

  “颜兄,颜兄加钱不满意我加钱就是了,钱这玩意儿咱有的是!”

  哐当当,又掏出几锭银子。

  这天降巨财把颜湜给砸醒,他啊了几声,噗嗤一笑。

  “行行行,够够够。”

  狄洛小眼睛色眯眯的,干咳两声,直奔正题。

  “颜兄,你会画画不会”

  画画小时候学过那么几年,会一点儿但不多。

  颜湜点点头,瞬间狄洛就激动了,抓着颜湜的手。

  “颜兄,这次我想看点儿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

  狄洛咧嘴一笑,挑眉道,“我想看图……那种嗯嗯啊啊的图!”

  艹,这家伙脑袋全是黄色废料。

  但怎么说呢,人家钱都给了。

  画,往死里画!

  再回去的时候,杂耍都快表演完了,颜湜有点儿小失望,他还没完整的看一段儿。

  他对信子耳语一翻,信子跑到就要散去的杂耍班里,挑选一番,找来一个高挑白净的男人过来。

  宫中。

  傅柏啸周身寒气,看着手里的参本,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摄政王独政,不符规矩……”

  呵,好一个不符规矩。”

  影卫进来,跪在傅柏啸身边耳语一番。

  傅柏啸起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直接转身离去。

  后面一片议论。

  “你看看,真不像话,说走就走,没把咱们圣上当回事儿!”

  “简直放肆,猖狂!傅柏啸不除,朝纲难振!”

  信子看了眼他主子的画,从耳尖红到脖子根儿,没眼看,真的没眼看呐!

  “啧啧,颜兄,你可真是当代画圣呐!”

  狄洛眼冒绿光看着画上人的动作,就跟按上了弹簧一样,高难度且优美,又无比契合。

  “这画上的男子,长的也如此的好看,这要是真弄家里去,我保证让他三天下不来床。”

  模特:……

  颜湜摆摆手,“哪有哪有,狄兄过奖了,不过,王府马上要关门了,狄兄你不回去吗”

  话是这么问的,但分明不想让人走的架势,狄洛虽然好色,但他财大气粗,为人仗义,如果留下来陪他做伴的话,也挺好。

  狄洛一眼看穿颜湜的想法,慌忙把画塞袖子里。

  “那啥颜兄,咱们来日方长,我先撤,不然等摄政王回来可就糟了,他这个人……”

  “他怎么样”

  这声音明显不是颜湜的,但狄洛没听出来。

  狄洛撇撇嘴,“他那人杀人如麻,危险的很呢。”

  颜湜后背蒙上一层汗,拼命使眼色示意狄洛,但狄洛还是一个劲儿的吐槽。

  “听说他陷害朝中良将,强占民女,反正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都干。不过颜兄咱们哪儿说哪儿了,别再让那奸臣给听见喽。”

  “是吗——”

  一股寒意从脊椎冲到天灵盖,狄洛还皱眉,“这房间咋这么冷,连个暖炉都舍不得烧,摄政王也忒小气。”

  颜湜哐当一下跪下,但他没发现,他身后的模特并没有跪。

  狄洛还纳闷儿,“颜兄你跪我做什么,莫不是感谢我给你佣金那是你应该得的,不用谢。”

  颜湜一脸的哭笑不得,垂着头,用手指了指他身后。

  狄洛一回头,对上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睛,吓得瘫软在地。

  “摄,摄政王……”

  傅柏啸似笑非笑扫视一圈,目光在颜湜身后的男人身上停留,目光顿时阴沉下来。

  那模特手指在颜湜的发尾有意无意的扫弄,歪头看向傅柏啸,勾起一个怪异的微笑。

  傅柏啸微微偏头,“把这死胖子扔出去。”

  影卫跟凭空变出来的一样,瞬间出现,在狄洛的哀嚎中,将人拖走。

  但傅柏啸一伸手,胖子袖子里藏的画,就到了他手里。

  信子吓晕了。

  房间里只剩三个男人。

  “站起来。”

  傅柏啸眸光一扫,颜湜麻利儿起立,他只是玩世不恭,又不是傻。

  傅柏啸生气他能看出来,也不敢造次。

  毕竟,自已这条小命在这个凶残的男人手里攥着。

  傅柏啸摊开画,看了几眼,身上的阴沉狠戾气息更加浓厚。

  他眯起眼,看向颜湜,“你画的”

  好一幅活宫图,也真敢画。

  颜湜尴尬的笑了笑,点点头。

  傅柏啸哼笑了一声,“喜欢画画是吧”

  这句话跟送命题一样,吓得颜湜愣住,眼睛瞪的溜圆。

  “还,还行,偶尔画一画。”

  傅柏啸挑眉,浓密的剑眉一挑,“既然喜欢,那就让你画个够!”

  话音落,颜湜感觉自已双脚离地。

  看着这个男人,单手把一米八五的颜湜拎了起来,可想而知,这人的力量有多恐怖!

  身后被忽视的模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过,还是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毕竟,颜湜画的那幅春宫里,模特是1,而另外一个男人……

  当时颜湜没找到素材,在模特的鼓动下,颜湜画了自已的脸和身子当0。

  按照他对傅柏啸的了解,傅柏啸生气起来,可是会杀人的啊!

  “画!既然喜欢画,那就把这个男的换掉,给老子画!”

  颜湜攥着毛笔人都麻了,这什么操作

  傅柏啸把他扔进房间,就开始扒衣服,露出那块腹肌,宽肩乍腰人鱼线,啧,那皮肤简直了——

  他颜湜也有,只不过现在原主还太瘦,撑不起肌肉来。

  想当初,他也是八块……呸,六块腹肌的小猛男。

  傅柏啸脸上嘴角挂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分明有种“老子为了上相才笑的,你小子最好识相点快画”的错觉。

  见颜湜迟迟不动笔,傅柏啸脸沉下来,“不画是吧,行!影卫,把这小子拖出去宰了。”

  “画画画,我画,哎,我这都起笔了,特好画,摄政王您别动。”

  颜湜提笔开始画,傅柏啸知道跟上一世一样混不吝的性格,非要收拾一顿才清醒。

  越画,颜湜的耳朵尖越红。

  怎么看,怎么基情四射,毕竟,这房间里只有他俩人。

  还是两个各种姿势交叠的当事人。

  好不容易画了一张,傅柏啸看了一眼。

  刺啦一下,把画给撕了,声音低沉,“重画!”

  别人求画是给钱,钱到位画什么都成。

  但在傅柏啸这里,他捞不着半点儿好处不说,稍微不满意就要砍了他,说不定九族也危险。

  颜湜能说什么,只能画呗。

  从中午画到日落,他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没有一幅让傅柏啸满意。

  最后,他瘫坐在地上,目光都呆滞了。

  “摄政王大人,您能不能让我死的明白一点儿,到底哪个地方您不满意”

  傅柏啸看着一脸颓废的炸毛颜湜,用手指了指画上某个不能说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