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做才能留下来?
对了, 让凉薯没有办法抛弃他就行了。
闵傅的目光紧锁住凉薯,俊美的脸庞流露出近乎癫狂的执着。
叶白看着闵傅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样子诡异的让人害怕。
“闵、闵哥?”
他后背发凉。
抖着胳膊伸向闵傅, 还没碰到, 闵傅突然站起身。
闵傅意识到自己即将失控,第一时间冲出早餐店。
还不行。
他这副样子太丑陋了,不能让凉薯看到。
凉薯吃的好好的,后面有人撞到桌子。
他手一抖, 抬头去看。
那人戴的帽子很眼熟。
“闵哥!你等等我!”
叶白赶紧拿上东西,追了上去。
还真是闵傅?
好端端的, 跑什么?
背影看起来还挺着急。
方乐寒反应淡淡:“闵傅艳福不浅, 到哪儿都有人跟着。”
凉薯放下筷子, 皱眉:“闵傅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
闵傅那家伙绝对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这会儿大概躲到哪个房间哭去了。
方乐寒一点不担心。
闵傅不会在凉薯面前暴露阴暗的一面。
他只需要利用好闵傅失控的这段时间。
凉薯不放心:“我去看看他。”
他担心闵傅和上次一样,对自己动手。
方乐寒不大乐意, 见凉薯神色焦急,最终妥协。
算了, 当面看戏才够精彩。
他期待凉薯看到闵傅疯癫的模样, 一定很有趣。
两人来到闵傅房门口。
凉薯敲敲房门,许久没有人来开。
“凉总?你来找二哥?”阿和拖着闵傅的行李, “他有事先回去了, 叫我告诉你一声。”
凉薯:“回去?”
闵傅能回哪儿去?
阿和:“嗯, 二哥还说这几天你别去找他, 他忙完了就回来。”
完了。
闵傅肯定要做危险的事。
凉薯连忙问:“他的家在哪儿?”
阿和奇怪:“就是某某别墅。”
二哥没和凉薯说?
听到熟悉的地址,凉薯一愣。
那不是他的家吗?曾经的家。
闵傅放着那么舒适的房子不住, 跑去和他挤什么?
凉薯:“你给闵傅送行李?”
阿和:“嗯。”
“我和你一起去。”
“啊?”
凉薯自己去不方便, 找个认识的人比较好。
方乐寒这会儿好心起来,“我带你去。”眼中闪着恶趣味。
两个小时后, 几人达到某某别墅。
凉薯看着曾经的家,百感交集。
好想念里面的沙发。
又大又软,躺在上面看狗血剧,舒服死了。
系统:【宿主,你就不想念别的吗?】
凉薯:【你不是人,不知道那个沙发的舒服度。】
系统:【……宿主,你是不是在骂我?】
凉薯:【这是实话。】
系统嘤嘤嘤地走了。
方乐寒环视四周:“你原来住这儿?”
“嗯。”
凉薯跟在阿和后面,等阿和开门。
阿和站在密码锁前,一脸为难。
凉薯:“怎么了?”
阿和欲哭无泪:“我按了门铃,没人来开。”
凉薯:“……你没有密码?”
经纪人之前不是说来过这里?
“没有。”
哎?他没有,凉薯应该有啊。
阿和满眼期待地看着凉薯:“凉总,这不是你家吗?你一定知道。”
他都离开一年了,闵傅怎么可能还用以前的密码?
阿和:“凉总,你试试。”
如果是凉薯,他相信一定能开。
凉薯抱着怀疑的态度打开密码锁。
按下几个数字后,门叮咚一声,开了。
“……”
不是,闵傅不换密码不怕他哪天回来搬光家里的东西?
警惕心太低了,回头得教育教育。
方乐寒阴阳怪气:“闵傅是不是年纪大了,换了密码记不住?”
凉薯算看出来了。
方乐寒压根没看上闵傅。
不仅没看上,找到机会还喜欢嘲讽闵傅。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和没敢进去。
他弯腰把行李箱推进屋,脚站在门外,没踏进半步。
凉薯:【阿和是不是对这里有阴影?为什么小心成这样?】
闵傅待人不是挺亲切吗?
系统猜测:【闵傅的领地意识比较强。】
凉薯看看直接进来的方乐寒。
领地意识比较强?
那他们进来,怕不是会被闵傅赶出去?
阿和放好东西:“我先走了,凉总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说完就走,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一样。
凉薯甚至来不及问一些关于闵傅的禁忌。
现在这里不是他的家,他不能和主人一样在里面四处乱逛。
方乐寒没有凉薯拘谨。
他轻松自在得很。
一进来,拿出手机对着客厅的照片拍来拍去。
那些照片,无一例外,全是凉薯。
凉薯没空管方乐寒。
他看着客厅上方的照片,不可置信:【那个……是我的照片吗?】
系统看清后惊呼;【真的是宿主,好大一个宿主啊。】
这里以前有照片吗?
大概估测一下,照片最起码有二十寸。
凉薯震惊:【闵傅恨我恨到这个地步了?】
系统为闵傅辩解:【宿主,闵傅对你很好,他怎么可能恨你?】
想想闵傅这段时间对他这么贴心,凉薯立刻反省:【是我太阴暗了,我真不是个东西。】
系统:【……倒也不必如此。】
有了那张照片的冲击,接下来凉薯不管在哪儿看到自己的照片,都能淡定自若。
但是,厨房为什么也要放?
看他的照片下饭吗?
这事先放一边。
他们进来半天,没见闵傅出来。
不知道闵傅是不是住在原来的房间。
凉薯决定去找找看,走之前和方乐寒打了个招呼:“我去找闵傅,你……自便。”
方乐寒心情很好:“去吧。”
他只需要等着凉薯受惊跑出来,再拐凉薯回家就好了。
凉薯来到闵傅原来的房间。
“闵傅?”敲了敲门,耳朵凑近听里面的动静。
有声音了。
听起来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房门打开。
闵傅只留出一条门缝:“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很忙吗?”
凉薯看不到闵傅的情况。
他大半个身体躲在门后,单看脸,看不出什么。
“我现在有点事,可以等会再聊吗?”
闵傅整个人淹没在黑暗中,连外面的光都触及不到。
仿佛房门变成了黑暗和光明的交界。
如果想进入,就要做好被黑暗吞噬的准备。
凉薯有种闵傅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感觉。
就像被谁抛弃了,才孤零零的,漫无目的地游荡。
同迷失的灵魂一样。
他胸口窒闷,蓦地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我知道了,那我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忙完,就出来找我。”
他表情柔和,语气也放轻了许多。
蛊惑的闵傅差一点就从门里出来了。
他紧紧握着门把手,手背上的青筋绽放。
艰难地说:“嗯。”
关上门,闵傅没有听到凉薯离开的声音。
他靠着门滑坐在地上,这样可以离凉薯近一点。
想到凉薯就在门的另一边,他几乎无法克制去见凉薯的冲动。
他下意识咬住指节。
尝到铁锈味,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洗手上的血迹。
血液无法凝固,染红了透明的水流。
它们凝聚在盥洗池中,越洗越多。
闵傅拼命冲洗,可怎么也洗不干净。
他又想咬指甲了。
脏死了。
快冷静下来,凉薯就在门外。
你想让凉薯看到这副鬼样子吗?
止血药。
对,止血药。
闵傅打开柜子,迫切地寻找能止血的药。
这瓶不是,这瓶也不是。
到底在哪儿?
他没有耐心,地上全是散落的药瓶和药片。
为什么没有忍住?
闵傅脸色煞白,双眼猩红,唇上沾染着鲜红的血液。
乍一看,宛如一只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凉薯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门开了。
闵傅面色如常:“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进来吧。”
凉薯感觉闵傅有点奇怪。
明明外表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他滑动轮椅,滑过门的分界线。
彻底进入房间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无助和惶恐。
里面太黑了。
一进来,什么也看不到。
他停在门附近,完全不敢动,生怕撞到哪里。
闵傅在黑暗中欣赏了一会儿凉薯害怕的表情,才拉开窗帘。
大概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强光袭来的瞬间,竟有些难以适应。
他收敛好情绪,转身:“现在可以吗?”
“嗯。”
总算能看清了。
大白天为什么要拉上窗帘?
闵傅:“要喝水吗?”
凉薯想了想:“嗯。”
等会会说很多话,说完肯定口渴。
闵傅翻过杯子,拿起水壶时,手指不自然地抖了一下。
他脸上表情不变,坚持倒完一杯水。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没收拾好,这次他的小动作没躲过凉薯的眼睛。
凉薯皱眉。
刚才那个动作,是疼痛会引起的生理性抖动。
加上闵傅手上戴了手套,还是黑色的。
“你过来。”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恼怒。
闵傅无法拒绝凉薯,又不想让凉薯发现。
他犹豫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凉薯加大音量:“过不过来?”
闵傅顿时和犯错的小狗一样,乖乖走到凉薯面前蹲下。
他握住凉薯的手,牵着放到自己的脸上讨好地蹭了蹭。
凉薯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你又伤害自己了?”语气严厉,就是眼神有点飘忽。
他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好看的人犯错后,撒撒娇,就能得到原谅了。
闵傅神色眷恋:“我不是故意的。”
他此刻满足极了。
凉薯:“那是有意的?”
闵傅:“……”
喜欢的人总喜欢破坏气氛怎么办?
凉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脱了。”
闵傅的手伸向自己的衣领。
凉薯大惊失色:“手套,我说的手套。”
他怀疑闵傅伤到了脑子。
要不要带闵傅去医院看看?
闵傅一脸惋惜,缓缓脱下黑色的手套。
原本白皙修长的那只手变得血肉模糊。
脱下手套的刹那,皮肉和手套粘连,硬生生又扯坏皮肤,流出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