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你内心的死亡预言我可都听到了>第41章 玉玺丢了

  修仙之人, 对外界最是敏感,天地每一丝的清灵之气,都能循着脉络。

  修仙之人, 对外界也最是顿感,春夏秋冬,若不是可以感受,根本不通节气的变化。

  院子里一片安静, 小金微微喘着, 像夏日吐着舌头的小狗。

  微风已经吹不起杨柳的叶子了。

  吱——树上传来一声蝉鸣。

  此刻李雁才感到,原来已经临近夏天了。

  “三个月了?”李雁怪叫,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可没有失忆,也就晕了一会儿, 最多两三天的功夫, 肚子还没饿呢,怎么就告诉我,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他跺着脚, 这外界天翻地覆, 也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李雁坐在石凳上, 双手抱胸, 脑子里转的飞快。这日头,白驹苍狗,九重天上那局势, 烧到三重天是迟早的事, 也不知道现在摆出个舒服的姿势防御还来不来得及。

  三天一小变五天一大变的, 已经不知道到了哪一步了, 三个月的时间跨度有点大, 他现在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先发个火,给自己两刻钟缓缓。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千万不能在小金面前示弱。李雁想着,撩开袍子下摆,往桌子边一坐。

  “除了我枕头底下,你还在哪看到钱了?”李雁拍着桌子质问,足尖不断无意识蹭着凳子底下。

  小金不由自主瞄着他的脚后跟。李雁顺着他的目光,自己脚下一片新土,登时眼前又一黑,这么隐蔽的地方都给小金找到了,看来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李雁趴在桌上,欲哭无泪,整个人变成了脱水的黄瓜,干得难受。

  “师傅,你这三个月都干了什么?”小金也抱着胸,立刻角色转换,开始质问。

  “我干什么还要跟你小兔崽子报备?!”李雁伸出爪子对着小金的脑袋又是一下,“小家伙少管大人的事。”

  “有你这样丢下可爱徒弟去外面吃喝玩乐的?”小金捂着脑袋,“你要不是说你去北邙山,我都怀疑你是钻了哪个温柔乡,乐不思蜀了,要不是还有师叔祖祖给你坐证——对了,师叔祖祖呢,那么大一个人呢?”

  李雁拿眼斜他:“那么大一活人,你现在才想起来?”

  “这不是在我心里,师傅最重要嘛。”小金说,“不许打岔!”

  “师叔祖被我卖了换钱了。”

  “哦。”小金跳过这个话题,“你在北邙山干什么大事呢?”

  “我说他被我拿去卖了!”

  “是师傅你能做出来的事。”小金翻了个死鱼眼,看起来和李雁有八分相似。

  李雁:……

  “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这么形象?”李雁锤着桌子,悲痛欲绝,“你是不是一直在提防我,生怕我也把你给卖了?”

  小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咱俩,谁卖谁还不一定呢。”李雁一看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说不定转身就被卖了!

  李雁:又一次被徒弟看轻了,我真是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好在徒弟这会儿年纪小,有些东西他还想不到那么深。

  只能偷偷摸摸希望小孩子永远不要长大。

  长大了,就得考虑除了斗智斗勇藏私房钱之外的事了。

  比如,此刻就在房间里的蒋子文,一个大活人,可比两文钱难藏多了。

  按照小侯爷的计划,蒋子文不是应该已经进宫了?

  小侯爷没能把他送进去?还是小侯爷出了什么事?

  不对,小侯爷定然是没出事。昨日上门,上阳城府虽然有些紧绷,却不是大难临头的样子。

  好想这样直接问。李雁想。

  也只是想想,他不敢,他怂,怕蒋子文把他腿打折。

  说不定蒋妲己已经进宫了,这次是偷溜出来的。

  啧啧啧,小侯爷可真大方,能和皇帝共享自己的心上人——等等,这难道就是他们皇族内部的交易?

  看不懂看不懂。

  李雁还没深想,一阵杀意从身后传来。

  他一回头,蒋子文抱着胸,站在门边,回看着他。

  那眼睛黑黝黝的,看不出深浅,李雁总觉得,这双眼睛,能够轻易看穿世界一切谎言。

  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李雁都放不开。

  “我也很好奇,你在北邙山,遇到了什么?”蒋子文看着眼前吱吱哇哇乱叫的李雁,只觉得荒谬。

  他的心里,分明平静如水,眼前这种夸张的表情,全都是演的。

  拙劣的表演。

  不管是那个翩翩儒雅的李菩萨,还是这个只在亲近之人前面显露的李混蛋,都是装的。

  如果不是蒋子文能听到李雁的心声,只会觉得,李雁是个癫狂的人。

  不会想到,这层癫狂,都是装的。

  世人都说蒋子文脸上卡死了面具,真正带面具的,却是李雁。

  带了一层又一层,脱下那么一两个,看到的,依旧不是他本来的那张脸。

  蒋子文一阵好奇,真想扒下来看看,他是不是没有脸。

  小金也不闹了,两双眼睛都看着李雁,等着他回答。

  李雁眼睛一转:“我不知道,我晕过去了,醒来被这个男人救了。”

  小金也冷笑一声:“什么‘这个男人’?师傅你背着我找野男人这事儿咱们没完!”

  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师傅别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要卖也只能我去卖。

  李雁急忙捂住他的嘴,一脸讨好看着蒋子文,嘿嘿笑起来:“小孩子什么事都不懂,就知道胡说八道,蒋教主可不要生气。”

  蒋子文本来不生气,看着他这幅唯恐避之不及有些恼怒:“李菩萨现在装不认识我是不是有些晚了?昨天晚上你可是把我们的关系抖得一干二净。”

  昨晚?

  昨晚我做了什么?

  李雁拼命回忆,脸慢慢红了起来——他昨晚可是抓着蒋子文的手,笑得像个傻子:“你真好看!”

  蒋子文黑了脸,李雁又在装傻了。

  他挖苦道:“你这该记的东西是一点没记住啊,看来脑子是不需要了,这样,我把你脑袋剁下来吧,反正也是多余!”

  李雁立刻抽自己俩巴掌:“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既然都想起来了。”蒋子文从屋里拎出来一壶茶,抖开衣摆,坐在了他旁边,“咱们就好好说说吧。”

  李雁一摆手,示意小金赶紧下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在一边。

  平日里小金肯定是不愿意走的,这次看蒋子文的脸色过于阴沉,还是脚底抹油,不给他师傅添麻烦了。

  “你在北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雁一听这个问题,瞬间就不紧张了。

  他还以为,蒋子文要提玉玺的事儿呢,害的他一直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

  昨夜,蒋子文说了一个要杀头的秘密。

  玉玺丢了。

  这玉玺,说的自然不是本朝的玉玺,而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那个。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说中,得珠玉者得天下,这个珠玉,当然代指的,就是那方玉玺。

  现在本朝把那玉玺丢了,岂不是说,法统丢了?

  这可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

  李雁当时就恨不得自己已经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阿巴阿巴说了一顿胡话,想要糊弄事,万一蒋子文非要追问,只说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你都见到随侯珠了,自然也能猜到。”蒋子文倒酒的动作行云流水,那酒平平一杯端到李雁面前,分毫不见洒出来,“若是你真想不到,我得怀疑,天正教是不是都是瞎子,居然让一个傻子来当掌事。”

  目光如炬,李雁硬着头皮喝下酒,蒋子文的话果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听的,他怕他再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于是一杯接一杯,把自己灌了个烂醉。

  后来,蒋子文问了他好多问题。

  李雁自认还算是守口如瓶,捡了些不重要的,和蒋子文全都交代了。

  蒋教主很满意,没在揽月楼过夜,连夜把他送回了家。

  要说这蒋教主果然内力深厚,法力高强,带着李雁这么一路飞过来,市坊间大路上巡逻的卫士们,居然谁都没觉察出来。

  ——李雁这时候听到蒋子文把昨晚的事儿放下了,终于暗松一口气。

  也不知道蒋子文把这事儿说出来,是要他去找玉玺还是什么。

  那东西谁沾谁死,他可没本事去找来。

  “我没打算让你去找。”蒋子文说,“我只是好奇,你上哪找到这随侯珠?”

  李雁眼睛转了三转,自然是在那个梳妆盒里——只是这么答,蒋子文他能信吗?

  这可比他平日胡说八道更像胡说八道。

  他深吸一口气:“是在一个梳妆匣中”。

  若是蒋子文不信,他再编个“真”一点的。

  蒋子文点点头,若有所思。

  梳妆匣啊。

  李雁诧异:他居然这么久信了?

  看来我平日里真诚果然很得人心嘛。

  “你知道北邙山埋得最贵的是谁吗?”

  李雁不知道确切是哪个,左不过是那几个皇帝。

  北邙山是风水宝地,历朝历代不知凡几的王侯将相埋在这儿。

  前前朝有个皇帝都没睡皇陵,埋在这里面了。

  挖坟的来了不知多少,反正上阳城时常能见些生面孔。

  官府面子上是要管一管,不过这种事儿,民不举官不究——天正教最艰难的时候,也是撅了自家老祖留下的衣冠冢,变卖了好些东西才过了难关。

  修仙之人,讲究机缘巧合。

  敢去刨别人的坟,就得做好把命留下的准备。

  “是太孙墓。”蒋子文说,“对,就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个太孙。”

  被父亲一刀砍死的前朝太孙。

  “他不是被烧成灰了?”李雁瞪大双眼。

  是啊。

  蒋子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不是被烧成灰了,怎么会在这里有墓呢?

  【作者有话说】

  搞事业:我居然日更……夸我!

  话说最近好像发不了红包了,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