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大战引得好几个人跑到外面看热闹。
金泽忍不住学苏衍吹了声口哨。
“大王大王。”罗中二轻声呼喊。
【嗯？有事说。】金泽看得津津有味，头也不回。
“大王，你会上网吗？昨晚氓国的新闻你看了没有？”罗中二掏出手机翻墙。
听到跟氓国有关，金泽小耳朵抖了抖，终于施舍罗总而一个眼神。
罗中二已经从手机里翻出新闻，放到金泽跟前播放给他看。
——大夏富豪参观霸王龙时闯进禁入区。
照片很模糊，金泽却一眼认出被霸王龙追的背影是江琼玖。
“昨天才发生的事，当天就有几百家媒体一同报道。氓国的新闻都是政府喉舌，突然爆火肯定有阴谋。而且凌晨还有段时间空降国内的各大热搜榜，评论特别奇怪。都说江总是为了偷他们的研究资料，还说什么就算被霸王龙咬死了也……大王大王！”
金泽已经蹿进水池，比闪电还快地沿着水道冲向大海。
这次金泽没有迷路绕圈，直冲江琼玖出差所在的城市。入海没多久，他在东海又遇到了几艘挂氓国旗子的大船，而且还在跟大夏的船对峙。
这里离大夏领海的交界线不远，离上次撞到大黑鱼的地方也不远。
太讨厌了！这里是龙的地盘！他们根本不是迷路！就是故意的！
金泽气不打一处来，浑身包裹着水源力，潜到最大的那艘氓国船下，使出了龙元，咬牙将船掀翻了。
小岛一般的大船倾覆，船上那些飞机咕噜噜全往水下沉。
金泽摇晃尾巴，掀起风浪，把附近的护卫船打得摇摇晃晃，船上尖叫声一片。
【阿玖要是受伤了，我会让所有挂着你们旗帜的船全部下不了海！这是真龙的誓言！】
金泽发出有别于他体型的深沉龙吼。
次声波传入人类的耳中，离得近的出现暂时性耳聋，离得远的也出现头晕头疼症状。远处水面出现大漩涡，上百米长的巨大触手翻涌出水面，很快又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大王发怒了，远离——远离——】
过来看热闹的八爪在水里打着滚儿，在次声波频道里发出警告，恨不得长十六条触手，飞快跑远。
现场一片混乱。
氓国这边的大兵因为突发性耳聋一个个尖叫。
“海妖！是海妖！真的有海妖！”
虽然氓国对外进行了新闻管制，并试图用其他新闻转移人们注意力，但海/军内部对于XX号潜/艇的离奇遭遇有所耳闻，还有在沿海突然翻船推上岸的两艘船，都被传言成海妖的恶作剧。
氓国的将官似乎坚信这个世界有神、有海妖，甚至不敢下令靠近正缓慢下沉的航/母展开救援，丝毫不管航/母上的司令官比他们职位更高，反而发令让船往外开。
惊变发生得太快了。
大夏这边的通讯因为龙吼中断了两秒后重新续上，总部的人在里面紧急呼叫。
“HN号一切正常。可能你们不信，我们什么也没做，他们的船翻了……卫星看到了？我们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是大章鱼……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需要救援吗？他们的护卫舰跑了三艘，剩下的举白旗了……XX号翻船时我们监听到一段特殊波段，可能他们以为我们研发出了次声波武器，也可能是他们以为我们能控制海妖，吓得投降……FJ号三个小时内能到，展开救援、接收俘虏？HN号收到……”
大夏家对弃船逃生的氓国大兵展开救援时，金泽已经冲光速到江琼玖居住的总统套房露台。
房间里有人，但不是江琼玖。
“大王，江先生去了大使馆，让我在这里等你。”老宅的保安队长屈膝蹲在金泽跟前，不管心里有怎样的惊涛骇浪，神情始终冷静毅然。
金泽上前嗅了嗅对方的气息。
不是假的。
“携带宠物出国需要有检疫证明和多个证件，我们不能让人知道您来了，只能暂时委屈您一下。”队长打开手中的特制行李箱，箱子里放着江琼玖常用的手表，上面还带着大团功德。
金泽迟疑了下。
他觉得自己过去更快。
队长打了一通电话，放在金泽跟前，“江先生有话跟你说。”
江琼玖离镜头很近，只入镜了一张脸，额头左侧偏上的位置有一处淤青，他眼睛看着镜头，安抚炸毛的金泽。
“别乱跑，跟他过来。”江琼玖顿了顿，“我需要你，听话。”
金泽跳进行李箱
盘起来，自己动手合上箱子。
阿玖受伤了阿玖受伤了！
那些坏蛋！
阿玖受伤了阿玖受伤了！
好想干掉坏蛋！
阿玖受伤了阿玖受伤了！
为什么战龙必须遵守规矩保护人类？
阿玖受伤了阿玖受伤了！
不想守规矩……
金泽非常生气，他闭紧了嘴巴，生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喷出龙炎来。在他还没想好怎么报复之前，他听见了江琼玖的声音。
“路上顺利吗？”
“有尾巴，不确定他们的身份。”队长将箱子放在桌上，“江先生，您的行李，我去检查一下车辆。”
房间里安静下来。
江琼玖打开箱子。
金泽迫不及待蹿出来，本想跃进江琼玖怀里，却在半空扭身避开，落在一旁。
江琼玖左臂打着石膏正挂在脖子上。
金泽一动不动，瞳孔收缩成一条线，龙元在眼中聚集，视线穿过石膏穿过皮肉，看到断裂重新拼合的臂骨，鼻端也在刺鼻消毒水味中嗅到了血腥气。
这是属于阿玖的血气。
本该是充满功德的香甜美味，现在却变成一线一线灼烧的火焰，点燃心底的愤怒。
不能变身，会吓到阿玖的。
金泽深呼吸，压下翻涌上来的真龙狂暴本能。
“只是小伤，很快就能好。”江琼玖朝金泽伸手，“过来。”
金泽慢慢蹭过去，抬起爪子轻轻摸摸打着石膏的手，仰头看着江琼玖，眼睛湿漉漉的。
“阿玖，疼吗？”
江琼玖摇了摇头，问：“你过来的时候做了什么？有人给我电话，东海出现海妖，掀翻了氓国的航/母。”
金泽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没啊，我什么也没干。”
他确定自己没暴露，他周身包裹着水源，人类不可能在海里发现一滴水的移动。
江琼玖看着金泽不说话。
“我路过现场的时候看到了大章鱼，超级超级大，人类可能把它当成海妖了。”金泽毫不犹豫把锅推到小弟头上。
书上说人类不仅身体脆弱，心灵也脆弱，容易物伤其类，还喜欢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金泽不想让江琼玖害怕他，他转移话题。
“阿玖你没带龙涎果吗？”
江琼玖依旧不说话。
金泽撇开头，避过那对似乎能看穿真相的探究视线。他憋足了龙元，新催生一棵龙涎草，因为能量充足的原因，这颗龙涎果有小樱桃那么大，而且红艳艳地散发香甜气息。
单看卖相和气味，绝对没人觉得它难吃。
“阿玖你快吃，吃了很快就能好。”金泽揪着果子往塞江琼玖嘴里。
“现在不行。这是国外，很多眼睛看着我们，不要暴露异常。”江琼玖拦住金泽，捏着龙涎果在指尖转了转，“被人知道你的特殊，会招惹麻烦。”
“嗯，阿玖我照顾你。”金泽乖巧听话地点头，“阿玖你渴了吗？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削苹果……”
江琼玖拿着已经接近成熟体的龙涎果，看着献殷勤的龙，心下觉得意外。
龙的反应跟他预想中的不同。
金泽缠着他是因为功德，毕竟龙钟爱一切金光闪闪的东西，功德金光大概是其中之最。在龙眼中，他应该是个功德金人，需要放进龙巢小心珍藏没事盘两圈吸几口的宝物。
宝物被损坏，正常来说，龙会勃然大怒，生气起来毁天灭地也不稀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他是需要呵护的柔弱易碎品，行为充满某种既视感。
小小的龙弹出锋利指甲，认认真真给苹果削皮，嘴里还说：“阿玖别急，苹果马上就好了。”
既视感越来越强。
江琼玖突然黑了脸。
他想起这股莫名的既视感来自哪里。
龙神夫夫相处时就是这样。
每次天帝宫宴会，龙神总是忙着给龙后处理各种灵食。明明龙后也是得道修士，完全可以自行消化蕴含规则的神果，龙神偏要自己过一手，把神果里的规则激发出来，为龙后免去炼化的水磨工夫……
龙神怎么教的孩子？
不教龙崽子身为真龙需要有的常识，反而教他伺候人？！
江琼玖皱紧眉头，平静的心湖波澜起伏。
金泽削好苹果，抱着水果刀把苹果削成小块。他很想跟父亲一样切出漂亮的形状来，可惜总切得歪歪扭扭，最后只能放弃，用小叉子插好一片苹果，抱着跑到江琼玖跟前。
“阿玖阿玖，给你吃。”
江琼玖看着送到嘴边的苹果，伸手接过，“金子……”
“金泽。”金泽纠正自己的名字，“我叫金泽。金是我的颜色，泽是光润、恩惠，这是我的真名。”
江琼玖眉头皱得更紧，“书上说，龙的真名，不能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