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笙太累,睡过头,差点迟到了。
他一路跑去资料司,冲到门口的时候,头发都还竖着的。
苏笙一边弯腰一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
赵司早就泡好茶了,招手:“快来,今天又新来了一个人呢!”
苏笙顺势望过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泯也笑着说:“是从外交司调过来的,也会说樱语。”
苏笙一听,心一漏拍。
那背影转过来。
果然!
是昨天和他相亲的郑谅。
苏笙悬着的心死掉了:“……原来,你是从外交司调来了资料司。”
郑谅跟着笑了两声:“有缘啊有缘。”
赵司一见,整个盲人瞎指挥:“那苏笙,你就带带郑谅吧。”
“……”苏笙无语凝噎,想说:赵司您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大前天才来。
中间休了两天周末。
总共上班时长。
1天!
苏笙一老实人,不敢顶嘴,只能任劳任怨地带他逛了一下资料司。
“这是资料库,平时只有赵司和唐副司会进。这里是休息室,那边还有茶水间。你的位子在这里。”苏笙嘴巴叭叭叭,机关枪一样地迅速介绍完。
等郑谅坐下来,问:“我今天的工作呢?”
苏笙说:“这个就要问赵司了……”
郑谅坐定后,最先从自已拎着的纸箱里掏出来的,竟然是一瓶香水。
而后是几支干花,插在了空瓶里。
最后是一大包湿纸巾,放在了桌上。
苏笙没见过活得这么精致的alpha,暗自围观了一会儿,料想原来s级贵族的alpha都这样优雅。
忽而听见唐泯叫自已去试衣服了。
唐泯说:“小笙,把郑谅也叫上,他要量尺寸。”
两人来到师傅那,桌上已经摆了一套黑色制服。
调查司和资料司都是黑色为主体。
调查司的黑色制服更贴身精致一些,而资料司的制服也是白衬衣加黑色外套、黑色裤子,却略显宽松。
这也是因为调查司常在外,资料司坐办公室。
师傅叼着一根烟:“鞋子随便,不统一。上面开会的时候喃,会让你穿黑皮鞋。”
苏笙点点头,摸了摸黑色外套上的胸针。
资料司的胸针是“一本书”,很可爱。
苏笙摸了又摸。
那边,师傅拿着卷尺,正在给郑谅说:“外套脱一下。”
苏笙看过去,突然发现了什么。
“等等!”苏笙顾不得看新制服,一把过去,抓住了郑谅脖子上的物件,“这是什么?!”
郑谅低头:“项链啊。”
苏笙怔怔地,将视线从项链移动到了郑谅的脸上。
苏笙肯定:“你就是赵琴口中的alpha爱人。”
郑谅愣住了,他的表情很复杂,既有惊讶,又有些看不透的阴郁。
和他本人的外向形象极其不符。
苏笙一口气说道:“赵琴说这种有缺口的项链是当时很流行的合璧链。我记忆很好,记得赵琴戴着的缺口形状,刚好和你的可以拼凑成一个圆。”
向来善于社交的郑谅,此刻沉默了。
“咋滴了,”唯独师傅还在状况外,十分不满,狠狠抽一口电子烟,叉腰站在他们中间,“到底还量不量了?”
*********
“赵司赵司赵司!!”苏笙几乎是拽着郑谅回来的。
苏笙嘴里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我找到赵琴的家人了,他要查,要查!他说赵琴不可能自杀!”
赵司正和一个调查司的工作人员对资料,闻言抬头:“赵琴是谁?赵琴……哦……上次你交给我的那个,这正说着,调查司找到他母亲了。”
苏笙听闻,激动地一把举起郑谅的手,郑重宣布:“我找到他爱人了!”
资料司众人:“……”
试图拉郎配的赵司干光了沉默。
只有那名调查司的人员小李说了一句:“这不正巧了。”
********
调查司。
调查司在资料司上面,位于大楼二、三楼。
小李将手放上去,听见一声“指纹认证”成功,门从中间往左右滑动。
只见银制甬道通向二楼,光滑平整。
“调查司的风格……”苏笙跟着小李,小心翼翼,“赛博朋克?”
他们一楼的资料司那可朴素了。主色调是木头色。整体走一个原木低调风。
大方木桌,台灯,木制椅子,一应俱全。
苏笙问过了,这是赵司的喜好。老人家就喜欢木头。
小李勉强地笑了一声:“算不上吧,只是牢固了一点。”
苏笙四周望望,据说调查司还没建电梯,只能走带锁楼梯:“这调查司是怕被寻仇么?建造得这么牢固。”
宛如新型的铜墙铁壁。
小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前登入三楼入口,光亮乍现。
宽阔办公厅。
左边的桌子集中了好几台电子设备,右边的桌子堆上了小山一样高的资料。
一眼望去,设备主打白色和银色,看上去确实十分高科技。
耗资和投入确实比资料司多。
但场景……
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高大上。
主打一个乱糟糟。
电脑桌那边挤了一堆人,都要打起来了。
一个鸡窝头alpha还在不断抓自已头发:“我找不到啊,这个真的需要调查吗?我在战场上混了八年,谁还记得大学辅修的刑侦啊???”
他身边的另一个alpha也是,调查司的衬衣被他穿得皱巴巴的了:“咱们外调了搞刑侦的alpha啊。”
“他这会儿正被八个人围着,我挤都挤不进去!”明明是高壮帅气的alpha,现在被折磨得像是小可怜。
另一回:“给秦司说一下吧,我们接手调查司这4个月,真的要疯了。一群半路出家的前线,哪儿搞得懂这些啊。我好想出去打人……被打也行。”
鸡窝头alpha停止了挠头:“我感觉秦司也要疯了。我昨天看他喝了三杯美式,半夜还在查一个自杀beta。他面对霉国走私船都没这么无力过。”
……
苏笙看得目瞪口呆。
调查司原本的凌厉干练风,就像鸡蛋壳一样。
碎了。
彻底碎了。
更夸张的——
苏笙眼前一个抱着电脑的alpha跑过,都快哭了:“谁能帮帮我,这份资料该从哪儿导出来?我不懂啊!!!!”
“别找我,我也还在学。我刚调进来一周!”
领着苏笙过来的小李,咳咳两声,也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大家……就是说……”
乌央乌央的调查司没人听见,还在乱糟乱糟。
小李破罐破摔,嚷:“资料司的人来了!!!”
这下安静多了。
小李还在继续说:“人家一个omega看见你们这样,哎哟——”
顿时安静如鸡。
这群alpha就像是试图找回配对权一样,赶紧理了理衣服和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