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水色的庭院里,落雨滴滴答答,暖和的屋子里,一群不良少年们吵吵闹闹。

  井之原翔和真城健人坐在带檐的缘廊下,一人捧一碗饭,看着檐下雨幕。

  “家里没饭吃。”井之原翔轻声解释道:“我爸妈最近又在吵架,我就带妹妹来猫子婆婆这儿蹭饭。”

  “附近没钱吃饭的家伙都会过来,婆婆会给做。”

  “为什么?”真城健人拘谨地从饭碗中抬起头。

  井之原翔一怔,似是没想过为什么,有些苦恼地抓抓头发,突然把碗放在木地板上,伸头进屋高声喊道:“呐,婆婆——”

  穿着围裙矮矮胖胖的白发老太太走出来,她脸上笑容和蔼而慈祥,“呐,什么?阿翔。”

  “婆婆为什么会一直给我们做饭吃呢?!明明从来没人付钱。”

  “会来婆婆这里吃饭的肯定都是没有钱呶,你们这帮臭小子,肚子一饿的时候就满脑子只想做坏事。”猫子婆婆半嗔半恼地抱怨。

  里面传来另一个孩子笑着为自己争辩的话:“婆婆,因为,肚子饿的时候只能想办法填饱肚子......”

  “所以,我这里不是任你们吃吗?”猫子婆婆在围裙上擦擦手又回了厨房,里面传来哔啵的油炸声,“吃饱了就不准去偷窃,也不可以抢劫,女孩子要自爱......”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屋子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等她说完,又响起不太整齐的应合声,“我们知道了。”

  井之原翔重新捧起碗,埋头进去,声音闷闷沉沉:“就是这样——”

  真城健人捧着碗的手突然觉得沉甸甸,仔细地刨着饭。

  “我和妹妹很小就开始在这里混饭,比起那夫妻俩,猫子婆婆更像真正的亲人。”井之原翔口中的那夫妻俩,是他的父母。

  两人基本没有工作,全靠政府低保养活,生孩子也是为了补贴金。

  小时候,井之原翔为了养活自己和妹妹经常会去偷窃,直到遇见犬冢雄一和猫子婆婆。

  “嘛,不说这个。”井之原翔吃光最后一口米饭,“你来找我干嘛?”

  雨滴敲在庭院一株衰败的花枝头,颤了颤。

  真城健人两只手捧饭,视线细数碗里的饭粒,“阿诺撒,井之原桑......”

  “你真的不准备打网球了吗?”

  “......”

  “我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学网球,在小学的时候也加入了网球部,但是......”雨衣上的雨水顺着皱褶淌落,“第一次正式比赛前,我因为太害怕,尿了裤子。”真城健人把自己缩成一团,说得很小声。

  “后来,教练把我剔出选手队伍,在网球部里,我天天作为大家的陪练,却不能出赛,而且,我不太擅长拒绝别人,所以......”

  “网球变成一件可怕的事情。”

  “等到初中的时候,就迫不及待脱离网球,我本来以为这样就会摆脱不幸。”真城健人抬头看向阴霾天空,怔怔出神,“但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在班级里,我还是受欺负的那个。即使没人知道我小学时比赛前尿裤子的事情,也没人拉我去作陪练,情况还是没有一点的改变。”

  “走在路上也会被混混们逮住,喜欢上女孩子反而让她成为嘲笑对象,被嘲弄了也不敢还手,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倒霉。”

  “我现在明白了,错的根本不是网球,而是我自己,是我太怯懦了。”

  “东京联赛的时候,其实我每场都有去,看到你们拿下冠军时,我在想,”他浅色的眼瞳滑到眼角,专注地看着井之原翔,“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勇敢一点。”

  “那次和冰帝的比赛,实际上我被拉拉队吓得腿都软了,但是,井之原桑却没有。”

  橘发少年听到这里,目光偏移,似乎有些心虚。

  “明明是双打的比赛,却全靠井之原桑一个人在击球,实在太过差劲了。我那时那么想着......”

  “在热闹的喝彩声里,井之原桑每一声充满气势、告诉我落点时的大喊,都在给我力量和勇气,所以......”

  “我想,继续和你一起打网球。”

  天空不知什么放晴,阴云仍在头顶,雨水却已经完全停下。

  ......

  “forty-Love。”(40-0)森山狼一边手持球拍狠狠将球打回,一边报出分数。

  网球划过半场,落在对角线的地方,弹起飞出,滚落在地上嘲讽着姗姗来迟的犬冢雄一。

  “嘿。”森山狼将球拍抗在肩膀上,得瑟一笑,“只差一球,我就赢了。”

  “可恶。”犬冢雄一抬手摸了把嘴角。

  “喂,蠢狗,有件事情我想问你来着。”森山狼打断犬冢雄一的发球,“你不是说,我们是被伏见羽生压着打球的,那么,能不能拿到全国冠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犀利得似乎要撕穿犬冢雄一的血肉。

  “训练之类的只要照做就好,反正最后的输赢,只有伏见兄妹会在意,你突然跳出来干嘛?!”

  “是因为,你也想赢吧!蠢狗!”

  犬冢雄一像被人踩中尾巴,暴跳如雷:“怎么可能?!老子只是不爽那家伙的压迫而已。谁想赢了?老子才不想打网球!”

  森山狼背对他回到自己的球场,向后一侧头,“你那天,在期待伏见羽生告诉你,我们可以赢,对吧!”

  张牙舞爪的飞机头少年仿佛一下子被人按了暂停键。

  森山狼正想继续开口,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等他再回过神,眼前现代化的球场突然变成了原始森林。

  ???

  再回头,他看到同样一脸懵逼的犬冢雄一。

  “啊?!这是哪里啊?”灌木丛里突然冒出一个戴草帽的脑袋,东条英虎怀抱一箱传单,表情凶恶地挑眉。

  森山狼和犬冢雄一秒换下那副差点被吓到的表情,维持住自己不良少年头子的逼格。

  “大哥!”

  遁声转头,井之原翔和真城健人一人手捧一瓷碗傻眼地蹲坐在不远处。

  等等,这个配置的话!

  “大哥!”

  “老大!”

  伊藤正业和唐泽晴彦满身狼狈、摸爬滚打地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只巨大的鸟形怪物,嘎——嘎——怪叫着。

  噫!!!

  “别过来啊你们两个!!!”不良少年们扭头朝反方向狂奔。

  “但是——”两人泛着泪花大喊,“好可怕!!!”

  QAQ

  “我们也很害怕!”

  众人咆哮。

  哐当——一只碗飞来打中唐泽晴彦的脑袋,很快就鼓起大包,他暴躁怒骂:“混蛋翔你干嘛!”

  “哦!很酷嘛那个大家伙......”东条英虎一手按着草帽一手扶着箱子,里面的传单哗啦啦向后飞,很快就空了。

  大鸟展翅,遮天蔽日,它追上了两条腿的人类,阴影盖在众人头顶,掠过,收起翅膀降落在前方。

  奔跑着的几人一个猛急刹车。

  定睛一看,发现站在大鸟头顶的两个人影。

  伏见羽生站在阿库巴巴脑袋,一脚踩着它的巨角,眼睛里闪烁碎光,唇角斜勾着恶魔般的笑容:“哟!”

  。。。。。。

  “哟你个头,这次又搞的什么鬼?”不良少年们怒气冲冲,站在地上火冒三丈地大骂,一个个看起来很想爬上巨鸟来揍她一拳。

  鹤生温厚地笑笑,阿库巴巴低下头,将他们送到其他人面前。

  “啊啊,澳门这里的风景真不错呢!”

  森和犬冢一人一边拉扯起他的脸皮,温和的微笑立刻变形,“混蛋,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澳门,不要给我/老子睁眼说瞎话。”

  “痛——”

  “啊,原来是澳门。”东条英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其他人:“......”

  “好了,不要废话,我们现在出发去训练场。”伏见羽生一拍手,而后被犬冢雄一用球拍指住,茫然地眨眨眼。

  “老子不是说不奉陪了吗?”

  “但是,”伏见羽生摊手,邪恶一笑,“契约现在可还没有解除哦!”

  “如果你不准备去训练场,那就只能独自呆在这里了。”

  她话音一落,两旁茂盛的森林灌木丛里突然亮起一双双闪着红光的兽瞳,凌凌寒光散发着垂涎的意味。

  “可恶!”犬冢雄一双腿不动声色地发抖,脸色暴躁地挥动球拍。

  很快,阿库巴巴再次展开翼展,振翅的狂风呼啦啦吹动森林里的树木草地,两脚用力蹬地,飞入天空。

  它背上的众人紧紧揪住羽毛以防自己掉下去,破空的气流吹散所有人的头发,他们飞得越来越高,几乎接近天空。

  “呐,既然在网球经验和训练场地比不过其他人,那就用更魔鬼的训练来弥补这些差距。”

  伏见羽生站在阿库巴巴的头顶,马尾辫被狂风作弄在脑后摇摆,整个人意气风发地笑着。

  队员们怔怔看着第一次露出如此灿烂笑容的少女。

  “呐,可以吗?”

  “我当初拉赞助的时候,可是向那些大人们夸下海口,我能带领这样的队伍冲入全国,你们呢?你们是怎么想的?!”

  “你们有信心一起去全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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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我的新预收:

  《劈腿五条后揍敌客找上门》

  尼芙丢失了一部分重要记忆,但是她很确定,自己有个深爱的男友,她得把他找回来。

  被找上门的5t5:虽然但是,我可不是哦!

  杰&硝子:话说朋友,你男朋友有什么特征吗?

  尼芙:我记得他是个白毛,眼睛是蓝色的。

  杰&硝子:(看一眼5t5)

  尼芙:是个大家族的继承人。

  杰&硝子:(再看一眼5t5)

  尼芙:他很强,不太会说话,经常因为长了张嘴被讨厌,喜欢甜食,因为家里有钱总是大手大脚。

  杰&硝子:(看5t5的眼神已经开始怀疑)

  尼芙:对了,他有个发型奇怪的黑头发挚友,好像叫小杰来着。

  刘海奇怪的杰:......为什么你不记得不男朋友名字却记得他挚友名字?

  尼芙:大概是因为我对于那家伙的怨念过于深重。

  硝子:(笃定的眼神看5t5)渣男!

  5t5:不,我觉得她就是想碰瓷我而已。

  尼芙:我明白了,原来你也失忆了。

  尼芙决定默默守护在他身边,相信自己能够等到他的回眸。

  因为在自己那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她似乎就是这么坚持下来的。

  于是,跨世界追来的揍敌客继承人便看到令他血压抬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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