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自坚定所想,心中害怕,却不敢告知公婆此“噩耗”,一人藏于心中,日日战战兢兢,亦不敢太靠近朱尔旦,只暗中观察。
没想到,这人居然用丈夫的身体带女子进门乱来,此让崔氏不能忍。
不管不顾踹开书房门,哭闹起来,还趁机泄愤,抓了那男人两把。
等两人被家人拉开,才发现那女子跑了。
而大闹过的崔氏却满心茫然,即使知道丈夫被换了,她也没任何办法,若是将此事披露出来,公婆信不信尚且不知,要是男人趁势离了她,她该如何在这世道活下去?
正当她愁眉不展时,这人竟被人打断了腿,也就是说,将近半年时间,此人都出不了门。
崔氏欣喜,如此一来,他就不能外出找女人,也离不了她照顾,她亦有时间谋划破坏这男人想给她换头之事。
那疯婆子真是帮了她大忙!
又说郊外围场,胤礽的友人们听那书生之事没头没尾,便失了兴趣,注意力又转回兔鹘上,最终决定以猎物数量定胜负,前四者得。
几人玩得开心,见猎了鹿肉,命人取了铁炉、铁叉、铁丝幪等物,亲自炙鹿肉下酒,别有一番风味。
这日,亦是尽欢而散。
几人明日均要上职,赶在城门落下前走了,只胤礽推说酒意未散,受不得颠簸,明日再回都。
待将人都送走,胤礽唤来兆利和猫儿。
兆利将身上的伤痂养掉,便不肯再闲,生怕主子忘了他,赶着来当值。
胤礽也不阻拦,照常派事儿给他和猫儿。
一命猫儿明日一早快马进都,请母亲再着大夫上吴家门,借请平安脉为由,看看那女子是否无恙。
一想到吴家女独自上门教训那书生,胤礽眉头直跳,那书生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她如何敢一人冒这份险,也不知留下痕迹不曾,他中午已吩咐兆吉扫尾去了。
二问兆利,“知道都中附近,哪家儿道观供着文曲星吗?”
兆利冥思苦想,实在记不起,便问,“大爷,文昌帝君行吗?”一样是管读书功名之事,这位爷好像官更大,更管用一些。
胤礽摇头,他不是去拜神求功名,他找的是文曲星比干。
据那两个鬼差所言,陆判盗走了比干留在地府的七窍玲珑心,那失主知否?
那朱生还借此心连取两个功名,是否算作弊,文曲星管否?
而胤礽,亦想试试身上紫气究竟能用到何种地步。
第二十五回
且说胤礽欲寻文曲星比干, 兆利等人不知,主仆二人只得前往供神最多的清虚观碰碰运气。
彼时,一进山门, 各路神仙泥胎圣像伫立,胤礽也不瞻拜观玩, 直接寻了个扫地的小道儿问,得知此观确有供奉文曲星, 胤礽领着兆利一径往供比干的殿里去了。
一入殿门, 二十四星官神像形态不一,挤满殿内,胤礽说找文曲星比干, 侍立的小道士只听他说“找”, 不是拜、祭,内感奇怪,不过见其丽冠华服, 不敢表露情态得罪, 只惶恐引见。
胤礽近前, 见一尊端方正直小神像, 高坐神台, 他亲自拈香, 抽取紫气附着香上, 点燃,白色烟雾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紫色, 袅袅飘入神像鼻间。
不多时, 便见彩绘泥塑上出现一道真人虚影, 高坐安享香火。
胤礽唇角勾起,成了。
但他恍若未见, 如自言自语一般道,“区区偶闻一与星君有关趣事,路遇此地,不吐不快,特上表一封,请星君一观。”
说着,从袖袋中抽出早已备好的疏文,依葫芦画瓢,抽着紫气依附,投入炉中焚化。
兆利和小道士静立一旁,不明所以,因此满心奇异。
从没见过这般祭神上香的,不跪不拜,只念念有词,点香上表就完了。
可不就这般完事。
胤礽若知他们心中所想,定会如此答。
他前世代皇父祭祀,只跪天地祖宗,比干虽说是神,但生前也不过是商朝王子大臣而已,与他比,高贵在何处,堂堂大清皇太子为何跪他?
胤礽只盯着炉中,见疏文完全化为灰烬后,高坐的虚影手中慢慢显现一张表纸,虚影垂目看过后,长眉倒竖,满面怒容。
比干原在天宫神殿打坐,忽见一缕紫气飘入,心生惊异,人间帝王不求文,为何拜他?
便沿紫气来看所谓何事,顺便享此香火,没想到竟知如此丑事。
他的心被盗了!
比干一生忠君为国,没想到落得个被君主厌弃、剜心的下场,他死后封神,七窍玲珑心自然也回到他手中。
但他一见此君臣失和之证,便想起他为臣失败,胸中无心也痛,索性眼不见为净,将其隐入地府千万心中。
没想到,竟被地府判官挪作他用,助一无才之人占据有才之士功名,还被拥有帝王相之人告到他面前!
比干为人忠耻正直,最见不得于文一道上弄虚作假。
再者,拿人手软。
紫气于他修行有大用,如今享了此人香火,已结下因果,必要走这一遭。
待香享尽,比干起身前往地府,一探究竟。
胤礽一直等到虚影消失,方才离开,至于结果如何,只派人盯紧朱尔旦便知。
若是朱尔旦慧心尚存,无任何改变,再想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