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玖缩了缩身体将自己窝在何以攸的怀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并不算多吸引人的电影。
设备有限，她们是用平板看的，国产剧不清晰的台词让她不得不凑近去看屏幕上的字幕。
算得上折磨。
“这电影这么好看吗？为什么我不觉得有意思。”
祝玖无聊地伸出食指作乱，一会儿戳戳这儿，一会儿戳戳那儿。
何以攸的视线没有任何偏移，只是说话时明显能够察觉声音是从她的齿缝间传来。
“乖乖，我在排卵期。”
这三个字比任何说法都好用，祝玖立刻停下手，身体也慢慢地往一旁移。
何以攸用余光观察到祝玖的动作，猛地一拉，她便再次跌落进自己的怀里。
“别动！”
何以攸的声音带着难耐的隐忍。
祝玖哪敢乱动，双手小心翼翼地撑在地上，努力为自己找一个舒适的角度。
“我不想看电影了！”
祝玖的声音委屈，电影里那含混不清的台词惹得她心烦。
“那你想做什么？”
何以攸一把捞起祝玖，为她调整好姿势。
做什么？祝玖没有想过，但许久未见，她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电影上。
这部电影的导演实在恶趣味，拍摄角度带着男性对女性的凝视，几个镜头语言实在算不上君子。
何以攸亦是心不在焉，她早已对任何档的电影都不感兴趣，只是借口来掩盖自己在深夜看向祝玖时不清白的眼神。
偏偏她对自己不设防，不知是为什么，女生在这方面总是那么信任自己。
没必要的信任，只能靠她自己隐忍。
“我想……”
祝玖不自觉地想到了些少儿不宜的内容。
她没有说，或许是她们俩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两人的经期开始趋同，排卵期亦是。
“总之不是看电影！”
祝玖别开眼，耳朵泛起淡淡的红色。
“那你同我讲讲最近的生活？来京市十来天了，你对这里的一切还算习惯吗？”
何以攸动作轻柔地抚摸着祝玖的发丝，像是在顺毛捋一只躁动的小猫。
祝玖摇摇头，委屈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哪里算得上习惯呢？不习惯的气候，不习惯的饮食，不习惯的工作……
她的视线落在何以攸侧脸的下颌线上。
最不习惯的是身边没有她。
“同事们其实都很好相处，可能是我能力不行，我总觉得这份工作做起来很累。”
身心俱疲，她有些厌倦去上班。
不是任何同事的问题，他们部门剩下四个人其实非常听话，布置下去的任务没有人会故意拖延或找茬。
说不上服与不服，但大家都在积极配合她的安排。
只是她自己心态不佳，或许是离家太远，她没了以往的主心骨。
何以攸叹气，面前的女生迷茫得像个孩子，一看就是陷入了自我内耗。
“你说我会不会通不过试用期？”
三个月的试用期仿佛是悬在祝玖头上的一把剑，使她常常怀疑自己。
“不会，你做的很好，在江城时你写材料的能力就不差，现在的工作对你来说实在不该算难事。”
祝玖也知道，她的工作难度并不高，甚至可以算得上轻松。
“而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何以攸捧着祝玖的脸面向自己，视线紧紧跟随着她的眼睛。
“枉我上周一天一个电话，生怕你不适应，结果你竟是把情绪瞒得死死的，生怕被我知道分毫。”
这……
祝玖有些气短，她心虚地垂下眉眼，不敢去看何以攸的眼睛。
“学姐……”
这一声，叫进了何以攸心里，婉转的尾音，像个小钩子一样勾住了她的魂。
何以攸知道，这小孩想耍赖了。
“行吧！我不说了，但是你要记得，有任何问题都要学会求助，哪怕是情绪问题。”
“更何况，情绪问题是最大的问题。”
何以攸担心地看着依然不肯抬眼的祝玖，她初次离家这么远，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哎呀！一年过得很快的，还有不足一个月我们就要一起出去跨年哦！你不要忘记了。”
祝玖生硬地转换话题。
知道祝玖不愿继续刚才的话题，何以攸也不追着说，只是借着话口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我当然记得，你提前回江城，我们从江城坐高铁去那边，我安排好租车。”
要说少数民族风情何以攸感受了不少，即使是祝玖这次想去的恩市她也去过几次，但她并不是个喜欢扫兴的人，尤其是为了祝玖，再看上几次也无妨。
“听说那边山很多，就怕到时候我会晕车，你也知道，晕车药对我来说毫无作用。”
虽然想去，但祝玖仍然会为未知的旅途感到害怕。
她确实不算一个热爱旅游的人，可限制她出行的重要原因还得是自己晕车的毛病。
“开车走高速不到一个小时，我尽量把车开得稳一些，你上车如果就能睡着，应该不算很难受。”
何以攸自是考虑到这些，她早早将防晕车产品买好，说什么也会让祝玖用上。
两人互相依偎着讨论二十多天后的出行计划，温声细语中，时间过得倒是很快。
突然，敲门声响起。
祝玖皱眉，循声看向门口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按理说，他们部门的人应该都不知道她住在这里。
她转头，用眼神询问何以攸是不是声音太大导致扰民，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敲门声礼貌地再次响起，三声，不算大，有节奏有停顿。
公司统一安装的防盗门上没有猫眼，外面的人也不说话，祝玖无法，只能起身准备去开门。
却被何以攸伸手拦下，她指了指自己，示意她去开门。
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这么晚了，公司宿舍男女混寝，虽说男女不同层，但也不是不通。
若是个喝醉走错楼层的男同事，倒也不可谓不危险。
祝玖跟着起身，扒着墙偷偷看门口的情况。
敲门声再次响起之后，何以攸打开了房门。
门外，来人敲门的手顿住，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疑问。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