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营业部门口。
店门还没开，路边甚至只有环卫工人正在清扫街道。
这天气温骤降，祝玖出来的早，已经穿上了开司米外套。
“我以为你不会来。”
几步外，何以攸身着长款风衣，双手插兜浅笑着。
祝玖也笑，带着些她没察觉的娇羞。
昨天，正和黎珞聊天时，何以攸发的短信很简单，也不过是约她早上见个面。
莫名的，祝玖竟生出几分刚恋爱时的羞涩与期待。
“我昨天遇到了一些事情，觉得有必要跟你说说。”
祝玖故作严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何以攸面前。
女人的眼底闪过紧张，面上表情却不显分毫，只是作出聆听的姿态。
“我昨天在路边遇到了你哥哥，应该没猜错，他和你很像，名字也很像。”
何以攸倒并不惊讶，瞳孔微闪，并不打扰祝玖，想来当做一件重要的事情说给她听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她心下大约有了猜想，却又希望自己的预感不要太准。
“我突然有些理解你，又觉得人这一生确实太长，总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觉得快乐。”
若是强扭的瓜，纵然解渴，也毫无滋味。
人总是贪心的，当下口渴时只愿藤上的瓜汁水繁茂即可，解渴后又开始贪恋本没有的甜。
一阵凉风袭来，祝玖瑟缩一下，江城没有秋天，前一天或许还称得上炎热，后一天就温度骤降。
开司米也显得有些单薄。
何以攸敞开风衣将祝玖搂进怀里，不算矮的个子现下看去倒有了几分娇小的意味。
祝玖被何以攸的风衣罩了个严实，她将脸贴紧女人的胸膛，贪婪地呼吸，仿佛是要将女人的香气刻进脑中。
“我还被你嫂子吵了几句。
啧，也不能算吵，她对你哥实在太紧张，哪怕看上几眼她也会警铃大作，仿佛自己男人会被抢走。”
何以攸自然知道陆云霁对自己哥哥的重视程度，可高门贵女从小的教育让她很少会撕破脸皮，不体面地争男人。
祝玖的话让她感到颇为惊讶，她想象不出陆云霁在马路边同人争嘴的模样。
“你哥哥好不容易将她拉走，我站在路边发呆没一会儿，就遇到了我表哥。”
祝玖笑得勉强，又想起了昨天黎珞的惨状。
“我姨妈给我表哥安排了许多相亲，你不知道，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像是被吸干了精元，我第一次觉得他可怜。”
祝玖从何以攸怀里仰起头，一张小脸上满是恐惧。
“他说，人总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能不留遗憾。
学姐，我觉得他说的对。”
这已经不能算是暗示，直白地就差直接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何以攸眼眸亮起，眉眼瞬间如冰川融化，春风般柔和，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
答案近在眼前，她却莫名生出了胆怯。
“没听懂就算了！”
祝玖撅着嘴，扬起的头埋进何以攸的怀中。
“我只是怕自己会错了意。”
何以攸连忙说。
祝玖并未回答，只是轻轻将何以攸推开。
不知是呼吸不畅还是害羞，她的脸颊极红，像是熟透的蜜桃。
“快上班了，何总监，你也该上班了！”
路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来来往往，即使早高峰大家行色匆匆，也抵挡不住八卦的欲望，纷纷侧目。
被推开的何以攸先是一愣，旋即轻勾唇角。
她不多言语，只是朝祝玖挥挥手。
又是心不在焉的一天。
祝玖感受着雷动般的心跳，像是喝了酒一般晕晕乎乎。
一整天，偶尔闲下来，祝玖都忍不住放空，时不时的傻笑更是让营业部的同事感到疑惑。
“小玖，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看你今天一直笑个不停。”
临近下班，营业部不算忙，黄岐凑到祝玖身旁，好奇地同她八卦。
没办法，营业部的那群单身饿狼每天都关注着部门娇嫩的独苗苗，摩拳擦掌地想要对祝玖这朵娇花下手。
祝玖自是不知自己乐了一天，被这样提问，她先是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又羞赧地捂住双颊。
“没……
没什么。”
祝玖低头着，不愿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的唇齿迅速干涸，喉咙紧得有些发痒，像是做了坏事的小朋友，想方设法地隐藏一切。
只是，这样的欲盖弥彰只会让旁观者更加好奇，黄岐关心地笑着，一边扫视营业部一圈，用眼神告诉大家稍安勿躁。
虽然并不介意被众人知道自己的性向，祝玖也没随处宣传的乐趣，她摇摇头，用力掩下不曾放下的唇角。
“看来是感情上有好消息了！”
黄岐做着猜测，心下却十分笃定。
祝玖这副模样显然是刚坠入爱河的小女儿姿态。
黄岐身后，正竖着耳朵听答案的几个年轻男人暗自给自家经理竖了个大拇指。
这样直白的问题，想来今天能够得到确切的答案。
祝玖却并不说话，只是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
“小姑娘脸皮薄，应该是害羞了！行吧！我大概也知道……”
不等黄岐的话说完，祝玖打开打卡界面，快速地输入自己的打卡密码。
“领导，下班了！好不容易客户和投诉都少的一天，你们还要加班吗？”
祝玖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眼里闪烁的尽是无辜。
像是才反应过来黄岐刚刚的问题，她狡黠一笑，并不正面回答，只是拿起自己的包挥了挥手。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能看到的，只剩祝玖一蹦一跳的背影。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了答案。
黄岐看着自己手底下的兵都一副呆傻模样直摇头。
就这还想追人家小玖，也是他多余担心！何以攸看样子不忙，刚下班，祝玖便看见正在小区门口等她的何以攸。
“何总监，你最近是在消极怠工吗？”
本是一句玩笑的调侃，祝玖并没想过得到答案，却不想对面的何以攸认真地点点头。
这副坦然的模样倒是让祝玖不知如何反应，她顿了下，疑惑地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