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从没见过何以攸一般，女人斜了她一眼，抱着巨大的毛绒玩具离开。
何以攸一头雾水，只当对方觉得打扰，付了钱后也离开超市。
傍晚，学生们放学的时间。
现代社会，大多是老人接送小孩，路上几乎看不到年轻男女和孩子的组合。
何以攸等待片刻，走进地址上写的小区。
何如镝对他的女儿不算差，小区的环境不错，只是安保有些差，几乎不会查来访人员。
她站在门口，不知是不是隔音好的原因，屋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但等待并不是她的一贯风格，何以攸抬手，朝门上敲了三下。
没有声音。
看上去确实是没人。
何以攸没有离开，不出意外，即使里面现在没人，她也可以守株待兔。
不过显然老天爷不忍心她这样蹉跎时间，没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
里面站着的正是刚刚在超市帮她指路的女人。
何以攸微微挑动眉头，有些意外。
真巧，她们俩倒也算有缘分。
“您好，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和善地开口。
远不像刚刚在收银处时的不可一世。
何以攸眼底透出疑惑，她在心底盘算着究竟是何情况。
DID？她的脑子里闪过这个疾病，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为何女人前后反差会这么大。
“妈妈，是谁呀？”
不等何以攸介绍自己，从客厅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奔跑的声音。
片刻后，何以攸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只一眼，她就知道何以朝调查的没错。
这一定是何如镝的女儿。
那五官，简直是把何如镝的五官放在了小女孩的脸上。
“呀！我见过你！”
小女孩也看到了何以攸，开心地说。
何以攸却不奇怪，毕竟孩子在何家生活过，保不齐翻东西的时候翻到了她曾经的照片。
“你到底是谁！”
女人闻言却紧张了起来，眼睛里满是警惕，像一只雌鹰一样牢牢地将孩子护在了身后。
“我是何以攸，我想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或者说，至少会觉得熟悉。”
何以攸的声音温和，面上带着浅笑。
虽然看两人的身高差，即使自己想要硬闯也能进去，但她不愿在孩子面前使用暴力。
女人的表情顿住，她有些尴尬，不自在地将视线落在一边。
“你……
你找过来干嘛？”
“我觉得我们还是进去说比较好，你这层楼不止你一户，万一邻居回家，看到我们俩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故事。”
见女人下意识地要拒绝，何以攸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小女孩。
“即使大人可以不在乎风言风语，小朋友也可以吗？在孩子面前，我们大人还是维持一下基本的体面吧！”
这话说到了女人的心窝上，她顿了顿，侧身让何以攸进来。
何以攸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小女孩，满脸笑容，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夹了起来。
“来，这是阿姨带给你的见面礼。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女人显然是不想孩子同自己接触，何以攸也不自讨没趣，将两人的关系说给孩子听。
“囡囡，你去房间里自己玩一会，妈妈和这位阿姨有点事情要聊。”
女人顺着何以攸的话，蹲下身哄着女儿。
小朋友没有不喜欢礼物的，手里拿着喜欢的玩具，孩子完全不在意妈妈说了什么，立刻欢天喜地地往房间跑。
再三检查孩子不会从房间出来，女人这才坐到了沙发上。
与何以攸之间间隔了一整张茶几。
“你很抵触我？”
何以攸笑，对女人的态度感到有趣。
“我们应该也不是可以友好谈话的关系。”
女人语气很冷漠。
何以攸点点头，并不反驳。
虽然她并不认同。
自己天然同何如镝是敌对关系，可和他孩子以及孩子的母亲却没有半点关系。
但她不会解释，没有必要。
他们之间也确实不会有更多联系。
“我今天过来并没有任务，所以你不必紧张。”
何以攸实在看不得女人一副备战状态，整个人紧绷着，到底是出言安抚。
“我只是听说何如镝有个女儿，还在家里曾经住过，所以想来看看。”
女人却并没有因为何以攸的话有半分松懈，她的手不自觉得抓紧，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地盯着何以攸。
“那你来干什么？想从我这里套出如镝在哪吗？”
女人的声音低沉下去，紧咬着牙关。
“我不需要知道他在哪儿。
又或者说我不在乎。”
何以攸淡淡地说。
“我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事情，只是想来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个孩子。
今天看到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不用去做亲子鉴定。”
何如镝更像母亲，所以小女孩也更像自己的奶奶。
“你在这里生活，何如镝会经常来看你吗？”
从刚刚何以攸就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房子里的一切，并没有多少何如镝生活的痕迹。
这里更像是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生活的地方。
女人没有说话，绷着一张，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你们夏天的时候去过芒市吗？”
突然，就连何以攸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她问。
“去过。”
这是女人正经回答何以攸的第一个问题，或者是这个问题让她没那么感到危险。
“你们在芒市住的快捷酒店？”
女人不明就里，眼中是迷茫与不解。
“当然不是，孩子那么小，我们住的地方条件很不错。”
这下，轮到何以攸开始疑惑。
那何如镝一个人住在条件非常普通的便捷酒店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来打扰我和孩子的生活？你放心，你是不会从我的嘴巴里知道任何关于如镝的事情！”
女人被这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扰乱了本就不宁的心神，应激地开口。
如果是来问如镝的情况她尚可应对，可显然面前的何以攸并不是。
这倒把何以攸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女人对自己的抵触竟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