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周峋已经两步走到了那条湿哒哒的黑色头发面前。
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攀了上去,却根本不像刚刚的玩家那样笨拙打滑,一扯就开始往上爬。
他穿着纯白的普通校服衬衫,显得身形特别纤薄清瘦,站在塔下时,像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
然而当他攀上这条头发时,弓起的肌肉却贴着薄薄的衬衫显露出来,上塔的动作毫不费力,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在所有人眨眼瞬间他就已经爬到窗口边了,紧接着根本没有犹豫,直接翻了进去。
众人猛地心里咯噔一声。
周峋的动作快到到他们还没来得及讨论什么,一分钟之后,他俊美冷漠的脸庞从窗口探了出来,简约对底下的人说了两个字。
“上来。”
没有打任何商量的意思,虽然不是命令的语气,但这样的祈使句,莫名地就像是在推着人往前按照他的话语执行。
其他玩家都傻住了。
他们知道周峋算是很厉害的。然而才刚刚连续在这个地方折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让他们看到了这么恐怖的画面。周峋一上去,却一分钟都不到就跟没事人似的让他们上去。
这种强烈的对比,还有对方冷静的魄力,都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其他的玩家各自颤巍巍地对视了一眼,吞咽了一下口水。
虽然很犹豫,然而在周峋冷漠的注视下,他们还是你推我搡地,各自笨拙地抓着这条头发,缓慢爬上了——这座恐怖的圆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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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苗看着那条湿淋淋的头发,刚才那条惨白的手臂抓着陈则的耳朵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回放。
黑色的小皮鞋踩在了塔底的几滴血渍上,顺着头发滴下来的液体,汇成了一滩小窝。
小漂亮软红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嫩白的手指试图抓上去,却又犹豫地放了下来。
重复两次以后,一个带着好闻味道的躯体凑上来,调侃似的在他耳边逗弄道:“不是非要下来自己爬吗?倒是爬啊。”
芮苗被身后的人气到了,咬了咬牙,软乎乎的手掌直接抓住了那捆黑色头发。
滑腻腻黏糊糊的感觉从手掌上传来,几乎是触碰到的一瞬间,芮苗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不想被身后的祁遂看笑话,勉强努力想尝试往上爬。咬着嘴唇,用力拽了一下,腥臭的液体从他葱段似的白嫩手指缝隙间溢了出来。
一个打滑,笨拙的小漂亮差点栽倒在地上。
轻微的低低哼笑从身后传来,芮苗突然感觉屁一股一热。
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直接从背后把他往上一捞,身体顿时悬空。芮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贴到了紧实的胸腹肌肉上,一股浓烈的清新体香重新包围了他。
祁遂看着小漂亮靠近过来的小巧耳垂,忍不住在上面啃了一口。
芮苗的耳垂很敏一感,猝不及防间,身子一软,靠在了他身上。
祁遂一手抱着小漂亮,另一只手拽着黑色头发。靠着强悍的腰腹力量,轻轻松松就爬上了圆塔窗口,小心翼翼地抱着芮苗翻了进去,生怕挤到了他。
其他那些两只手都未必爬的上来的玩家们看傻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祁遂流畅的身体腰线悬空,脚踩在圆塔墙壁上仿佛根本不会打滑,劲瘦的手臂拽着头发的动作快速且有节奏,表情根本毫不费劲。
然而,每次他的手臂肌肉用力时,都会绷紧出鼓胀的弧度,这个肌肉力量,不难想象有多恐怖。
直播间那些观众也看傻了。
[……妈呀,祁狗这臂力,太恐怖了吧。抱着人还能单手上塔?看不懂了。]
[嘿嘿嘿,这臂力抬着老婆do肯定不用老婆费劲。老婆只要乖乖坐着娇娇叫就行了。]
[都说男高的那啥比钻石硬,我看不止那啥吧,这手臂也挺硬的。]
[这只股我入了,光看这臂力就知道一定是一条好狗勾,一定每晚都能让老婆爽翻天。]
[哎,这么回想起来老婆的狗勾们都挺带劲的,班白不是也能一只手扛梯子吗?看起来都像是能轻易把老婆搞出水的家伙呢……]
[何止,第二天腿都合不拢还要让搞他的人用嘴喂饭的程度吧。]
周峋明明已经上了塔,却没有第一时间探索内部,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待在窗户边往下望。
他没走,其他玩家也不敢走。
原本看到芮苗笨笨拙拙慌手慌脚的动作时,周峋就准备下去了——
却在祁遂直接从后面把人托着小屁一股抱起来后戛然而止。
他眼睁睁看着祁遂用一个很具独占欲的姿势把芮苗搂在怀里带了上来,冷冷的视线落在祁遂紧紧箍住芮苗两条大一腿的手上。
那条精瘦的手臂把芮苗滑嫩白皙的大一腿都箍得压出来一圈粉粉的软肉,不用说,肯定勒红了。
他的视线又转到小漂亮紧紧圈住祁遂脖颈的双手上。
因为害怕掉下去,芮苗搂祁遂的脖子搂得死紧。整个香香软软的小身子都几乎都贴在祁遂身上,近到能轻易感觉到对方薄薄衣服底下硬一挺胸一肌的程度。
刚刚被亲没多久还软红微肿的小嘴唇落在祁遂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出来,让祁遂的耳朵有点痒。
周峋看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胸一口,还有那两瓣祁遂只要随便一伸手就能包住一整个的圆鼓鼓的软肉,以及脚上那双大了几号、带着别的男人味道却包裹住他整只脚丫的袜子。
嘴角不高兴地撇了下去。
明知道自己是一只能轻易招来一堆烦人蜜蜂的甜糕,这只小猫儿却没有一点点的自觉。
还傻乎乎地搂那么死紧,被人随随便便揩油。
周峋脸上似乎云淡风轻面无表情,手却把被他控制在底下的怪物重重地拍了一掌。不知道是在发泄愤怒还是什么,声音仿佛结了冰渣子一般,喷出来,冻人得很。
“磨磨蹭蹭,什么时候才能通关。”
阴阳怪气、指桑骂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明明上了塔却还停留在窗户边的行为,也是磨磨蹭蹭的家伙中的一环。
还坐在祁遂手臂上,有些惊魂未定的芮苗,听到这句话以后整张脸都臊红了。
他和祁遂是最后上来的,周峋这句话很明显是在针对他们俩。而祁遂根本就是能很轻易上来的,只有他,因为力气太小在底下折腾了好一会。
所以“磨磨蹭蹭”,很明显是在说他。
芮苗感觉脸上一阵热烫,他松开祁遂的脖子,两条腿乱蹬了一下,就要从祁遂身上下来。
祁遂不高兴地瞥了周峋一眼,在芮苗的小幅度挣扎中只能把他放了下来。
芮苗下来以后,因为视线的水平位置降低,他才发现了被周峋按在底下的一个“人”。
那是个女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女人了吧,很明显她是个NPC怪物,脸色青白得吓人,正在周峋的手底下无力地挣扎。
那条黑色的头发从她的头皮上延伸出了窗外,她鲜红色的手指甲还在乱挥,旁边掉了一个白白红红的肉块。
那是陈则的耳朵。
芮苗刚刚在底下看都被吓到了,此时近距离看得清清楚楚,差点吐出来。
他不敢再看,捂着胸口把视线看向别处,正好又看见了一个躺在旁边的男人。正是第一个上来的那个壮汉。
他身上好几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哗哗往外流着血,此时卢均正带着几个人检查他的情况,见芮苗望过来,他顿了顿,自动解释道:“还有呼吸。”
芮苗下意识松了口气。
周峋不知道用了什么道具把这女人捆了起来,见人都上来了就把她踹到一边了。他看卢均还蹲在那边,冷冷说道:“不会死的,现在是白天。”
卢均闻言顿时一愣,转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了,他们从进入副本以来,都是按照每天晚上怪物杀人的规则。而白天遇到的NPC,不管他们怎么询问或者得罪,也都没有变成怪物的模样。
管家在他们国王游戏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可怖生气的样子,不也没有直接顺手杀掉梦璐。
其实只要转换一下思维他未必不能想到,只是他刚刚太过紧张、慌乱,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卢均下意识看了周峋一眼,眼神里带着些微的复杂。
对方明明看起来就是能轻易通关的模样,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状态。明明看起来应该是个等级不低的玩家,却一直游离在这个按理来说对他应该没有一点作用的B级副本里。
不知怎的,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乖乖站在一边的漂亮少年。
他胸口前还是湿的有点透肉,时间太短,来不及干。两条小腿矜持地并拢在一起,像是每个学校里最乖的那种学生。
然而他的身上却穿着格格不入的小女仆才会穿的那种裙子,裙摆短得露出大一腿,身后那条猫尾巴长到垂下来。
根本没想过戴这种装饰会不会被调皮的男生抓着提起来,然后就会顺势看到他掀起的裙摆里的两颗软软小圆球,甚至对他产生其他可怕的联想。
明明一双蓝眼睛纯的要死,嘴唇却一看就被人狠狠亲过,导致肿得消不下去。
他还是第一次在副本里看到这种人。
很特殊,却像一块蜂蜜一样,无时无刻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勾得周围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围着他转。
卢均心里不受控制地这么想着,又看了周峋和祁遂一眼。然而心里虽然不由自主地分析着队友,他的动作却不含糊,已经站起来跟着周峋走进去了。
其实他们上塔以后就发现了,这圆塔顶部的窗户翻进来,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卧室。
正中央的位置是一张华贵繁丽的大床,罩着好看的蕾丝幔帐,层层帷幔垂下来,褶皱着铺在床边的地板上。
精致贵气的梳妆台,巨大的卧室镜子,各种各样做工精巧的女士用品,结合他们上这个圆塔前的猜测,这里无疑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公主的寝殿。
只是很让他们遗憾,这里面只是个空荡荡的卧室,并没有公主。
圆塔底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周围一眼望去,并没有能下到圆塔下方空间的楼梯或是其他。
卢均正在思考,突然就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窗边被周峋束缚住的那个张牙舞爪的NPC。
她身上的衣服太破烂,导致他刚刚都没看出来,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身上其实是佣人的衣服。
这个出现在公主的寝殿里的NPC,或许就是公主的女仆。
寝殿的墙上挂着很多油画,几乎是每走两步就有一幅,挂满了整面墙。
这些油画的数量多到令人不适的地步,很多人都有在卧室里挂艺术作品的习惯,但绝不会像这样挂得到处都是。
甚至这些油画作品大多都色彩压抑,颜色昏暗,让人一眼看过去满墙这样的画作,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极了。也不知道会把这样的油画挂得一卧室都是的公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在她的背影画中,她那样倩影依依、美丽动人,让人不由自主肖想她的脸庞。
然而实际上,卢均从这个卧室的风格就能勉强猜测,这个公主也绝不是什么正常人。
其他玩家在那个NPC怪物被制服了以后,明显放松了很多。他们在这座公主的寝殿里到处翻找,试图找到什么跟公主有关的线索。
毕竟千辛万苦才找到上来的办法,虽然没如愿找到公主,但肯定也不能白来一趟。
一屋子人几乎是翻箱倒柜,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翻出来仔细检查。
其中身形高挺、面色冷淡的周峋在其中显得特别格格不入。他虽然带这些人上了塔,但是既没有再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积极地去翻找。
他的目光在卧室里巡视了一圈,仔仔细细地看遍这个华丽的寝殿里的每个角落以后,视线落在了卧室里那个占了半面墙的衣柜上。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其他玩家的位置一眼,然后走过去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全是一看就是公主的服饰。造型繁复、裁剪精细的礼服、好看的缀着蕾丝的连衣裙、精美的装饰蝴蝶结、还有一双双价格不菲的高跟小皮鞋,全都整整齐齐地码在衣柜里,被整理得连一丝皱褶也无。
周峋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这些衣服,面无表情地关上,又接连打开了旁边的两个柜门。
他的动作虽然十分自然,跟旁边正在翻找的玩家没什么两样,然而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似乎是在有意识地找着什么。
周峋慢慢打量着衣柜,直到走到靠墙的一个角落,他看见靠最顶上的地方,有个小小的柜门。
这个柜门明显比其他的柜门多了一些灰尘,看起来就是很不经常打开的样子。
周峋顿了顿,他再次撇了一眼其他玩家的位置,然后打开了那个柜门。
柜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的视线顿时一凝。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他的眼神变了变。
一个玩家正巧在这个时候翻完旁边的一个小木柜,从周峋身后经过。他见周峋似乎正在看衣柜里的什么,下意识道:“有在衣柜里发现什么吗?”
说着,眼神就要往周峋视线的尽头柜子里转移过去。
周峋面无表情,手上却动作自然地在对方望过来前把柜门关上了。
他眼神凉薄,看了站在他身后的玩家一眼,若无其事地回答道:“什么都没发现,都是些普通的衣服。”
那玩家闻言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一走开,周峋的视线就在房间里扫过,很快锁定了乖乖站在角落里的芮苗。
他似乎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两只手紧紧地捏在一起,细嫩的手指都被捏得泛红,一双仿佛盛着海水的蓝眼睛左看右看,瞳仁在眼眶里分外灵动。
周峋不由得嗤笑出声。
这小猫儿,当个卧底也不知道装一下积极,别人都在搜东西,他傻乎乎地站在那儿。要不是他这张天生无辜的漂亮小脸,早就不知道被识破了多少千百回了。
他慢慢悠悠地踱步到芮苗身边,芮苗见他走了过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下,人直接就靠在了角落里。
周峋意味不明地把他从上扫到下,然后勾起嘴唇,用气音跟他说了一句什么。
芮苗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听见了。周峋跟他说的是。
“我发现你是卧底的证据了。”
芮苗眼睛睁得很大,原本只是左飘右移却并不慌乱的眼神,此时像是被一块石子飞过弹起一片水漂,一圈圈涟漪散开,无法控制地轻微颤动。
他的喉咙有些发紧,湿红的嘴唇张开,却只能发出“啊”的一声哑音。
紧接着他就不知道该接什么了,只能用惊恐的眼神向上注视着这个把他堵在角落里,然后跟他说发现了他的软肋的男人。
像只被抓住也不知道挣扎的幼兽,不敢发出声音,只会低低地呜咽。
周峋见他傻傻地只知道愣在原地害怕,鲜见地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嘲讽微笑。
他把头伸到芮苗耳边,离他靠得极近,远远看来,两人像是在交颈。
周峋露出一声低低的哼笑,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哑音在他耳边低语道:“你不是很爱露屁一股么?”
“晚上来我房间,把屁一股露给我看。”
“我就不把你是卧底的证据,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