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在师父无峰真人这里吃完饭, 就准备回了,一点都不想久待,不想看师父那没好气的样子。
萧镜湖告诉沐溪:“明日早点过来开你二师姐的宝库清点和分配遗物, 再给她备一些随葬品葬进衣安冠墓里。”
沐溪应道:“好。那我们先回了。”
她取出飞行符剑,载上林芝宝, 回了青竹苑。
入夜时分的青竹苑已经挂上灯笼,一群小精怪正在前院里修炼, 有打坐行气的, 有在练习法术的。三百、大参和黄金鼠都没在,去给到各山头寻药材去了。
沐溪收了飞行符剑, 落在地上,取出师父给的玉简冲林芝宝扬了扬, 便去了书房。她得知道林芝宝做什么了,会让师父对她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的。
林芝宝无所谓的耸耸肩,先去洗漱,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药浴, 再去书房找沐溪。
沐溪端坐在书桌前, 闭着双眼。
玉简展开在她的面前,有符纹光华闪烁, 里面有无数纷乱的影像在晃动。那些影像很模糊, 乍一看, 看不清楚, 仔细看,头晕。
林芝宝拉了张椅子在书桌边坐下, 好奇地凑近打量起面前的玉简,那些符光有顺着沐溪的眉心渗进去。她心下了然:“这是在读取玉简信息啊。”
沐溪的意识扎进玉简所记载的信息中, 整个儿被震惊了。
这简直是知识的海洋,双修的、交合的,包括一些在那方面虐待的都有,种类不下数千种,文字、经络运转图、还配有影像。有些影像是用留影盘收录的,一般都是比较正统的双修功法,还有些文字的,就更正经了,但也有许多不正经的,是以摄影像拍出来的。
沐溪以前看双修功法,只是粗略地扫两眼就完事,就跟她在蛇殿看到的那些一样,顶多就是看个动作,扫几眼经络图,压根儿没好意思仔细去记。
现在她用得上,且林芝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于是看得特别认真,然后便发现林芝宝有点过分。
昨晚林芝宝跟她做的事,根本就不是双修,而是通过菌丝直接将精元和阴元都灌注到她内体,再行炁让她吸收,这是把采补反着用。她昨晚摄取得有些多,便使得精光外溢,身上都冒着芝气。不懂的看不出来,例如,她在此之前。懂的,一眼看明白,师父、大师姐、长老们都看明白了,自然看出来林芝宝对她做了什么。
林芝宝对她的做的,绝对不止她昨晚感受到的,不然不至于以她还虚合道后期境的修为,都还会精光外溢。
偏她,今天还带着林芝宝到处溜达,四处介绍。
沐溪羞窘得无地自容,真想用脚趾头抠出条山缝把自己直接埋进去不见人了。
镇定。
她还得见人。
双修的事,不能由着林芝宝胡来。她得彻底弄明白。
沐溪把什么是双修、什么是交欢,包括一些恶趣味都琢磨了遍,记下来了。
她合上玉简时,已是子夜时分。
林芝宝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玩笔,瞥见玉简合上,蹭地坐起身看向沐溪,问:“看完了?”
沐溪气得用力直咬牙,想问林芝宝,你昨晚又做什么了,但看林芝宝装无辜的样子,拿起卷起的玉简轻轻地敲敲她的额头,说:“你自己看吧。”
林芝宝招了眼玉简,说:“有禁制。”
沐溪给她展开,施展手印解除禁制,做了个请的手势,去洗漱。
林芝宝探向玉简,见到里面的内容极多,忍不住惊呼了声。她粗略地扫完里面的记载,对她来说,小意思。她收起玉简,去到浴室,问沐溪:“怎么了?”
沐溪趴在浴桶里,没好气地看着林芝宝,问:“你昨晚那是双修吗?”
林芝宝说:“当然是。”
沐溪问:“不是你把采补反着用了?”
林芝宝说:“不是,我不会做有伤自己的事。”
沐溪“呵”了声,信她个鬼。林芝宝动不动拿刀子捅自己的人,不做有伤自己的事?
林芝宝说:“跟你,不会。”
沐溪的脸色稍缓,说:“那你跟我说说,你昨晚做了什么?”
林芝宝问:“你确定?”
沐溪闻言便明白,只怕是很过分的事。她“嗯”了声,说:“我确定,我想知道。”
林芝宝凑近沐溪,指尖伸到沐溪面前,上面浮现起几根比蚕丝、比头发丝还要细许多的菌丝。她说:“我把菌丝顺着你的肌肤、毛孔深深地扎入你的体内,将阴元、精气顺着菌丝渡入你的体内,在引导你行炁的时候,撩动你的身体反应……”她的手指往沐溪的胸,以及泡在药浴水里的某些不可言说部位指去。
她说:“就这些,没别的。”
沐溪想把这方式用回在林芝宝身上,可她没菌丝!
她指向浴室外,示意林芝宝出去。她得琢磨下,用哪种双修方式、交合方式去折腾林芝宝,哼。那么多种方法,总有种方法适合林芝宝的。林芝宝昨天居然还说不尽兴。
林芝宝瞧见沐溪气哼哼气不过的样子,对她说:“你想怎么做都行,我都可以。”
沐溪:“……”
她从浴桶里起身,又对装有清水的浴桶边,把身上的药浴水冲洗掉,再行炁将身上的水珠蒸发干净,转瞬间便变得清清爽爽。她抓起挂在披风上的长袍裹上,拉着林芝宝去卧室。
沐溪关好门窗,封得严严实实的,去到床边,褪去林芝宝的浴袍,让她整个人毫无遮掩地呈现在自己的视线下。她问林芝宝:“你说的,我做什么都行?”
林芝宝“嗯”了声,心说:“你还能做出什么?”
沐溪再次问:“你确定?”
林芝宝点头,说:“我确定。”
沐溪二话不说,摸出了捆妖绳。
林芝宝的脸色倏然变色,叫道:“你……”
沐溪握紧绳子,问:“让不让捆?”
林芝宝问:“为什么要捆我?”
沐溪说:“用捆妖绳束住你,你施不了法术,也释放不了菌丝,双修和交合只能由我可以主导。”
林芝宝说:“溪溪,我们……我们可以凭本事较量。”
沐溪哼了声,说:“是你说的,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她上床,把林芝宝的手反剪在身后,绕着手腕捆好后,又将手腕固定在腰上,把腰上缠了好几圈。
林芝宝别说反抗,连丝挣扎都没有。
沐溪问:“你不挣扎一下的吗?”
林芝宝沉默。这种捆法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她也不信沐溪能干出多过分的事。
只是这么被捆住,让她忍不住想起以前跟萧玄玉相互折腾的情形,那时候受伤实属家常便饭。
沐溪觉察到林芝宝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说:“你不喜欢,我……我解开。”
林芝宝说:“不用。”
沐溪看向林芝宝的神情反应,问:“不用吗?”
林芝宝嗯了声,说:“我有点好奇你想做什么。”
沐溪说:“跟你说了的嘛,不让你用菌丝,我做主导。”她放下蚊帐后,小心翼翼地把林芝宝挪到床中间躺好。她说:“你要是不舒服或者是不想我再继续绑着,就告诉我。我只是捆了你的手,束住你的腰,隔断行炁,没捂你的嘴。”
林芝宝轻轻地“嗯”了声。
沐溪又说:“我今晚不想双修?”
那就是想交欢了?林芝宝的眼睛漾出笑意,颇有些期待地看着沐溪,说:“好啊。”她想看看沐溪对她有欲望是什么样的。
沐溪让林芝宝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么高兴啊。”
林芝宝眼里带笑地看着红到耳根的沐溪,轻轻地“嗯哼”了声。
沐溪告诉林芝宝:“我的悟性很好。”
林芝宝不解地问:“什么?”
沐溪凑到林芝宝的耳边,轻声说:“玉简里记载的双修和交欢我都看过,全记下来了。”她的牙齿轻轻地咬了下林芝宝的耳垂,用力不算重,也不会咬伤,却让林芝宝倏然没了方才的轻松。
林芝宝突然有点后悔让沐溪捆起来了。她强压住耳垂轻痒微疼的刺激颤栗感,尽量让声音平稳,对沐溪说,“手在身后咯住腰了。”
沐溪“哦”了声,把林芝宝扶起来,让她跪坐着。
林芝宝:“……”今晚要完。
沐溪告诉林芝宝,“虽然我没有菌丝,但我对炁的操控极到位。”话音落下,手掌覆在林芝宝的小腹处,以轻缓的动作将内府世界里的炁引导出来,贴着肌肤渗进去小腹,没往丹田里去,而是顺着经络涌向会阴穴,又再沿着周围的经络来回游走。
强烈的刺激感让林芝宝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栗,头抵在沐溪的肩膀上,发出阵阵咝咝抽气声。这让沐溪知道她找对了方法,于是继续将炁缓缓注入林芝宝体内敏感的地方来回撩拨,惹得林芝宝喘气连连,颤栗不已。她轻咬住林芝宝的耳垂、脖子,轻声说:“这就是你昨晚对我做的吧?”还骗她是双修!双修个鬼哟。
不尽兴!不就是嫌她动作太轻柔,不够力嘛!哼。
沐溪努力奔着让林芝宝尽兴去。
林芝宝被捆妖绳捆住,行炁不畅。沐溪渡入她体内的炁积于经脉、血肉之中,撑得她的经脉胀得不行,也使得那几个部位也胀胀的,更加敏感,再在沐溪的外力刺激下,直惹得林芝宝从喘气连连到声音不绝,后来,只能蜷躺在床上,浑身绷得紧紧的,控制不住地颤栗,沉沦在沐溪的撩拨中。
直至天明时分,沐溪住手,解开捆妖绳,帮她把炁导入丹田和内府世界,她才渐渐平缓下来,却也累得不行,压根儿不想起床。
沐溪把林芝宝抱入浴桶中,又把她俩弄得特别乱的床收拾干净,去到浴室准备把林芝宝抱回床上休息,靠在桶壁坐在浴桶里的林芝宝已经恢复了精神。
她惊了,问:“恢复得这么快的吗?”重新铺个床的功夫,也就十几分钟时间。
林芝宝说:“些许疲倦,行炁一圈便恢复了。若非你用捆妖绳束住我,我断不至如此。”
沐溪看了眼天色,洗漱完,招呼林芝宝出门。
林芝宝说:“今天不想出门。”
沐溪说:“那我让小精怪给你送饭回来。”
林芝宝说:“我不需要天天吃饭。”
沐溪说:“那也不能让你没饭吃。”
她去到师父无峰真人那里吃早餐,到了地儿后,先去厨房,让厨师给林芝宝单独做一份早餐,再让小参送过去。
无峰真人瞧见沐溪身上的气息平和许多,神光内敛,不再是精光外冒的模样,面上不显,心里满意了。
萧镜湖到了后,师徒三人吃过早餐,便往许云缈的山头去。
他们到的时候仨到的时候,许剑已经带着师弟、师妹们守在许云缈的院子里。
沐溪、萧镜湖跟许云缈是同辈,师姐妹关系不在守孝范围内,无峰真人做师父的就更不必提,没有师父给徒弟守孝的道理。许云缈没有成亲,也没有后代,但收有徒弟,徒弟就是她的继承人,由许剑带着一群师弟师妹们在守。
云微院有杂役弟子三十六名,外门弟子七十五人,内门弟子十六人,真传弟子三人。
大弟子许剑、二弟子姚雨、三弟子安怀锦为真传弟子,有排序,内门弟子虽然正式拜师,但并没有继承衣钵,没有排序。至于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基本上就是挂个名,在上大课的时候,跟大家伙儿一起听讲,很少人能得到单独教导指点。
一百多人,全部穿着孝衣,整齐地排列在院子里,一个个哭成了泪人。
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杂役弟子哭得跟真传弟子一样伤心。
外门弟子、杂役弟子跟许云缈并没有多少师徒亲情,可许云缈在,他们的靠山就在,每月有稳定的月例收入、在师父的山头有自己的院子药园灵田,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就能安安稳稳的衣食无忧。许云缈没了,等到料理完身后事,他们就得入主峰内门,跟那些没有师父的混到一块儿。
若是有关系,有门路,还能挣个去处。若是到了四十岁,修为上不去,也没有找到差事做,就只能听从分派到各个村镇集市安家落户过寻常人的普通日子。
他们见到老掌教、掌教真人、六长老来了后,低泣变成了嚎啕大哭,那是发自内心的悲恸。
沐溪的心里难受极了,但更担心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无峰真人见多了生死,也经历了多了生死。他收的徒弟多,到现在,还立着的,也就六个。有些是出门派任务没了,有些是病逝的,有些是年岁大了没有活过他,走了。许云缈只是走在他前头的诸多弟子之一。
徒弟死着死着,也就死习惯了。
他要是撑不过一百零八岁大限,也只有两年多的活头了。
无峰真人心情还算平稳,把许剑叫过来。他、许剑、萧镜湖、沐溪去到后院的宝库。至于其余人,许云缈并没有遗产留给他们,连知会一声都不必,开宝库更不需要通知他们,不需要他们在场。
许剑跟着师公、大师伯、小师叔走在最后面,低着头,眼泪啪嗒地往下掉。对他来说,没的不止是亲师父,更是亲姑姑。他父母走得早,他很小的时候就让姑姑接上了山,是姑姑把他当成亲生孩子抚养长大的。
他抹了泪,压住哽咽,说:“师父走了,师弟师妹们大多没了着落。我这些年攒了点身家,不缺东西,想把我那份,分给他们。”
萧镜湖说:“你师徒养着一百多个徒弟,向来舍得给你们花钱花资源,未必存下多少东西,还是先看看再说吧。”她顿了下,问:“你是通知他们来的?”
许剑说:“是我大伯。昨天我收到消息时,正好大伯在,他知道后,把我的那些堂表亲全通知到了。他们知道后,其他弟子全都知道了。甭管师父留下多少东西,分了省事。”
无峰真人、萧镜湖、沐溪齐刷刷地回头看向他。
许剑的步下一顿,觉得不好。
沐溪说:“哟,许家大伯这么厉害啊,管到长老遗产上来了。”
许剑明白他们的意思,说:“我心里有数。”
萧镜湖说:“你心里有数就成。”要是连这点家事都拎不起,他坐不稳刑部首座的位置。
他们进到宝库前,无峰真人和萧镜湖取出宝库令牌。
宝库主人在世,单块令牌就能开启宝库。如果有谁拿着令牌去开宝库,就算不是经过主人允许的,事后也自有宝库主人去追究。如果是偷窃,宝库主人报到刑部去,自有刑部的人查肃清楚。
为了防止宝库主人离世后有人私吞遗产,宝库的主人一死,留在宝库里的气息烙印立即消散,封印阵启动,单块令牌于不能启动宝库,唯有两对令牌合在一起同时启动,才能把门打开。
无峰真人和萧镜湖打开封印,推开门,是一间有三间正堂大小的大屋子。靠墙摆着置物架,上面有一些小箱子、匣子等,从典籍到药材、藏品都有。
屋子中间整齐摆放着十几口大箱子,每口箱子上挂有一块木牌,写着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玉料、矿石、药材、布料、炼材种类挺多。其中两口箱子,写的是“溪溪衣物”。
沐溪扫了眼屋子,置物架空荡荡的,连一半都没摆到,十几口箱子堆在屋子中间也不占地方,显得宝库极空。二师姐的家底,真如大师姐所说,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