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山风丝毫不减冬日冷冽,望目而去, 树木枝丫却已增添点点绿意,稍稍褪去冬日萧瑟景象。
“官道上任何一辆车马都不许放过,每一人都必须搜身!”
“如有可疑人等,立即抓回凨城!”
“是!”
众将士应下,骑兵列队出城,奔向山岭之间。
城墙之上数道旌旗招展, 三藩王负手而立,沉声道:“这么大一个凨城粮仓银库,竟然没有一粒米没有一锭银子, 百问堂主手段真是厉害!”
“末将失责,百问堂主把黄金白银和大量粮食偷运他处, 现下还没有查到半点消息。”林云下马汇报。
“凨城本就是百问堂的多年属地,连朝廷人马亦是安插不得, 消息自然隐匿,林将军查不到情有可原,起来吧。”
“谢三藩王!”
林云起身, 目光看向城内乞讨施粥的队伍, 心生沉重, 犹豫道:“现下没有足够的粮草军需,难以救济灾民安抚百姓,恐怕就连军队亦无法长久据守凨城。”
三藩王回身,眺望城内大片废墟应:“是啊, 那么大笔钱财粮食凭空消失, 绝非一日之功,乃是长年累月的计划, 百问堂主如此有心藏匿,看来需要加派更多人马往更远的地方搜寻。”
“末将认为想要人不知鬼不觉运送这些东西,也许百问堂主不会运的太远,一来如今灾荒世道,难免鞭长莫及出乱子,二来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林云招来副将展开地图,探手指向数处,“三藩王请看,如今各官道码头都已封锁,百问堂主等人只能从凨城附近山岭之中,一路秘密逃亡,如此紧要关头,末将猜想他们最终目的地应该是粮食黄金存放之地才对。”
“若是藏的太深远地区,他们至少要去码头或是经过官道,可是至今为止,他们的踪迹没有暴露,很显然没有出去的迹象或是打算。”
“林将军言之有理,这么大片山岭藏粮食或是黄金绰绰有余,只是想抓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啊。”三藩王走近观看地图,忧虑叹道。
“从凨城逃出去的不止百问堂弟子,还有不少江湖人氏,他们跟朝廷不对付,各派亦是明争暗夺,若是三藩王能够威逼利诱,那百问堂将会四面受敌,到时必定会露出马脚!”
“好,本王现在下招揽英雄豪杰的封赏告示,如能查获抓捕百问堂主下落,赐封武林盟主,另有重赏!”三藩王命人提笔,随即交于林云去安排。
马蹄声响,眼见林云等人离开,三藩王抬手,幽幽道:“派人尽快去跟月华宫主联系,让她们查百问堂主的下落,切忌不要透露黄金粮食,只说本王到时有重赏。”
“是!”护卫应声,随即动作。
话音未落,忽地一道人影落入城墙之上,叹道:“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啊。”
众护卫拔刀欲拦,三藩王面露警惕,掌心搭在佩刀出声:“老前辈,好厉害的武功。”
“客气,老妇哪里比得上三藩王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厉害。”
“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凨城是被皇帝的宫廷节武卫使队弄成如此模样,本王已经在尽力救援。”
老妪笑而不语,探手拿起酒葫芦喝了口,视线看向过去繁华的凨城,如今却已是荒土废墟,而排队等待施粥的百姓队伍不见尽头,叹道:“这正是三藩王的厉害之处,你比你爹当年有进步,不仅知道借刀杀人,还知道收买人心。”
三藩王面露迟疑打量素朴衣物的老妪出声:“原来老前辈是当年唯一拒绝父王封赏的武林高人亥慈。”
“你爹应该恨老妇恨的牙痒痒吧?”
“您说笑,本王若是有幸能得辅助,将来定推举老前辈为武林盟主,如何?”
春风吹拂老妪银白发丝,可目光却炯炯有神看着这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仰头笑道:“老妇当初拒绝你爹,现下又怎会受你这毛头小子的蛊惑?”
三藩王面色不佳,杀心暗起,目光无声指挥众护卫,隐忍初更:“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江湖里那么多人争得死去活来,您却白白不要,那今日前来凨城所为何事?”
老妪探手系上酒葫芦,余光瞥见身后蠢蠢欲动的护卫,轻笑应:“老妇原是来打听旧友和两徒弟,现下看来她们应当不在凨城,那就不打扰了。”
语毕,老妪翻身踏步逼近三藩王,身形如幻影,探手压制他手臂拔剑动作,掌心轻易扼住他脖颈,随即面向众护卫,以示震慑。
“你们都不要动!”三藩王吃惊对方身手,心有余悸的出声,“老前辈,您向来不取人性命,应该不会破戒吧?”
城墙边缘,老妪满目威压的看向三藩王,心知这天下换哪个人做皇帝都一个德性,轻蔑道:“你倒是会说漂亮话,老妇劝你一句,务必善待百姓,否则你的头颅随时可取!”
而后,老妪松手,纵身跃下,身影消失眼前。
那些护卫放出的利箭,连她的影子都未曾追到。
“属下等人现在去追!”
“算了,本王没事!”
三藩王探手揉着脖颈,蕴怒的看向那老妪,暗想难怪父王当初要用那么多州城财力来收买江湖门派。
这些江湖高人太厉害,若是不能收服,很容易落得跟如今登基的蠢笨太子一个下场!
春雨朦胧,接连数日不停,好不容易转睛,薄日出头,山岭深处,却不见多少光亮。
树影之间剑门宗和水若庵两派聚集一处避难。
苍老咳嗽声响频频响起,枝头翠鸟纷纷飞离。
“师傅,您喝水。”慧静用树叶盛了些水跑到無引师太身旁。
無引师太低头喝了些,目光看着恭敬侍奉的慧静,而后望向一干累瘫无所动作的众弟子,叹气道:“徒儿,师傅如今功力丧失大半,恐怕是不中用了。”
“师傅,您会好起来!”慧静闻声,当即慌张的红了眼。
余下弟子听闻,察觉不对,亦是纷纷伏身,二弟子上前关切问:“师傅,您是要传位吗?”
無引师太冷眼看向这群不孝弟子,心间生怒,只是碍于此时危难情形,才隐忍不发,应:“是啊,剑门宗主正好可以在此作证。”
原本盘坐调伤的琦离,偏头看向無引师太,困惑出声:“您的伤并无大碍,此事是否太早了些?”
虽说功力减半,但是無引师太不应当如此急切才是。
無引师太摇头,眉眼黯淡,叹道:“老衲以前总想逞风头,好让亥慈瞧瞧,自己会把水若庵发扬光大,可现下物是人非,真是老了啊。”
这么多年的执念,到头来亥慈早就不在人世,無引师太一下消了心气。
琦离得知無引师太指的含义,亦联想师妹乌芩的死,心间无尽哀痛出声:“是啊,我们都老了,现下又中du,如此艰难处境,只能靠年轻人去闯,白骏桉过来。”
“宗主,弟子现在无能担任掌门之位!”白骏桉负伤上前参拜。
“你就是太谦虚,那日比武但凡不心软,月华宫少宫主都赢不了你。”
“可是宗主,弟子是百问堂主的养子,岂能担任剑门宗掌门?”
琦离看向白骏桉,和蔼笑道:“如今江湖门派大受打击,你若是能联合剑门宗和百问堂,那就是功德无量。”
白骏桉惭愧不已,俯首应:“承蒙宗主厚爱,可弟子怀疑宗主的毒,不仅与朝廷勾结的纪翊有关,养父可能亦有嫌疑,所以现下当务之急是解毒。”
众人在百问堂的凨城汇集,又因百问堂主的邀请而留宴,这才遭遇朝廷走狗偷袭毒计,其间百问堂主必定脱不了干系。
“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琦离面露凝重,视线与無引师太交会,而后重新看向白骏桉。
“其实弟子曾接到养父的指示要赢月华宫的比试,顺势替剑门宗代管各宗门地图,弟子当时觉得有疑,所以并未听从。”白骏桉现下想想,百问堂主绝对早有计划。
無引师太柱动拐杖骂道:“没想到行走江湖几十年,竟然有这种事,老衲真是看错人!”
强风晃动枝叶,而無引师太身旁的二师姐吓得发抖,完全不敢出声。
琦离思索应:“無引师太莫急,白堂主想白骏桉赢得比试,无非是要顺势掌管各宗门地图,那白堂主的目标就是地图,他可以投du对付我们,但是没理由放朝廷秘卫和纪翊进凨城,否则岂不就是引狼入室?”
林内落的寂静,忽然一道暗影飘动,众人纷纷警惕防备。
黑袍掠过枝叶,身影似鬼魅变换,纪翊跃入众人眼前,挑眉道:“你们说的对,白一他想要地图,可老婆子也想要地图,所以他的凨城必须攻破!”
“纪翊,你想要地图做什么?”琦离提剑不解道。
纪翊看向这些残兵败将,颇为蔑视,直言道:“既然你们今日都要死了,那老婆子就不妨敞开天窗说话,完整的地图里藏着可以重生改变命运的石棺,我若是能重活一世,你们就都得被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無引师太轻蔑嘲笑出声:“老衲看你真是昏了头,这等鬼话都信,莫不是被人欺骗卖命?”
“你这个老尼姑真是没见识,重生石棺若是不存在,你以为白一为什么会花如此心思偷盗你们的诏书地图,甚至不惜勾结朝廷杀死赵昀?”
“赵昀,真是白一杀的?”
“那当然,你们真相信知晓天下事的百问堂主能不知道江湖乱象缘故?”纪翊坦然应。
琦离一时无法反驳,白一行事向来是极为稳重,若对江湖风波毫无察觉,确实太可疑,心里不得不有些相信这关乎重生的说法。
無引师太面色亦是惊讶,将信将疑的看向来者不善的纪翊出声:“老衲不管什么重生之说,也不想信你的一派胡言,反正如今诏书地图已经不在我们手中,你该去找白一和司沁才是,怎么反倒追着我们?”
纪翊看向受伤的無引师太,低声咳嗽,掌心暗自运气,见机而行出声:“老婆子本来也想找她们,谁想司沁寒冰掌实在厉害,而白一更是狡兔三窟藏的没影,所以算你们倒霉了!”
掌风猛烈袭击,無引师太和琦离连忙应对接招,慧静和白骏桉欲上前相助,却被她们强劲内息给逼得退步!
白骏桉忙拦住小尼姑出声:“别去,宗主她们三人武功比我们厉害太多,冒然加入会被误伤!”
慧静见此,只得焦急于一旁紧张观望。
强劲内息搅乱一方山林安静,飞鸟纷纷逃离险地。
竹枝倾轧倒地之时,纪翊被击打坠地,嘴角渗出鲜血,無引师太驻动拐杖傲然出声:“你中司沁的寒冰掌,竟然还想不自量力的赢我们?”
“你们是人多势众,否则可不一定输!”纪翊吐出鲜血,缓慢撑起身,满眼杀意,“不过司沁她中了老婆子的毒,现在日子好不到哪里去!”
琦离收剑,皱眉出声:“所以你来其实是想要夺無引师太的还阳丹续命?”
“呵,老婆子不怕死,只要能找到重生石棺就可以重新改变命运!”
“你真的信所谓的重生石棺能改变过去?”
纪翊看出琦离的动摇,便乘胜追击道:“琦离,老婆子当年见过你师妹乌芩的尸骨,她孤独死在崖洞,尸骨任由蛇虫鼠蚁啃咬都无人收尸立碑,难道你就不想回到过去救她一命吗?”
琦离神情悲戚,掌心紧握佩剑,思量出声:“你不必蛊惑,就算真有重生石棺,我自会去找,绝不与你同流合污!”
無引师太见琦离心思松懈,本欲劝阻,可转念想起不在人世的亥慈,一时只得停了声。
假若有重来的机会,自己当初不会跟亥慈争执不休,那至亲手足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这多年来不合的三人,垂垂老矣之时,执念竟然出奇一致!
山风摇曳,薄日被云层遮掩,天色昏暗之时,篝火亮起。
月华宫弟子各自休息,司蓝不遗余力给朱珠输送内息调养,林锦于一旁看的担忧。
纵使内力深厚的高手,恐怕也禁不住没日没夜的输送内息,这师姐真是不要命啊。
待司蓝收回双掌,从包裹里取出还阳丹给朱珠服用,皱眉发现存放的地图已不见了。
“这么多天都没什么反应,我看月华宫主会不会骗你?”林锦不放心道。
司蓝回神,不再深想,指腹搭在朱珠脉搏诊断应:“师妹的内息虽然仍旧羸弱,但是明显已经好上许多了。”
可见经过寒冰诀心法的调理,自己的内息输入朱珠体内,至少能帮她固本培元,而不会再伤她心脉。
“我去练功,劳烦你照看师妹。”司蓝想要赶紧修练到寒冰诀第九层,这样就能帮朱珠逼出寒流,让她早日苏醒。
林锦见这师姐如此坚定,只得点头应:“好。”
待司蓝步入司沁那方,而后两人一道进入林间。
漆黑无月,司沁偏头看向司蓝苍白面色,皱眉质问:“你的内息怎么会越来越弱?”
司蓝不以为然的应:“师妹需要内息来护住薄弱心脉。”
“你!”司沁气的头疼,怒目看向无所畏惧的司蓝,“练武之人的内息何其宝贵,你竟然白白给一个将死之人!”
“你说什么!”司蓝眉眼冷冽锋利的迎上司沁目光,周身寒流涌动,似是奔涌雪浪,让人不寒而栗。
本就功力大损又中纪翊毒术的司沁,如今根本已经无法抵抗寒冰诀修练到第八层初级的司蓝,只得后退道:“寒冰诀第九层需要极其浑厚的内息,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多年一直无法练成?”
这眼眸里的杀意让司沁不得不畏惧,暗叹她的心比自己还要狠!
司蓝闻声,方才收敛怒火,先前以为司沁是在戏耍自己,险些就想同她拼命!
林间两人各自防备猜疑的进行修练时,此时心怀鬼胎的狄姬亦是蠢蠢欲动。
篝火旁的狄姬目光看向那昏迷不醒的小师妹,暗想司蓝就是因她才加入月华宫,若是她死了或是消失不见,想来司蓝绝不会继续跟着宫主!
很快各人都因赶路而疲倦入睡,就连守在一旁的林锦,亦歪头时不时打着瞌睡,困顿的很。
狄姬看准时机,悄悄出手点住林锦穴位,而后看向昏迷的师妹,随即将其抱起,而后飞快跑进林间!
深夜里司蓝疲倦回来,眼见林锦睁着眼,正僵硬身段,忙快步上前查看,却发现朱珠不见了,沉声询问:“怎么回事!”
林锦无法出声,只得干瞪眼,司蓝皱眉,抬指替她解开穴位。
“咳咳!”林锦痛苦的呼气,解释道,“我只是眯了下眼,结果突然就被定住,应该没有多长时间!”
司蓝阴沉的巡视月华宫各弟子,只见人数齐全,狄姬亦在火旁瞌睡,神情凝重出声:“我们立即分开找!”
“好!”林锦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不敢耽误半分。
两人身影消失暗夜,狄姬缓缓睁开眼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回来的及时。
因为顾忌司蓝的厉害,狄姬不敢直接杀死她师妹,以免从伤处暴露自己。
更怕司蓝看见她师妹尸首直接发狂大开杀戒,那会是极其可怕的事。
毕竟以现在司蓝的身手,功力受损的月华宫主都不会是她的对手,更别提狄姬。
所以狄姬把她师妹扔到溪流里淹死,司蓝最快都要找上几天不可!
冰冷溪水顺着山涧一路哗啦流淌,噪杂水声充斥耳旁。
朱珠整个人似浮木般飘在水面,面部却异常红润,好似发烧一般。
整个人时而被浪花卷入水中,时而露出水面。
咕噜水声响充斥耳旁,朱珠却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
“师妹快上来,水潭里有专挑落单的水鬼。”
“骗人,我才不信咧!”
“师妹别贪玩,出来。”
司蓝清幽嗓音,就像穿过荒芜沙漠的清泉,让人记忆犹新。
居然猛地一道浪花再次将朱珠卷入溪流深处时,朦胧水光夹杂许多透明水泡,朱珠模糊的睁开眼,手脚已经开始动作!
“咳咳!”从急促溪流里冒出脑袋的朱珠撑的吐水,大口呼出气息,抬手想游离险境,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奇怪,自己的内息呢?!
朱珠只得仰着头尽量避开尖锐的木头或是溪石,探手抱住一处较大的礁石,方才得以脱离水面。
“这是什么鬼地方?”朱珠拧干衣袖时,摸到袖兜里的小册子,连忙拿出晾在一旁,偏头探目张望四周漆黑山林,嘀咕,“自己不该跟司蓝一块合葬了吗?”
难道,自己又重生了?!
朱珠将手背放到嘴旁,狠狠咬了口,皱眉叹道:“哎呦!”
好疼,不是做梦!
溪流的涨水,直到天明时,才渐而平缓,朱珠便趁此上了岸。
日上三竿时,从岸上爬进繁密丛林的朱珠,因为没有武功内息,不到半日就又饿又累,整个人都不好了!
“呼,现下要是再见不到人影,真的饿死不可!”躺平的朱珠看着头顶密麻高耸的苍天大树,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只得呼喊,“有人吗?”
回音余绕,半晌,却无人回应。
朱珠心如死灰之时,却忽地听见声响细碎靠近,很像人的脚步声。
于是,朱珠探手拉住这人脚踝,正欲喊救命,没想对方叫的更大声。
“啊!”芙骆抱着包裹吓得瘫坐在地,傻眼的看着躺尸的朱珠,心有余悸的探近,“你怎么会在这啊?”
“我还想问你呢!”朱珠饿的实在没力气跟她吵,探手问,“算了,你有吃的喝的吗?”
芙骆见朱珠说话有气无力,似乎伤的不轻,探手搀扶她坐起,将包裹里的水囊和肉饼都递给她,上下打量道:“哎,你的气息不对劲,怎么感觉没有内息了啊。”
朱珠大口咬住肉饼,含糊不清的应:“说起来,我真是差点被你害死!”
“难道是因为那小册子被你师姐给发现了?”
“这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必须跟我去向师姐解释清楚,否则她肯定会再想跟我同归于尽!”
芙骆闻声吓得后怕,当即摇头应:“不行,你是她师妹都能被教训的这么惨兮兮,换我肯定得没命!”
那冷美人师姐下手太狠,芙骆真的怕被一剑夺命!
朱珠见芙骆心虚惧怕,竟然想跑,挑眉道:“好啊,若是我死在师姐手里,肯定不会忘记感谢你几句!”
“你这话什么意思?”
“简单的意思,咱两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我师姐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肯定满江湖的追杀你,你觉得能躲她一辈子吗?”
芙骆面如土色的看着这狡猾的小师妹,暗想自己怎么就倒霉的招惹她们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