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大年初却不见复苏景象, 午后天色灰蒙蒙,已然有些昏暗。
山岭树木凋零, 只余光秃树木枯干,不少因承受不住风雪摧残,多有断折,时不时发出声响。
荒野老宅里的众人,昨夜皆是度过惊险年夜,此时大多报团闭目休息, 亦有不少人惊恐未定,草木皆兵。
芙骆为向三人表示示好,主动从百问堂残部那方挪过来一堆火, 往里添着干柴,方才搭话:“你们几个往后怎么打算?”
“本小姐自是无所束缚, 畅游江湖呗。”林锦见芙骆似是狗皮膏药一般,实在有些忍不了她, 只得应话。
反正此后不可能再回林家,林锦更不想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人。
而司蓝不曾言语,朱珠本就没睡着, 便索性睁开眼烤火, 视线看向厚脸皮的芙骆, 心生警惕质问:“你打听我们的去向,打算做什么勾当?”
“没有,我就是友好问候嘛!”芙骆讪笑地应付,心虚的避开目光, 无奈的展示手中链条, “不过现在脱不了身,想请你们帮个小忙。”
“难怪老话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阿朱姑娘,我可是老实交代,并没有坑蒙拐骗啊。”
芙骆知道自己先前惹了她们不悦,现下只得受着冷眼怀疑。
唉,谁让自己先出尔反尔呢。
朱珠视线看向芙骆腕间粗壮链条,探手掂量份量出声:“这链条瞧着跟困我们的铁笼材质有些相似,你这个天下第一贼手,竟然会有解不开锁?”
“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玄铁锁大有来头,寻常物件不仅撬不动,反而容易断在里面,我这才想借两位的宝剑试试。”芙骆先前看见她们,便猜测她们能逃出铁笼,肯定有法子救自己。
“真是打的好算盘,可惜我不借!”
“阿朱姑娘,刚才钱都拿了啊。”
朱珠挑眉看向芙骆出声:“打住,银票是你给我们的赔礼,可没提要开锁啊。”
林锦于一旁揶揄笑道:“变态,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咯。”
芙骆丧着脸看向不肯出手的小师妹,只得叹道:“我拦着你们去酒楼报信,其实是救了你们,酒楼那会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小命都没了!”
昨夜里险些丧命月华宫主手下的芙骆,现下仍旧心有余悸。
“所以你昨夜后来真去了酒楼?”朱珠怀疑的打量芙骆,心想自己昨夜怎么没看见她半点影子。
“我要不去酒楼通风报信,哪里至于被捆起来呢?”芙骆费劲的捧着链条,目光看向月华宫那群人,压低声,“说起来,真是邪乎,那跟你师姐长相一模一样的月华宫主,竟然想杀我灭口!”
林锦闻声,好奇凑近询问:“你该不会想说你爹不是勾结朝廷的人,月华宫主才是吧?”
“那倒没有,我爹应该确实跟朝廷有关系,不过他不至于傻的丢失凨城啊。”芙骆面露费解的说着。
朱珠抱剑思索不解,嘀咕道:“那月华宫主的反应,真是耐人询问了。”
正当聚头说着悄悄话的三人俱是不解时,耳旁忽地传来司蓝清幽嗓音:“也许月华宫主勾结的不是朝廷秘卫,而是城外的三藩王,所以她误会芙骆的通报想灭口。”
朱珠偏头看向司蓝姣好面容,心里计较她不唤师妹,可又不想就此冷战,只得一板一眼的应:“有道理,否则月华宫主应该不会中朝廷秘卫安排的du而损伤大半功力。”
既然司蓝先开口说话,朱珠单方面决定大方的原谅她吧!
“什么三藩王?”芙骆满头雾水,仿佛错过许多剧情,不解的说,“那月华宫主昨夜跟着我们百问堂出城,没看见有什么接应啊。”
“你们昨夜出城,难道没看见城外两军混战,三藩王的旌旗特别明显?”
“没有,我们是从芙蓉金铺的密道出城,当时我还去找过你们呢。”
一旁的林锦想起昨夜兄长的话出声:“本小姐觉得有道理,月华宫主行事狠毒又心思阴险,她不可能独自来百问堂的凨城地盘冒险,而且她的盟主之位其实并不服众,肯定是跟三藩王有别的计划。”
朱珠闻声琢磨,亦觉得有几分道理,那月华宫主本身就有独霸江湖的狠毒野心说:“确实有可能,只是我不明白月华宫主为什么不跟三藩王回合,反而跟着你们百问堂一块躲进这处山林?”
芙骆摇头摆手应:“这我就不清楚,百问堂跟月华宫的关系,多年来都很普通,没听说有什么特殊交情。”
司蓝目光看向打坐静坐疗毒的月华宫主司沁,而后移开目光思索道:“月华宫主可能并不完全相信三藩王,而且她现在中了毒,当务之急是要解毒恢复功力。”
朱珠林锦芙骆三人闻声,连连点头。
“没错,那三藩王通过月华宫主知道凨城武林人氏聚集凨城,却并未告知月华宫主凨城有朝廷秘卫的伏击,这狗屁藩王阴险的很呐!”朱珠觉得老奸巨猾的月华宫主肯定察觉到其中不对劲。
林锦皱眉沉闷不出声,有些怀疑自己父亲兄长可能亦提前知晓三藩王的动静,一想到他们围观凨城的虐杀,坐等渔翁之利,心间思绪分外复杂!
而芙骆得知月华宫跟三藩王勾结,自然猜出她们原本是要围攻凨城对付百问堂,现下不由得担心,双手搭在一处紧握出声:“怎么办,如果真是如此,月华宫主一直跟着我们百问堂,恐怕不安好心啊。”
朱珠看向芙骆不安模样,困惑道:“现在丢失凨城,月华宫百问堂也已经两败俱伤,她们没有可争的东西,你怕什么?”
“你们忘了,我爹跟朝廷暗有关系,而且各高手里只有他没中毒,月华宫主她能不怀疑报复?”
“什么!”
林锦听闻亦是震惊,连忙凑近细声问:“变态,你爹到底是哪边的人?”
芙骆吓出冷汗,摇头茫然小声应:“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
虽说芙骆不喜欢那个人,也不愿认他为父亲,但是现下眼看他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心里实在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朱珠见芙骆不似装傻,目光看向佩戴面具的百问堂主,话锋一转,出声:“你爹身旁的两大长老,怎么都不见了?”
“徐慕长老被朝廷走狗杀害,至于靖武长老,现在还不知晓情况,恐怕生死难料。”芙骆面露难色应道。
司蓝见朱珠突然发问,不解她的心思,询问:“师妹在怀疑什么?”
“师姐,我怀疑百问堂主他可能在两头通吃!”朱珠偏头迎上司蓝关切目光,见她唤自己师妹,心里开心却不想表现的太热情,以免让司蓝觉得自己太好哄,便学着她故作正经的模样,“世道大乱,四通八达繁荣的凨城实在太过招眼,天子秘卫和藩王军队以及各武林门派多方觊觎,百问堂主要想保住凨城和百问堂就只能多方周旋和利用。”
“只不过他百密一疏,各方势力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百问堂里奸细太多,所以凨城现在还是失了守。”司蓝替朱珠补全余下推测说道。
芙骆见此,竟无法反驳,陷入沉闷。
林锦思量其中恩怨纠葛,禁不住感叹道:“这样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百问堂主没中毒以及你们百问堂保存如此多弟子安然无恙出凨城,本小姐不得不佩服如此心机啊。”
“大小姐,我们百问堂为自保才迫不得已,朝廷和藩王是真不做人,竟害死凨城那么多百姓!”芙骆不平的解释。
一时被说了痛处的林锦,想起可能是帮凶的兄长和父亲,心生悔恨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有逃脱不了的罪孽,可你爹原本可以通知各门派联合阻止朝廷的阴谋,却选择冷眼各江湖门派接连受袭,最终才孤立无援失去凨城。”
朱珠见她们两人情绪不稳定,忙出声:“嘘,你们好吵,一人少说几句吧!”
这方角落短暂陷入死寂,司蓝淡漠的看着猩红火光,耳旁回响林锦话语,抬手添加干柴询问:“师妹,还记得赵昀怎么死的吗?”
“嗯,他是被红缨枪贯穿致死,师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事?”朱珠看向云淡风轻般的司蓝询问。
司蓝墨眸轻转,火光跃动眸间,探手从包裹里取出干饼置于火上烤制出声:“我在想他的死究竟是皇帝秘卫,还是三藩王,又或者是存在夺秘籍残本的其他人等。”
朱珠不明白司蓝怎么会有如此猜想,直白说:“师姐,自然是怀疑皇帝秘卫啊,他们下手狠毒不顾王法,灭掉雲山山庄夺取雲山等州城,所以朝廷和地方州城官官相护掩埋风声,寻找我们几个做替死鬼。”
“既然皇帝秘卫已经灭门派夺取州城,那还有必要拿所谓的秘籍残本吗?”
“这、说的也是啊,不仅多此一举,还容易打草惊蛇。”
朱珠,一时被问蒙了。
林锦平复情绪的听着两人的谈话,低声道:“莫非你的意思是灭门派夺城是皇帝秘卫和三藩王的意图,而秘籍残本其实另有其人?”
司蓝余光瞥过芙骆,转而看向林锦颔首应:“没错,此人不仅武功能打赢且杀死赵昀,而且还能让朝廷配合掩护他的意图。”
朱珠见司蓝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跟林大小姐眉来眼去,心里火焰高涨,硬生生硬挤进两人之间,打断窃窃私语,娇蛮哼道:“那这样的高手,会是谁?”
林锦被挤的肩膀疼,看着莫名其妙的小师妹,没好气出声:“本小姐以为你这么着急是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朱珠现下心里有鬼,不敢像以前那般直接当着林大小姐粘着司蓝,更怕被看出心思,只得转移话题,“师姐,昨夜我碰见老巫婆,她说完整地图里有个仙门洞窟,其中有什么重生石棺,只要能启动就可以重新改变一切,老巫婆为此投靠朝廷,甚至就连众掌门的毒都出自她的手,所以赵昀之死,肯定是老巫婆所为!”
司蓝撕开烤暖干饼,手上动作微微停顿,耳间听闻重生石棺时,神情微变出声:“竟有这种事?”
“你两师姐妹别打哑迷,那老巫婆又是谁啊?”林锦听的云里雾里好奇道。
“老巫婆就是一个白发黑袍的用毒高手,她的武功很高,心肠歹毒,我先前听月华宫主提过她的名字,好像叫纪……”
“纪翊,天下一绝的毒术婆婆。”芙骆回过神来,主动说道,“我娘以前提过这个人,武功相当厉害,江湖里除却五大高手还没人能打赢她,赵昀肯定打不过她。”
“对,这老巫婆毒术厉害,我以前中过招,现在还受影响呢。”朱珠回想当年死里逃生的经历,仍旧有些犯怵!
司蓝看向芙骆出声:“可老巫婆擅长毒术,而赵昀死于红缨枪,武林之中有谁以擅长长枪棍棒而闻名?”
“这个、好像……”芙骆面露迟疑,躲闪目光,吞吞吐吐。
林锦神情凝重,犹豫出声:“我父亲的长枪非常出名,而且他为朝廷当差,可能是他干的也说不定。”
芙骆见此,却没有松口气,而是深呼吸一口气,方才坦白说:“其实我爹长枪棍棒也不错,只是我娘不在,他就没碰过了。”
司蓝移开审视芙骆的目光,将干饼一分为二,其中一份递给林锦出声:“你父亲若是为皇帝秘卫办事,你兄长昨夜恐怕就不会断臂保命,所以这事你应该猜错了。”
林锦面上舒展眉头,探手接过干饼应:“也是,我父亲不看好当今新皇做派,而且对于什么重生石棺这类江湖骗子的流言向来嗤之以鼻。”
芙骆一听,心间却更是凝重,顿时又没了声。
眼看落得寂静,朱珠突兀的一声,闯入众人耳间,清脆甜亮嗓音满是怨念道:“师姐我饿!”
天知道,眼见司蓝把干饼分给林锦,朱珠有多生气!
以前司蓝从来不会分食给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司蓝闻声,神情平淡,甚至不曾回头,仍旧能从朱珠灼人目光感知到愤怒。
暗想自己要是不哄,朱珠大抵非得气哭不可。
虽然司蓝仍旧记着她先前的疏离,却还是将剩下半张干饼都递给她应:“师妹多大的人,难道肚子饿不会动手烘烤热饼吃么?”
朱珠见司蓝竟然因为自己肚子饿而说教自己,顿时气都快撑死,愤愤应:“行,我自己烤!”
可恶,司蓝绝对变心了,她以前明明都会先喂饱自己!
司蓝见状,皱眉不语,只得收回半张干饼,暗想自己平日里真是太宠朱珠,才把她惯坏了。
“要不这张饼还给你师妹吧?”林锦觉得气氛不太妙。
“不必!”司蓝神情冷冽拒绝。
“不用!”朱珠心情接近爆炸的边缘愤愤应答。
林锦被这两师姐妹截然不同而又出奇一致的反应弄得只好打消心思,低头吃着干饼,暗想好酸呐。
三人各自进食,芙骆心不在焉,都没提蹭吃蹭喝的事。
夜幕无声笼罩荒野老宅,宅邸内动静不多,风声吹的鬼哭狼嚎一般。
芙骆心里存了事,便想悄悄开溜,刚坐起身,忽地有人捂住嘴鼻,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嘘,别出声!”朱珠压低声,手臂紧紧扣住芙骆脖颈,目光却盯着司蓝,生怕被她察觉异常,“我有事找你,出去聊聊!”
“唔!”芙骆出不得声,更挣脱不开这怪力的小师妹,心想她这也太像杀人灭口了吧,无奈只得顺从安排。
这方两人鬼鬼祟祟的离开堂内,司蓝猛地蹙眉睁眼,神情冷冽的提剑,迈步匆匆跟上前。
待司蓝身影消失,一直装睡的林锦暗自叹气,心想这一个两个关系复杂,该不会闹出桃色血案吧?!
于是林锦便欲起身探究,谁想另有一人先行动作。
林锦佯装不知,目光悄悄打量,才知竟是月华宫狄姬!
这人心胸狭隘,搞不好是想寻机会报复,林锦连忙尾随而出。
深夜里寒风萧瑟,荒野老宅却不甚平静。
树木被吹的咵嚓作响,身影投落掠动,犹如鬼魅,朱珠带着芙骆走到外墙暗处角落,方才松开钳制出声:“今夜我找你的事,不许告诉司蓝!”
芙骆不知这小师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只得装傻配合应:“你放心,我们的勾当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朱珠半信半疑的看着芙骆,方才直白出声:“我问你,依照你跟那么多女人的经验,怎么样是最快哄人回心转意的法子?”
现下司蓝有红杏出墙的危险,朱珠怎么也得想个补救法子!
芙骆一听,方才知这小师妹是为她师姐吃醋呢,心里松了口气,稍稍挺直身背老气横秋道:“这话你问我,真是问对人,其实女人多是嘴硬心软,只要服软撒娇,什么事情都好办!”
“不行,我又没做错,为什么不是她主动服软哄我!”
“好吧,你不愿意落下面子主动,那就只能这样了!”
朱珠看着芙骆从袖兜里摸索一番,困惑问:“哎,你是在挠痒还是干嘛?”
芙骆抽出一本袖珍图册,意味深长道:“阿朱妹妹论武功我比不得你,但是论这方面的研究,你肯定不如我博览群书见多识广!”
虽然芙骆很不舍自己这本珍藏款,但是现在必须寻机会脱身,只得忍痛割爱。
“你好好钻研此术,到时拿下你师姐绰绰有余!”于是芙骆痛快的将袖珍图册塞给小师妹,左右张望,凑近出声,“不过千万别告诉你师姐,否则我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那冷美人师姐比这小师妹心狠手毒,芙骆不知是心虚还是只觉,总感觉此刻后背寒风瑟瑟,让人发颤!
“你怕什么?”朱珠并不明白芙骆话外音,眉眼浮现困惑询问。
芙骆欲应话,却见枯木丛中露出一身段高挑女子,当即吓得腿软,慌张应:“没什么,我、内急,你答应的可要说到做到,我走了啊!”
要命,这冷美人师姐刚才的眼神比恶鬼可怕一百倍都不止!
“我还没问完话呢。”朱珠摸不着头脑,见芙骆落荒而逃般的消失枯草堆,只得停了呼喊,琢磨道,“一本小册子而已,真有这么厉害么?”
说话间,朱珠随手翻开,神情骤变,小脸泛红合上册本羞愤念叨:“芙骆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话音未落,暗影逼近,朱珠身后传来幽幽话语:“我正想问问师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鬼啊!”冷不防的话语吓得朱珠整个人贴着矮墙,还以为自己撞见鬼!
谁想却见是冷着脸的司蓝,朱珠心虚的握紧袖珍册,佯装无事的应:“师姐你走路没声,好吓人啊!”
司蓝见朱珠不答问话,皱眉抬手一掌将其紧紧按在墙壁处,愤怒道:“师妹若是不做亏心事,何必如此心虚畏惧?”
“哎呦!”朱珠被猛地一推,只觉肩胛骨都疼得散架,费解的看向生气的司蓝,“师姐你说什么胡话呢?”
自己只是向芙骆问法子而已,司蓝就算偷听知道,那也不该生气动手啊。
“我若是说胡话,那师妹方才做的更是糊涂事!”司蓝本是不愿怀疑,可亲眼见朱珠搂着芙骆亲密抵在墙壁处时,怒火涌上心头,墨眸波涛起伏,似是将淹没朱珠,峨眉紧蹙,满是不甘,嗓音气到颤抖,“你怎么能做如此让我心痛发恨的事!”
司蓝不是不知道朱珠性子贪玩,凡事又过于好奇,做事从来都不受规矩,所以对于亲昵之事最怕她放浪不羁行事荒唐。
没想到朱珠最终还是违背答应自己的话,私下与旁人厮混,简直是不可饶恕!
朱珠已经很久没有见司蓝如此气恼模样,下意识胆怯,可又觉自己没错,便奋力挣扎,不服道:“我不知道师姐在说什么,你弄疼我了!”
“事到如今,难道非要我抓着芙骆来跟你对峙,才跟认错悔改不成?”
“师姐,我跟芙骆做什么,那是我的事,可师姐仗着武功厉害欺负人,凭什么让我认错?”
自己不过是偷偷向芙骆寻支招而已,司蓝发什么火啊。
先前司蓝当着自己的面偏袒林锦,朱珠都忍着没发脾气呢!
两人身段奋力挣扎,墙壁身影却不曾分离半存,反而比先前越发紧密。
眼见朱珠死不悔改,还欲挣扎推开自己,司蓝更是不可能放过她,周身寒气不受控制的外放,冰霜自两人周身迅速弥漫!
司蓝受激,寒流奔向各处血脉侵袭,眼眸猩红,随即探近吻住朱珠那气人而薄情的嘴。
此刻司蓝宁可同朱珠一道离开人世,亦绝不能让她对旁人迷了心,再度抛弃自己!
浓郁冰霜迅速冰封两人数丈之内,就连朱珠被冻的睫毛染上冰霜,才察觉司蓝的不对劲,却发现自己无法挣脱束缚压制!
猛烈而急促的寒流更是席卷周遭枯木丛间,而暗中偷窥的狄姬震惊两人惊世骇俗的亲昵,一时忘记躲避。
“噗!”直至狄姬整个人被击落数丈之外,嘴角渗出鲜血,方才后怕的连忙迈步离开此地。
司蓝的寒冰诀已经控制不住,这样下去她们师姐妹两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