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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灯带着惧留孙等人回到毓灵宫, 带着他们往八宝功德池所在的院子走去。

  一进入院子,众人眼前便是这样一副景象,整个院子仙雾缭绕,院子的中间散发着宝石的璀璨光芒, 走近一看, 是一个镶嵌了各种珍宝的池子, 水面上平静无波纹, 散发着一种玄奥的气息,池中的金莲在水面上洒下点点金光。

  惧留孙等人见此情景,心中无不惊叹,燃灯道:“这便是我西方教至宝, 八宝功德池。”

  此时院子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是金蝉子, 金蝉子照常来此处修炼, 却看到燃灯带着几个陌生面孔在这里,便问:“燃灯师弟, 你回来了,你这是?”

  燃灯笑道:“二师兄,这几位是我下山后结交的朋友,他们对我们西方教的至宝八宝功德池十分有兴趣,我就带他们来参观一下。”

  燃灯向金蝉子介绍了惧留孙等人的名讳, 又对惧留孙道人介绍,“这位是我的二师兄,金蝉子。”

  惧留孙等人和金蝉子见礼过后, 金蝉子道:“燃灯师弟, 这里是西方教重地,你不该带西方教之外的人来此。”

  这话一出, 惧留孙等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燃灯道:“是师弟没有考虑周全,师兄,我这就带着几位道友离开。”

  燃灯带着惧留孙等人往外走,等离开了院子,燃灯才带着歉意看向惧留孙等人,“是我考虑不周,几位道友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惧留孙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金蝉子道友说得没错,我们不是西方教的弟子,确实不该出现在西方教至宝旁边。”

  其他三人也纷纷附和。

  燃灯笑道:“几位道友能理解就好,我这位师兄为人一向认真严谨,只知道每日刻苦修炼,不通人情世故,这才冒犯了几位道友。”

  文殊道:“金蝉子道友乃是修行之人,又何必通晓人情世故,我们可以理解。”

  燃灯邀请惧留孙等人来灵山做客,也不能带他们逛一圈就让他们走,就留他们在毓灵宫待一些时日。

  燃灯安排惧留孙等人在毓灵宫住下。

  众人散去后,燃灯回到自己的住处,心中苦恼,他都做了这么多了,怎么这几个人还没有动静啊。

  深夜,燃灯正在房中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燃灯道友,你在吗?”

  燃灯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之色,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抬手朝着门口一挥手,那道门便打开了,“惧留孙道友请进。”

  惧留孙进入室内,又回身把门关上,看了一眼室内布局,惧留孙便往左边走去,进入隔间,燃灯便在此处打坐。

  燃灯又抬手一挥,地上出现了一个蒲团,燃灯示意惧留孙坐下,等惧留孙坐下后,燃灯便问:“道友此时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惧留孙面带犹豫之色,过了一会儿才道:“燃灯道友,你看我若是拜入西方教,如何?”

  燃灯有些不解地问:“惧留孙道友已经拜入玉虚宫门下,是阐教弟子,为何还要拜入西方教门下?若是惧留孙道友拜入西方教门下,岂不是要放弃阐教弟子的身份?”

  惧留孙叹了一口气,“燃灯道友,你也知道,我被截教三霄布下的九曲黄河阵削去了顶上三花,灭掉了胸中五气,修为倒退千年。

  如今想要恢复原本的修为,我就要再苦修千年,原本只需要修炼一千年就能达到的修为,我却要比别人多花一千年,这对我来说是一件不公平的事,原本我只能接受。”

  惧留孙看向燃灯,道:“可是燃灯道友你给了我不需要再苦修千年就可以恢复修为的希望,若是我成为西方教的弟子,就可以借助八宝功德池恢复修为了。”

  燃灯听完后,道:“惧留孙道友资质上佳,悟性通透,你若是拜入西方教门下,两位老师肯定会同意收你为弟子。”

  惧留孙闻言心中大喜,又听到燃灯为难道:“只是,惧留孙道友你原本是阐教弟子,若是你离开阐教,成为西方教弟子,恐怕元始圣人会不高兴,认为是我的二位老师抢走了他的弟子。”

  惧留孙道:“是我诚心要拜入西方教门下,怎么能怪两位圣人呢?若是老师问起,我自然会向老师解释的。”

  燃灯便道:“若是惧留孙道友你执意要拜入西方叫教门下,明日我就带你去见我的两位老师。”

  惧留孙心中欢喜,等他成为了西方教的弟子,便能恢复修为了。

  此时,门外又传来一些动静,像是有人来了,惧留孙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大半夜来找燃灯道友,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燃灯也明白惧留孙此时的心情,便指着架子上摆着的镶嵌着宝石的紫金宝瓶,示意惧留孙可以躲进去。

  虽然燃灯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惧留孙也读懂了他的意思,便掩去气息,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那个紫金宝瓶中。

  惧留孙的身影消失后,门外传来了文殊的声音,“燃灯道友,我想找你说点事。”

  燃灯抬手朝着门口挥去,解开了门口的禁制,紧闭的房门也随之打开,“文殊道友请进。”

  文殊转头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有人,这才踏进了这道门,进来之后,便马上转身将门关上,之后便往左边走去。

  刚才惧留孙坐过的蒲团还在,燃灯抬手指向那个蒲团,“文殊道友请坐。”

  等文殊坐下后,燃灯便问:“文殊道友深夜来访,有什么事?”

  文殊笑道:“我闲来无事,便想找燃灯道友聊聊天。”

  待在紫金宝瓶中的惧留孙得知来的是师弟文殊,便怀疑对方也是想要和他一样要拜入西方教门下,谁知道文殊是来找燃灯聊天的,惧留孙顿时觉得有些羞愧,是他以己度人了。

  燃灯笑道:“好啊,文殊道友想聊什么?”

  文殊道:“西方教有两位圣人,应该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拜入西方教门下才是,怎么只见燃灯道友和金蝉子道友?”

  燃灯解释道:“文殊道友只看见我和二师兄两个人,其实我还有一个大师兄,只是他现在不在灵山。”

  听到燃灯还有一个大师兄,文殊便十分好奇,问:“燃灯道友的大师兄是什么人?”

  燃灯心想,此时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大师兄就是在金鸡岭拦住姜子牙去路的人。

  “我拜入西方教门下的时日尚短,还不曾见过我的这位大师兄,不过我听说我的这位大师兄的跟脚和资质都是极佳,在我的两位老师还未成圣之时便已经拜入两位老师的门下,大师兄修炼的天赋极高,又有八宝功德池相助,如今已是准圣修为,深得两位老师看重。”

  文殊闻言便问:“西方教的弟子只有三人,是不是因为燃灯道友的大师兄的跟脚和资质极佳,两位圣人看不上跟脚和资质一般的人?”

  燃灯摇摇头,“文殊道友怎么能这么说呢,两位老师都是圣人之尊,超凡脱俗,怎么会用跟脚和资质来作为收徒的标准呢,两位老师都是讲究缘分之人,只要是与西方有缘之人,都可以拜入西方教门下。”

  文殊眼前亮了一下,问燃灯:“燃灯道友,你看我是不是与你们西方有缘?”

  燃灯细细打量了文殊一番,又抬手掐算一遍,这才点点头,“文殊道友与我相识,又被我邀请来灵山做客,自然与我们西方有缘。”

  文殊又问:“那依燃灯道友看,西方教的两位圣人会不会收我为徒?”

  躲在紫金宝瓶的惧留孙听到这话算是明白了,这文殊师弟饶了这么一大圈,也是想要拜入西方教门下,亏他先前还觉得自己误会了文殊师弟,如今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怎么文殊道友你也要拜入西方教门下?”燃灯一脸惊讶问出声。

  文殊听到一个“也”字,便问:“燃灯道友的意思是,还有谁也要拜入西方教门下?”

  燃灯刚要开口,紫金宝瓶中的惧留孙便传音给燃灯,“燃灯道友,先别告诉我师弟我要拜入西方教的事。”

  燃灯听完后,对文殊道:“我说的是我自己,我前不久才成为西方教的弟子。文殊道友你不是阐教弟子吗,为何要拜入西方教门下?”

  文殊道:“我也不想背叛师门,我也有我的苦衷,自从被三霄姐妹困在九曲黄河阵中削去顶上三花,失去千年修为后,我便十分痛苦,希望能找到恢复修为的办法。西方教的八宝功德池就可以恢复我的修为,燃灯道友,你可以理解我吧?”

  燃灯点点头,文殊又问:“那我可以成为西方教的弟子吗?”

  “能不能成为西方教的弟子不是我说了算的,这样吧,我明日带你去找两位老师,看看两位老师愿不愿意收你做弟子。”燃灯道。

  文殊笑道:“若是两位圣人愿意收我为徒,那日后燃灯道友就是我的师兄了,还请燃灯道友在两位圣人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

  燃灯道:“那是当然,我与文殊道友相识一场,为文殊道友美言几句也是应该的。”

  紫金宝瓶中的惧留孙觉得有些后悔,他怎么就忘了请燃灯道友在两位圣人面前替他也说几句好话呢,要是两位圣人收了文殊做徒弟,没收他可怎么办?

  幸好没让文殊知道他也来找燃灯了,等会儿文殊走了,得请燃灯也替他在两位圣人面前说几句好话才行,还要让燃灯道友单独带他去拜见两位圣人,若是两位圣人没收他为徒,也没那么丢脸。

  和燃灯说好之后,文殊正准备要离开燃灯的房间,回到他自己的客房去,没想到此时门外又传来了动静,有人来了。

  文殊慌了,现在是大半夜,他来找燃灯道友,会不会被人怀疑啊?文殊看了一眼室内摆放的物件,只有一个紫金宝瓶能躲一下。

  文殊丢下一句话,“燃灯道友,你别让人知道我在这里。”说完就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入紫金宝瓶之中。

  文殊进入紫金宝瓶内,却发现这里面已经有人了,“惧留孙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惧留孙在听到门外传来动静的时候就知道不妙,只希望文殊不要和他躲在一个地方,没想到,文殊还是进来了。

  惧留孙示意文殊说话别那么大声说话,传音给文殊:“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为什么在这里。”

  文殊也传音给惧留孙,“师兄你也要拜入西方教门下?”

  惧留孙道:“又不只是你一个人想恢复修为,我也想恢复修为,你想要拜入西方教门下,借助八宝功德池恢复修为,我也想啊。”

  文殊一想也是,若是没有被削去顶上三花,他们也不会想到要叛出阐教。

  惧留孙问:“文殊师弟,你猜现在来的是谁?”

  文殊道:“不是普贤师弟就是慈航师弟。”

  此时门外传来普贤的声音,“燃灯道友,我方便进来吗?”

  燃灯像先前那样,解除禁制,将门打开,请普贤进来,又请他坐下,尽管心中已经猜测到普贤的来意,燃灯还是问他:“普贤道友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普贤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燃灯道友,我想拜两位圣人为师,成为西方教的弟子。”

  燃灯道:“普贤道友要成为西方教的弟子,那就意味着要叛出阐教,普贤道友应该知道元始圣人得知你叛教后的反应,若是你想明白之后还要拜入西方教,那我明日就带你去见两位老师。”

  老师若是知道自己的弟子叛教,让他丢了脸面,肯定会很生气的,但是那时,他已经是西方两位圣人的弟子了,老师就算生气也不能责罚西方教的弟子吧。

  普贤若是此时还留在金鸡岭,就会知道元始会不会对西方教的弟子动手了。

  一开始动了背叛阐教,拜入西方教的念头时,普贤觉得自己不应该动这个念头,心中十分唾弃自己,可是他越想强迫自己不去想,心中的那个念头就越是强烈,经过一番内心的剧烈挣扎后,普贤还是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普贤道:“燃灯道友,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我还是想要拜入西方教门下,请燃灯道友明日带我去拜见两位圣人。”

  燃灯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带普贤道友去见两位老师。”

  不等燃灯的话音落下,门外传来慈航的声音,“燃灯道友,你在里面吗?”

  听到师弟的声音,普贤的反应也和他的两位师兄一样,开始在房间内寻找能躲藏的地方,他也看中了那个紫金宝瓶,便化作一道光飞入紫金宝瓶中。

  燃灯看到普贤飞向紫金宝瓶,便抬手一挥,解开门口的禁制,把门打开,让慈航进来。

  紫金宝瓶中的惧留孙和文殊此时已经有了准备,他们不想让普贤进入紫金宝瓶中发现他们,便在宝瓶周围设下一道结界。

  普贤化作一道流光要进入宝瓶中,却被这道结界拦住,普贤被结界弹开,落在了原地,普贤有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慈航此时已经踏进了门内,听到动静便快速往里面走去,就看到普贤倒在地上,慈航问:“普贤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大半夜还在燃灯道友的房间里?”

  普贤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尘,道:“慈航师弟,你都能大半夜来找燃灯道友,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话问得慈航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自己来找燃灯道友的真实目的,是想请燃灯道友带他去见西方教的两位圣人,好让他拜入西方教吧。

  普贤也没在意慈航的沉默,他看向架子上摆着的紫金宝瓶,这个宝瓶不对劲,他刚刚想进入宝瓶,竟然被弹出来了,害得他被慈航师弟发现了。

  普贤朝着那个紫金宝瓶走过去,刚刚他从这个宝瓶中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普贤问燃灯:“燃灯道友,这个紫金宝瓶是个什么宝贝?”

  燃灯心中都快笑疯了,这几个人不愧是师兄弟,都在差不多的时间来找他,还都那么巧躲在一个地方,尽管燃灯觉得很好笑,表面上还是一派镇定自如的模样。

  “这个紫金宝瓶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摆设,并不是什么宝贝。”

  普贤更觉得奇怪了,抬手触碰那个宝瓶,感觉到这上面布下了一层结界,普贤道:“那就奇怪了,我怎么感觉这个宝瓶有些不同寻常。”

  此时宝瓶中的惧留孙和文殊二人听到普贤在怀疑这个宝瓶,心中都有些担心普贤会发现他们,一动也不敢动,布下的结界也没有解开,怕普贤发现不对劲。

  慈航看到普贤师兄对一个普通的紫金宝瓶好奇,也走上前来,慈航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道:“一个瓶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师兄你大半夜来找燃灯道友就为了研究一个瓶子吗?”

  他当然不是来研究瓶子的,他是为了拜入西方教才来找燃灯道友的,普贤看向慈航,慈航师弟也大半夜来找燃灯道友,慈航师弟又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不是来研究瓶子的,我找燃灯道友是有正事,你呢?你大半夜来找燃灯道友有什么事?你现在也见到燃灯道友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说了,别影响燃灯道友休息。”

  慈航道:“我找燃灯道友是有私事,普贤师兄你在这里我还怎么说啊。”

  有什么私事是他不能听的,慈航不会也是想要拜入西方教吧?

  普贤又看向那个紫金宝瓶,刚刚那个熟悉的气息,是阐教的法术,这房间里还有阐教弟子,不知道是惧留孙师兄还是文殊师兄,难道他们也要拜入西方教?

  普贤对着紫金宝瓶道:“师兄,我已经发现你们了,别躲着了,快点出来。”

  紫金宝瓶中的惧留孙和文殊听到这话,惧留孙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想要出去,被文殊按住了,他传音给惧留孙,“师兄别出去,我怀疑普贤在诈我们。”

  普贤说完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动静,旁边的慈航便道:“普贤师兄,这房间里不就你和我还有燃灯三个人吗,哪里还有人?”说完慈航看向燃灯,“燃灯道友,你说是吧?”

  普贤也转头看向燃灯,等着他的回答,燃灯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离开这里,现在他是该说“是”还是说“不是”啊?

  就在燃灯左右为难之际,紫金宝瓶中飞出两道身影,惧留孙道:“好了,普贤师弟,你就别为难燃灯道友了,我们出来就是了。”

  慈航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位师兄,十分惊讶,“两位师兄,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惧留孙道:“我们谁也别瞒着谁了,你们这个时候来找燃灯道友,都是想要拜入西方教的吧?”

  这话一出,无人应答,惧留孙又道:“普贤师弟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慈航师弟呢?”

  慈航面对三位师兄的目光,很想否认,可是他确实是想拜入西方教门下,便道:“我确实是想要成为西方教的弟子。”

  一旁的燃灯见此情形,便道:“四位道友的心意我都已经明白了,明日我就带你们去拜见两位老师。”

  到了第二日,燃灯就带着惧留孙等人去找两位老师,到了大殿外面,遇到金莲童子,燃灯就问:“二位老师现在何处?”

  金莲童子道:“大老爷现在不在灵山,二老爷在殿中,师叔直接进去就是了。”

  燃灯谢过金莲童子,带着惧留孙等人去见准提,文殊问:“燃灯道友,此时接引圣人不在灵山,我们还能拜师吗?”

  燃灯想了想,道:“应该是可以的,一位老师不在,还有另外一位老师在,也可以收你们为徒。”

  接引老师不在也好,毕竟这件事是准提老师交待他去做的,不知道接引老师会不会同意惧留孙等人拜入西方教。

  另一边,接引带着孔宣和陆压坐着十二品功德金莲已经进入了西方的地界,很快就要回到灵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