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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压看见元始召出三宝玉如意就要对孔宣动手动手, 连忙道:“圣人息怒,我师兄他不会说话,惹恼了圣人,是他的不是, 我这就带师兄回灵山, 让二位师伯来责罚他, 就不必劳累圣人您亲自动手了。”

  元始停下手中的动作, 看向陆压,道:“陆压,你别护着你师兄了,你也一样, 你不在灵山修炼, 跑来掺和封神之事做什么?你的老师是接引和准提的妹妹, 和西方教关系紧密, 你来插手此事和孔宣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陆压又道:“圣人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帮我师兄阻拦姜子牙道友过金鸡岭的, 我是来劝我师兄回灵山的,只不过我没打过他,才不得不留在商营从长计议,姜子牙道友可以为我作证,姜道友你说是不是啊?”

  元始看向姜子牙, 看他怎么说。

  姜子牙道:“陆压道友确实是和他师兄打过一场,不过陆压道友没打过他师兄,被他师兄的五色神光收了去。但是……”

  陆压打断姜子牙的话, “姜子牙道友都为我作证了, 圣人你该信了吧?”

  元始却没回答陆压,只是问姜子牙, “但是什么?你继续说。”

  姜子牙看了一眼陆压,又道:“但是弟子并不知道,陆压道友是不是真的是来劝孔宣道友回灵山的。陆压道友原先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后来是弟子求了他几次,才愿意帮弟子对付孔宣,陆压道友也并未告知弟子孔宣的真实身份。”

  “姜子牙,我都帮了你几次了,你还怀疑我说假话,你也太忘恩负义了。”陆压有些生气地看着姜子牙,脸上一副受伤的神情。

  陆压又道:“我本以为可以劝师兄回灵山,才没告诉你们他的身份,免得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道祖责怪二位师伯,让二位师伯面上不好看,却没想道会被姜道友你这样揣测,唉……”

  看陆压的表情,还有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好像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污蔑一样,姜子牙连忙解释道:“你明知道拦住周兵去路的人是你师兄,你却瞒着不说,也怪不得我怀疑,而且你也不是主动要帮我的,是为了要我的四不像……”

  姜子牙说到这里似乎才意识到不妥,连忙向元始请罪,“弟子有罪,当初弟子接过封神大任下山前,老师将自己的坐骑四不像赐给弟子,前不久,弟子却将老师赐予弟子的四不像送给了陆压道友,辜负了老师的一片心意。”

  不过是一个坐骑,元始几乎用不上,随手将它赐给了姜子牙,对于姜子牙将四不像转赠给陆压的事情,元始并不在意,随意抬抬手示意姜子牙起来,“我已经将四不像赐予你了,要怎么处置,都由你,用不着向我请罪。”

  见到元始的反应,姜子牙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原本想借机要回四不像来着,没想到老师竟然并不在意此事,他原本想好的说辞也说不出口。

  陆压看见姜子牙脸上地神色,便道:“姜道友,你不会是想要回四不像吧,不过是一个坐骑而已,你都送给我了,还一直惦记着,实在是有些……不够大方。”

  元始闻言也觉得姜子牙此举有些小气,便对姜子牙道:“好了,不过是一个坐骑,之后你再回昆仑山选一个就是了,莫要再惦记此事了,免得丢人现眼。”

  既然老师都发话了,姜子牙也不好再说什么。

  陆压看见姜子牙有些憋屈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不敢当着元始的面笑话他的弟子,只能忍着。

  陆压移开视线不再看姜子牙,看向身旁的孔宣,想起正事来,又对元始道:“姜道友是因为四不像才怀疑我的用心,姜道友的话也不能全信,请圣人明鉴,我说的都是真话。”

  陆压的跟脚和资质都极佳,所以元始对陆压倒是没有对其他妖族的不喜,因为他曾经在昆仑山待过一段时日,对陆压还有一些好感,又见陆压说的有些道理,也打消了对陆压的怀疑。

  元始点点头,算是相信了陆压的话,又道:“既然你不是来帮孔宣阻拦封神的,那便罢了。”

  陆压笑道:“多谢圣人。”

  元始又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没事了,不过孔宣确实是阻碍了封神的进程,你总不能替孔宣狡辩了吧。”

  见陆压没说话,元始接着道:“你说由你来带孔宣回灵山,但是你打不过孔宣,你又如何将他带回灵山让你两位师伯责罚他?还是我来帮你吧。”

  看来元始今日是非要教训孔宣一顿了,陆压扯扯孔宣的衣袖,示意他说几句软话,孔宣就算是准圣修为,也无法和圣人抗衡,如今元始要教训孔宣,孔宣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孔宣没说话,连两位老师都没干预他,不许他下山,元始又不是他的老师,凭什么要他听元始的话。

  元始自认为他的态度已经很好了,要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把三宝玉如意打下去了。见孔宣仍然不肯离开金鸡岭,执意要拦住姜子牙的去路,元始又要祭出三宝玉如意,他非要教训一下孔宣不可。

  元始正要动手,此时天空中传来福音阵阵,异香袭袭,空中有朵朵金莲落下,接引坐在十二品功德金莲上,从西方而来。

  接引叫住元始:“元始师兄,且慢。”

  孔宣和陆压见到接引亲临,连忙恭敬拜见:“拜见老师,拜见大师伯。”

  接引表情淡然,朝着二人抬抬手,便有一道柔和的力量将二人托起。

  元始见到接引,便收回三宝玉如意,“接引师弟来得可真是时候。”

  接引道:“徒儿有难,我这个做老师的怎么能不来。”

  “接引师弟来得这么准时,看来是早就知道孔宣的所作所为了。”

  接引笑道:“我只是心有所感,知道他有难,这才赶来,至于孔宣做了什么,此时天机蒙蔽,我掐算不出来,又怎么会知道呢。”

  元始见接引不认,也无法,便问:“接引师弟,老师明明吩咐过不许西方教插手封神之事,当时你在紫霄宫也亲口答应了不会插手封神,如今师弟你为何要违抗师命?”

  接引面上依然带笑,十分从容,道:“师兄误会了,老师亲自吩咐的事,我怎么会不遵从?我并不曾插手封神之事,更不曾违抗师命。”

  元始的目光扫向孔宣,又转回接引身上,“既然师弟并没有违抗师命,那你的徒弟孔宣为何会在这金鸡岭拦住姜子牙的去路?难道你的弟子下山,你一点都不知道?”

  接引看向元始身后的太乙和云中子,道:“元始师兄,看来你的弟子私自下山你都是知道的。”

  这话把元始噎了一下,元始转身瞪了一眼太乙和云中子,这两个不省心的逆徒,害得他在接引面前丢脸。

  太乙和云中子感受到元始的视线,感觉背后一凉。

  接引转身看向孔宣,“孔宣,你不在灵山修炼,怎么又贪玩跑下山来?”

  元始听到这话,心想,这接引也太能护短了吧,这孔宣都修炼了万年了,还贪玩呢,别以为一句贪玩就能躲过去。

  孔宣没领悟接引的意思,如实道:“老师,我曾经答应一个故人要保他的后代江山,如今西岐反叛,成汤江山不稳,正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这才下山来到此地。”

  接引笑着看向元始,“师兄,你也听见了,我徒儿只是为了实现诺言,并不是为了故意阻拦封神,师兄你一来就用三宝玉如意打我的徒儿,也太过了一些,我的徒儿不过是准圣修为,如何能承受的住圣人之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元始总感觉他从接引的话里听出了炫耀的味道。

  “这保成汤江山和阻拦封神有什么区别,你们难道不知这人族王朝更迭和封神的联系?我先前已经好言相劝过了,是孔宣他不听劝,我才要动手,师弟你要怪就怪你的徒弟不听劝吧。”元始道。

  接引道:“孔宣下山的时候,封神还没开始呢,他并不知道这封神和人族的王朝更迭有关,突然从师兄这里得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呢,等我带他回灵山再和他好好解释。”

  接引看向孔宣,脸上带了几分严肃,“封神之事是鸿钧道祖亲自吩咐,不可违背,成汤气运将尽,再保成汤就是逆天而行了,孔宣,你还不快跟我回灵山?”

  “可是弟子曾经许下诺言,就算成汤气运将尽,我也该守护它到最后一刻。”孔宣道。

  接引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强行将你带回灵山了。”

  说完,接引的手中飞出一缕金光,将孔宣捆起来,又对元始道:“师兄,我先带着他们回灵山了。”说完就带着孔宣和陆压坐上十二品功德金莲。

  元始见此便道:“师弟,你早点来带你的弟子回灵山,也就不必我亲自来跑这一趟了。”

  接引心道,你不跑这一趟,我也没办法带孔宣回灵山。

  见孔宣要走,姜子牙连忙道:“老师赐予弟子的打神鞭被孔宣收去了,孔宣要走,也该先把弟子和其他人的法宝留下才是。”

  元始叫住准备离去的接引,“接引师弟,我弟子的法宝被孔宣收去了,你快让孔宣将收去的法宝还回来。”

  接引便对孔宣道:“徒儿,快将你收来的东西还回去。”说着便收回了捆着孔宣的金光。

  孔宣拿出一个乾坤袋,抛到姜子牙身前,“你们的法宝都在这里了。”

  太乙想到被抓走的哪吒,问孔宣:“孔宣,我徒儿哪吒你的五色神光刷走了,他现在何处?”

  孔宣道:“被我刷走的人都被关押在商营中,你们自己去找就是了。”

  接引带着孔宣和陆压离开金鸡岭后,孔宣问:“老师,我们就这么走了?”

  接引抬眼看向孔宣,“那你还想回去保成汤江山?”

  见孔宣不说话似乎是默认的样子,接引道:“徒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殷商的气运将尽,这是定数,难道你真要逆天而行?差不多就行了。

  就算你能保它一时,难道你还能保它永远?孔宣,你一向聪慧通透,可不要犯傻。

  若是你现在不走,元始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就算老师从元始手下保下你,鸿钧道祖也不会轻易饶过你,你想你的万年修行毁于一旦?”

  孔宣闻言沉默不语,神情复杂,他原本以为以他的本事,想要左右一些人族的命运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却没想到竟然那么难。

  接引叹了一口气,“孔宣,你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你已经尽力做了你能做的,问心无愧即可,不必强求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弟子受教。”

  灵山毓灵宫,此时燃灯已经回到了灵山,与他一同的还有惧留孙、文殊、普贤和慈航。

  燃灯与姜子牙等人辞别后,便踏着祥云慢悠悠地往西方飞去。

  文殊等人与姜子牙辞别后也慢悠悠地往昆仑山飞去,众人一起踏在同一片祥云之上,四人都有心事,都不开口说话,默默无言。

  眼看越飞越接近昆仑山,慈航开口道:“诸位师兄,我们同时回昆仑山,会不会太显眼了一些,恐怕会被老师发现我们私自下山的事,不如我们先分开,再各自悄悄回昆仑山?”

  此话一出,正合众人之意,其他三人都表示同意,“慈航师弟说得有道理,我们就此分开吧,玉虚宫再会。”四人便就此分开,踏着祥云往不同的方向飞去。

  慈航与三位师兄分别后,便踏着祥云调转了方向,快速往西方飞去,也不知道燃灯道友此时是不是已经回到灵山了,自己还能不能追上他,慈航一边想一边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慈航隐约看到了前面的一个身影,心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上了燃灯道友,于是便驾驭着祥云快速上前。

  慈航一边往前飞一边喊:“燃灯道友,等等我。”

  本以为前面的人听到这话会停下来等他,没想到那个人飞得更快了,慈航心中觉得奇怪,这燃灯道友怎么回事,怎么越叫他飞得越快?

  慈航使用法宝加快速度上前,继续喊:“燃灯道友。”

  等慈航离前面那人越来越近,却发现此人好像不是燃灯,反而像是惧留孙师兄,慈航飞快上前叫住那人,“惧留孙师兄?”

  惧留孙见自己被认出来了,又被慈航拦住去路,想跑都不行了,便先开口,“慈航师弟,你怎么跟在我身后?”

  慈航不答反问:“师兄你怎么往西方来了?”

  惧留孙已经想好了说辞,便从善如流道:“我们不是说要分开回昆仑山吗,我就想着先飞到西方闲游一圈,再回昆仑山,绕远一些,晚一些回去,好和你们错开,避免被老师发现。”

  慈航道:“原来如此,师兄用心良苦。”

  惧留孙问慈航,“慈航师弟,你怎么也往西方来了?”

  慈航的表情凝滞了一瞬,道:“师弟也是和师兄一个想法,想着四处游玩一番再回昆仑山,没想到就遇到师兄了。”

  惧留孙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结伴同行,之后再分开?”

  慈航连忙摆摆手,道:“不用了,师兄,我们还是分开各走各的吧。”

  惧留孙道:“也好。”

  二人说了要分开走,却都往一个方向去,很快又遇到了,惧留孙道:“慈航师弟,你说要四处游玩是假的吧,你是不是想要去灵山找燃灯道友?”

  慈航没想到惧留孙竟然猜到了他的想法,他先是一惊,随后又想到,师兄也往这个方向来,师兄是不是也是去找燃灯道友?

  慈航便道:“我是要去找燃灯道友。”

  惧留孙闻言指责道:“慈航师弟,老师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能想着背叛阐教,去拜入西方教?”

  慈航反问:“师兄你也别说我了,你不也是吗?你别说你真的只是往西方来绕一圈的,我可不信。”

  惧留孙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道:“咳,慈航师弟啊,师兄一时迷了心窍了,我看我们现在回昆仑山去吧,我们已经拜入阐教了,是阐教弟子,怎么能转头拜入西方教呢。”

  还不等慈航再说什么,此时后面又飞来一个人,是普贤,普贤见到两位师兄弟在此,便问,“惧留孙师兄和慈航师弟在此处做什么呢?”

  慈航心想,难道普贤师兄也是来西方找燃灯道友的?便道:“普贤师兄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我们就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普贤道:“我想着四处走走再回昆仑山,便到了这里。”

  惧留孙便道:“我和慈航师弟也和普贤师弟一样。”

  普贤一时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只能笑着站在一旁,三人都心知肚明各自的来意,只是不好说出口,气氛有些尬尴。

  过了好一会儿,普贤道:“我们原本说要分开回昆仑山,我想着文殊师兄应该已经先我们一步回了昆仑山,我也先走了,惧留孙师兄和慈航师弟继续游玩吧。”

  普贤的话音还未落下,三人便看见一人往他们这里飞来,远远一看,此人倒像是文殊,等那人飞近了,果然是文殊无疑。

  文殊看到这三人时想要飞走,可惜被三人叫住,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来到三人身边,“师兄和二位师弟也在四处闲游啊?”

  三人都点点头,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地看着文殊,看得文殊有些心虚,又道:“既然师兄和两位师弟在此闲游,我就先回昆仑山了。”

  四个人本来都想偷偷去找燃灯,如今都在这里相遇,四个人都心中有愧,想要退缩。

  惧留孙也看出了几位师弟的意思,便道:“文殊师弟别急,我们既然相遇了,那便一起回昆仑山吧,若是老师发现了我们私自下山的事,我们一起求情,老师说不定会对我们网开一面。”

  众人达成一致,正打算要往昆仑山去,从金鸡岭的方向慢悠悠地飞来一个人,此人正是燃灯,燃灯见到这四人,便道:“四位道友怎么在此处?”

  惧留孙道:“燃灯道友你走后,我们也离开了金鸡岭打算回昆仑山,我们打算分开回昆仑山,免得被老师发现我们私自下山,没想到大家都想到了一起,决定四处闲游一番再回昆仑山,便在此处相遇了。”

  燃灯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四位道友不愧是同门师兄弟,果然是心有灵犀啊。”

  惧留孙又问:“燃灯道友比我们先离开金鸡岭,怎么现在才来到此处?”

  燃灯道:“我离开了金鸡岭后,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便迟了。”

  燃灯又顺势邀请,“既然四位道友不着急回昆仑山,又已经来到了西方的地界,不如随我到灵山做客?”

  听到燃灯的邀请,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惧留孙道:“既然燃灯道友诚心邀请我们到灵山做客,那我们也不好辜负燃灯道友的一片心意,那便跟随燃灯道友一起去灵山吧。”

  众人一起往灵山飞去,到了毓灵宫,金莲童子奉上各种灵果茶水,来招待惧留孙等人。

  等灵果茶水用得差不多了,燃灯便道:“几位道友第一次来灵山,我便带几位道友参观一下我们灵山的风景,怎么样?”

  惧留孙道:“如此,便多谢燃灯道友了。”

  燃灯便领着四人在毓灵宫外面转悠了一圈,道:“我还不曾去过昆仑山,也不知道昆仑山的景致如何。”

  惧留孙道:“各处名山的景致各有不同,下次有机会再邀请燃灯道友去昆仑山做客。先前听燃灯道友说过西方教至宝,八宝功德池,不知道我们师兄弟是否有幸能观看西方教至宝?”

  燃灯笑道:“原来几位道友对八宝功德池有兴趣,这个简单,我这就带几位道友去观看。”

  惧留孙等人闻言心中都十分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