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西盟小少爷>第四十五章

  西稹靠近余归鸿,有些不信,问道,“你是不是威胁她,不让她说?”

  余归鸿怒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你别再颠倒是非。”

  闻言,西稹缓缓点头,若有所思道,“那杜非泽的心上人,真是你杀的?”

  秋儿姑娘大惊,慌张的解释,“不、不是。”

  余归鸿也出面,为她辩解,“秋儿姑娘生性善良,不可能是她。”

  西稹又故作阴阳怪奇,“余宫主,你如此维护她?当真……”

  “没有!”余归鸿嗔怒,离红眼不远了。

  西阮拦住西稹,陪笑,歉意道,“抱歉,是我疏忽,稹儿多有得罪,万分抱歉,还望宫主大人不记晚辈过。”

  余归鸿不客气,呵斥道,“少盟主当真得多用心,好好管教弟弟。”

  西阮温雅笑道,“我会的,叨唠宫主了,我们先行告退了。”

  匆匆离开。

  目送他们离开,尴尬又诡异的氛围,都久久未散开。

  余归鸿愤恨,咬牙道,“西稹,调查杀人是假,取笑我是真。”

  余晖冷哼,狠厉道,“他啊、也就嘴还厉害了。”

  平心静气一阵,余归鸿总觉不对,有些忐忑,“我总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你们跟下去看看,死的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我们现在就去。”

  马不停歇下山,在笼莺山顶,西稹与西阮默契停步。

  西阮环顾四周,小声道,“就在这儿等吧。”

  江枍榆有些担忧,“万一人很多呢?”

  西稹抱着江枍榆,落入树干上,解释道,“不会,如若我没猜错,余晖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稍有脑子的人,过后就会觉得不对,立马会派人查看究竟。

  不出他们所料,余晖、余闲二人身影,匆忙出现。

  西稹淡淡瞟一眼,故意作出声响,坐在树干上,单手搭着膝盖,闲散的开合白扇,垂在空中的腿,微微踩着另一根树枝。

  而在他身旁的,是挺直的江枍榆,二人直视余晖他们。

  余晖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疑惑西阮去哪了,正打算寻找西阮身影,身后幽幽传来西阮声音。

  “你们在找我?”西阮踩断干枝,动静不小。

  余晖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有些心虚,动作极小的碰碰余闲,示意他想办法。

  余闲也有些犯难,尴尬陪笑,“少盟主,想必你误会了,我们不过在意海棠县命案,想下山调查。”

  闻言,余晖赶忙应和,“对,我们去调查真相。”

  西阮面色不好,语气压抑,“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

  余晖有些慌乱点头,拉着余闲告辞。

  送走他们,西稹从树上下来,三人得抓紧时间,否则等他们反应过来,玲儿姑娘的死因,瞒不住,他们会提前有所准备。

  抵达王婶家中,宋疏雨在门口站着,脸色不好,时而愤愤剁脚。

  西稹远远望去,不禁问道,“宋姑娘,这是受委屈了?”

  江枍榆猜测道,“也许王婶不让她调查。”

  闻言至此,西稹不禁皱眉,王婶不仅不配合,更不会让他们动玲儿姑娘,更加无法掩饰秋儿姑娘死因。

  总不能真动粗,有违人理。

  宋疏雨见到他们,喜出望外跑来,“你们终于回来了。”

  西阮接住她,温雅道,“回来晚了么?”

  宋疏雨闻言,有些红脸,急忙摇头,有些委屈道,“王婶不让我进去,赶我几次了。”

  他们与王婶一没亲,二没故,纯属是过路人,哪能招待他们。

  西稹蹙眉,语气有些焦急,“我们得掩饰玲儿姑娘死因,越快越好。”

  江枍榆拉住西稹,认真思考,认为有些难,“不好办,王婶不会同意。”

  闻言,西阮肃然,“稹儿,千鸟你很熟,如何掩盖?”

  话音一落,西稹也犯难,他哪能知晓,千鸟的毒,恐怕只有百药子才有办法。

  单论千鸟的毒而言,应该不难,但他没细想过,掩盖死因,恐怕、有心无力。

  江枍榆轻声呼喊,“西稹、怎么了?”

  西稹回神,有些无力摇头,“我不知道。”

  此言一出,宋疏雨反应有些大,还有些焦急,“啊、那怎么办?”

  突然,王婶家传来动静,碗筷摔碎的声响。

  几人靠近门边,是王婶与杜非泽,指责杜非泽不离开,让他别玷污她女儿清白,让她清白的死。

  西稹凝思片刻,示意他们先行离开,解释道,“就这样吧,被发现了,正好正面迎接。”

  江枍榆有些顾虑,谨慎道,“无相宫远比我们想象的残忍,恐怕真会动杀心。”

  闻言,西稹失笑,有些讽刺,“刚在无相宫,他就打算动手了。”

  西阮点头,心有余悸道,“嗯,没想到,他一点面子也不给。”

  江枍榆叹气,“秋儿姑娘,恐怕已经被问话了。”

  西稹微微点头,肯定道,“她不被问话,才有鬼了。”

  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随即瞟落几颗雨滴。

  准备在野外歇息的几人,只得改变主意,去找客栈。

  随便点些吃的,屋内温暖如春,屋内狂风大作,寒意四溢。

  乍暖还寒的季节,总是让人猝不及防,时而阳光明媚,时而暴雨狂风,稍不注意,就能生病。

  一杯暖茶入肚,西稹张合手掌,有些凉,他的体质,向来偏凉,稍稍一降温,他身体也跟着降,让他意外的是,他不怕冷,即使他裹得再多,温度只降不升。

  江枍榆伸手,握住西稹手,确实有些凉,担忧道,“是寒毒又发作了?”

  西稹微微颔首,示意屋外的狂风,寒意四溢,平淡解释道,“降温了,不是寒毒。”

  闻言,江枍榆一愣,细细回想,似乎桂月时,炎热还未散去,他温度也没他高,同样大汗淋漓,体温也比常人较低。

  饭菜端上来,房门又被合上。

  西稹没什么胃口,碗中的米饭插着筷子,都快被碾成糕了,一口也没吃。

  宋疏雨忍不住吐槽,“西稹,你不吃,也不能浪费粮食。”

  松开手中筷子,西稹无力道,“我吃不下。”

  西阮眉头拧成一块,满眼担忧,“稹儿,多少吃些。”

  江枍榆抓住他手腕,制止他起身,哀叹一声,有些商量口吻,“吃了,我给你补偿。”

  西稹愣愣看着他,有一瞬间欲望,但很快熄灭了,提不起兴趣,“我真没胃口。”

  西阮关怀,笑道,“稹儿,吃一个鸡腿吧。”

  在三人期待眼眸中,西稹没拒绝,强迫自身吃下。

  缓缓咬一口,在口中慢慢咀嚼,西稹脑中全是千鸟罗花,无相宫会把花种哪?

  夜闯无相宫,显然不现实,根本就是自找死路。

  他没被千鸟罗花毒死,顽强存活下来,可不能死在无相宫,非得弄清事情原由。

  到底是谁想害他,又究竟又何要害他。

  不排除,当年被拉出来顶罪的袁广鹂,铲除西盟威慑力,当西风年老之后,西盟就不在独领武林。

  脑中思绪众多,便愈发烦躁,愈发头疼。

  突然,江枍榆起身,端着米饭离开。

  “?”西稹有些不解,瞟一眼空荡桌面,被江枍榆端着的米饭,是他刚没动的。

  他干嘛?

  莫非看不惯他浪费食物,把米饭倒掉喂狗?

  不无可能,是江枍榆能做出的事。

  同桌的人,同样疑惑,宋疏雨发出质疑,“他怎么了?”

  西稹有些木讷,咽下口中的肉,小声道,“我不清楚,我去看看。”

  话音一落,房门被推开,江枍榆端着米饭回来。

  西稹刚开口,突然被喂一口米饭,错愕片刻,忽然一顿,吞掉口中米饭,颇有些意外道,“味道不错。”

  江枍榆闻言,笑开了眼,又喂他一口,欣喜道,“我重新热了米饭,味道是不是好了很多。”

  “嗯。”

  是西稹喜欢的味道,江枍榆从他眼神中,就能感觉到,他刚去找店家要了些糖水,稍稍倒了些,甜味参入米饭,又不明显,不会让西稹察觉,或者,他也猜测出,但他假若没察觉。

  一碗米饭见底,西稹肚子饱了,心情也好了。

  吃完饭,他们又得商量对策。

  左思冥想,计划都有些不可行。

  江枍榆目光停在宋疏雨身影,若有所思,“宋姑娘,或许你能帮忙。”

  宋疏雨理所应当道,“我当然会帮忙。”

  江枍榆浅笑,不急不躁道,“宋姑娘向来与西稹不合,或许还能欺骗余晖二人。”

  西阮蹙眉,有些不愿,“万一被拆穿,无相宫可不讲人性。”

  此言不差,也得顾虑。

  宋疏雨不怯,自信仰头,“放心交给我,我跟他们关系不错,知道怎么做。”

  西阮有些担忧,“宋姑娘,万事小心。”

  闻言,宋疏雨理直气壮道,“不小心才是对的,我跟他们在一起,从来不想后果。”

  “……”西稹:你还知道。

  “……”西阮面露担忧,再三叮嘱,“还是小心为妙。”

  “让西稹小心才是,我们不会留情。”宋疏雨一本正经,眼神坚定,可不似玩笑话。

  西稹失笑,“不愧是宋姑娘,我会小心的。”

  “……”西阮无奈,都忘了宋疏雨天大胆子,让她放开性子,反而更有利,无论是对他们,还是对她自身。

  各自回到房间,西稹早早歇息。

  窗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江枍榆瞟了一眼,准备关上窗户。

  昏暗的街道,出现一身影,跌跌撞撞,失魂落魄摔倒在地,踉跄的爬起,又摔倒,又爬起。

  江枍榆摇头,不禁感慨:杜非泽对玲儿用情至深,此时精神都恍惚了,人都死了,深情,玲儿姑娘也看不见,何必把自身搞得如此狼狈。

  关上窗户,江枍榆看向床边,西稹平躺,平稳的呼吸,安静的面容,跟平时桀骜蛮横相比,此时很乖。

  也不知是否是身高原因,西稹不仅面容柔和,也属于乖巧的,睡着后,很难把他与傲气桀骜相结合。

  也无法想象,他曾一手一剑,屠灭井上桐,剑影伴随血光,他未留一个活口,未沾半滴鲜血。

  望着西稹睡颜入神,江枍榆嘴角笑意愈发深,自从迷上西稹,发现他哪哪都是魅力。

  哪怕他冷血又残忍,一人之力,阻挡北殿一百精猛勇士,血红双眼,眉毛处滴落血迹,明明阴狠,让人望而生畏,可他偏偏觉得,西稹迷人,让他心动不已。

  轻坐在床边,江枍榆不受控制,缓缓俯身,贴上西稹的唇。

  很轻,很柔。

  微微睁眼,瞟一眼油灯,光亮有些微弱,江枍榆抬手,打算熄灭油灯。

  突然,天地一旋转,他被西稹压在身下,油灯也被西稹熄灭,房间瞬间昏暗下来。

  不比他的温柔的亲吻,西稹的吻带有侵略,占夺他的呼吸,让急而有序呼吸促乱,心跳也躁动得厉害。

  喉结被轻咬,江枍榆陷入情迷,身体燥热 ,身体也有了反应。

  西稹有些危险眯眼,撑着他胸口,坐起身子,故意调侃他,“反应挺强烈的。”

  话语本就让江枍榆羞涩,西稹撑着他胸口,微微扭动后腰,又一次提醒,“江枍榆,舒服吗?”

  果然,此话一出,江枍榆羞愤,一把推开西稹,扯过被子,侧身而躺,不在搭理西稹。

  西稹笑弯了眼,从后环住他,“江枍榆,你脸皮还这么薄?”

  “闭嘴。”

  西稹笑意更深,贴近江枍榆,鼻尖佛开发丝,吻住他后颈,明显察觉江枍榆一颤,对于他的反应,西稹喜爱不已,语气有些欣喜,有些得意,“江枍榆,你这样子,我很喜欢。”

  江枍榆扣住腰上的手,微微挪开屁股,吐口气,“睡觉。”

  西稹浅浅一笑,又贴近江枍榆,在他后颈轻咬一口,“睡吧。”

  清晨,西稹被是吵醒的,房门被敲得咚咚作响。

  西稹与江枍榆同时睁眼,有些怒气,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宋疏雨,不等他们说话,宋疏雨抢话,“快点,我看到余晖他们了。”

  西稹还有些懵,也不知该怎么配合她,随意穿上衣裳,小辫也懒得扎,匆匆出门。

  刚下楼,也不容他反应,宋疏雨怒气冲冲而来,手中的茶杯迎面而来。

  西稹反应快,躲开茶杯,翻下楼梯,宋疏雨跟随其后,穷追不舍。

  环顾四周,也没察觉余晖影子,西稹有些蹙眉,怀疑宋疏雨公报私仇,难得有一次,西阮不会讨厌她,她还能报仇的机会。

  她哪能不珍惜,大清早就来找他,不暴揍他一顿,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攀上房梁,往上一跃,翻上屋檐,稳步落上,半蹲屋檐之上,西稹忽然一顿,余光瞟见余晖二人。

  他们正在街道闲逛,注意客栈动静,停下脚步,正好见西稹窜出客栈,稍显狼狈。

  西稹刚游神,脚底瓦片传来动静,冲撞碎开,西稹伸手挡眼,后滚两圈,稍显有些狼狈。

  宋疏雨冷傲,见他狼狈模样,心情大好,嘲笑道,“知道我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跟我顶嘴。”

  “……”西稹哑然,他就知宋疏雨在公报私仇。

  不急不躁起身,西稹态度不减,蔑视道,“宋姑娘,你若在出手,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可法?”

  此话不是宋疏雨说的,而是他身后的余闲。

  至于他二人何时在他身后,他当然早有所察觉,西稹假意诧异,“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余闲没回答他,而是冷声道,“西盟小少爷,尽对女子出手。”

  余晖戏虐眼神,出言不逊,“这若传出去,也是丢西盟的脸。”

  此时,宋疏雨颇为不满,厉声喝止道,“你们干嘛?谁让你们说话的。”

  余闲一楞,疑惑不解,“疏雨,我们是来帮你的。”

  宋疏雨不领情,言语不善,“谁需要你们帮忙,对付他,还需要帮忙?你们在看不起我嘛?”

  他们三人,一言一语,争论不休,西稹夹在中间,颇为头疼,根本无法理解,他们是如何相处的。

  争争吵吵,吵个不听,脑仁都疼了,这也叫关系好,宋疏雨是否对关系融洽,误解很大?

  这样的关系,还能一起相处,也真是一大奇迹。

  实在受不了,白扇轻点额头,西稹眉头紧皱,出声制止,“还没吵够,大清早的,你们想干嘛?”

  此言一出,非但没能制止他们,反而还惹祸上身。

  宋疏雨脸色一沉,怒斥道,“我想干嘛,还得跟你打招呼?”

  余晖同样傲气,“我们吵关你什么事?”

  余闲内心不爽许久了,沉下眼眸,厉声道,“西稹,你怎么招惹疏雨了?”

  “……”西稹颇为烦躁,揉揉后脑勺,极为郁闷道,“疯了,离我远点。”

  西稹正欲离开,却被三人死死围住,根本不能轻易脱身。

  陷入困境,西稹只得迎战,虽然动作很快,却因不能使内力,宛如猫儿给老虎搓背,丝毫没攻击性。

  当西稹给余晖一拳,却被内力弹开,自转两圈,重心不稳落地,嘴角血迹止不住,源源流出。

  江枍榆见状,赶忙跑来,扶起西稹,担忧道,“怎么样?”

  另一端,俯视他的余晖,无辜摊摊手,语气怪异,“小少爷,我都没动手,你怎么就流血了?”

  西稹抹掉嘴角血迹,撑着江枍榆,缓缓起身,眼眸冷漠,幽幽道,“哥、你回来了。”

  话音一落,三人同时转身,正好对上西阮冷血眼眸,被冷气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