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西盟小少爷>第二十七章

  西稹盯着他仓促背影,缓缓沉眸,自嘲自身一句活该。

  应征了江枍榆的活该,都是他一厢情愿,这些、都是他活该。

  江枍榆一顺从,一服软,他就得意忘形,果真,他就是活该。

  晕乎的脑袋,让西稹又一次陷入昏睡。

  清醒时,百药子与东方棠棣也在。

  西稹撑起身体,恢复一些力气,“上完药了。”

  “嗯。”

  三人围桌坐下,心事重重,各有所思。

  百药子扫过西稹头顶,乱糟糟的头发,无奈叹气,“我帮你绑头发吧。”

  “出去走走。”

  “稍等,我去拿扇子。”

  西稹的白扇,此刻正被江枍榆握着,江枍榆此刻心情沉重,趴在桌上。

  房门被打开,江枍榆直起身,放低姿态,主动求和,“你回来了。”

  西稹淡淡应声,“嗯。”

  江枍榆眼神慌乱,内心备受谴责,无措道,“你、你有……”

  话音未落,手中白扇被拿走,江枍榆一顿,急忙拉住他,“西稹。”

  西稹淡然道,“有事?”

  瞬间慌张无神,江枍榆不知如何开口,也找不出话题,呆楞无措。

  西稹一提衣袖,扯开江枍榆的手,平淡道,“我出去走走。”

  长发从江枍榆眼前飘过,江枍榆一顿,盯着马尾入神,不是他绑的,心狠狠刺痛一下。

  西稹与百药子汇合,在絪縕崖散心。

  偶遇沈红雨二人,西稹上前行礼,却被水袖打中,击倒在地,猛吐一口血。

  沈红雨并未留情,甚至很愤怒。

  水袖与锦缎相结合,铁球重力袭来,西稹腾空而起,自转一圈,避开铁球。

  手被水袖缠绕住,金针飞速而来。

  西稹反向拉过水袖,缠绕飞速金针,根本阻止不了,冲破水袖,直面西稹而来。

  东方棠棣拉开西稹,掌力吹散金针,刺入一旁石块。

  根本没机会喘息,铁球左右夹击,东方棠棣赤手挡铁球,被砸伤手臂。

  百药子与东方棠棣迎战,西稹在后方,沉着冷静待着,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

  东方棠棣连带铁球,握紧锦缎,蛮力一拉,沈寒衣身体前倾,面对猝不及防掌力,沈寒衣硬抗。

  东方棠棣与沈寒衣,基本不用担心,唯独半吊子百药子,与沈红雨对战,没占据上风。

  水袖速度很快,沈红雨手握不少水袖,缠绕百药子,百药子近不了身,一个劲闪躲。

  西稹见状,抽出腰间软剑,叮嘱道,“百药子,接剑。”

  有了软剑伴身,水袖被斩断,导致沈红雨落入下风,也让她红了眼,愤怒狂甩水袖。

  四周布满水袖,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百药子也不留情,转动软剑,随手扯住水袖,缠绕其水袖,手持软剑运气,缠绕水袖,震碎水袖。

  却因用力过猛,差点让沈红雨衣衫褴褛,衣袖破碎,撕裂开来。

  沈红雨羞怒,“百药子!”

  百药子赶忙认错,“沈姑娘,万分抱歉。”

  此时,东方棠棣正好过来,多瞟了一眼沈红雨,堪堪停下目光。

  百药子喊住他,欲遮住他打量眼神,提醒道,“人姑娘家,你盯着人看什么?”

  东方棠棣几步飞上前,拦住沈红雨,神情肃然,“沈姑娘,你后肩可是胎记?”

  沈红雨羞红脸,恼怒道,“找死!”

  沈寒衣拉住她,强行按住她,“打不过他,别冲动。”

  沈红雨愤恨,大吼,“他羞辱我,我还不能杀了他?”

  “打不过,我们打不过他。”沈寒衣人间清醒,安抚住沈红雨。

  东方棠棣陪笑,尴尬片刻,再次询问,“沈姑娘,身上可有胎记?”

  沉默片刻, 沈红雨点头,承认道,“有。”

  东方棠棣一惊,急切道,“可是正圆。”

  二位姑娘,戒备盯着他,“你想干嘛?”

  东方棠棣微微一笑,解释道,“二位姑娘误会了,我不过好奇问问。”

  单纯好奇问问,显然站不住脚,待二位姑娘离开,三人聚集一团,若有所思。

  百药子身上有胎记,后肩处,规规正正的圆。

  凝重的气氛,让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西稹再次确认道,“你当真看见胎记了?”

  东方棠棣点头,他晃眼过去,确实发现胎记,他脑中有百药子的胎记,下意识浮现正圆,不太敢确定,“不敢太断定。”

  百药子也十分好奇,“我们再去问问?”

  东方棠棣直言,“她们不太像能告诉我们的样子。”

  沉默片刻,西稹嘀咕道,“去偷看,确认一翻。”

  东方棠棣哑然,“怎么偷看?”

  “……”西稹尴尬一笑,果断放弃话题。

  眼下毫无办法,三人商量,也没琢磨出对策,三人决定先去丛林逛逛,解决晚饭,才是至关重要的。

  茂密的丛林,根本无法下脚,三人屹立树干上。

  西稹指着前方,断定道,“这边,有大物。”

  东方棠棣好奇道,“比昨天死鸟大多少?”

  “……”西稹语塞。

  百药子率先出发,西稹幽幽跟上,瞟一眼东方棠棣,不满道,“比你都大。”

  东方棠棣失笑,打趣道,“当……”

  “救命——”

  百药子的哀嚎,打断他们,急切追上百药子。

  东方棠棣伸手接住百药子,眼神停在庞然大物上,当真是大物,何止是大物,还凶猛。

  西稹颇为自豪,指着凶残老虎,“是大物嘛。”

  哑然片刻,东方棠棣失声,“你先想办法解决它。”

  西稹淡淡瞥一眼,白扇脱手,在手心散开,飞向老虎,另一只手用力,扯过发绳上的竹叶。

  直接冲出地面,瞬移老虎面前,接住白扇,指尖竹叶飞出,刺穿老虎脖子,老虎瞬间被麻痹,动弹不得。

  软剑划过动脉,老虎当场倒地。

  西稹得意洋洋转身,嚣张道,“不过如此。”

  东方棠棣拍手,夸赞他一翻,“漂亮,把它抬走吧。”

  “……”西稹呆愣,望一眼大老虎,稍显有些无措,“我一个人?”

  回应他的是仓皇逃离的背影,西稹郁闷,“没义气。”

  踌躇片刻,白扇卡在腰间,甩开长发,托起老虎前腿,弯腰托起老虎,腿一软,半跪在地,粗重喘息。

  “也太重了吧。”

  咬牙拼命站起,双腿都在颤,深深呼气,西稹一甩下颚汗水,咬牙气愤道,“棠棣,你给我等着。”

  “你看着肉不多,怎么这么重。”

  刚走两步,西稹脱力后倒,顺势躺在老虎身上,全身酸软无力,大口喘气,抱怨道,“好重,背不动。”

  揣摩老虎重量,猜测道,“七个江枍榆,至少这么重。”

  休息一阵,西稹也缓和不少,呼吸平缓,扯出软剑,歉意一句,“你太重了,我得分尸。”

  运气,奋力斩断,分为两截。

  西稹托起虎头,扛起肩上,轻松不少,跃上树干,就听见树枝断裂。

  !

  丢掉虎头上身,西稹自转一圈,踩上虎头,平稳落地。

  望着杂草一片的丛林,有些比他人都高,若不是陆地不能走,也不用分尸了。

  琢磨虎身重量了,西稹再次扛起虎身,选择结实树干。

  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虎身抗出来,刚落入地面,就见着东方棠棣,一脸看好戏模样。

  西稹愤怒一甩,扑上东方棠棣,忍着拔剑冲动,怒道,“棠棣,你死定了,今晚你别想和百药子搞事了。”

  躲拳的身体一顿,被西稹揍一拳,极快回神,不满反驳,“这是两件事。”

  “少来,今晚你想都别想!”西稹强势道。

  东方棠棣停下身,视死如归,豪言,“让你打,你今晚别来。”

  西稹也停下,一脸不屑,冷傲道,“想都别想。”

  东方棠棣哑然,嘀咕道,“你不能讲理一次。”

  西稹反驳,“你讲理过吗?”

  不等东方棠棣回话,百药子率先回答,“你们俩都没讲过理。”

  二人互看一眼,干咳一声,默认了。

  西稹还是颇为不满,指着身后丛林,命令道,“还有一半,你去。”

  东方棠棣妥协,满心欢喜去了,还不忘提醒,“西稹,晚上不许来。”

  “谁稀罕来。”西稹小声嘀咕。

  百药子半蹲在虎身边,摸过虎毛,稀奇道,“西稹,这个毛色很舒服。”

  西稹随手一摸,不在意毛色,反而是询问百药子,“百药子,他知道你重活一世吗?”

  百药子抬眸,摇头,“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

  西稹有些意外,试探问道,“你该、不会在玩他吧?”

  “……”百药子无语,强势解释道,“我都这样了,还玩他?”

  西稹懵懵点头。

  百药子眼眸温柔一些,含着笑容,“多活一世,也是我,又不是别人。”

  诧异片刻,西稹点头,“确实。”

  耳边传来抱怨声,东方棠棣扛着虎腿,“好重。”

  西稹看戏稍眉,“知道它重了吧。”

  东方棠棣气喘嘘嘘,撑着膝盖,“知道了。”

  拖着老虎回竹屋,可把江旻吓坏了,失神呆愣,“真是老虎。”

  西稹坐在竹凳上,撑着下颚,微微有些喘,歇息片刻。

  眼眸闯入一杯温水,是江枍榆倒的,摆在桌上,没有更多言语,眼神也没。

  西稹淡淡瞟一眼,目光停留在百药子身上,残忍撕扯开虎皮。

  东方棠棣双手血红,还在滴落,起身靠近西稹,抽出软剑,“借借。”

  见沾染血迹的手,西稹也愣,回神直起身,望着同样血红的手,猜测此刻,脸也是血红一片了。

  江旻特兴奋,扯过虎皮,显摆,“要不晚上烤着吃,百药子手艺很不错。”

  东方棠棣闻言,调侃道,“你挺会享受啊。”

  江旻十分诚实,果断承认,“能享受是好事。”

  江枍榆垂眸,目光停留在茶杯上,西稹匆匆瞟一眼,并不打算喝,即使嘴唇有些干,也不喝。

  他心情很复杂,准确说矛盾,明明之前恨他,恨得牙痒痒,但听闻他受伤了,又紧张得要命。

  为了烤肉,江旻与东方棠棣去寻柴,百药子处理虎肉。

  西稹盯着,有些无聊了,突然,被捏住手腕,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江枍榆。

  一盆凉水,放在桌上,江枍榆牵着他,放入凉水清洗。

  西稹一愣,先前的郁闷,不满,消散不少,露出笑容,语气还是有些低落,“江枍榆,你可以不用这么做。”

  江枍榆小声道,“血味太浓了。”

  西稹望着地上血迹,空气聚齐强烈血腥味,有一瞬错意,这么重的血腥味,在意他手上这一点。

  事实证明,在意,江枍榆换了两盆水,清洗他脸上,手上血迹。

  西稹甩干水泽,眼神飘向江枍榆手,骨节分明的手,内心又蠢蠢欲动,伸手,带有命令口吻,“江枍榆,手给我。”

  江枍榆微顿,犹豫片刻,伸手让西稹握着。

  西稹用力一拉,江枍榆身子前倾,强势道,“半年,你好好表现,我就放你们走。”

  闻言,江枍榆气恼,眼神一冷,推开西稹贴近的脑袋,不示弱道,“我知道了。”

  半年,江枍榆陷入沉思,如若现在,他离开,可能会想,会舍不得,但、他不一定会留下来。

  半年之后呢,他还会走吗?

  不会了吧,所以,他注定与西稹纠缠,此生都与他在一起了。

  烤肉果然更香,肚子圆滚才停止。

  西稹手中的肉,啃了一半多,还剩,但他不想再吃了,“百药子,我吃不完了。”

  东方棠棣摸摸圆滚肚子,颇为无语,“一块,你也吃不了。”

  百药子打饱嗝,果断拒绝,“我吃不下了,你给棠棣。”

  “我饱了。”东方棠棣急忙拒绝。

  西稹盯着肉块,有些发愁,试探性问道,“江枍榆,我让你吃,你会吃吗?”

  江枍榆果断,“我吃饱了。”

  西稹露出笑容,有些自讽,嘲笑自身,痴人说梦,又在错梦了,“猜、也是。”

  江枍榆望着肉块入神,如若真让吃,他会不愿,却不排斥。

  凝思至此,江枍榆揉揉额头,对他逐渐龙阳,赶到懊恼,这样下去,哪需要半年,半个月,他就沦陷了,沉迷西稹,无以自拔。

  闲聊一阵,深夜后,各自回房。

  东方棠棣挡在门边,抗拒道,“我都去抬了,你怎么还玩赖。”

  西稹语塞,他并没多想。

  百药子在二人对崎中,屈身从东方棠棣手臂钻进入,拍拍他手臂,“西稹要进来,就进来。”

  西稹急忙应和,“就是,别那么小气。”

  东方棠棣有些无语,余光瞟过身后百药子,冲西稹喊道,“他当然想你来了,昨晚说来,又不来,害我憋一晚上,今晚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西稹。

  目光停留在门口,江枍榆屹立门口,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西稹错意,“你在等我?”

  江枍榆回神,猛地合上门,有些生气道,“谁在等你。”

  西稹淡淡苦笑,猜、也是,他会等他?

  虽然江枍榆没等他,但他确实想他,果断推门而入。

  屋内漆黑一片,除却淡淡月光,从窗户洒入,隐约能看清江枍榆方位。

  软剑划破黑夜,穿插入竹屋。

  江枍榆吓一跳,怪责道,“这样很危险,你不知道?”

  西稹浅浅一笑,假若大彻大悟,“这样很危险吗?”

  “……”江枍榆一时无言。

  点燃蜡烛,微弱的烛光,照亮房间。

  忽然,传来敲门声,江旻在门外呼喊,“枍榆,水烧好了,我帮你提来了。”

  西稹提过水桶,摆放木盆,示意江枍榆先洗。

  整个房间都没能遮挡的,江枍榆别扭,腰带解了又系,目光时而飘向西稹,羞涩憋红了脸。

  西稹向来不害臊,撑着下颚,目光炙热,盯着江枍榆脱衣,冠冕堂皇的耍流氓。

  二人僵持许久,西稹微微闭眼,妥协的挠头,起身走出房门。

  有些落寞的背影,江枍榆急忙解释道,“我很快的。”

  桌上的蜡烛燃完,房内微弱的光亮消淡,摇摇欲坠的蜡光,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房间又陷入黑暗,窗户隔绝月光,西稹没在回来,江枍榆干坐在床,等西稹回来。

  暖阳露头,日渐高升,西稹也没回来。

  江枍榆烦闷,心中窝火,一把扯过被子,重重倒床入睡。

  院中木桌上,百药子煮的肉粥,洒入葱花,胃口大增。

  西稹有些恍惚,呆望碗中小肉块,心中疑惑不断,开口道,“百药子,这肉好眼熟。”

  百药子也不隐瞒,坦诚道,“是你昨天没吃完的。”

  江旻呆愣,惊讶道,“什么!我吃的……”

  东方棠棣漠然,“你这么激动什么,又不在你碗里。”

  剩余的肉,百药子切碎,放入西稹碗中,怪不得,有些硬,有些焦糊味。

  江旻解决完早饭,发现差一人,“枍榆呢?不吃吗?”

  西稹垂眸,哀叹道,“我端给他。”

  东方棠棣问道,“还没睡醒?”

  “不清楚。”西稹面无表情道。

  百药子微愣,“你又在外边睡的。”

  西稹淡淡应声,“嗯。”

  房门被轻声推开,江枍榆猛的抬头,与西稹对上视线。

  江枍榆生气咬唇,讥讽道,“你回来干嘛。”

  西稹微楞,总觉江枍榆傲娇,是在撒娇,但他没敢多想,早饭放在桌上,叮嘱道,“吃早饭了。”

  “不吃。”江枍榆哼声,躺床上继续睡觉。

  西稹漠然,静静看向江枍榆,这两天的怒火涌上心头,也不顾江枍榆讨厌,或是反感,逼近床边,眼神不善俯视他。

  江枍榆有恃无恐,理直气壮直视他,“干嘛。”

  西稹跨坐,压住江枍榆,俯身贴近,呼吸撞在一块,压制内心强烈欲火,命令道,“张嘴。”

  心脏缓停下来,江枍榆呼吸都错乱了,偏头错开,无底气道,“干、干嘛。”

  强行掰过下颚,西稹强势侵入,一手抬起江枍榆脖子,迫使他后仰,加深亲吻,疯狂占有。

  指尖挑逗耳肉,拂过喉结,让江枍榆呼吸急促,错乱情迷。

  耳边水泽滋滋作响,西稹满意后,才松开他,撑起身子俯视他。

  手指抹掉他嘴角唾液,西稹颇为得意,又提出要求,“江枍榆,回应我。”

  江枍榆拍开挑逗下颚的手指,手臂挡脸,羞红脸,倔强道,“不要。”

  “不要?”西稹坏笑,打趣道,“江枍榆,你拒绝我,我可是会加期限的。”

  “随便你。”江枍榆脱口而出。

  西稹错愕,假若不在意道,“江枍榆,你这样、我会错意,你不想离开我,所有、下次别再说了。”

  江枍榆死活不松口,非得倔强到底,“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