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西盟小少爷>第八章

  界之接过木棍,不禁感叹,“小娃,你软剑是名器,可惜、我看不见。”

  “大师,我查明真相后,自会救你上去。”西稹义正言辞道。

  “好!”界之满意大喊,站起身子来,举着木棍,仿佛回到意气风发之时,很难与枯瘦老头相结合,“小娃,看好了。”

  少林棍法,齐眉、镇山、盘龙、六合等多种棍法,界之所习的少林棍法,与之不同,棍法多变,复杂难以琢磨,又出人意外,应该是界之自创棍法。

  西稹全神贯注,被深深吸引,激动道,“大师,这是您自创棍法?”

  “小娃,果然很聪明。”界之有些喜爱道,丢给他木棍,“试试手。”

  “多谢大师。”

  夜幕降临,四周漆黑,西稹顺式闭上双眼,心无杂念,专注棍法。

  “小娃、你天赋很高,你多大?”界之有些难以置信,一位小娃天赋能如此之高。

  西稹收回木棍,浅笑,“大师,我快及冠了。”

  界之缓缓点头,还是有很意外,“天赋确实很高,二十,能达到这成就,非常人所为。”

  西稹闻言,沉眸眼中闪过冷意,他哪是常人,他宁可不要这身体,宁愿平凡。

  他十八岁,每天徘徊生与死之间,整整十年,又提心吊胆五年,未来他也逃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界之有些饿了,去不远处山洞摸出野果,“小娃、饿了吧,吃点。”

  西稹婉拒,望着所谓的山洞,不过是界之凭借内力,击碎的洞口,不深,刚好遮挡风雨。

  他若不是内力深后,恐怕早亡了。

  金灿的阳光,从参天大树透映而来,洒在挥舞的木棍上。

  汗如雨下,西稹大汗淋漓,睫毛被汗水压倒多次,一直追随木棍而动。

  界之闭目养神,淡淡道,“小娃,棍随你动。”

  “明白!”

  汗水浸湿衣裳,西稹随手一甩,木棍飞出去,正好被界之接住,“大师,你无聊就练棍吧,我得走了。”

  “小娃,希望你早日找寻真相。”界之不舍大喊,期许西稹有朝一日,能带他上去。

  “放心吧,大师。”

  西稹有些烦躁抹汗水,汗水压得眼皮都睁不开,还未见到山顶,这让他更烦躁了。

  耳锐的他,听闻呼喊声,距离很远,他急忙跑过去。

  隐约中,他听见西阮的呼喊,很明显的哭腔,他又懊恼自己的冲动,也不顾暴露真实轻功,飞奔西阮,“哥——哥——我在这儿。”

  西阮晃神,发疯似的向着西稹冲过去。

  西稹嘴边的哥还未出口,就被西阮怒气镇住,颤颤低下头,颤栗道,“哥、”

  “跟我来。”西阮语气不好。

  西稹能明显感知他很生气,不是一般的生气,也是十八年来,第一次生气。

  第一次生气的,何止西阮,西风差点失控了。

  “爹、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西稹挣脱开邓秋瑶束缚,拦在西风面前,西阮跪在祠堂,后背都被抽出血条,在抽下去,半条命没了。

  西阮咬牙呵斥,“稹儿,让开,是我没看好你,我该罚!”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

  “放开!”西阮大吼,不似开玩笑,坚定下定决心,非得抽走半条命才敢罢休。

  西稹呆愣,木讷走开,看着西阮参血后背,心中苦涩,懊恼、自责,又愧疚。

  噗通跪地,扯着邓秋瑶衣摆,哀求道,“娘、娘,你求求爹,求求爹,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邓秋瑶俯身抱着他,在他耳边哭泣道,“稹儿、你爹、也要受家法呢。”

  !

  “不要、不要,爹、爹!”

  他错了、真的错了。

  西稹吐血昏倒,吓坏一家人,赶忙抱回房间。

  幸好毒美人在,她是沈留春的夫人,医术高超,被称毒美人。

  绮容把脉,未察觉脉搏,一把握住手腕,才隐约察觉跳动,虚弱,摇头叹气,“西盟主,恕在下无能,小少爷经脉不同常人,恐怕穴位多变,贸然试针,恐怕会害了小少爷,还是安静些,等他自己醒。”

  西风道谢,让下人送毒美人离开,靠近床边,抱住哭成泪人的邓秋瑶,他心中的痛,只有他能懂。

  栖梧居旁的契栖居,穆青慌忙关上门,跑入一旁厢房,“枍榆、好像挺严重的,毒美人都没办法。”

  江枍榆有些紧张,“当真?”

  “我亲耳听见毒美人跟旁人说的。”

  江枍榆有些郁闷,又有些担忧,“他若是死了,我会陪葬吗?”

  “枍榆,陪葬是王室,哪有江湖陪葬一说?”穆青语气肯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江湖人变态居多,万一呢?说是我冲撞了小少爷?才导致小少爷受伤身亡?”江枍榆颇为烦闷道。

  穆青有些恍惚,木讷道,“应该不会吧?盟主大人、不会如此不讲理吧?”

  “你觉得他们是好人?”江枍榆反问,语气颇为不屑,“江湖有好人?”

  穆青哑然,默默闭嘴。

  江枍榆沉思许久,作了大胆决定,“穆青,我们逃跑有几层把握?”

  “没有把握。”穆青诚实道,甚至觉得江枍榆脑子进水了,才会问逃跑。

  从西盟山庄逃跑?

  这不是痴人说梦?

  江枍榆叹气,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俩人警惕。

  喜婆推开隔门,怒气冲冲而来,望着床上躺着的人,气不打一处,怒斥道,“这西盟是不干净吗?怎么都半死不活的?一回来就吐血,你也是、昏死这么久?”

  话音未落,喜婆便上前扯被子,穆青立刻制止她,没控制音量,“你干嘛!”

  啪、

  一巴掌扇得穆青懵了,错愕的望着喜婆。

  喜婆冷笑,语气颇为轻蔑,“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叫嚣?称她一声公主,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山鸡也有凤凰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低贱胚子生的贱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喜婆羞辱同时,没分说又扇了穆青几巴掌,发泄充分后,潇洒坐在床上。

  江枍榆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声,紧紧拽住被褥。

  “你是想我动手?你不介意肿脸,我怕什么?”喜婆嚣张道。

  江枍榆犹豫再三,还是没掀开被褥,他掀开被褥,计划就被拆穿了,必死无疑。

  违抗她命令,喜婆恼怒,扯开被褥,却没江枍榆力气大。

  几回合,都没扯动被褥,喜婆耐心你耗尽,冲着门外大喊,“来人!”

  江枍榆一颤,他知道他在劫难逃。

  突然,闯入门内的大汉,统统倒地。

  喜婆大惊,怒斥,“是谁!”

  四时冷冷看他一眼,侧身站好。

  西稹不急不躁出现,冷冷瞟一眼地上人,四仰八叉,迎上喜婆嗔怒瞳孔,慢条斯理道,“闪开。”

  喜婆未动,气大,拦住他,“你什么意思?你不知我代表北殿?”

  “知道又何如?你也配代表北殿?北殿无人了吗?猪狗都能代表北殿?”西稹冷冷道。

  喜婆气恼,咆哮,“你别太嚣张……”

  “四时。”西稹打断他,命令四时压制她。

  一把长剑抵住脖子,剑柄搭在肩上,剑鞘还在手上,锋利剑刃已经抵住喜婆脖子,冷汗从下颚滴落剑刃上。

  西稹见人安静了,又吩咐道,“四时,带走出,让他们知道西盟规矩。”

  “是。”

  识时务为俊杰,房间一席人,自觉跟出去,唯独喜婆腿软,摔倒在地,四时也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喜婆年纪不小,丝毫不在意,提起后颈将人带出去。

  西稹淡定,指尖转动白扇,漫不经心道,“你还站着?”

  穆青闻言,左右为难,在西稹冷漠眼神中告退。

  四周寂静,安静平和。

  西稹随意扯过椅子,反坐,散漫趴在椅背上,合上白扇,轻轻一点蒙在被子里的人,有些温柔道,“还不出来?也不怕蒙坏。”

  话音一落,被褥被掀开,江枍榆出了一身汗,热汗与冷汗,微微侧身避开西稹视线,袖口擦拭汗水。

  突然,传来一阵凉风,后颈的长发被吹开,除却汗湿紧贴脖子发丝,流淌几滴汗珠,染湿薄薄的里衣,隐约透着白皙染透红的肌肤。

  江枍榆刚享受凉风,衣裳就被挎到肩臂处,肩头被吻住。

  !!

  江枍榆蛮狠推开他,一把拉陇衣裳,气急败坏扯过被褥,盖住西稹,一脚将人踢翻在地。

  “你、你……”

  羞怒大吼,却又不知说什么,江枍榆险些奔溃,又恶心又反胃。

  西稹扯开被褥,拾起地上白扇,不急不慢起身,心情颇好,整理被褥,放回床上,顺便在床上坐下。

  江枍榆愤恨的脸通红,堪比熟透的石榴,让西稹心情更美好了,又温柔又暧昧,“娘子,怪为夫没忍住。”

  “呸、给我滚!”江枍榆忍怒,指着门边大喊。

  西稹嬉皮笑脸一躺,举着白扇悠闲把玩,笑道,“娘子,你火气好大,性格急躁。”

  江枍榆强忍怒气,压抑道,“是你、你还能忍?”

  “求之不得,娘子,你来吧。”西稹手速很快,从床上跳起,衣带就解开了。

  “!!”江枍榆气愤,羞怒大喊,“给我穿上!”

  西稹跨衣的手一顿,又陇回肩上,有些不乐的靠着床架,长发铺散,一束长发散在肩膛,垂落膝盖之下。

  微亮的光线映照他脸上,脸颊泛粉红,散乱的长发,险些有他人高,松垮的青衣,微露的锁骨,配上他不高的身形,给人一种小巧玲珑的错觉。

  江枍榆脑子本就不清醒,此时更是脑子一热,直言,“你女装肯定没人怀疑。”

  此言一出,江枍榆与西稹皆是一愣。

  西稹一愣,警惕道,“你女装有人怀疑?”

  “我不穿女装,你穿女装?我身为女子,都被怀疑,哪像你,不穿都没人怀疑。”江枍榆自知说漏嘴,赶紧补救。

  西稹闻言,微微一笑,拾起一旁的腰带,整理衣裳,安慰道,“娘子,我不怀疑你,我喜欢比我高的。”

  “我不喜欢矮的,也不喜欢比我小的。”江枍榆心直口快,不计后果道。

  西稹失笑,“娘子,我也只有身形小,某些、绝对不会小。”

  “你能……”吞回嘴边的话,在西稹注视下,面不改色重新组织新语言,小声嘀咕道,“谁要看啊。”

  “……”西稹一时语塞,随后被逗得大笑,宠溺又流氓道,“娘子,你想看?”

  江枍榆强忍心中不适,尽量不显露反感神色,“不想看,一辈子都不想看。”

  见西稹没在怀疑,他也松口气,差点又露馅了,以往他认为,他清心寡欲,遇到西稹两天,他都要成为流氓了。

  刚、居然想说:你能有他大……

  凝想至此,江枍榆有些不屑的瞄一眼西稹身下。

  “……”西稹一阵无语,他亲眼目睹,江枍榆嘲笑戏谑的眼神,瞧不起他小弟。

  不善的微笑,西稹强扯笑容,不安分的手伸入被窝,精准摸上他大腿,“娘子。”

  “你又干嘛!”江枍榆愤恨扣住他手腕,脸色不好,语气很冷,“我不是你娘子!”

  “也没几天了,马上月初了。”西稹笑道。

  江枍榆推开他手,很是烦躁,却又不敢太造次,“你到底想干嘛!”

  “增进感情,为夫可是一醒来,就来救你了。”西稹诚心诚意道,一脸真诚。

  又一次推开腿上的手,江枍榆愤愤抓起他手腕,放在他自己腿上,“爱摸、你就摸个够!!”

  西稹识分寸,不在逗他了,反扣他手腕,放在嘴边轻吻。

  !

  江枍榆抽回手,愤恨怒瞪,简直生无可恋。

  西稹打开白扇,替江枍榆扇风,安抚道,“娘子,别生气,为夫明日带你出门,可好?”

  “去哪?”江枍榆脱口而出,他简直太想出去了。

  西稹浅笑,贴近他,轻声道,“娘子,亲亲为夫,为夫就告诉你。”

  “滚、”江枍榆推开他,又往后挪挪,异常嫌弃。

  西稹有些失落,焉焉不乐,小声道,“哎、我还是安心成婚吧。”

  “等等,你就不能不耍无赖?”江枍榆有些懊恼,但又真下不去口。

  “不能,娘子,遇见你,我君子不了。”西稹颇为无赖。

  “……”江枍榆内心抗拒,可他眼下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妥协,咬紧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字,“你、过来。”

  “来了,娘子。”西稹特听话,乖乖凑过去。

  近在咫尺的脸,爱意满满的眼神,都让江枍榆引发不适,内心翻腾呕吐,面上却冰冷无常。

  在西稹注视下,僵硬的在脸颊留下轻吻,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西稹开心笑道,“娘子、又甜又乖。”

  江枍榆刚想问他,明日去哪,就被吻住嘴唇,毫无准备的闯入温热舌尖,卷走香甜爱液。

  晶莹剔透的银丝,被牵扯而出,江枍榆恼怒又愤恨闭上眼,气红了脸,也委屈红了眼尾。

  西稹满意,舔了他嘴角,在他泛红的眼尾亲吻,爱抚道,“娘子,明日去哪都可以。”

  江枍榆推开他,扭过头,没将恶心眼神露给他,气得嗓子都颤,“你、不许反悔。”

  “决不反悔。”西稹牵着骨节分明的手,比他大不少的手掌,俯身亲吻手背,“娘子,你先休息,为夫先回去了。”

  带上白扇,西稹精神饱满,有些不舍的离开。

  门口的四时,恭敬候着,白扇拍拍他肩膀,西稹叮嘱道,“守在这儿,别让公主受委屈。”

  “小少爷放心。”四时。

  回到栖梧居,西稹安静坐在椅子上,脑中浮现江枍榆,与他相处的记忆——

  他猜测、江枍榆不是公主,假冒公主。

  男扮女装、

  思考至此,西稹没控制力度,捏碎了杯子,少许化成粉末,西稹冷漠瞟一眼,用力将碎片都捏成粉末。

  他握江枍榆手腕,脉搏跳动与女子不同,大胆又轻讽他小弟,可不是闺阁女子举动,但凡是女子身,都做不出的举动。

  虽然他还没具体证据,但他有七层半把握。

  明日出去玩,机不可失,江枍榆肯定会逃跑,宁愿逼迫自身,强吞恶心,也没反抗他的亲吻。

  勇气可嘉,这样、就更讨喜了。

  随意一绑发丝,西稹马不停歇,赶去找西阮。

  西阮趴在床上,邓秋瑶哭红眼,心疼为西阮上药,又偷偷抹眼泪。

  西稹自责拿过药品,扶着邓秋瑶去休息,哑声道,“哥、”

  “这是小伤。”西阮笑着安抚他。

  西稹更加自责,手上动作更为细心,“哥。”

  “稹儿,我没事。”西阮为表他无事,一口气坐起来。

  西稹一把按住他,慌乱之中打翻药瓶,邓秋瑶更是紧张落泪,“阮儿。”

  西阮被按回床上,西稹有些生气,“哥!”

  认识错误的西阮,听话的趴好。

  西稹拾起地上药瓶,还未愧疚,就被邓秋瑶拉住,担忧道,“稹儿、小心受伤,药瓶多得是。”

  闻言,西稹恍然,扯下腰间竹筒,倒出一颗玉尘仙,欢喜道,“哥、玉尘仙,天上神仙都不一定用得上,起死回生也不为过,快、吃一颗。”

  “稹儿,这是你的药,别浪费。”西阮果断拒绝,言语之中还有些恼。

  西稹不满反驳,“哥、给你怎么能叫浪费?”

  西阮反驳,“我没那么弱,不需要。”

  西稹也不让着,直接丢给他,“反正我就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