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荆后悔对韩谨柔出口挑衅,她咬咬牙道:“随你吧。”
两人之间有股特殊的氛围,让梁如意和宋翡插不进去。
梁如意握紧了茶杯,心里恶意翻涌。
宋翡眼神更加冷了几分,摩挲了几下虎掌的厚茧。
韩谨柔当然感受到氛围的奇怪,不过她不在乎,自若地搬了张凳子在柳荆的另一边坐下。
坐下的一瞬间,她感到小姑娘瞬间僵硬了的身体,嘴角微微勾了勾。
台下接近尾声,花棠上前一步,抽出花荣腰上的配剑,决绝地抹了脖子。
他缓缓倒在地上,犹如盛开极艳时就枯萎的花,有一种凄丽的美。
“好!!!”
众人鼓掌,柳荆也跟着鼓掌。
其实柳荆没怎么听后半部分,毕竟旁边坐着三个女人,就连柳荆这种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诡异的氛围。
花棠想要再看三楼的姑娘一眼,他目光望去,只见小姑娘心不在焉地喝着茶。
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是他唱得不好吗?
……
正要继续小心地偷看,却见小姑娘旁边长相艳丽,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小姐死死看着他,那目光犹如看死人。
他受惊避开,好像自己的丑陋心思曝光在了众人面前。
这时,一个轻飘飘的帕子从三楼扔下,精准地扔在了花棠瑰丽的脸上。
花棠伸手一看,脸色苍白无比,洁白的手帕上只绣了个偌大的“黄”字。
戏曲结束后,花棠坐在梳妆台前发着呆,一个伙计引着一个一脸高傲,穿着富贵的丫鬟走了进来。
她一脸高傲,礼节性地朝他拜了拜身,花棠像是被烫到似的避开了。
“我家小姐说,有些东西,不是地沟里的老鼠该觊觎的。”
心脏在溃烂。
“花棠公子,你觉得呢?”
脑袋在晕眩。
他喏喏回道:“是啊,是啊……”
丫鬟走了,回头的那一眼莫名和有着桃花眼的小姐重合了。
也是,他这样烂泥一般的人,又怎么能肖想月亮呢?
*
三日后,柳玄带着长得望不到头的粮食和几千名将士下属们远赴永州。
他知道,或许路途不到一半,这列粮食就会损失过半。
不过,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鹿死谁手为时尚早。
柳玄走后不久,凤宁公主府上就接待了一位特殊的贵客。
贵客是杨老夫人和她的嫡长孙杨萧。
杨老夫人是永和帝的外祖母,地位崇高,永和帝一登基就迫不及待册封杨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并给杨老爷封了个侯爷。
凤宁公主暗暗打量杨老夫人旁边的男子,内心颇为满意。
男子身量修长,年仅17就取得了秀才功名,面容虽说不上貌比潘安,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最要紧的是素有脾气温和美名,家丁丫鬟犯错也舍不得过多责罚,人是软了一些,正好和脾气硬的如意互补。
她吩咐丫鬟道:“去请郡主出来待客。”
“是。”
吩咐完丫鬟,凤宁公主拉着杨老夫人聊家常,聊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梁如意的影子,杨老夫人脸色有些差,唯有杨萧面色仍旧温和。
凤宁公主心中更加满意。
她正要催促丫鬟,就见梁如意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嫌弃道:“就是你?”
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惊讶和嫌弃。
杨萧下颌线绷紧了几分,但面色温和,柔声道:“公主许是对在下有些误会。”
梁如意不再多说什么,只道让杨萧跟了上去。
凤宁公主面色尴尬,“这孩子……”
杨老夫人知道凤宁公主的意思,这是要让他们多担待了。
杨老夫人能怎么办,忍了!
毕竟安乐郡主虽然名声极差,性格霸道乖戾,但她受永和帝的宠爱,爹娘身份高,嫁妆就是一笔巨款。
若不是家中犯法,永和帝怎会对她冷了态度。
只望娶了安乐郡主能让杨家重获恩宠吧。
只是可惜了杨萧这孩子了。
杨萧跟着安乐郡主来到一处树下,他正要说些好话哄哄安乐郡主,不想安乐郡主道:“我已有喜欢的人,你去跟你祖母说此事作罢。”
此事自然是两人相亲的事。
杨萧面色难看,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问道:“是谁?”
梁如意不耐烦道:“你别管,按我的做就是了。”
杨萧表面无奈答应,转头就对凤宁公主和杨老夫人发誓日后必会对安乐郡主真心相待。
凤宁公主看着一表人才的杨萧,内心宽慰,这才是她理想的女婿。
回到杨府,杨萧颇觉不够保险,便对杨老夫人和盘托出。
杨老夫人握着拐杖生气地敲了敲地,“竟然有如此恬不知耻的女子!”
她愧疚对杨萧道:“萧儿,委屈你了,若不是你二弟……”
杨萧脸上暗芒闪过,他心里升起阴暗的念头,听到祖母这么说,他暗示道:“孙儿不辛苦,一切为了杨家。”
“不若向陛下请旨赐婚。”
杨老夫人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第二天,杨老夫人便请求去见永和帝。
永和帝批准。
一见到永和帝,杨老夫人便情真意切道:“玉儿,一段时间不见,外祖母瞧你都瘦了。”
永和帝虽然目前对杨家有意见,但乍一听很久没有听过的乳名,内心感动。
不过永和帝上位多年可不好忽悠,他问道:“外祖母可有什么事?”
杨老夫人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开口道:“是我那嫡亲孙子喜欢安乐郡主,所以老身厚着脸皮请陛下赐婚。”
永和帝谨慎道:“这要看凤宁的意见。”
杨老夫人不觉得凤宁公主会拒绝。
果然,永和帝问了一下凤宁公主的意见,凤宁想到女儿对那柳荆不正常的感情,心中冷硬起来,只道杨萧是个好孩子。
永和帝一听亲姐姐的话就懂了,在他看来凤宁觉得杨萧不错,那安乐也会觉得不错,于是大手一挥,写下了赐婚圣旨。
凤宁不知道,今天的一切会成为她日后夜夜后悔的噩梦。
圣旨到杨府比到荣安公府要快,看到手中明黄的圣旨,杨萧心中一定,他知道,梁如意那女人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笑。
圣旨到达荣安公府时,梁如意正站着接旨,直到听完旨意,她还是呆愣的。
她愣愣站在太监面前,意识好像脱离了身体。
“安乐郡主,接旨。”
公公提高声音提醒道。
梁如意不动。
凤宁公主赶忙给了公公一个厚厚的荷包,公公掂了掂,满意地笑了,不在意地将圣旨给了凤宁公主,然后离开了荣安公府。
凤宁接过圣旨,她看着呆愣的女儿,狠下心道:“还有三个月就到了你结婚的日子。”
“趁时间还来得及,把柳荆忘了吧。”
梁如意终于回了神,她情绪激动:“不!我不要!”
“我忘不了她!”
“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
她喃喃道,精神逐渐崩溃。
凤宁公主看着这样癫狂的女儿,心里痛苦,恨女儿不争气的同时也恨上了柳荆。
她警告道:“别逼我对柳荆下手!”
梁如意不可置信看着她,明明是自己的娘亲,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她只觉胸口一痛,天旋地转间晕了过去。
荣安公府顿时乱成了一团。
杨府。
杨萧想象着梁如意此刻的绝望,心中得意,此时荣安公府一定很乱吧。
果然,小厮的话证实了杨萧的猜想。
他心情愉悦,但开心不过几秒,又想到梁如意此时已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却不认命,还想着外边的男人,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糟糕。
他拿起鞭子,一顿,想到安乐郡主也喜欢耍鞭子。
女人耍什么鞭子呢,乖乖相夫教子不好吗?
得找个机会将安乐郡主的爪子剪掉,那时候,一定很有趣。
杨萧拿着鞭子前往后院的路上,一路上的丫鬟小厮看到他温和的笑都瑟瑟发抖。
为什么杨府里都说杨萧待人和善,尤其对丫鬟小厮很是善良?
因为知道杨萧真面目的丫鬟小厮都死了。
杨萧来到一个安静的小院,走进去,就看到一个男生女相的白净小厮坐在床边,他兴奋地舔舔唇,哑声道:“脱了吧。”
小厮颤抖着手解开衣裳,露出身上骇人的伤痕。
白皙的皮肤上伤痕累累,与他干净的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看到小厮身上的鞭伤,杨萧身体发热,眼睛充血,温和的面具破碎,他冲上去,将小厮压在身下,而后扬起握着鞭子的手,噼里啪啦打了下去。
小厮不敢吭声,他压抑着痛呼,他不知道,听到他隐忍的声音,杨萧更为兴奋了。
安静的小院响起不绝的鞭打声,院子里的草坪下躺着累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