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玉趴在枕头上, 脑袋侧过来，绸缎般的长发垂在一旁。
衣裳敞开，露出白瓷般的背。
“姐姐, 你要给我写信, 不让她们看到。”
卞雪意哭笑不得, 完颜玉总想一出是一出。
但是，对于完颜玉的要求，卞雪意很少会拒绝，或许是不忍心让她的希望落空, 不忍心那双眼眸中失去星光。
卞雪意执笔，在完颜玉的背上写起了簪花小楷。
墨水渗进了细腻肌肤的肌理之中。
完颜玉痴迷地享受着着一切, 她跟姐姐之间的秘密。
这是元寄雨夜不曾得到过的。
不多时，卞雪意提笔，轻呀了一声。
纸短情长。
背上已经落满了字迹, 可是到底是还没写完。
“这里也可以写。”
完颜玉把双腿展露出来。
卞雪意坐在床边, 叫完颜玉将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完颜玉照做了, 她望着卞雪意的侧颜，看着卞雪意挺翘的鼻子和精致的侧颜, 呼吸不由得为之一滞。
此刻, 完颜玉不是什么郡主, 她愿做姐姐的笼中鸟、掌中雀，愿被姐姐翻来摆去地玩弄。
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是姐姐。
不多时，完颜玉的腿上也写遍了秀气的字。
还是没写完。
卞雪意就要走回去放下笔。
完颜玉将中衣的下摆用牙齿叼起来，示意卞雪意。
身前也是可以写的。
完颜玉穿了一件贴身的裹胸小衣。
她素来纤弱单薄的身体似乎也隐隐地有了起伏。
曲线吸引目光的方向, 曲线的尽头隐没在衣服内，叫人的眼神忍不住流连。
卞雪意此时终于地觉得她与完颜玉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有些过从甚密, 甚至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叫人面红耳赤的旖旎。
卞雪意的呼吸不再平稳，只是将手上的毛笔一扔，结结巴巴地说：“我要走了，郡主，你快歇下吧。”
完颜玉拽住了卞雪意的衣角。
卞雪意转头，望见那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不忍斥责。
“姐姐，把我弄脏了你就这样走开吗？”
完颜玉说话带着些鼻音，听上去楚楚可怜，仿若下一秒泪珠儿就要落下来。
“也是，怪我，刚才跟着你瞎胡闹，”卞雪意说，“该趁着墨迹未干的时候洗掉印记。”
“姐姐，你要负责，”完颜玉扯了扯卞雪意的衣摆，“姐姐帮我洗。”
“好。”卞雪意应声，哄小孩一般地将完颜玉扶起来。
完颜玉的书房只通往一处室内的天然温泉池。
泉水从八个雕刻成凤凰形状的石头中流出，缓缓汇聚在下沉的池子中。
池子一侧雕砌了阶梯，供人缓缓走进去。
完颜玉步履蹒跚地走进水汽氤氲的温泉池中，那水已经漫到了她腰的位置。
卞雪意吩咐侍女将皂角等物放在温泉池边，等侍女刚离开，卞雪意一转头，已经看不见完颜玉的身影了。
只是隐约听到刚才有水花溅起的声音。
“郡主！郡主！”
卞雪意知道完颜玉醉得厉害，担心她被溺死在这池子中，然而又因室内雾气缭绕什么也看不清，故而她也很快顺着石阶走下池子，一边唤着完颜玉的名字，一边微微躬身在池子中伸手摸索。
不料，卞雪意忽地感觉水下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摆，她猝不及防，向前仆倒，一头扎进池子中去了。
虽她是个江南女子，可并不会水，哪怕这池水只到她腰的位置，都足以让她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她漂浮在温泉水中，四肢全用不上力。
只是隐约感觉腰侧被一双手托着，将她往池子边缘，水位稍浅的位置带去。
卞雪意只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双手双脚缠绕在那人身上，直到靠在阶梯上，口鼻露出睡眠，才咳嗽两声，呼吸着空气，惊魂未定。
方才的惊吓让她瞬间脱力，动弹不得，只是将双臂展开搭在阶梯上，背靠后，仰起头，不住地平稳紊乱的呼吸。
而那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此刻也慢慢地从水下浮出。
完颜玉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湿漉漉的。
衣服紧紧地贴着身躯，勾勒出她单薄身躯的起伏。
越是脆弱的东西，越是激起破坏的欲望。
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激起人心底里没有过的欲念。
卞雪意的目光只在完颜玉身上停留片刻就立即离开了。
卞雪意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姐姐。”完颜玉把头贴在卞雪意平坦的腹上，像一只小狗索取着温暖和关爱。
卞雪意抚了抚她的头发，即便湿漉漉的，摸上去却还是顺滑的。
“姐姐，该我给你写信了。”完颜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卞雪意只是叫她别再闹了，夜色已深。
完颜玉伸出手来，将修长的手指在卞雪意唇上抚过。
卞雪意的心忽地在“突突”地跳，只因完颜玉忽然之间眼神中的侵略和进攻好像把什么火蹭地点燃了。
每一次，卞雪意都要感慨，完颜玉的手指是极其好看的，骨节分明，指甲甲面带着柔和的珍珠般的光泽，肤若凝脂，精妙无双。
而且修长秀气。
完颜玉似是醉的厉害，非将那手指往卞雪意唇边送。
卞雪意轻咬了咬她的手指，像是像看到她微痛懊恼的样子。
确实有些痛感。
完颜玉只是歪过脑袋，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姐姐，我也要在你身上写一封信。”
话音未落，完颜玉的身子覆了上去。
手则从水下暗度，攀上卞雪意纤细的小腿，在上面划着什么。
卞雪意觉得有些痒，本能地要将腿缩回去，却被完颜玉一把拉住了脚踝。
完颜玉叫卞雪意感受自己写了什么字。
卞雪意闭上眼睛，完颜玉写一个，她就猜一个。
温泉水轻轻地拍在她的肩头，涓涓的水流声不绝于耳悦耳动听。
卞雪意在水汽蒸腾下，面色微红，竟渐渐地有了困意。
完颜玉却越发得寸进尺了。
完颜玉将下巴抬起，靠在卞雪意的肩头。
两人脖颈纠缠，像是交颈天鹅。
完颜玉的面颊在卞雪意的颈窝中滚来滚去，激得卞雪意也忍不住却追寻她柔软的面颊，紧紧贴在一起。
“姐姐，答应了我的事情，你怎地转头就忘记了？”完颜玉小声呢喃着，“那我可要向你索取一点点赔礼。”
卞雪意发蒙的思绪还没想清楚完颜玉所说的话语，身体先感知到了完颜玉索取的东西。
因为卞雪意些微的挣扎，水花飞溅。
“郡主，郡主……”卞雪意察觉那修长冰凉的手指去索取了什么。
“姐姐，别动。”完颜玉一手捧着卞雪意的后颈，温热的气息拂过卞雪意的面颊，她小狗一样的吻落在卞雪意的鬓角，落在卞雪意的面颊，落在她的下巴上。
一个仓皇地不敢面对自己的本心要逃。
一个冷静克制地点燃自己的身躯献祭给那高台上的神明。
一步步将神明引进迷失自我的漩涡。
“阿玉，阿玉……”
卞雪意失神地喊出完颜玉的名字。
对方却是那样地狡黠。
鼻音在应和着。
可是却给予相反的回应。
感受着卞雪意渐弱的抵抗，因自己而失智。
“姐姐，姐姐……”
一声声呢喃，直汇入心田。
烛火摇曳，雾气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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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
大半夜才停。
卞雪意抓住完颜玉的手腕，坚决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完颜玉是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明明看上去那么病弱，那么无害，有些时候却进攻意味十足。
“那剩下的，以后姐姐你要慢慢补给我。”
卞雪意点了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允诺了怎样的要求。
两人擦干了身子和头发，疲惫地倒在床上。
卞雪意心里一盘算，隐约猜出今天完颜玉突然间有些生气的源头，怕不是当时莫听说的那些话被完颜玉收在耳朵里了。
卞雪意正想要向完颜玉解释一番，忽地发现怀中人早已经睡着了。
许是累极，一向浅眠的完颜玉的睡眠中平稳的呼吸声都有些沉重jsg了。
可即便是在睡梦中，完颜玉的手也死死地抱着卞雪意一只手臂，生怕她逃走一样。
卞雪意无奈地摇头笑笑，用另一只手替完颜玉将被子角掖好。
完颜玉身上幽幽地散发着清冷的香味，将二人紧紧地包裹起来。
此时，此刻，世上再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们两个是真实存在的，互相依偎着彼此。
望着如此依恋她的完颜玉，卞雪意的心沉了又沉，完颜玉那么聪慧，自己那些违心的话是否已经被识破了，所以完颜玉今日才如此地反常呢？
卞雪意抬手，替完颜玉揉了揉微微皱起的眉头，这个生长在皇室中的女子，外人只看得到她的雷霆手段，看得到她手上沾满的血液，说她是一个怪物。
可是，没有人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是如何在腥风血雨、相互倾轧的皇室中活下来并一步步站稳脚跟，走上今天的位置。
可是，伪装的再好的面具，也会因为一点点阳光而裂开缝隙。
褪下那层厚厚的冰霜外壳，永远有一个小女孩蜷缩着躯体，瑟瑟地躺在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