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已经生效的合约上写明的，霍珉禹就算即刻想孟尧臣索取信息素，也不是什么非常过分的事情。但是现在，表现出不情愿的人竟然变成了霍珉禹是怎么一回事？孟尧臣藏在心底的蠢蠢欲动只能可怜兮兮地藏起来。
“…一次。”孟尧臣有些扭捏地呢喃着，不安地揉搓着的手朝霍珉禹缓缓伸过去，戳了戳对方腰间的软肉，颇有几分猫儿讨好主人的模样。带着几分对咬伤霍珉禹的亏欠道：“就当是提前履行承诺了，这个月就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一次够了，但一次不够。”
疑惑和不解全变为了细碎了啜泣声。在黑暗中沿着雪白的墙面缓慢前行，越发无力的猫儿只能依靠着别人，不时发出表示舒适的哼哼声。
“信息素…再分我一点？”
“孟职员，你这…可真犯规。”
至于巫山云雨一番已经翻篇，七点半闹钟照常准时响起后，对于循规蹈矩成为习惯的孟尧臣来说，本来要继续上班打工没错。
但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如今自己的处境，对于孟氏集团而言不算正式员工，没准儿跟着霍珉禹混还有一口肉吃？
本着有一口饭吃就成，有一分钱赚就必须拿下的打工原则，孟尧臣一如往常本想翻身起床，简单收拾收拾准备上班。可当他一睁眼就看到熟悉的脸以后，才渐渐回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
“这狗der…”
孟尧臣一整个被霍珉禹的臂膀圈住，别说起身洗漱，就是翻个身都是一件难事。他本打算使出力气把霍珉禹的手臂给挪开，但最终发现是徒劳无功。
并非孟尧臣力气小，只是霍珉禹的劲远远打过他。孟尧臣好说歹说也是做过一阵子alpha的人，即便是分化成了omega，至少在力气这些方面不会表现出太大的差异。
于是孟尧臣无奈，只能一遍骂骂咧咧，一边想损招把霍珉禹给“叫醒”——既然正常的叫醒方式行不通，那就来点儿特殊的。孟尧臣灵机一动，准备来点儿狠活儿。
左看来右看去，孟尧臣终于在结实的臂膀上找到了一块看起来稍微软乎些的肉，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准备蓄力后朝着霍珉禹的手臂就是一口。
“——嘶，你属狗吗？”
“是啊，逮着谁就咬谁。”装睡的霍珉禹最终耐不住疼痛感，皱起的眉头压下去后又耸起，最后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噗”的一声打破了沉寂。“话说霍总今天不去工作？啊——手底下还有一大帮子人怎么办啊？”
“这就开始担心未来老公的家产了？我真是替自己找了个贤惠的老婆…”
“打住！已经犯恶心了。”孟尧臣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顺带摇了摇头表示无奈。“‘贤惠’这个词是对我这种未婚人士最恶毒的诅咒，我就当你没说过。还有谁是你老婆了？莫名其妙的…”
孟尧臣越说越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突然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真莫名其妙和现实的夫夫有点儿像。腰间隐隐的酸痛无不在告诉孟尧臣，昨晚和霍珉禹之间发生的种种。
孟尧臣忍不住冲霍珉禹翻了个白眼，思索半天只做出了脸帅身材好的结论。不必孟尧臣多说，霍珉禹也知道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带着股不入流的味道，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入职第一天从明天开始算起，今天你可以先休息。”
霍珉禹颇有几分上司吩咐下属做事的姿态，但发出的“命令”却是让孟尧臣好好休息。
“那工资…”
“不满一周按照一周计算。”霍珉禹无奈地笑了笑，但转念一想，贪点小财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坏习惯。“家里没有食材，你可以点外卖。”
霍珉禹不自觉地瞥了孟尧臣一眼后补充道：
“我报销。”
孟尧臣的眉心由微微蹙起渐渐舒展开，白吃白喝有钱拿倒是不错的好差事，但一顿外卖就作为被折腾一整晚的补偿，那未免也太廉价了。
“我要蛋糕和可乐，还有…”
孟尧臣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就差把心情写在脸上了。巴拉巴拉点了一堆自己能吃完的东西后，孟尧臣稍显吃力地揉了揉自己苦命的腰，又狠狠瞪了一眼霍珉禹，心里的气才算消了不少。
和享受工作前假期的孟尧臣不一样的是，霍珉禹虽迟但到，正如他所言要养活手下一帮子的人那样，老实巴交去公司上班，和此时孟尧臣窝在沙发吃着外卖的惬意截然不同。
“文件不合格，重做。”
“好的总裁，这就去做…”
肥宅快乐水和打发时间的肥皂剧最配了。
孟尧臣饶有兴致地看着荧幕前上演的都市剧场，倒不是因为情景内容有多么的精彩，只是能打发无聊的时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家的欣赏水平到底怎么了？”孟尧臣看着荧幕前不算太帅的男主和不算优越的女主，竟然觉得有一种另类的般配。“换我就撂挑子不干了，老子才不受这窝囊气。”
孟尧臣义愤填膺的样子倒真有和剧里的路人甲土匪丁有相似之处，厌烦了种种操|蛋的生活，但又不得不向生活低头，为了几两碎银折腰。
但好歹话又说回来，在就业形势越来越严峻的当下，保住饭碗才是王道，有了米粮才能出餐。
摆烂并不是因为懒惰，只是一种暂时和生活妥协的状态。孟尧臣尝尝这样告诉自己，这虽然没法儿改变现实，但只是在短暂逃避的时间里，自己是自由的。
落地窗外的庭院里，也多了几分秋风落叶的气息。
“——汪！”
萨摩布丁蹭蹭孟尧臣的手，想借此讨要到点儿吃的。
“你也想吃吗？”孟尧臣缓缓撑起做好，逗逗小萨摩，简单擦了擦手后肆意地挼着布丁，嘴里念念有词。“小布丁小布丁，你想池蛋挞还是鸡腿啊？”
孟尧臣就像是逗小孩子一样，左手蛋挞右手鸡腿在布丁眼前晃悠。
“汪汪！！”
“原来我们布丁两个都想吃啊，稍等哈马上给你。”
布丁的反应把孟尧臣逗得咯咯笑，说着就取过一次性手套，把腿肉撕成小块，把外卖碗盖子当做临时的小狗碗放到布丁面前。布丁左闻闻鸡腿，右闻闻蛋挞，一时间不知道该吃什么好。
“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正当布丁准备下口的时候，不速之客就这样站在了大门处，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孟尧臣，颇有一番屋子原主人对后来者咄咄逼人的态势。
没等孟尧臣解释，某人自来熟地说到，甚至步步走向孟尧臣，将布丁准备吃下肚子的东西一把拿起，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这让布丁和孟尧臣都非常不满，尤其是才舔了一口鸡腿的布丁，直冲来人嗷嗷叫唤。
“不知道小狗不能吃人吃的食物吗？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孟尧臣只觉得眼前的家伙非常搞笑，一把抱起小小一只的布丁后，质问道：“就允许你知道，不允许我点外卖的时候特意备注吗？真是…布丁，咬他！”
“汪——汪汪！！”
那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毕竟狗仗人势见过不少，人仗狗势还是头一次见。
“你看，连我们布丁都不认识你，你肯定有所图。老实交代，是不是小毛贼？”
“我说你这人…门卫放我进来的行了吧？”
“不行。”孟尧臣义正言辞，见到来着的第一反应是：霍珉禹的某个情人找上门来了，并且正巧被自己正面碰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就爷爷我一个人在这儿。不管你是谁，现在请你出去，不然智能系统识别到你对我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情，可是会自动报警的。”
孟尧臣虽然心虚，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反倒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拿捏这一副真正主人的态势，反过来问站在自己跟前的家伙。
“哦，原来是新来的管家。”
孟尧臣看着跟前比自己矮整整一个肩头的家伙，更加笃定了内心“还真是小情人”的猜想。
“是啊，对。所以呢，杀了我？”
孟尧臣虽然很气，但还是没有撕破脸皮。无奈对方说的话触到孟尧臣的雷点了，要不是生活所迫，自己也对霍珉禹的信息素很满意，他才不愿意在这儿当什么管家。
一向秉持以礼相待相处原则的孟尧臣也没了好脾气，遇上他算是这人倒霉了。他拿出手机一通操作后，朝对方说道：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凭什么告诉你？再说了是霍总让我来拿文件的，你…”
“是吗？”孟尧臣扯了扯嘴角，把捏在手里的手机亮给对方看。“说吧，你霍总就在这儿。”
对方起初没当回事，直到看到那备注为“霍珉禹”的通话界面亮起，某人才慌了神。
“稍等，忘了开免提了。现在说吧。”
空气在一瞬间安静到可怕。
自信满满的孟尧臣，心虚的新上任秘书还有静观其变的霍珉禹，原本三者谁都没抢先说话，直到耐心消耗殆尽的孟尧臣打破了安静。
“我说霍珉禹，你让我办事是一回事，这找人给我添堵是几个意思？不干了，这活儿我干不了了，您另请高明吧。”
孟尧臣满脸写着不高兴，嚷嚷着就要把人给轰走。
“文件。”良久，霍珉禹终于发声，“把文件带过来。”
“好的霍总，我这就拿文件。”
此话一处，原本正在气头上的孟尧臣顿时没了脾气，没成想对方真是有事才来的，并不是所谓的绯闻对象。但对方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也太可气了。
“我要辞职。”孟尧臣左思右想，总咽不下这口气。“没听清的话我再说一遍，我要辞职。工资不满一周按一周算，麻烦您结算一下。”
被震惊到的不仅仅是秘书，还有电话另一头的霍珉禹。
“...祖宗，这又是闹哪出？”
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瓜是一茬接着一茬。原本站等瓜来的孟尧臣现在成了“瓜中人”，迎着秘书那明显不对劲的眼神，孟尧臣心里更是窝火。
“你说的文件是客厅的这份吗？”孟尧臣现在一心想离这倆神经远些，让眼前烦人的家伙把霍珉禹要的东西带走，越早消失越好。“快拿走，从我眼前消失。”
孟尧臣几乎是把文件扔给对方，“啪”地一声打在别人的胸口处。
“文森特，你去把文件拿过来。” 霍珉禹依旧保持惯有的平静，对另一个人交代完以后回归正题，对电话另一头的秘书说。“从明天起你不用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