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外面雨势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封闭的屋子里经常能听到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看的出来，大家都睡不着。
杜振就睡在隔壁房间内，半夜传来了开门声，杜振的咳嗽声在走廊里回荡，或许是起夜了。
“你们睡了吗？”
过了一会之后，何家成微弱的声音响起，生怕吵醒他人。
“没。”
这是容小鱼在说话。
“嗯。”
这是沈空绫在说自己没睡着。
“怎么了？”
这是砚无归在说话。
每个人都清醒地很，根本睡不着，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半夜被杀人犯灭口。
“杜振他不会有事吧，我听到他刚刚好像出去了。”
老好人何家成还是有些担心杜振的安危，虽然杜振毒舌了一些，但一个人的确太危险了。
尽管福利院里还不确定有没有隐藏的杀手，但外面那无形的怪物他可是见识过了！
想到这，何家成都觉得手指似乎更疼了一些。
“如果出事的话会有点动静的吧。”
砚无归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吧，等他没事了再回来。”
何家成提议道，结果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容小鱼的冷哼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她稍微有些尖锐的声音格外清晰。
“他是你爹还是你儿啊，这么惯着他，说不定外面就有怪物呢，你想去孝敬他就快去，别在这里碍眼，如果他是凶手，那你第一个就死。”
容小鱼也被今晚发生的事情吓到了，心情很差，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一丁点都不剩了。
她干脆暴露本性，不在砚无归和沈空绫面前费心费力注意形象了，毕竟遇到何家成这么一个“老好人”，谁能不生气？
被容小鱼骂了一顿之后，好脾气的何家成就不敢说话了，他有些胖的身躯在床上翻了一下身子，就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顶。
如果没人跟他一起去的话，何家成也不敢三更半夜出去看杜振，毕竟他真的见识过那无形的鬼怪。
更何况如果杜振真的出事了，那他这个唯一出去过的人就是最可疑的。
容小鱼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才闭嘴，众人不再说话，听着窗外的雨声难以入眠。
至于砚无归？
当然是睡着了，毕竟不好好睡觉的话，明天可怎么捣乱？
到了第二天，一夜未眠的众人就开始说话，将砚无归吵醒。
拉开窗帘一看，外面的暴雨还在下，这个老旧街区的排水系统不太好，福利院的地势也不高，院子里已经被淹没了，而且很快雨水就会进入到一楼。
天空中乌云密布，让众人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看来这场雨一时半会不会停了。
何家成的手被沈空绫包成了个粽子，稍显笨拙的身躯磨蹭着起身，就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人敢出院子去报警。
何家成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众人，不敢说话，就听得沈空绫开口道：
“我们去看看杜振。”
有沈空绫提议，再加上现在是白天，虽然外面阴云密布，但光线好了很多，众人也就没有反驳，纷纷起身出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沈空绫问道：
“杜振，你醒了吗？”
无人应答。
“杜振？！”
沈空绫眉头皱起，杜振的身体不好，应该睡眠很浅才对，不应该没听到，除非——
他尝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才发现杜振并没有反锁，众人闯入房间，见屋子里空无一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去厕所了吧，或者在大堂那。”
何家成猜测道，杜振性子古怪，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沈空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砚无归扫了一眼，就发现了端倪，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站到人群的最后面，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略带点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一切。
“不对，杜振出事了。”
何家成刚想要去大堂，就被沈空绫这一句话吓得身子都颤了颤。
沈空绫扫了一眼地上的灰尘，有着两排脚印，可昨天半夜里杜振明明出了这个房门，难不成没再回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空绫转身就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跑过去，其余二人不知所以，也就跟着跑，砚无归也快速跟了上去。
等众人追上，就看到沈空绫站在卫生间外面，脸色煞白，卫生间内还传来了流水的声音。
众人走上前去一看，也不禁双腿发软，容小鱼更是吓得连连尖叫，捂住眼睛不敢看。
只见杜振瘦弱的身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势，头在水池中插着，身子朝上耷拉在外面，突出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他身子僵直，被水龙头里的水一直泡着的脑袋也皮肤发肿，被开膛破肚的身子更是触目惊心。
内脏消失得无影无踪，干瘦的皮肤皱皱巴巴，裂开的肚子往外翻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跑了出来。
由于他的脑海堵住了排水口，水龙头的水流到了外面的地板上。
卫生间的镜子上，用鲜血写着四个大字——杀人偿命。
沈空绫叹了一口气，微闭眼眸。
就算是医生，这种血腥的场面也没见过，甚至比老院长的死状还要凄惨。
沈空绫走上前，戴着手套看了看杜振的手指，上面分明就有血迹，似乎镜子上面的字就是他写的。
昨晚大家除了杜振之外，都在一起睡，根本连门都没出去过，不可能是凶手。
而按照沈空绫的见识，如果是还有一个杀手，不可能造出现在这种样子，所以或许他们真的遇到怪力乱神的事情了。
而这时候，砚无归眼尖，从镜子上方取下了一张纸条，拿到沈空绫的面前，上面分明写着——
【找出三条死亡规则，雨停之时就能安全离开。】
砚无归和沈空绫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双方眼里的凝重。
“规则……”
沈空绫呢喃道。
“沈空绫，救我，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规则的，对不对？我出去之后把我一半的财产都分给你！”
富一代砚无归“慌张”说道，而沈空绫只是低着头看着纸条若有所思。
另一边，容小鱼被吓得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何家成手足无措站在另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天时间，发现了两具尸体，容小鱼早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