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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厉害吗？
可是九号连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
马佳艺兴奋的看看外围, 后转身问：“小朋友，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呢！”
“……我叫九号。”九号迅速说完，“不用夸我, 夸我我也不会给什么好处的。”
又来了，又要扯到好处, 这孩子得有多防备人啊。
汪秦早已下车，在旁边放出另外的车辆。
异能肯定有限度, 要在九号能量用完之前离开这里，不能有任何拖延。
他听着车内同伴的交流, 而马佳艺说出他也想说的一句话。
“九号？你确定叫这个？这真的是人叫的名字吗？！”
其他人可能会说的委婉一些, 但马佳艺说话比较直，有时候想到就说了，还没来记得反复思考。
“嗯。”九号却不生气，“末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
“那末日前呢？”
“我不记得了。”
然后对话停止。
汪秦启动车辆, 让众人转移。
最后看了眼报废的两辆车，他们驶向H市。
离开电力场地后，谢雨停车, 大大的伸懒腰。“家人们！我们终于出来了！以后那块地一定要做标记！绝对不能再陷进去！”
那是自然，位置汪秦都记在心里了, 直接划到禁区。
车后座，九号开门, 一人跳下汽车，独自远去。
马佳艺赶紧跳车拉住他。
“小朋友你去哪啊！这边外面很危险的！”
“我们两清了，我带你们出来了。”九号默了默, 回道, “我报答你们了, 我要离开。”
这……
马佳艺呼吸一窒。
这孩子怎么这样。外面的人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她眼睁睁看着九号的手臂抽出自己的手, 一瘸一拐的往前行走。
周诗霖下车，砰的关住车门，大喊：“你还不能走！”
九号停下，疑惑。
此时，向来温和的周诗霖，脸上出现某种不和谐的表情，“就凭这一点，你也想还清我们的救命之恩？你知道我刚才为了救你，耗费了多少异能吗？都要见底了，这段时间都无法使用。而没有你，我们迟早会离开那片场地。”
听到周诗霖的话，看到她故作刻薄的表情，马佳艺还想大笑。她的小姐妹真不适合扮演反派，那脸上的扭曲太搞笑了。
“对对对！”她跟着说道，“你这一点点根本不算帮忙，要我看，也只是还了百分之一吧，你不是要报答？那就给我留下来，一直到还完为止。”
劝不动九号，就只能那他的那套观念来威胁他。
虽不道德，但他们总不能看一个孩子去送死吧？
诚然，九号的异能很厉害，可那也只是单纯针对人类，还只是异能者。
一个小孩，力气没多少，随便来几个大人，就能靠身体素质压制，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更不要提到处进化的丧尸了。
马佳艺等人真的希望他可以留下。
大家都很久没看到活人了。
末日里，难道不该互帮互助吗？
众人等着九号回答，而九号却认命的闭上眼睛。
“那你们把我杀了吧。”
他在一心求死。
马佳艺站在他面前，顿时手足无措。
汪秦下车，道：“九号，你要去H市是吗？那里发生了什么？”
九号垂头。
“和你们没关系。”
“我们也要去H市，正好一个方向，我看你很着急，不如一起吧。”汪秦指指身后，“我们有车。”
马佳艺插嘴，“车里还有空调。”
在留有夏日高热余温的九月，汽车空调绝对是避暑利器。
九号没答应，他死死捏着衣角，最后相同了什么，泄气。
“你们别去。”他说。
“那里全都是病毒。”
——
他们都是好人。
九号想。
将他救起，治好伤口，还找借口将他留下。
这些大哥哥大姐姐的关系很好，就像他和他的朋友们，九号不想看他们送死。
他们和巴东基地那些人不一样。
“巴东是谁？”
汪秦等人围坐在某棵大树下，听九号讲述H市发生的事。而目前，这个故事才起了个开头。
“巴东就是基地的主人，他有很厉害的异能，只要别人回应并同意他的话，就会被他控制。我们都被他控制了，要接受他的安排。”
九号慢慢解释。
他说的很平淡，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身上的伤痕却足以证明一切。
H市原先也是有军队入驻的，不过军队人数较少，只能勉强保护一部分人不受伤害，基地也只围了H市的一小部分。
后来，巴东害死了拼命拯救百姓的军人，自立为王。
从那刻起，基地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最初的巴东还比较收敛，顶多是不去管那些没有异能的人。
到后来，这座城市就成了巴东信徒的聚集地，这些人将普通人当做宠物，将剩饭剩菜倒在地上，看他们抢夺，并用言语侮辱他们。
没有悬念，巴东是同意的，他还是这些活动的创始人。
一年过去，大半个H市都被他收入囊中。
其实在去年，H市还是有其他基地的。
那个基地好像靠近市中心吧，应该是在一所医院里，九号记得不太清楚。
听说那所基地以前非常和平，里面的人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本来都已经渡过一个寒冬了。
是巴东，他的到来给那个基地造成毁灭性打击，将所有人拖入深渊。
所有没有异能的人都被打成家畜，在基地里被人拴上狗绳，爬在地上学狗叫。
有异能的人……如果愿意臣服的，那就加入基地，而不愿意臣服的——
他们会很快消失，就连九号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只是，每有一些异能者消失，巴东的异能就会强上几分。
九号说着，看看身边的大哥哥大姐姐。
他们听得很认真，并没有以这些苦难为乐。
九号有点不敢说了。
有件事情，他其实不打算告诉这些人。
在那个市中心的基地破灭之后，巴东找到的那批异能者里，就有一对医生夫妇，其中有个医生就姓周。
而且，他们的长相，和坐在他对面的周诗霖有五六分相似。
这两位医生自然也没有逃过巴东魔爪。在拒绝入住基地，成为巴东的手下后，他们两个就失去踪影。
不敢确定，但那对医生夫妇……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大姐姐的爸爸和妈妈吧。
说出来有什么用呢？说出来他们并不会复活，大姐姐还会伤心。
九号跳过这件事，也隐瞒了自己和同伴的大部分故事，将H市最终发生的事告知。
“三号妹妹发烧了，可是基地的异能者都不愿意给她退烧药，三号妹妹控制不住自己的异能，就让整个H市变成这样。”
“里面都是病毒，三号妹妹说她以前生病了，爸爸妈妈带她来H市就是来治病的，本来她是活不下去的。”
九号条理还算清晰，众人一致听懂了。
也就是说，巴东的人觉得三号的异能没什么大不了，不打算救她。却没想到三号异能突然爆发，还是无法控制的病菌能力，她体内的病菌吞噬H市，便成了如今的黑色地带。
病菌异能。
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只需要释放异能，周围的人都会感染上不治之症，最终病发身亡，这和丧尸病毒有什么区别？
有异能又如何，有异能照样治不了末日前的绝症啊。
汪秦悄悄关注九号。
说了这么多，这个孩子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大家看出异常。
三号，九号。
孩子们以代号相称，那除去这两个号码外，一定还有其他的代号。比如一号、二号等。
九号刻意忽略他们，是不愿意提及吧。
汪秦说不出的难受，可他还是那个不太会安慰人的汪秦，只能安静的听九号叙述往事。
“三号妹妹的异能爆发后，其地里的异能者都死了，我被大风刮到这里，我不知道巴东有没有死，他受伤了，好像跑掉了。”
这句话，是在提醒他们小心巴东吧。
即使被世界伤害，遭受虐待，这个孩子心里还是有一部分柔软的地方。
“那你放心，他肯定死了！不死也得死！在我们心里，他就是死了！”马佳艺突兀起身，大声说道，“不要去管他，这种人一定会恶有恶报的！”
九号微张嘴唇，似乎对马佳艺的阳光积极有所不解。
他忍不住道：“……你们还没有见过巴东，见过他就不会这么想了，他真的很厉害。”
这话刚说出来，马佳艺就凑到他面前，使劲搓着他的刺猬头。
“我们才不怕呢，如果他来，我们就把他揍一顿！小九我和你说，遇到这种人，我们不能被他的强大折服，这样就只会觉得他更加可怕，是不能战胜的！”
马佳艺让九号看向城市，“只要战胜他！就会觉得没什么了不起！”
战胜巴东？
这是九号想都不敢想的事。
马佳艺随即叉腰得意：“不愧是我，居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周诗霖浅笑，她也说道：“既然不知道他怎么样，就将他当做死人处理吧。”
虽然在笑，但九号本能感到危险，这个大姐姐很讨厌巴东。
把删减掉一部分的故事讲出，九号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大哥哥大姐姐是不知道的，如果他们知道，因为自己一意孤行想带同伴们逃离，导致所有孩子都被巴东杀死，他们一定会很失望吧，还会讨厌他。
但是已经没关系了，因为九号不打算和他们一起离开，他会找个办法脱离队伍。
H市的情况也都和大哥哥大姐姐们说了，他们应该不会贸然前往，这就足够了。
九号没有活着的意义。
他的好朋友都因为他死了，三号妹妹在死之前还将他送出H市，而他却什么都做到。
九号又缩小了些。
就在这时，一道满载希望的声音出现，汪秦站起来，朝九号伸手。
“我觉得三号妹妹并不一定死了，H市现在还被黑色病菌包裹，异能的能力很强。如果三号妹妹去世了，那H市应该和刚才那片电力磁场一样，只有些许电力残留，不会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到异常。”
汪秦是基于事实分析的，他认为这个可能性很高。
发电厂那边经历过一场可怕的战斗，而那些电力，大概就是当时残留下的，说不定再过不多久就会消散。
可是H市的病菌，从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清楚，和发电厂的磁场不是一个量级。
不知道那边情况到底如何，至少汪秦想去看看，也好给九号一个希望。
他知道这么做有弊端，假如三号妹妹已经去世了，这会给九号造成更大的打击吧。
可是……就这么看着九号毫无求生欲望，一心寻死吗？
汪秦不知道该怎么做。
秦风哥和舅父舅母去世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死亡，可最后这个念头被他压在心底。
他还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情，他还要保护自己的同伴不受伤害，保护他们立足于这片末日，让大家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至少要将这些都完成，才能去死吧？
而九号，汪秦也想让他重新寻找到生存的意义。
他还是个孩子，就必须经历这么多苦难吗？他不该在这个年纪死去，而应该面向阳光，璀璨而生。
很多事情旁人是劝不动的，只有他自己可以想通。
所以——
汪秦朝九号伸手，问他：“要去看看吗？”
九号想都没想，刷的站起。
“我要去！”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个孩子的眼里终于有了光。
走吧，去H市。大家重整旗鼓，坐上汽车。
病菌风暴的中心，有个小女孩在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