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桂桂女士对于他要搬出这件事没有太大的意见,让他自己看着办,心中大抵是不开心,你都将一切事安排好了再来通知我,我怎么想的也不重要。
陈瞿西是决心要搬出去了。
贺一一从初三开始就寄宿了,平均一个星期回来一趟,她这次放假回来看到陈瞿西的东西用大包小盒装了起来,还有不少摆在客厅里。
她别别扭扭地走到陈瞿西的房间。
“怎么了?”陈瞿西抬头看到贺一一在他卧室门口,进不进,出不出的。
“你要搬走?”
“嗯,找了个离公司比较近的房子。”
“是因为我上次的话吗?”
十四五岁,最是敏感的时候。
贺一一可能觉得陈瞿西搬走是因为她说过这个家里一切都是她的这种话。因为自从上次,陈瞿西先是出去待了几个月,然后断联,再之这次回来,还没有住多久,他又要搬出去住。
“不是,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陈瞿西郑重地同她道,莞尔笑道:“这离我上班的公司太远了,通勤时间太久,熬不住,你住宿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别没事多想,过两天就要中考了,到时候别高中都考不上。”
“那你这辈子就只有个初中学历,多丢人。”
“滚!你才考不上高中。”
贺一一瞪了他一眼,走了。
周日那天,陈瞿西早上叫来搬家公司,中午东西全部搬到他租的房子。他一个人住,房子不是特别大,六十平,一室一厅,东西不多,以前又扔的勤快,剩余的空间还挺多,收拾的差不多时想起晚上是池柘的暖房趴,换了身衣服后出门。
池柘那套新房子是栋小型的别墅,他提前在保安室打过招呼,陈瞿西很容易地就进去了。
他摁响门铃,开门的不是池柘,一个妆化的很浓的女生,根本看不出她原来长什么样子,不过她看清陈瞿西的脸后,瞬间调戏道:“帅哥啊,一个人来的?”
“你好。”
“哈。”也不知道陈瞿西是哪句话逗乐了她,她笑了一声后道:“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
之后就没在管他。
房子客厅的窗帘都合上了,头顶上的灯光调成低色温的暗灯,男男女女不少人,音响声突然打开,乍耳,人群更躁动了些,用群魔乱舞形容可能会更准确一些。
站在玄关处抱着一束花的陈瞿西显得显得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池柘这屋子缺什么,所以最终决定带一束花过来,弯腰低头将花放在地上,走了进去,没看见池柘。
这样的场合多了一个人也没有人会在意,陈瞿西低头给池柘发信息问他在哪。
得到室外的游泳池的消息后,陈瞿西穿过人群,抵达室外,看到池柘正在和一个女性交谈。
那个金毛自然也在,看到他进来后便冲他意味不明地挑挑眉毛。
这时池柘刚好扭头看到陈瞿西,朝他抬抬下巴,走过来牵住他的手。
池柘的掌心很热,这个季节室外算不上凉快,但是陈瞿西不知道为什么,手心忽然起了一阵冷汗。
“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池柘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一伙人都能听到。
那天晚上和池柘一个卡座的人应该都在,不是说陈瞿西把他们每个人的脸都记住,而是那几个人看到陈瞿西的反应要太过明显些。
他们身旁的姑娘不乏精致漂亮,身上只套了个比基尼,似乎随时都能下水,也不知道谁“喔”了一声,接着就是四下响起的起哄声。
陈瞿西还挺感谢的,他从来没想过就在这样的场合下出了柜,毫无准备,这起哄声最起码不让他无所适从。
“那柘哥的对象怎么也要过一关。”
“对啊。”
“柘哥的对象都得过,是吧?”
陈瞿西听到后抬抬眼皮,不知道他们所谓的“过一关”是什么?
而挑起这个话头的就是那个金毛。
“来,搭把手。”
“推游泳池啊,愣着干嘛?”
一群人冲着陈瞿西来的,而剩下的一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在录视频的。
陈瞿西主动松开了池柘的手。
后背的肩膀搭上两个手掌心,他本人没太大的反应,借力,瞬间失重。
池面一个巨大的水花被溅起。
陈瞿西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水池不深,但是他整个人逐渐没进水中。
池柘脸色微变。
过了一会,陈瞿西的头从水中冒出,动作缓慢的游到岸边,他爬上来,伸手将眼前的头发推到脑门后,之后突然弯下腰。
“咳、咳。”陈瞿西将嗓子眼里的水吐出来。
“你不是会游泳吗?”池柘脸色不太好看,他一手握住陈瞿西的臂膀,将他拉起来。
“嗯。”
可陈瞿西这样明显是呛了水的,以他的水性不应该。
“你……”
“可能是那次后遗症吧。”陈瞿西揉了揉鼻子,他觉得自己的鼻腔里也呛到不少水。
他说的那次池柘自然知道。
天寒地冻的海拉河,他站在桥上看着陈瞿西奋不顾身地跳下没有解冻的河水。
池柘眸色微暗,开口道:“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嗯。”
池柘没管在场的这群人,拽着陈瞿西往楼上走。
室内的那群人看到陈瞿西浑身湿漉漉的,自然没有人主动上来触霉头。
至于游泳池边上的那伙——
“我们是不是玩大了?池柘是生气了?”
“不至于吧。”
“池柘又不是玩不起。”
“而且他不就随便玩玩啊,还能觉得池柘有多认真,况且还是两个男人,长不了吧。”
“罗少,是没事吧?”“能有什么事?”罗和夏反问。
“也是,池柘也就是一私生子,怕他怎么着啊。”
“我们不还都是看在罗少的面子上……”那人还想继续拍马屁,但被旁边的同伴戳了戳,他看到罗和夏面色发青,自动闭上了嘴。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罗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偏偏和这个姓池的私生子玩的这么好。
池柘的卧室自带浴室,陈瞿西都这样了自然想去先洗个澡。
他用凉水冲了快五分钟,说给他拿衣服的池柘一点动静都没有。
“衣服呢?”陈瞿西在里面敲了敲门。
“床上。”池柘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
浴室里只有一块半大的毛巾,陈瞿西随便擦了两下就光着脚走了出去。
池柘卧室的陈设格外简单,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连个桌子都没有,比酒店的房间还要空些。
这时陈瞿西财明白他刚刚踏入这间房的怪异感是什么了,整栋房子的装潢复杂又精致,但池柘的卧室太过简洁。
池柘给他拿的衣服放在床尾,而他人就坐在边上,翘着二郎腿等着陈瞿西过来。
他的身上挂着水珠,还在慢慢往下滴。
走近刚拿起内裤就被池柘一把推到床上。
他一手撑在陈瞿西的胸前,然后脸慢慢凑近,两个人的鼻尖相抵,离吻上依旧有一段距离。
“床软吗?”池柘问道。
“软。”
池柘卧室的床人躺上去仿佛就会陷下去。
陈瞿西不止一个人的重量,池柘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但对腰不好的人来说无异于就是一场折磨。
“他们开玩笑的,就是有病。”算是在解释刚刚的事情,
陈瞿西眨眨眼,缓慢开口:“那我好奇了,池大少爷你之前到底有多少前男友?”
“我的性向在圈子里不是秘密。”池柘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陈瞿西没有过多纠结,都是过去的事儿,要一直纠缠不放挺没劲的,“这屋子里的都知道?”
“不知道,有些人我也不认识,不知道谁带来的。”
“不是你朋友?”
“不是,有些人也是我第一次见。”
陈瞿西不知道池柘是心大还是无所谓。
他和池柘如今就像是两颗定时炸弹,等到《春光迸溅》播出后大概是一点即炸。
就这样吧,说试试的是他,最后试来的结果他甘愿受着。
池柘微微张着嘴,大概在等他说话,陈瞿西微微扬起头含了上去。
他身上一件衣服没有穿,反观池柘像个衣冠禽兽,身上是一件不落,然后上下其手。
池柘的头向下移动,含住陈瞿西胸前的一点……
“在摸下去,你这个主人今晚是不能露面了。”陈瞿西冷声提醒。
池柘听完他的话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下来了,又低头在陈瞿西的脖间亲了上去,应该是咬了上去。
“行了。”池柘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顺手捏了捏他的鸡儿。
陈瞿西额头上的青筋快要爆起,这时池柘见好就收,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走吧。”
他们消失了有四五十分钟之久,所以池柘再次露面就被一伙人给围住。
在发现陈瞿西的衣服从头到尾换了一套后,投过来的目光
陈瞿西不想像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任谁过来都要打量他几眼,他跑到自带的花园,出来透口气。
想着蚊虫多,天气又热,外面总归没有那么多人,但没想到一颗香樟树后有两个相拥的身影。
“嗯,啊……”
这种甜腻的声音一般只有在那种时候才会出现,他是断然没想到有人直接在池柘的家的花园里搞起来了。
但想想满屋子的那群牛鬼蛇神好像觉得又是件很正常的事,
陈瞿西愣了愣,没发出声响,默默往回退。
既不想回屋又不能待在这,一时间他进退两难,他猛然发现,从那个特定的环境抽身而出,他和池柘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