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你,衿儿怎会被抓?”』

  “谁?”林越淅不解。

  谢衿忍不住翘起嘴角,“楚墨。”

  林越淅算是彻底相信谢衿没事了,都能在这里炫耀起萧谙风为他出气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大事。

  林越淅抽了抽嘴角打趣道:“好好好,知道你家楚墨厉害行了吧。”

  “那是。”

  “瞧把你得意的。”

  “……”

  二人就这么拌着嘴,很快天便黑了,林越淅和粱鹤轩这才与谢衿道别,说明日再来看他。

  一直到林越淅和粱鹤轩走后半个时辰,萧谙风才从外面进来。

  谢衿一眼便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兔子花灯,他不由眼睛一亮,“它竟然没丢。”

  谢衿原以为自己的心意要付诸东流,没想到兔子花灯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原是要把它送与你的。”谢衿睁着黑亮的双眸看向萧谙风。

  萧谙风闻言柔声道:“我知道。”

  谢衿刚想问他怎么知道,便想到定是他的身边人告诉他的,他望着萧谙风的眼睛继续道:“我在灯里写了字,祖母说只有点燃它才能看清那字。”

  谢衿没有告诉萧谙风他写了什么,他原本是想和萧谙风一起点亮它的时候再看,此时若让他说写了什么,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幸好萧谙风也没问他写了什么,而只是道:“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看。”

  谢衿点了点头,他的视线不知怎的瞟上了萧谙风的唇,他忽得想到中午那个吻,他想问萧谙风为何要轻吻他,却不知怎么开口。

  谢衿在现代的十八年人生中,有不少人同他表过白,却都被他以学习为借口推脱了,说是不想影响学习,其实谢衿知道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谢衿不懂喜欢是什么,可他却知道只要和楚墨待在一起他就很快乐,不管平时在干什么,也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就连中午那个亲吻,都让他忍不住回味起来。

  他想,这应该就是喜欢了。

  可他不确定楚墨对他是不是有同样的心意,即使楚墨平日对他极好,他也不确定,他害怕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谢衿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萧谙风低唤一声,“衿衿。”

  “嗯?”谢衿意识回笼,他疑惑地看向萧谙风,只听萧谙风又唤了一声,“衿衿。”

  “嗯,怎么了?”谢衿专注地看着萧谙风,耐心等他说话。

  可萧谙风却没再开口,刹那间,谢衿似乎从他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痛苦,他心口一疼,正要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时,薛礼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少爷,老爷和夫人担忧您,他们特意乘马车过来说要接您回府。”

  周安原本今日一早就要接谢衿回府的,是尹月说谢衿伤口才处理好不易颠簸,周安才作罢。

  一天过去了,他们夫妇特别是周夫人非常想见到谢衿,说什么也要把人接回府。

  谢衿知道周安夫妇心疼他,他消失了一夜,又在济世馆睡了一天,是时候该回府去了,是以他开口应道:“好。”

  谢衿话音刚落,周安及周夫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周夫人见着谢衿此番模样,眼泪当场便流了下来,她小声啜泣道:“衿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祖母,我没事,看着吓人罢了。”谢衿轻声安慰周夫人。

  萧谙风自周安夫妇进来便同他们行了礼,周夫人忙着看谢衿,只有周安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谢衿此次被绑架跟萧谙风有关,他走到榻边满眼心疼道:“衿儿,怎么样,感觉好受点没?”

  “嗯。”谢衿乖乖地点了下头。

  “祖父带你回家。”周安说着就要扶谢衿起来,可谢衿身上的伤虽然都包扎好了,但却轻易碰不得。

  周安的手正好按到了谢衿胳膊的伤口处,谢衿没忍住轻呼出声。

  “衿衿。”萧谙风听见动静后低唤一声,他眼神一凛,把谢衿从周安手里抱了过来,而后又轻轻地把谢衿放回榻上。

  他把谢衿安顿好后,转而对周安道:“周太傅,衿衿受伤严重不宜乱动,还请您让他在此处养伤。”

  萧谙风话虽说得礼貌,但却不容置疑。

  周安方才还未反应过来,谢衿便已被萧谙风放回榻上。

  他知道萧谙风是为谢衿好,也知道不可轻易得罪萧谙风,可他还是未压住心中火气愤怒道:“若不是因为你,衿儿怎会被抓?”

  周安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连原本小声啜泣的周夫人此刻都止住了哭声。

  谢衿怎会不明白周安担忧的心情,可这并不能怪萧谙风,反倒是他没有仔细检查信件才落入了坏人的圈套。

  “祖父,不怪楚墨,他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谢衿有些急切地解释着。

  周安闻言脸色并未缓和,“他怎会不知,上次就……”

  周安话还未说完,便被萧谙风打断,“周太傅,此事全因我太过大意,您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让衿衿受到伤害。”

  “最好是。”周安轻哼一声道。

  周安夫妇在济世馆待到了亥时,谢衿怕他们身体受不住,便让他们回去了。

  “衿儿,我们明日再来看你。”周夫人怜爱地抚摸了一下谢衿的脸道。

  谢衿点了点头道:“祖父祖母,你们路上慢些走。”

  周夫人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谢衿,才和周安一道出了门。

  萧谙风见人要走,便把人往楼下引去。

  等周安夫妇走后,谢衿不由回想起周安方才未说完的话,他话中提到的上次,应该就是他被大街劫杀的那次。

  周安明明知道那次是何人劫杀他,却没告诉他实情,这次又提及,难道是和萧谙风有关?

  还有那黑衣人说他挡了萧谙风的路,他究竟挡了什么路,是原书中提到的有关萧谙风的谋反之路吗?

  谢衿原本不想插手这件事,但这件事已经严重危害到了他的生命,不仅如此,还让他的家人接连为他担心。

  萧谙风虽说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但他却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迫切地想知道萧谙风谋反的原因,知道这个也许就能知道是谁几次三番地想杀了他。

  既然周安和楚墨都不愿告诉他究竟是谁要致他于死地,那他便自己去查。

  谢衿正想得出神时,萧谙风走了过来,“衿衿,要喝水吗?”

  “嗯。”谢衿回过神,他确实有些渴了,便隐去眼中情绪道。

  等谢衿喝完水,一袭困意侵入他的脑中,许是受伤的缘故,他总容易困。

  就在谢衿忍不住要合眼之际,他转过头对萧谙风道:“楚墨,你也回去歇息吧。”

  毕竟楚墨为了陪他已经一天一夜未合眼了。

  “我不累。”萧谙风闻言轻声道。

  谢衿其实并不想让萧谙风离开,只是怕他太累,于是他便动了动身体朝床榻的里侧挪了挪,而后对萧谙风道:“那你今夜到榻上睡吧。”

  萧谙风神色一顿,他朝谢衿身侧看过去,那里足够他躺下,可他却有些犹豫。

  过了好一会,萧谙风才走到榻边道:“好。”

  说着便脱去了外衫,露出里衣,许是萧谙风动作太大的缘故,他胸口的大片皮肤都露在了外面。

  谢衿的眼眸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等萧谙风躺下来,他才不自在地移开眼睛,他压下心中燥意,在困意驱使下很快便睡了过去。

  萧谙风在听到身侧传来的呼吸声后,便转过身看向谢衿,尽管在黑暗中他也能清楚地看清谢衿的模样。

  他用眼神一遍一遍地描摹着谢衿的模样,很久之后,等谢衿睡沉了,他才慢慢凑过去,把唇轻轻印在谢衿的唇上。

  片刻后,萧谙风松开唇,他又细细地看了谢衿一眼,之后便从榻上下来,穿上外衫走了出去。

  济世馆一楼,盛环和一众金吾卫守在门外,看见萧谙风下来便齐齐地低下头拱手行礼。

  萧谙风轻嗯一声道:“从今日你们便守在济世馆,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二楼的房间。”

  “是。”几十名金吾卫整齐划一地应声道。

  —

  谢衿在济世馆待了半个月,身上的鞭伤已经结了痂,痒得很,他总是控制不住想去挠痒,每次都被萧谙风及时发现制止了。

  “楚墨,我痒。”谢衿这回终是受不住了,他轻声呢喃,眼眸中似是蒙了一层雾气,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萧谙风却不为所动,他望着谢衿没说话,片刻之后,倏地低下头轻轻地吹着气。

  谢衿脸色一怔,他愣愣地看着埋头吹气的萧谙风,身上结痂处的痒意似乎淡下很多。

  因为谢衿身上的鞭伤遍布整个上半身,所以萧谙风是从他的肩膀开始一点一点地吹着气的。

  谢衿一开始感觉还好,一直到萧谙风吹到他的锁骨处,他整个人突然瑟缩了一下,一阵酥麻感从他的锁骨处窜到谢衿的心里。

  同时,一声低吟从谢衿的嘴角泄出,谢衿简直不敢相信方才的那道声音是他发出的,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嘴,眼睛却猝不及防地与萧谙风对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