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像我这样的凡人，是真的理解不了。”陈子硕摇头叹道，“明明路西法爱着米迦勒，却因为嫉妒堕落……然后两个人还很可能依旧爱着对方，却因为立场不同而变成敌人。为什么要闹得这么复杂？”
就算安杰尔跟路西法、米迦勒曾经是朋友，对他们之间的事也只能感叹，无法操心更多。
安杰尔见陈子硕，为见都没见过的人的爱情，也这么感叹，笑着转移了话题：“凡人跟天使之间，确实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你就别想了。”
陈子硕斜睨他：“我跟你也是吗？中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是啊。”
“你还是啊？！”
安杰尔笑着抱住他：“可那又怎么样？即使是那样，我们还不是在一起了？”
“哼。”
“好了，不说他们了，我们出去逛逛？”
“不要！我还没问完呢！”
安杰尔暗叹一声，还以为自己成功转移了他的关注点。
“路西法长什么样子？还在天堂的时候。”
安杰尔无奈，想了想：“他很英俊，身材高大，气质优雅。”
怎么是这么笼统的描述啊……不过，天使们应该都长成那样，除了高大帅气，优雅美丽，也没什么别的形容词了。
“那米迦勒呢？”
“他也非常英俊，身材高大，气质优雅。”
“……”陈子硕无语地盯着他，“你怎么形容他们两个人，都用同样的话，没什么区别？”
“因为他们两个本来就长得差不多。”
陈子硕凑上去，轻轻扯住他的衣襟，吐槽：“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安杰尔见他鼓起双颊，失笑：“没有，他们两个长得本来就很像。”
“啊？怎么可能啊……”
“可确实是真的啊。”
“……”
陈子硕盯了他一阵，就埋在对方胸前，抓过他的长发在手里圈玩。
这家伙，好像不想多谈路西法跟米迦勒的事，是觉得旁人的爱情故事没意思吗？唉，搞得自己也开始觉得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也没意义了。
最后，陈子硕只能发出一声吁叹：“他们好可怜啊，相爱却不能相守。而且，他们的寿命都那么长……心里一定很煎熬吧？”
安杰尔沉默下来，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前的陈子硕，吻了吻他的发顶，喃喃道：“确实，一直活着，却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开自己，无法阻止。”
“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没有勇气再活着。”
陈子硕回头一想，自己还真是个懦弱无用的人。不管是代入安杰尔之前那样的处境，还是路西法跟米迦勒的爱情里，自己都没有足够的勇气，像他们那样去面对痛苦。
忽然，一个早就存在已久，却一直被陈子硕忽略的问题，突然在他脑中浮现，让他全身血液倒流，心头一紧。
他跟安杰尔……不也一样会分开吗？
安杰尔的寿命对于人类来说，可说是无限的，但是他……顶多只能再活个七、八十年。
到那个时候，他死了，安杰尔怎么办？会在人类世界继续独自徘徊吗？
不，不会的！安杰尔已经适应了人类社会，他可以再找到值得被他爱上的人，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可如果，他找不到呢？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呢？
“安杰尔……”
听到怀里人的声音在发颤，安杰尔低头看去，只见陈子硕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唇上血色全无。
他紧张地抱住对方，关切询问：“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安杰尔。”陈子硕瞳孔震颤，声音发干，“我……我会比你先死，我……”
“不会的！”安杰尔也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沉声打断，抱紧了他，就像要把人揉进胸怀，怕他在下一刻会消失一般，“你不会比我先离开人世。”
陈子硕感觉到自己被安杰尔紧紧拥住，他能听见那胸膛之下的心跳，鼓动得非常快，那一下下强烈快速的心跳声，让他有点想哭。
他皱紧眉头，忍住要哭的冲动，摇摇头：“不，一定会的，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啊……”
“不会的，相信我！”安杰尔捧起他的脸，看见那哀伤的眼神，心疼至极，“有我在，好吗？我会找到办法的，你不要胡思乱想。”
陈子硕听着安杰尔一句句安慰保证的话语，心情十分沉重。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想过这个问题呢？
在爱上安杰尔之前，或是在听到对方跟自己告白心意的时候，他就该想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