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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夜幕已深,暗淡的苍穹下只余路灯与这栋屋子还亮着,如同零星的辰光。
沈时宴进到房间,这才想起自己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眼下这个点大概率是找不到人了。
他微微抬眸,没有打消再找一间的念头:“你知道其他房间吗?”
顾景城面色淡定,淡淡道:“有是有,但都没床。”
沈时宴不可置信。
这栋别墅很大,空出来的房间都没床,要是几十人过来团建够住吗?
他目光紧紧盯着,想要从男人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你骗我的,这里怎么说也是个庄园,营业状态下要是来了几十上百的人,岂不是也没地方住了?”
沈时宴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往外走去看看其他空余的房间。
下一秒他腰部受到阻拦,被迫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作俑者。
“担心被我拆穿?”沈时宴揶揄。
两人距离被拉近,顾景城那张帅气的脸在眼前放大,沉香也随之而来。
怦怦。
他又听见了自己心脏跳跃的声音。
沈时宴听见对方解释:“这里是私人庄园,平日不对外开放。”
“我要是真想骗你,你现在还能完好站在这吗?”
顾景城将人往前带了两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温柔看少年,嘴角噙着笑。
沈时宴涨红了一张脸,双手无处安放。
太近了,又是这样。
顾景城每次都故意拉近两人的距离,这让他无法思考。
“你——”沈时宴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话。
顾景城轻叹一声,松开手,温柔道:“去洗澡,不用担心,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
沈时宴愣了一下,随后同手同脚溜进浴室中。
看着少年的动作,他不由轻笑出声。
还是太小了,不经逗。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半个小时才停止。
沈时宴伸手拿了浴巾擦了身子后,想要从置物架上拿睡衣摸了个空。
他这才陡然想起,自己刚才进来的太匆忙什么都没带。
是围着浴巾出去,还是让外面的人帮忙拿一下衣服,沈时宴懊恼纠结。
他既不想无异于裸着出去,也不想让顾景城帮忙拿衣物。
毕竟他除了睡衣睡裤外,还有贴身衣物,太过于羞耻了。
十分钟后,浴室的门被“咚咚”敲响。
“怎么在里面不出来?”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透过门穿进来。
沈时宴抿唇,朝门口位置问:“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嗯”了一声,慵懒道:“想上厕所。”
“你去外面上。”
沈时宴得到了男人的拒绝:“这不行,外面太黑我一个人不敢出去。”
不敢?!
沈时宴瞪大眼,这个理由也太扯了。
外面候着的顾景城没听见里面的动静,接着开口:“宴宴,你不会那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出去的吧?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关系破裂,离离婚不远了。”
沈时宴一把抓住“离婚”二字,从里往前走到门口的位置,清清嗓音:“可以离婚?”
门外,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男人瞬间黑脸:“不行,你想都别想。”
这辈子除非他死,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一说。
沈时宴耸耸肩,并不失落。
他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但他等得起,顾景城迟早有一天也会对他不感兴趣。
浴室里的温度逐渐降下来,即使有暖气在并不冷,但没人想在这里过一晚。
沈时宴妥协般对着门外的人道:“巧克力派,你能帮我拿一下睡衣吗?”
沈时宴看不见门外的情况,只能听见对方嗤笑一声:“好。”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沈时宴安慰自己。
只是让顾景城帮忙拿睡衣,等会套上睡衣再去拿内裤,不会被发现的。
片刻后,对方再次敲门。
顾景城带着挑逗的声音问:“你是要打开门,还是我进去帮你穿?”
沈时宴白皙的脸上泛起晕粉,像是被气的,愠恼道:“你背过去,我自己会拿。”
突兀的脚步声响了两下,只听男人道:“好了,你可以开门了。”
沈时宴咬了下下唇,快速拧开门锁打开一条缝,疾如雷电躲过衣物然后关上门反锁。
他看着手中的睡衣松了口气,手指将睡衣睡裤拿起,视线倏然看到灰色,定睛一看,沈时宴整个人石化了。
内裤。
顾景城怎么把它也一块拿来了。
沈时宴欲哭无泪,他的脸都丢光了。
白皙的肌肤上逐渐被浅粉覆盖,一直到耳后根白发遮挡的位置。
整个换衣过程,沈时宴用了足足十分钟才开门。
想象中男人不在门口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他面如死灰。
顾景城问:“怎么了?”
沈时宴微微抬头恶狠狠瞪了下,他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吧,太过于羞耻了。
顾景城迟迟等不到回复,低着头观察了会:“脸这么红,生病了?”
沈时宴大声回:“没有。”
说完,他就想急匆匆逃走。
“这么着急?不会是给你拿内裤害羞了。”顾景城挡在沈时宴面前,如同逗弄小猫一般。
被说中的少年,面上神情更加不自然,炸毛朝对方吼道:“闭嘴!”
眼见就要哄不好了,顾景城立马双手举起,脸上却挂着笑。
沈时宴见状,只能干瞪着。
是他先开口让对方帮忙,现在这样他自己也有一份责任。只是顾景城实在是太过分了,让他恨不得脚趾挖穿地球,遁入地球的另一半。
时间渐晚,外面的风声更加猖狂,吹打着玻璃,想要闯进来。
沈时宴纠结一番,选择躺在床的另一侧。
这张床目测有2.2米,只要两人睡姿没问题,是可以安然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少年掀开被子的一角,坐了下去,这张床十分软,一坐下去就陷了大半,仿佛坐在轻飘飘的云朵上。
沈时宴等了一会也不见顾景城出来,于是霸占了这一端,整个人都缩在被窝中。
这个月份已经开始供暖了,屋内的气温不至于让人觉得冷,只是他习惯性的喜欢被被子包裹住的感觉,这样十分温馨有安全感。
他背靠床头,手里拿着手机看最近赶订单的情况,之后又重新打开招聘网站和求职者聊天。
顾景城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岁月静好的温馨画面。
他抬脚走过去,开口提醒:“很晚了,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回去。”
闻言,沈时宴放下手机,目光有些紧张。
“晚安?”他试探性开口。
顾景城回应:“晚安。”
沈时宴睁着眼有些睡不着,精神格外活跃。
鼻息间浅浅的沉香不断提醒他,床的另一端还躺着另一个人。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尤其对方现在还对他感兴趣。
沈时宴轻轻翻身背对顾景城,手中抓着被子的尖角揉搓。
良久,他叹气。
“睡不着?”
黑暗中,男人低沉的声音问道。
沈时宴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急快回道:“没有,我现在就睡。”
即使没有睡意,也把眼皮闭上,深怕顾景城会有什么想法与行动。
不知怎么困意突然来袭,原本还精神的少年立马陷入沉睡之中。
只是沈时宴大概忘了自己睡姿不好,从一开始中规中矩到给自己转了九十度方向,将腿搭在男人的大腿上。
顾景城睡眠本就浅,被这么一闹缓缓睁开眼睛,下一秒感受到搭在他腿上的脚拿走了,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松气太早,这个夜晚沈时宴不仅摧残了被子床单枕头,还霸道将顾景城踹下了床。
清晨,灰蒙蒙的天空被一缕阳光打破。
阳光穿过窗帘印在床上,沈时宴无意识地伸了个懒腰,张大嘴巴打哈欠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坐起身的那刻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昨晚是睡在左边的,而现在他的位置是在右边。
困意瞬间被驱赶,沈时宴眼眸立马去寻找顾景城,却在他昨天睡的位置看到了人。
对方显然被这动静惊醒,睁开一双漆黑的眼眸看了过来。
少年刚睡醒的嗓音暗哑:“我们怎么换位置了?”
“呵”顾景城冷哼一声,嘶哑道:“这就要问你自己,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沈时宴疑惑,双手撑在床上往前倾:“我做什么了?”
忽然,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睡的时候,每天早上起床的模样。
沈时宴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心虚,无声看着对面。
顾景城同样坐起身来,望着一言不发的人:“看来是想起来了。”
“我还是想知道我们怎么换位置的。”本着已经丢脸了,那就把真相挖出来的心态,沈时宴诚心诚意对视上。
男人闻言,嘲讽性笑了一声:“昨晚睡的好好的,你一脚把我踢下去,霸占了我的位置。”
沈时宴听完更加心虚起来。
难为情开口:“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改。”
男人轻声“嗯”道:“你可能不知道,昨晚我睡哪你踹哪,一晚上大概有6次,你说这要怎么办?”
不是吧,他睡姿这么凶残的吗?
沈时宴瞪大双眼,那张漂亮的脸上全是怀疑人生的神情。
“你昨晚应该把我绑起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起事故。”沈时宴双手捂脸,十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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