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问,男人吃什么能补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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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安宁自己的银行卡回来了,他不缺钱,他果断从网上下单了肾宝、还有肾炎片以及一大堆跟肾有关的东西。

  司寒瞥见了他的购物页面,眉头一抽抽。

  “别担心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不会往外说的,我知道这事关男人的尊严,”温安宁拍了拍胸脯保证,这点事他懂。

  莫名的司寒的眼皮突突的跳。

  中午医生又过来看了看,开了个的单子让下午去拍个ct检查,温安宁找护士要了个轮椅推着司寒过去。

  司寒看到轮椅的时候满脸抗拒。

  “快上去啊,我们要去做检查,”温安宁的手放在扶手上防止轮椅跑,他见司寒不动开始催促。

  司寒:“我伤的是胳膊不是腿。”

  温安宁用你是不是糊涂了的眼神看着他:“我知道啊。”

  司寒:……

  对方的视线催促杀伤力过于强,司寒起身慢吞吞的挪到轮椅上,医院的公用轮椅坐着一点也不舒服,司寒高大的身体坐上后甚至有点委屈,双腿可怜巴巴的屈着。

  “对嘛这才像个病人,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病人就该做轮椅。”

  “走咯,”温安宁喊了一声推着他往外走,轮椅滚的飞快,司寒完好的那只右手抓紧了扶手,脸色愈发白了。

  俩人拍ct的时候医生看到他们这个造型吓了一跳,这是一夜过去脑袋的伤没好,腿给玩废了?

  年轻人这么会玩的吗?

  直到司寒当着他的面缓缓站起来,医生这才松了口气。

  “家属外面等候,病人请跟我来,”他带着司寒进去做检查,温安宁被留在外面。

  这边是拍片的地,除了ct拍照外,隔壁还有个门上年写着核磁共振,温安宁不太明白这是干什么的,好奇的往那边多看了几眼。

  厚重的大门隔绝了一切,什么也看不到,正当他收回视线时,门从里面打开,接着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高设计师推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从里面出来。

  “高先生您女儿的身体在好转,相信过不久她就能出院了,”医生脸上挂着笑意,“恭喜你啊,一切都在变好。”

  “谢谢,真的谢谢,”男人弯腰连连说谢谢,医院是一个见证人心的地方,多日来的看病已经消磨掉了他所有的脾气。

  “不用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客气了两句就走了。

  那位高设计师推着小姑娘也准备走,温安宁好奇的打量着对方,前几次两个人匆忙见了一面,他在这张脸上看不到当年的意气风华,那双眼中有的只是世俗的疲惫,现在他仿佛重新焕发了生命力一样。

  温安宁感觉到神奇,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上,刚好小姑娘也在看他,温安宁朝着对方挥了挥手:“嗨。”

  “大哥哥好。”

  “欣欣,你跟谁打招呼呢?”

  高设计师在她头上摸了摸,再一抬头看到了前方的温安宁,他愣了一瞬,随即朝着温安宁点了点头:“温先生,您这是家里人生病了吗?”

  家里人?这个词莫名让温安宁很舒服,他扬起唇角:“是啊,我的家里人。”

  “在那个病房,我稍后过去看您,这次的事情谢谢您帮忙,没有您我不知道怎么办呢,您放心君华的项目我会用尽全力的。”

  他满脸感激,说的时候就差给温安宁鞠躬了,而旁边的小姑娘则是怯怯的喊了声:“爸爸。”

  走廊内就他们几个人,温安宁很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只是这内容他没听懂。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没管这些,只好奇一个问题。

  高设计师:“您说。”

  温安宁指了指小姑娘的头:“你刚刚摸她头顶是什么意思呢?大家都很喜欢被摸头顶吗?”

  “啊?”高设计师面露迷茫,还以为温安宁在开玩笑,但温安宁眼神诚恳而真挚,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他就像是真的不懂摸头顶的意思。

  高设计师突然轻声笑了,“十年不见您还如当时那般年轻,性子也跟当年一样。”

  他再次摸了摸女儿的头,眼中带着浓浓的爱意。

  “对于我来说,摸头是表达祝福和爱意的方式,她身体不好,心情时常低落,我想让她高兴。”

  “当然除了亲人,恋人也会这么做,摸头顶也是恋人之间表达情意的方式之一。”

  “或者长辈对晚辈的祝福。”

  这样啊……

  温安宁若有所思,所以司寒喜欢摸他的头是因为喜欢他吧,司寒肯定也想跟他关系更进一步,而自己脱了衣服他没反应问题还是出在身体上。

  温安宁悟了,也高兴了。

  “对了,你刚才说感谢我,我做什么了?”他随口问道。

  高设计师满脸惊讶:“您不知道?要不是您我……”

  “宁宁,过来,”ct室的门打开,司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安宁颠颠的跑过去,也顾不上听答案了。

  他把轮椅往司寒面前一放,司寒自然而然坐上去,“走吧。”

  “好,我们走。”

  温安宁高高兴兴的推着人走了,经过高设计师父女旁边的时候,司寒斜斜的看了对方一眼,他面色冷淡只是一眼便足以让人胆颤,却又在看向温安宁的时候满眼柔情。

  他们俩走了,高设计师站在原地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他盯着两个人的背影,联想到温安宁说的那句家里人病了,明白过来。

  俩人原来是这种关系,难怪呢……

  “爸爸,你怎么了?”见他不出声,欣欣喊了一声,小姑娘声音娇娇软软,带着不谙世事的烂漫。

  高设计师很快回神,“没事,走,爸爸推你回去。”

  “我们欣欣很快就能出院了,高兴吗?”

  “高兴,爸爸推快点。”

  ……

  ct片子堆在一起,温安宁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反正医生说没事了,就是需要养养,而且后期脑袋还要拆线。

  “静养,你怎么又乱动,”温安宁看个片子的功夫,司寒已经溜达到窗边了。

  冬季医院的花园没什么好看的,窗口的树光秃秃的,倒是天气还不错,街上的人也多,站在这能看到远处的溜达的行人。

  温安宁过来啪的一下把窗户关上,“你是一个病人,吹风是想二次住院吗?”

  λ.,还贴心的盖上被子。

  医院有地暖,室内温度28度,这种情况下司寒盖着一层棉被。

  “宁宁,我……,你把平板递给我,我需要处理点工作,”司寒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温安宁没给他,甚至把平板拿远了:“病人不能工作。”

  不能出门,不能工作,不能看手机,手边只有医学报刊,司寒硬生生给气笑了,“那请问我能干什么?”

  墙上的钟表刚好12点了,走廊内响起护士小推车的声音,不到一分钟后,他们的病房门被敲开。

  “吃饭了,司先生今天的菜色请您过目。”

  私人医院独家定制,饭菜堪比餐馆。

  今天中午是养身鱼汤还有几道清淡的小菜,桌上还有一道鳕鱼丸子。

  温安宁把桌子拉出来,嘻嘻笑了两下:“吃饭。”

  司寒:……

  他像是一个废物一样坐在床头,看着温安宁摆盘收拾桌子,沉默半晌后司寒张嘴:“啊。”

  温安宁:“嗯?”

  司寒扬起左手,一脸无奈:“我手骨折了,没办法吃东西。”

  温安宁面露怀疑:“我记得,你吃饭用的是右手吧,早上还正常吃饭了呢。”

  他坐在床边,跟司寒紧挨着,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在司寒身上扫视了一圈,嗯,他没看错就是右手。

  司寒一脸的理直气壮:“那我伤的是胳膊不也照样坐轮椅。”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待遇。”

  “啊?”

  他张开嘴坦然的靠在床边等着投喂,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坐有什么不对。

  温安宁想想这话好像也没说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递到司寒的嘴边,喂他吃了下去。

  司寒眼角带笑,慢慢的咀嚼嘴里的食物,快吃完时又指了指桌上的鱼丸,示意下一个吃它。

  温安宁任劳任怨的给人当奴才,先喂司寒吃饭,然后自己才吃,他倒是不讨厌喂饭,他很喜欢跟司寒亲近,只是司寒不好好吃饭,总是喜欢他吃自己,自己吃一口,这样一来俩人用同一双筷子。

  用小杨的话来说这好像叫:间接接吻?

  温安宁嘴里叼着几根蒜薹,眼珠不时的往司寒的方向瞄。

  俩人在医院待了一周,司寒都这样了,肯定是没办法去上班,索性就把工作挪到了医院,这期间助理小姐姐来了几趟,温安宁发现她每次来眼神都不一样。

  奇奇怪怪的,让人背后发毛。

  “终于可以出院了,”温安宁伸了伸胳膊,扶着司寒坐在轮椅上,“等出院后你就能自由行动了,现在不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坐了,司寒坦然的很,坐在上面任由温安宁推着自己,他甚至找到了几分儿童坐碰碰车的乐趣。

  “宁宁,下午我们出去逛逛?”

  温安宁在收拾床上的衣服,两个人的东西都装在包里,管家会过来带走,他弯腰的时候衣服上窜露出一截腰线。

  “好啊?去哪,”温安宁拉上拉链,把包放好高高兴兴的回头。

  “你,你干嘛这么看我?”温安宁伸手挡在司寒的眼前,只要看不到他的眼神,心里就不会感到奇怪。

  两个人在医院相处了一周,温安宁也把那些肾宝什么的,给司寒吃了,可是他依旧对自己没反应。

  就是眼神越来越奇怪,反正温安宁以前没在司寒身上看到过,黏糊糊的又像是看到了猎物的猎人,反正很别扭。

  “宁宁不喜欢我这么看你?你不是说要当我伴侣吗?怎么不行动了?”司寒的右手拉着温安宁的手,他的唇凑上去在温安宁的掌心亲了亲,声音温柔。

  “宁宁,可不要这么快放弃呦。”

  那股奇怪的感觉正在扩大,像是有把火从心脏的位置烧起来了。

  温安宁嘟囔了两句:“知道了,知道了。”

  “走了,别耽误时间了。”

  “咳咳,医院内注意点,”温言青缓缓来迟,手上还拎着一个果篮。

  他依旧是那副打扮,大衣加西裤,脸上是万年不变的金丝边眼镜,走在马路上随时能拉出去走秀。

  看到他,司寒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

  温安宁:“注意什么?”

  这俩人一个臭脸,一个一脸茫然,温言青都快被他们给逗乐了。

  “司寒好歹我也是你舅舅,是给你签字的人。”

  温言青不说还好,一说司寒脸色更难看了,周围气温骤降无度,就差把你赶紧走说出口了。

  “行了,我是来看望病号的,你们就让客人站在门口吗?”温言青晃了晃手上的果篮,“医院门口刚买的,180一个呢。”

  “可真贵啊,就这么几样水果卖180,他怎么不去抢呢。”

  司寒冷笑一声:“你可以不买。”

  温安宁插刀:“我们准备出院了。”

  刚好管家办完出院手续过来:“少爷,手续办完了,可以走了。”

  四个人在病房门口碰头,各有各的表情。

  管家幽幽的扫了一眼温言青的果篮,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您这是来给我们少爷送行呢?”

  说完后,他侧身进了病房把包背上,东西该拿的拿着,然后一手指头推开温言青,给自家少爷腾出位置来,方便温安宁推司寒过去。

  自从温言青来了后,司寒的脸色就很难看,全程冷着脸,再也没有半分跟温安宁说笑的样子。

  “对不起司寒,要是我有给你签字的权利,我就不会通知他了,”温安宁越说声音越低,小脑袋瓜都快低到轮椅靠背上了,他不看路轮椅也推的歪歪扭扭,两个人就像是在走S线。

  司寒眼皮一抽,右手再次抓紧扶手。

  “不是你的错,”他沉声说道。

  温安宁:“不,就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通知他,我应该自己想办法,都是我没有办好,是我对不起你。”

  他说话时语气铿锵有力,还一句一停顿,像极了有声剧里的男主播。

  这几天管家往医院跑了几趟,给俩人带来了换洗衣服的同时,也带了几本消遣时间的书,司寒忙着办公那些书是给温安宁准备的。

  司寒略一思索懂了,“少看管家那些东西,还有,好好说话别跟那些脑残的主角学。”

  温安宁:“哦,行吧。”

  温安宁:“所以我能成为你伴侣了吗?”

  司寒冷笑着按了电梯的下行键:“不能。”

  “哦。”